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节弄错了,是9章,这章是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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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理笑道:“在下侄女婿暴亡,我等有许多事要处理,还要配合衙门公差查明一些情况,所以并不知亲家来此。沈老爷不明情由,难怪会如此说。这‘纵容’一罪在下可不敢认。”

沈亿三意味深长地笑道:“谢老爷如此精明强悍的人,江家闹这么大动静居然不知道,实在不应该哟!”

周县令神情一整,对江老爹等人道:“本案审结定论之前,任何人不准借机闹事。否则,本官定将他关进大牢,严惩不贷!”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众人忙都躬身相送。

谢明理也带着江家人离去。

临去前,他望着沈亿三微微一笑,抱拳道:“告辞!”

沈亿三也抱拳道:“好走不送!”

谢明理心里凝重无比:沈家,公然站在郭家一方向他叫阵了!

可是,他的亲家方瀚海却态度不明。

待人都走后,郭大有命一部分人跟仇一回城西作坊,剩下的人都交代了任务;郭守业则将沈亿三让进厅堂看茶,并商议案情。

清哑扶着吴氏来到东次间坐了,静听外面说话。

吴氏再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哭道:“都是娘和你爹瞎了眼,帮你定了那门亲,害你吃了许多苦头不说,又害了你两个哥哥。这可怎么办哪!”一面又拍着茶几咬牙切齿骂道:“沈亲家说的没错,江明辉就是丧门星!活着的时候搅得郭家不安生,死了也不放过咱们!祸害精!他就是祸害精!!”

别看她跟江大娘骂得理直气壮,心里其实很害怕。

这世上冤案还少吗?

她两个儿子生生被人冤屈,县太爷能查清吗?

她怕,她害怕极了!

清哑忙安抚她,一面帮她擦泪,一面轻声劝慰道:“娘,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怕,不怕。大哥和三哥会没事的。”

蔡氏狂怒的像头母狮,若不是阮氏在她身边,她先前就跟江家人打起来了。这时她凶狠地喊道:“要是他们敢冤枉勤娃子他爹,老娘就去杀了江家全家!”

阮氏急忙阻她道:“大嫂,这会子你千万别添乱。这样话再不要说了。大哥和大贵被抓,可不就是大贵图嘴巴痛快惹出来的祸!”

吴氏也瞪了大儿媳一眼,不敢再哭,怕引得她发疯。

“老大媳妇别乱来!听你爹和亲家老爷怎么说。”她道。

“大嫂,官府审案子跟吵架不一样。往后你说话要小心些,别叫人抓住把柄,就说不清了。”清哑也认真告诫蔡氏。

蔡氏方不甘不愿地闭了嘴,跟着又流泪,“他爹……他爹也不晓得在牢里受罪不受罪。那些人要是打他们呢?”

吴氏刚擦干眼泪,被她这话一逗,又滚下泪来。

清哑忙道:“娘,听沈伯伯说。”

吴氏忙竖起耳朵听外面,蔡氏和阮氏也安静下来。

外面,沈亿三对郭守业道:“我提出探监,县尊大人不让。说是在升堂前不许家人探监,这是规定,恐怕串连供词。也只好罢了。不过亲家放心,我已经派人打点了,他们暂时不会受罪的。没有确实证据,衙门不能定罪。没定罪前,周县令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郭守业心事重重地点头,遂将郭大全兄弟当日行程相关证人等情况告诉他,商议脱罪办法。

听到这,清哑忙走出去,说那天下午江明辉曾追赶她。

郭守业道:“就是说,那会儿他还没被人杀死。”

郭大有皱眉道:“这事不能说!小妹,当时可有人看见你们?”

清哑摇头道:“我根本没理他,我就回家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一面喊细妹来问。

细妹说好像没看见周围有人。

沈亿三也直觉这事不能说,但万一有人看见,而清哑又隐瞒不说,也有不是,他便道:“先不要说。且看明日升堂如何,见机行事。”

江家谢家无事还要生非呢,若抓住这点肯定就不放了。

清哑点头应承。

众人又商议一会,沈亿三匆匆告辞。

他走后,郭守业和郭大有久久对视。

“分明就是……干的,却赖上我们。狗娘养的东西!”

郭大有咬牙低声骂道。

“有什么法子,捉贼拿赃,咱们没证据。”

郭守业两道浓眉深深拧在一起。

“那件事……不告诉沈伯伯,会不会……”

郭大有疑虑地问爹。

“我想了又想,还是先不要说。你大哥走之前也悄悄叮嘱我。不是不相信亲家,这事知道人越少越好,不然惊动他们,一辈子不见面,我们怎么办?就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郭守业坚定道。

郭大有听了沉思。

这日,清哑百般安慰吴氏。

等无人时,自己又静静沉思。

再说江家人回去后,江大娘想起吴氏骂的“报应”,那真是心肝肺都揪作一团,五脏如烈火焚烧抽搐。

她儿子死了,除非郭家儿子陪葬,否则她无法安宁!

她心中被仇恨填满,浑身颤抖。

她再也不能正常行事,倒下了。

江老大媳妇在一旁伺候茶水。

她将婆婆安顿睡后,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她走后,玉枝如一只惊惶的小兔子,红着眼睛,畏畏缩缩地走进房来,望着床上的江大娘轻声叫:“江婶子!”

江大娘两眼呆滞,毫无反应。

玉枝却扑到床前,趴在江大娘身边哭道:“婶子,那天……那天下午明辉表哥回来……”

江大娘听见“明辉”二字,骤然惊动,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玉枝手腕,死死攥住,盯着她颤声问:“明辉回来了?”

玉枝点点头,颤巍巍道:“回来过。从后门回来的。回来后把自个关在屋里不出来,也不叫我告诉人。后来……后来他……”

江大娘追问:“后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可说了去哪儿?”

玉枝刚要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是谢吟风从外面进来。

锦屏和锦扇扶着她,一身白衣,也是颤巍巍的。

江大娘忙道:“你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该歇着。”跟着又哭道:“我的儿,你可要保重。你身上怀的就剩明辉最后一点骨血了,你要有个好歹,明辉将来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叫他指望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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