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被郭大全看见这副模样,羞愧到极点,颤声道:“我没事,大爷忙去吧。”说完转身又往来路跑了。
郭大全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
刘虎和冬儿是夫妻,他就算是他们东家,也没有资格管他们夫妻间的事。这不比别的事,他若插手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他默默上了马车,吩咐快去码头。
路上他想,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刘虎把冬儿往死里折腾?
他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
郭家好容易培养一个人出来,可不能就这样给毁了!
冬儿无处可去,又回到刘家。
刘虎看见她,刚要使横,冬儿冷冷道:“你再闹,我就死给你看。从此你一个人就清静了。郭家肯定不会再留你,你也不用担心什么郭大爷郭二爷。”
刘虎被她吓住,半响无言。
冬儿转身便进了屋,打水梳洗,又换了一套鲜亮的衣裳,出来往伊人坊去了,眼中像没有刘虎这个人一般。
刘虎又恨又怕,又气又怨,无处发泄。
过了一日,伊人坊推出一批新式样的衣裳,严未央令冬儿带人去霞照,指点教授霞照伊人坊分铺的设计师和裁缝们。
冬儿自然得遵命,回来收拾行装,连婆子和孩子也要带去。
刘虎一听就发作了。
他凶狠地嚷道:“不许去!好啊,当着我的面,你就敢大模大样的去找相好的,叫我做乌龟王八。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
冬儿冷笑道:“东家吩咐我做事,我能不去?你一天一天的,花的那些银子,是谁挣回来的?说我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刘虎被戳中软肋,疯道:“除了郭家,你没别的地儿去了?就凭你这手艺,去到哪家不能混碗饭吃?你就是不舍得离开郭家,不舍得离开你那个‘大爷’,你就是不要脸!”
冬儿看着他,嘲讽道:“我的手艺?我刚进郭家那会儿,有什么手艺?现在这手艺,还不都是姑娘教出来的。你好意思让我去别家混饭吃!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我干不出来!”
刘虎暴跳道:“那就回家!什么也不做,种地去!”
冬儿冷漠道:“你那两亩地,早被你大哥占了。”
刘虎道:“那就再买!”
冬儿道:“你有银子吗?”
刘虎忍无可忍,上前“啪”给了冬儿一个耳光,道:“你个野了心的小骚*货,一心就惦记银子银子,谁有银子就是你大爷……”
冬儿听不下去了,也无力和他厮打争吵。
她木然转身走进房,“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上船时,刘虎也赶了上去,跟着去了霞照。
※
再说清哑等人,走水路几日后,便转陆路,方初沈寒冰等人骑马,清哑姐妹改坐马车,加上押送的货物,拖着长长的车队。
清哑乘坐的马车豪华、舒适,相对普通马车平稳不知多少,然一整天摇晃下来,她也觉得难受。亏她身体好,才没被颠得呕吐。盼弟则不行,吐得一塌糊涂,最后干脆骑马,再也不肯上车了。巧儿也常出来跟盼弟骑马,有时又坐车,十分能适应。
方初一见这样,命放慢行程,迁就清哑。
这日傍晚,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到达一小镇。
在镇外的路口,牛二子和张恒早等着。
见他们来了,牛二子迎上来笑道:“可算到了。大爷,包了一家平安客栈,够咱们这些人住的了。这地方景也不错,瞧镇子后头那山,一山的树叶都红艳艳的。回头吃了饭,两位爷和少奶奶姑娘还能逛逛去。”
方初点头道:“今晚就在这打尖。”
沈寒冰朝前方扫了一眼,笑道:“算你小子会办事。”
张恒笑道:“他会办事?是我带他来的。以前我跟大少爷每次上京、从京城回来,都要在这枫林镇的平安客栈投宿。”
沈寒冰道:“原来如此!二子,你小子不老实!”
牛二子嘿嘿一笑,说道:“这一路上,哪天在哪住宿,大少爷早就交代好了。我跟张大哥不过是先一步在前面安排罢了。”
于是众人奔枫林镇的平安客栈来。
清哑的马车径直被赶进客栈内院,细妹早先一步下车,拿了脚凳放在马车前,先抱巧儿出来,然后和细腰一起扶清哑下车。
方初过来问:“怎么样?心里可难受?”
一面拉了她的手,仔细打量她脸色。
清哑勉强摇头道:“没事。”
坐了这些天,也差不多适应了,只是有些疲累。
方初沉声对细妹吩咐道:“先给少奶奶她们熬些燕窝紫米粥,先垫一垫。晚饭咱们自己做。看客栈有什么,再去附近农家买些新鲜的蔬菜、活鸡鸭来;这附近有条河,再打听谁家有鲜鱼卖……连明早用的食材一块都买齐了,都预备好,省得明早起来瞎抓,耽误了行程……”
细妹答应道:“大少爷放心,燕窝都发好了,马上就熬。”
这些事从出来第一天开始,下人就得了吩咐,但每到一地,只要清哑略有不适,他总会又亲自安排,细妹都已经习惯了。
牛二子正在那边大声吩咐随行人等,听了方初的话,忙过来道:“少爷说的那些,小人已经叫人出去买了,想必一会儿就能回来。热水也预备好了,少爷和少奶奶且等等,让他们把行李先搬进去,丫头们把床铺好,少爷和少奶奶就能梳洗换衣……”
方初点点头,对清哑道:“咱们先等等。”
一面扶她去老槐树下站定了,和沈寒冰说话。
沈寒冰看着清哑问:“还是不适应?”
清哑道:“好多了。”
盼弟神采飞扬,比在家气色还要好,因见清哑脸色有些发黄,劝道:“清哑姐姐,明儿你也学骑马,很容易的。骑马比坐车好,在马上什么都能看得见,比坐车敞亮。”
巧儿忙道:“小姑,骑马是很容易。”
方初忙道:“等以后再学吧。”
这一路行程就够繁琐了,万一清哑有个闪失,更加走不得了,反而耽误事;再说,他觉得清哑不比盼弟,骑马不大像,还是别学了。
沈寒冰眼神闪了闪,破天荒没有鼓动清哑骑马。
他和方初一个心思,也想象不出清哑骑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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