书生抬起手来,一阵妖力掀出,化作一柄竹剑握于手中。

书生乃是竹妖所化,居于这画卷竹林之中。

陈长生的目光看向了书中手中的竹剑,说道:“何必这般着急呢?”

书生手中竹剑微顿,目光瞧着面前这青衫之人。

陈长生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进了面前的书阁之中。

行至第二层书架,陈长生停下了步子,从中抽出了一本武学功法。

又行三步,回身从身后架中抽出了一本兵书。

又至第三层书架,从中取出了一本佛经。

三本书呈于陈长生掌心之上。

他的目光看向那白面书生,说道:“还需陈某打开吗?”

书生紧握着剑的手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必。”

“君子言而有信,小生当受仙长一剑。”

说着书生便站直了身子,立于陈长生眼前。

“言而有信。”

陈长生微微点头,并指成剑,欲要刺去。

书生闭上了双眸,却许久过后,却不见有半点痛楚传来。

他缓缓睁眼,看向面前青衫之人。

“仙长还不动手?”书生问道。

陈长生看了一眼手中的三本书,说道:“陈某要将这书中的三分龙气带走,你不阻我?”

书生开口道:“老爷有言,这楼中已有千万金银珠宝、无双兵器数千件、功法典籍数万本,有此三物,已是莫大的助力,俱龙气虽得天运,但若是无能,就算是九分龙气,也得不了天下。”

陈长生听后道:“你家老爷虽是倒行逆施,但在一些事上却是知晓事理的。”

书生说道:“老爷至来如此,如那竹兰。”

陈长生道:“陈某听闻禹王燕宴之名,除此之外应当还有别的名号吧。”

“老爷号竹兰先生。”书生道。

“号也取竹兰?”陈长生笑道:“看样子的确是喜好这两物。”

书生勉强一笑,以示回应。

他直起身来,说道:“小生受你一剑,此剑过后,仙长大可带着龙气离开。”

陈长生答应道:“好。”

说着陈长生再度抬手并指。

可最终却也没有出剑。

陈长生问了一句:“你可愿随陈某离去?”

书生听到这话明显一顿,随即笑着答了一句:“小生宁死,不二主。”

“中通外直,竹行君子。”

陈长生收起手来,再道:“好气节。”

“陈某今日便让你一剑。”

随那话音落下,那位青衫先生洒洒,带着那三本书走出了那竹兰画卷之中。

书生神色微愣,他闻这空荡的楼阁之中余下那位青衫之人洒脱之笑。

良久过后。

书生恍惚间回过神来。

“不似君子,却更胜君子。”

书生呢喃一声,心道若是老爷知晓的话,应当会很想见一见这位青衫先生吧。

他正要离去,却见那青衫先生竟是折返了回来。

书生顿了一下,问道:“仙长折返而归,可是有事未了?”

“咳咳,那什么。”

陈长生咳嗽了一声,说道:“可否,借些银两?”

“啊?”

书生愣了一下。

……

在那正堂之中,陈长生看向了面前的画卷。

只见那画卷之中的竹兰白塔消散而去,再度化为了禹王之像。

陈长生低头看向手中之书,随即便收进了袖中。

他走出了禹王府。

但走路之时,身上那鼓鼓的钱袋却是叮啷作响。

没少拿。

.

.

陈长生再度来了那茶摊。

燕黄楼见了他后反倒有些不悦,说道:“你这才走多久,又来了?”

陈长生道:“有银子了,来喝茶。”

“哟?”

燕黄楼见此笑道:“茶分价钱,有一文的,三文的,十文的,十文的滋味最好,来哪种?”

陈长生思索了一下,说道:“便来十文的吧。”

燕黄楼听才此话顿时喜笑颜开。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上茶,上茶。”

其之嘴脸,尤为真实。

陈长生却是忽然抬手,将那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一两百盏,记你这了。”

燕黄楼见那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就挪不开眼来。

他心中一惊,却没伸手去拿,而是坐下道:“你这银子哪来的?”

“不敢要?”陈长生问道。

燕黄楼道:“你若是打家劫舍来的,我可不敢要。”

陈长生笑道:“讨来的。”

燕黄楼沉默了片刻,思索了起来。

良久过后。

他开口道:“哪讨的?我也去。”

陈长生见他那模样不禁一笑,随即说道:“你家。”

燕黄楼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说便不说嘛,拿我逗乐。”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却是诚实的将那一两银子收进了怀里。

“说好了的,一百盏茶,不够可不能退了。”

陈长生见他那嘴脸不由得又是一笑,答应道:“行,不够百盏,陈某也不会让你退。”

燕黄楼笑了起来,走到一旁还悄悄的咬了咬那白银,看是不是真的,见是真的后嘴都笑的合不起来了。

陈长生则是坐在那茶摊上喝着茶,看那燕黄楼能乐到什么时候去。

这老家伙,就是爱财。

燕黄楼好一半晌才平静下来,走起路来都轻快的多,给陈长生上茶的时候都多了几分恭维。

“瞧你那嘴脸。”陈长生道。

燕黄楼嘿嘿一笑,说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陈长生不禁扶额,暗暗一叹。

茶已过半。

陈长生见桌上平静了些许,这才开口问道:“话说,禹王是你亲爹吧?”

“小点声,小点声!”

燕黄楼心中惊了一下,随即凑到陈长生耳边道:“不是亲的,我是从外面捡回来的,禹王是我义父。”

“难怪……”

陈长生呢喃一声,随即问道:“那禹…唔,你义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什么样的人……”燕黄楼回忆了起来。

陈长生问道:“还需去想?”

燕黄楼骇了一声道:“义父他至来都很少露面,我也没怎么见他几次,而且我进府没多久他便降了,要真说起来,我了解的真不多。”

陈长生听后道:“这样吗……”

燕黄楼点头道:“不过想起当初,若非是义父收留了我,我早便被那些人给打死了。”

陈长生道:“还有这段往事?不妨说来我高兴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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