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布落下,一幅巨大的油画,映入司棠棠的眼敛。
油画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齐腰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戴着白色小皇冠,她眼睛纯粹盈亮,唇角带着甜甜的笑容。
油画的色彩艳丽又纯真,画上的小女孩惟妙惟肖,好像真人一样。
司棠棠眨了眨眼睛,她盯着油画看了许久。
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样,久久不能动弹。
夏荞看到画中的小女孩后,也无比震惊,“棠棠,那不是你小时候的样子吗?”
司棠棠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她又走到第二幅画前面,扯开绸布。
第二幅油画上面是一个唇红齿白,精致面容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件蕾丝旗袍,腰肢纤细,不盈一握,长发盘成了公主头,唇角含笑,活色生香。
油画浓艳的色彩与她白皙光洁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她微昂着下巴,眉眼间明媚又骄纵。
画这幅画的人,水平极高,就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仿若都能看得到。
司棠棠记得,她成人礼那晚party,她穿的就是这件旗袍。
那时候,他还没有成为她的保镖,她的印象中,并没有他的存在。
难道那晚,他悄悄过去了吗?
若不是将她的样子,镌刻进内深心处,是不可能画出她宛若真人的样子的!
司棠棠又拉开第三幅油画的绸布。
揭开的一瞬,她就红了脸。
这幅画应该是他几个月之前完成的吧!
画中的她,坐在床头,头发凌乱,脸颊绯红,蚕丝被跌落至腰间,上半身光果,白净的肌肤上,红痕密布。
滟潋的狐狸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慌乱,贝齿咬着红唇,羞赧又美艳,放纵又娇媚。
从画中她的神情来看,能清晰感受到她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
仅是看着画,司棠棠就无比羞耻。
他怎么观察得那么细致入微?
就连她的胸,都画得——
夏荞也看红了脸,她捂了捂眼睛,“难怪这里是他的禁室,这谁看了受得了?”
司棠棠深吸口气后,将绸布盖上。
突然间,她发现油画最下面有一小行字。
她走近看了一眼。
——暗恋不敢声张,思念爬满心墙。
司棠棠浑身,顿时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次定睛看去时,依旧是那一小行字。
司棠棠眼眶泛红的看向夏荞,“荞儿,这些是他写给我的吗?”
夏荞点头,“棠棠,他暗恋的女孩,一直都是你吧!”
司棠棠不敢确定。
她又在房间四周看了看。
她看到有个柜子,连忙走过去,打开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粉色发带,发带有点褪色了,款式也是十几年前的。
她隐约记起,这个发带她很小的时候戴过。
难道是她和她妈妈在天桥底下,帮他的那一次,她的发带不小心掉了,被他捡到后,一直珍藏着?
司棠棠又从抽屉里找到一本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里面写的日记并不多。
她随意翻了翻,翻到其中一篇时,她微微怔住。
xx年xx月xx日。
我要回华国见她,可父亲不让我走,他说我有本事就靠自己的能力回去。我开始创业,ST公司,是深与棠,我要用我和她的名字,创建一家公司。
xx年xx月xx日。
她要上高中了,我抽出时间,来到了宁城。这是小时候分别后,第一次正式去见她,也许,她早就忘了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见到她就行。来到她学校,我很紧张,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她的人,听说学校举办晚会,她要表演节目。
我悄悄混进了礼堂,看到她上台跳了支古典舞。
她表演完节目,我拿着花走向后台,心跳从未有过的快。
我正准备叫她的名字,可她却奔向另一个男生。
我看到她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向那个男生,她脸上灿灿的笑,刺痛了我的眼。
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xx年xx月xx日。
花了很长时间,才能接受她有喜欢男生的残酷现实。
无数次想让自己忘掉她,重新开始,但是做不到。
我欠她和她妈妈的,我要回去守护她一段时间,帮她找到妈妈。
xx年xx月xx日。
机会来了,她想要招一个保镖。
我趁机报了名,一共有十位保镖竞选。
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在她面前,一一将那些竞争者打倒。
她终于看到了我。
她问了我的名字。
她对我点了点头,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保镖了。
我第一次叫她大小姐。
她对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有些沮丧和失落。
……
司棠棠看到这里时,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写日记。
直到——
她和傅西洲订婚礼前一晚。
他的字迹,是前所未有的潦草。
xx年xx月xx日。
她要和傅西洲订婚了。
明天我要不要将她从订婚礼上抢走?
抢走的话,她会不会恨我?
最后一句话,纸张都快被他的笔划破,可见当时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再那之后,他就没有写过日记了。
司棠棠看完,她蹲到地上,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暗恋的女孩,一直都是她!
那么漫长的岁月,他一定尝尽了酸甜苦辣吧!
他怎么那么傻,喜欢她,就直接说啊!
若是她不来这间禁室,他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当然,她知道暗恋的心酸。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不敢轻易声张。
只能默默埋藏进心里!
夏荞蹲到司棠棠身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棠棠,别这样。”
司棠棠抬起红得厉害的眼睛,声音发颤的道,“荞儿,他喜欢我十多年,他来到我身边,不止是报恩,更多的是因为他喜欢我。”
夏荞点点头,“是,他喜欢你。”
司棠棠垂下长睫,低声喃喃,“可他喜欢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会提离婚呢?”
夏荞握住司棠棠的手,“要我陪你去趟A国吗?”
司棠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恢复了几分冷静,“如果他还在乎我,肯定会出现在我身边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不能再每天以泪洗面,灰头土脸,我要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