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做粮食生意。有时候赵峻合会亲自到村里来收粮食。

话说那日他走到这儿, 看到院中一个秀美的小娘子正冲他柔弱地笑。

赵峻合出身不错,平时也有女人自荐枕席。之前被踹了一脚后,好久都不行, 弄得他花楼都不敢去。这种事还不能对外说,憋屈得不行。那日看到女子那般柔美, 身下似乎有些反应, 立刻上前想要进门喝杯茶水。

小娘子欣然应允, 将他迎进了门。结果倒茶的时候,小娘子脚下一滑,直直扑到他怀中。

赵峻合下意识把人抱住,手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便怎么也挪不开了。刚好小娘子在他胸口吐气如兰,两人很快就滚做了一堆。他很激动,自己又可以了!

本以为是一桩风流韵事,谁知两人滚得正性起时, 门被踢开,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站着门口。非说他欺负了人家妻子。

先前还温柔小意的小娘子蹲在床角委屈不已, 满脸眼泪。赵峻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是让人给骗了。

兄弟两人先是把他揍了一顿,然后要把他送官。

赵峻合哪怕知道这是骗子的伎俩,也不得不往里跳。要是让家里的母老虎知道, 他会吃不了兜着走。忙说愿意拿银子私了。

兄弟二人要了五两。

若是当做嫖资, 实在太多了。但赵峻合为求脱身,一口答应下来。

兄弟二人明显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还拿出来一张纸让他画押。

赵峻合是识字的,上面清清楚楚写了他强迫了胡杨氏,被抓住后愿意私了, 三日内送上五两银子,逾期会酌情翻倍。

这张字据看得赵峻合险些一口老血吐出。如果他不管不顾撕破脸,衙门那边未必会识不出兄弟俩的骗局,如此他虽不用赔,但也把自己和小娘子勾搭的事闹大了。

一来他要脸,二来也怕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五两银子而已,就算家中不给,还有陈家呢。就当是给自己治病的诊费,这么久就都没好本来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好的病,突然就好了……当下咬咬牙摁了指印。

可是,赵峻合没想到去陈家要银子这般不顺,银子没要着不说,还被打了一顿,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并且,曾经他以为肯定能让陈家听话的把柄,已经没了。

陈元临的儿子再是他的种又如何?

也得有人信呐!

赵峻合这五两银子还是跟母老虎再三磨缠才拿来的,只说是自己赌输了借的利钱。

拿五两母老虎已经很舍不得,要是得知还要十两,只怕会当场拔刀砍死他。

想到此,赵峻合无奈道:“不用等五日,我是真的拿不出。你们要送,现在就把我送官吧。”

兄弟二人:“……”

就像是赵峻合以为的那般,他们讹诈城中人也不是一两次。主要是抓住了城中这些人要面子的心思,目的是要银子,而不是真要把人送去衙门。

事实上,他们讹了许多人,真去了衙门,还不一定能脱身呢。

“你确定不给?”做哥哥的再次问。

赵峻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是不给,是我没有。”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后,一顿拳打脚踢,最后,那哥哥狠狠一脚,对着他下身而去。

赵峻合早就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这二人那般下作,同为男人,居然往男人最痛处招呼,当即就痛得他弯成了虾米状。一片疼痛里,还有个想法:那好不容易治好的暗疾,只怕又不行了。

他痛得晕了过去。

兄弟二人把他丢到了村口。

夜里,赵峻合醒过来,只觉得周身疼痛,尤其是下身,疼痛里找不到一点知觉。好在已经回到了家中,边上还有好几个女子的啜泣声,哭得他心烦意乱。

“别吵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娇妻美妾都围在床前。

见他醒了,三人哭得更加厉害。刘氏抽噎着道:“大夫说,你好不了了……呜呜呜……”

赵峻合:“……”他也想哭!

他问:“你们怎么把我弄回来的?”

刘氏哭得厉害:“是有人看到你晕倒在路旁,大概是看你衣衫好,把你带进了城,又被隔壁的伙计看到,回来告诉了我。我这才赶去医馆把你接回来的。”

听着这些,赵峻合都觉得运气挺好,那兄弟二人偷了他的东西,至少没把衣裳一起扒走。不过,这口气他是怎么都咽不下去的。

那兄弟两人,成功变成了赵峻合最厌恶的人,陈家夫妻两人都要靠在他们后面。

此仇不报,他坐立难安!

