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之后,想到很快又要和儿子分开,夜摇光就差没有和儿子整日黏在一块儿,若不是宣开阳现在已经长大,成了少年郎,她恨不能晚上继续搂着儿子睡。对此,温亭湛也就不再计较什么,左不过就这么几日,他也是早出晚归,将扬州整体摸透,也大发慈悲的没有把宣开阳带出去,白日里就让他在家里陪着夜摇光,由着他们娘两腻歪,眼不见心不烦。

三日一晃而过,夜摇光给宣开阳收拾好要出行的一切,亲自将他送到通往杭州的官道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哀怨的看了温亭湛一眼。

温亭湛被看得莫名其妙,他承认他是有私心,但就算没有私心,他也要这么做。宣开阳都多大了,他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成为了萧士睿的谋士,而且宣开阳以后是要肩负整个宣家,再不让他做事儿历练,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孩子长大了,总是要走自己的路。”温亭湛轻声宽慰着。

“不要以为儿子替你圆的好,我就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夜摇光冷哼一声。

“夫人既然知道我的心思,那就是故意惹我不快?”温亭湛也就不遮掩。

夜摇光黛眉一扬:“我才没有那么无聊,我都说了我时时在你身侧,你还这样小气。”

“天下我都可以大方拱手相送,唯独夫人的目光,谁也别想抢了半分去。”温亭湛也很硬气的回答。

夜摇光:……

手摸着自己依然还平坦的小腹,夜摇光愁眉苦脸的低着头对着自己的孩子叹道:“孩子,可真是为难你们了,摊上这么病态的一个爹。”

温亭湛:……

夫妻两的话可把跟随来的卫茁和金子弄得想笑又不敢笑,就差憋出内伤。

“哼,我以后要生一堆孩子,酸死你!”夜摇光对温亭湛做了个鬼脸,就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妻子,还愉悦的哼着小曲儿,温亭湛好后悔当初允诺夜摇光,生几个她说了算,对未来的幸福时光第一次产生了质疑,仿佛已经看到了暗无天日的以后。

因为夜摇光怀了身孕,温亭湛不准她御空而行,加上要带着卫茁,就让千里驹雪驰拉马车,行程自然就慢了些许,一路上温亭湛都在沉思着一个严肃并且聪明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他时不时的沉思终于引起了夜摇光的注意力,撑着下巴靠近他:“你在想什么?这两天话也少,一个劲的在琢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这么犯难?”

既然夜摇光都问了,温亭湛也觉得他有必要向她讨教:“我在想,摇摇为何这般喜欢孩子。”

夜摇光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竟然在琢磨这个问题,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么?孩子多可爱啊,因为我对你的爱,所以我才想要给你生孩子,生越多的孩子就代表我越爱你,他们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提到孩子,夜摇光的眼睛都在放光,整个脸都柔和的仿佛能够滴水。下意识的想要摇头的温亭湛梗住了脖子,选择沉默。

他多想跟她说,爱我把爱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为何要制造出一群让他觉得被瓜分了爱而不是体现了爱的小东西出来?他觉得他把这话说出去,估摸着要被妻子揍。

完全没有意识到温亭湛反应的夜摇光,沉浸在了自己不被温亭湛所理解的幸福感之中:“我就喜欢孩子,尤其是留着你和我的血液的孩子,让他们一个个为着我们叫着娘亲,爹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天籁福音,就算他们哭闹我也会觉得动听可爱,想想就觉得好美。”

一点也不美,这话温亭湛只敢在心里嘟囔。

马车晃悠悠的前行,夜摇光在美好的想象中沉入了梦乡,她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好梦,梦见了一群高矮不一的孩子围绕着她,欢快的甜甜的叫着她娘亲,她一个抱着一下,一人亲一口,这世间简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时刻。

然而沉浸在梦中的夜摇光,完全不知道她强制性的抱着温亭湛的脸,在他的脸上亲了好几口,嘴里还呢喃着:“娘亲的小宝贝……”

第一次夜摇光的亲吻,没有让温亭湛特别雀跃,将因为美梦乱动的妻子抱紧,看着她终于老实的睡过去,温亭湛轻叹:“人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生下来就是向爹娘讨债的;看来在我们家,只是向我一个人讨债而已。”

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夜摇光微垂的手上,她的无名指带着那枚白玉嵌着一颗黑珍珠的指环,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他带着那枚黑玉嵌着白珍珠的指环,轻轻的用手指勾住她的手指,黑白相间的一对指环就这样相碰在一起。

两枚指环凝着华光,晃动着温亭湛漆黑的眼眸,他忽而想起了夜摇光当初那十指言论,父母终将老去,兄弟姐妹会各自成家,儿女也终将长大飞离,唯有夫妻是一生一世相伴到老。

一下子心就柔和了下来,低着头亲了亲她粉嫩的脸:“你高兴便好,左不过十几年。”

长大了就得飞出去,就像宣开阳一样,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心里想开了,接下来温亭湛又恢复了成为那个完美无瑕,一举一动都风姿卓越,玉骨天成的淇奧公子。处处哄着让着夜摇光,夜摇光笑得就更加灿烂满足。

她不是不知道温亭湛没有那么喜欢孩子,但是什么都可以退让温亭湛,迁就温亭湛,唯独这个不行,她就喜欢孩子,她和温亭湛的孩子,越多越爱。

到了凤翔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中,夜摇光和温亭湛并没有提前通知秦敦,而是驾着马车直奔秦敦的府衙,到了府衙的大门口,夜摇光一下马车就感觉到了不对。

站在门口看着大门上以往她来时一直悬挂的八卦镜和符篆都不见了,她目光微微一变,对着温亭湛低声道:“阿湛,府邸有阴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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