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知沈博延是去了宋家以后,沈安晴心里就更急迫了。虽然天色有些晚了,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沈安晴来到陆家。她顾不得想,自己一个小姑娘深夜上门合不合适,直接敲开了陆家的大门。
“吱——”是陆扬尘的继母开的门,看见她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一把拉住她,态度热情的往里请。
“呦,是安晴啊?快进来。”
“不不,婶子,我找陆大哥有点事,说完就走,就不进去。”
自从身世问题曝光以后,沈安晴倒是第一次碰到对她这么热情的。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会十分感动,但现在她却本能的开始怀疑了。
还没来的及为自己感到悲哀,陆扬尘就听见两人的谈话声走了出来,看到是她十分诧异。
尽管他察觉到了继母的眼神里的不怀好意,但还是随沈安晴走了出来。
“怎么了?”
“陆哥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一定帮帮我。”
“你先别哭,好好说说怎么了?我不是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吗?能帮的忙我肯定帮的。”陆扬尘被她搞的一头雾水。
“陆叔叔就在派出所上班,肯定能帮到我的。”
户口迁移需要经过派出所,只要这边找借口拖上几天。
她就可以趁机把户口迁到学校去,后续凭着沈家对自己的愧疚,多多来往,让外界以为沈家还是在乎她的。
到时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想必也不会有人非要去挑事较真。
虽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风险,但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何况,如果一切顺利,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
陆扬尘知道宋家的成份后,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一旦沈安晴户口迁回去,以后的前途基本就全完了,但他还是却一口回绝了:“不行。”
看见沈安晴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问题没你想的这么简单,我父亲不可能同意的。”
局势越来越紧,他父亲只是一个片区小小的副局。多少位置比他父亲高了几倍的人都谨言慎行的,不敢有丝毫逾矩。
为了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沈安晴,让他父亲用前途做赌注?恐怕在他父亲心里,再加上一个他,分量都还不够。
陆扬尘看着路灯下沈安晴美丽中带着些脆弱的脸庞,心下可惜,他确实是有几分真心的。
甚至为她得罪了宋初晚,不过现在看来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沈安晴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了,父亲说的对,他应该看看别人了。
“并不需要伯父做什么,只要拖上几天就行。虽然大哥站在宋初晚那边,但母亲和二哥还是很舍不得我的。”
“只要你们能让我留着燕市,我保证,以后会比宋初晚还得宠——”
沈安晴知道靠所谓的感情是打动不了他的,干脆直白的谈起了利益:
“留下我,你会成为沈家的女婿,我会给你很多助力的。而且,你也已经得罪宋初晚了,我走以后沈家彻底偏向她,你就是沈家的对手......”
这下陆扬尘倒是对她刮目相看,更有些不舍了。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一旦沈安晴醒悟,他们俩真的很合适。
只是可惜,她醒悟的已经太迟了。
“比起最后被逼无奈狼狈离开,或许直接放弃大学,主动选择下乡,对你来说,会是条更好走的路。”
不过沈安晴说的也对,反正已经得罪了宋初晚,不如再给她埋个雷。
至于觉醒以后的沈安晴到底能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又到底有没有那个运气回到燕市,那谁知道呢?
反正他只是多说了一句话而已,行与不行他都没损失。
沈安晴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最后不死心的确认了一句:“真的不能帮我吗?”
“对不起,不是我不帮,是我还没有那个能力。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父亲不可能听我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陆扬尘又恢复了以往对她说话时的那种柔情蜜意。语气暗哑低沉,仿佛拒绝她以后自己比她还要伤心。
沈安晴没再尝试祈求,也没理会他话语里的情谊,直接转身走了。
沈博延跟妹妹吃了一顿饭,一路美滋滋的回到家。一推开门,发现父亲竟然还坐在客厅里。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他。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沈国平看出来他刚回来的时候憋着气,担心是宋家做了什么事。
他当然不是担心宋家倒霉,只是怕大儿子动手的时候失了分寸。
“宋家人怎么样了?”
“在里面蹲着呢,都进去了。白天挨批斗,晚上有‘特殊关照’。”
希望宋家人都活久点吧,他妹受了十多年的苦,宋家人怎么也得翻倍吧?
“不是你搞的吧?”统共还没去两天呢,给人一家人都搞进去了?
沈国平一想脑子就要充血了,他儿子到底做啥了?正常的途径怎么可能这么高效率?
“想啥呢?我啥也没做,是他们自己把自己作进去的。”
至于他走后,第二天断手断脚起不来的宋家男性?都进去了还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民警能有什么办法?
“这件事倒是挺蹊跷......”听他说完全况,沈国平倒是放下了心,顺嘴感慨了一句。
不同于沈博延遗憾自己能做的不多,他倒是庆幸宋家被抓的早,不然他总是担心儿子会被抓小辫子。
沈博延有时候觉得他爹谨慎的失去了人情味,但也无意跟他争吵。大家都是固执的成年人,各自有各自的价值观。
彼此已经很难光靠讲道理就说服对方了,说出来也只会徒伤感情。他们家最近已经是大院里的焦点了,还是不要再给大家增添话题了。
不过,该警示的还是得警示。
“我办手续的时候,派出所的同志们很配合。礼尚往来,他们问我的时候,我也很坦诚的把情况都交代了,包括地址电话之类的。”
说完拎起房间里的包,又走了出来。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