楚云梨听说赵峻合晕倒在郊外被人救回来,又听说了他被人废了的事,还特意出城去那个村子转悠了一圈。

走到一户庄户人家门口时,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儿,靠近了才看到,院子里的角落中长了几株杂草。她看着那药草,若有所思。如果赵峻合在此驻足,应该能解了他身上的暗疾。

又一抬眼,看到个柔美女子从屋中端着盆出来。腰肢纤细,走动间柔美动人。

楚云梨恍然,如果没猜错,赵峻合应该真的在此停留过。

女子看到楚云梨站在院子门口,还好奇过来询问:“夫人找谁?”

楚云梨摆摆手:“我从山上下来,随便转转。”

因为要来村里,今日的她一身布衣,较往日朴素许多。并不惹人注意。

转过一圈,楚云梨就不管这边了,回去继续做生意。

最近陈父有意想要从她这里拿成衣样式,还是丁氏来告诉她的,暗中嘱咐过她,想要拿可以,但不能白拿。

那丁茶儿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胎养得极好,陈父最近都把人捧在手心。照这样架势,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们母子。

如果没有丁茶儿,楚云梨这边样式好,兴许丁氏还会劝她给,但是如今,当然是能多要就多要,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

午后的铺子里总是要空闲一些,最近陈元临请了两个伙计,午后得空,他还会出去小酌几杯。

陈父来的时候,铺子里只剩下伙计,到了后院,看到楚云梨正在给孩子洗澡,有些不解:“元临呢?”

对于他的到来,楚云梨毫不意外:“去喝酒了。”

陈父蹲在一旁,时不时还递个帕子,试探着道:“你们这边最近生意如何?”

“还行。”楚云梨没有多说的意思,给孩子穿好了衣衫,便让他自己扶着凳子转圈,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自己走了。

陈父又问:“你这边的绣娘,能不能借我一个?”

楚云梨气笑了。

凡是她画的样式,最先拿到的一定是绣娘,绣花繁琐,现在绣的这些花,兴许要下个月才能做出来成衣。陈父借绣娘,跟直接拿她的成衣样式有什么区别?

“爹,娘昨天就来过了,说你想要问我拿样式。她说亲兄弟明算账,父子也一样。样式可以给你,但不能白给。”楚云梨一本正经,“昨夜我仔细想过,要说买断吧,样式若是不好,您还得吃亏。不如这样,您就卖和我一样的,盈利分我两成。”

陈父:“……”万万没想到!

拿儿子的东西,居然还要付钱买?

还是两成,足足占他盈利的一半。之前儿子拿他的铺子,他也没问他要银子啊!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楚云梨一脸为难:“这是娘的意思。”

能推则推,她可没有把这些事全部扛在身上的想法。那母子二人现在看是很正常。丁氏这个人,想法多变。她做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不是为了她。

至于陈元临就更指望不上,上辈子他可是活生生勒死了甘秀芝。

论起来,甘秀芝温顺柔和,从不反驳他的话和想法。都这样了,还没能有个好下场。楚云梨如今根本不听他的话,还能指望他对自己好?别说她了,孩子也不敢指望。她实在想象不出,一个爱孩子的父亲会把孩子往墙上撞,并且在孩子受伤后看也不看一眼。

陈父面色几变,最后丢下一句话:“我去跟她商量。”

还是不想给好处。

楚云梨也没强留。

傍晚,陈元临醉醺醺的回来,一路哈哈大笑,进门后躺在床上都忍不住笑。

“笑话我……你不也不行了……还满城的人都知道……哈哈哈哈……”

赵峻合被一个陌生人送到医馆,事实上那人想要谢礼,便四处让人打听,说是让家里人来接他。

这一打听,好多人都知道赵家老大让人揍了一顿,丢到路边,并且,那地方不行了。

之前赵峻合荤素不忌,名声本就不好。这一次被人打了,还特意被人打了那地方,好多人都认为他应该是在外头跟人家妻子苟合,被人家男人发现后不想闹大,只打了他一顿泄愤。

尤其,赵峻合醒过来之后只字不提报官,明显就是心虚。

翌日早上,陈元临睡醒之后,只觉得头疼。然后才想起昨夜喝的有点多。

迷迷糊糊起身,洗漱了才清醒一些。然后摸到桌旁坐下,准备吃早饭。

楚云梨放下碗筷,道:“你跟我保证过的,不再喝醉。”

陈元临:“……”

最近日子太好过,他把这茬给忘了。

“秀芝,现在没有人威胁咱们。以前的事,谁是谁非咱们都不提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吧。”他眼神真挚,“我会对你和孩子好的。”

楚云梨颔首:“我们就在好好过日子啊。最近我们又没吵架,我又没找你茬,难道你过得不好?”

陈元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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