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早上种地,晚上挖野菜

梁成磊有上次的教训,不敢再叫顾诺“诺诺”。

“皇后娘娘,你方才一定没有认出我对不对?为了能进宫来见你,我只能在脸上画丑角的妆。”

他说得仿佛为了顾诺牺牲巨大。

顾诺嗤笑,“丑角带给戏台下的观众开心是伟大的存在,但你不是,你既然那么讨厌丑角,为什么要去做呢?”

“别说为了本宫,明明是你自己不舍得放弃龌龊的心思罢了。”

顾诺上次说得很清楚,让梁成磊滚远点,这次他还是找来了,是因为喜欢她吗?

不是,是不舍得放弃她代表的东西。

没什么比尊贵的皇后娘娘喜欢倾慕自己,把她搞到手还刺激,还要让他男人虚伪的攀比心更满足。

梁成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认为自己是个痴情的男人。

“皇后娘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梁成磊走上前想摸顾诺白皙的手,触及她冰冷的凤眸,上次被打断的肋骨隐隐作痛。

他不敢再动。

“上次的事思来想去是我不对,你已经打我解气,这次来找你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和你说。”

梁成磊一脸痴情,“我为了你至今没有成家,和我同龄的兄弟孩子都能跑能跳,从前我不愿给你压力,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梁成磊不想再等了,他现在就想和顾诺在一起,不想再躲躲藏藏担惊受怕,唯有把她抱住,抱在怀里彻底拥有她,他才安心。

顾诺轻轻蹙眉,“你准备好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梁成磊激动说,“我调查过,现在宫门各处戒严,但是对庆功宴的表演人员搜查相对宽松,你画上唱戏的妆容和我一起混出宫,我在宫门口安排了马车,只要我们出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皇后娘娘,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从此以后我们就躲在深山老林避世而居,做对神仙眷侣如何?”

梁成磊的幻想中,他与顾诺闲鱼野鹤,如书中人一样自在高雅。

顾诺鄙夷,用一种你没毛病吧的眼神盯他,“本宫贵为皇后,凭什么要跟你去乡野种地?”

还说什么避世而居?神仙眷侣?怕是早上插秧,晚上挖野菜吧!

“梁成磊你出身富户,你觉得自己过得惯深山老林里的生活?别搞笑了,不出三天你就会觉得苦,然后回去做自己的公子哥。”

“我不会!”梁成磊急忙辩解,“我不会,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日月可鉴!”

或许之前他对顾诺没有如此认真,但上一次见面,见她对自己不再全心全意他就慌了神。

“够了!”顾诺不想听他唱戏,“你骗自己就算了,还想骗我?”

“我不会跟你出宫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梁成磊急了,伸手去抓顾诺,顾诺上次被他抓过一次,知道自己没他力气大,怎么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一把抄起旁边的道具花瓶,狠狠砸在梁成磊脑袋上。

梁成磊顿时头破血流。

他痛叫一声,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脑袋,“顾诺你要对我如此狠心吗?从前的海誓山盟都不算数吗?”

梁成磊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诺冷眼注视他头破血流,不堪如阴沟里老鼠的模样,梁成磊被她盯得怯懦,情不自禁的后退,现在的顾诺高傲的如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凤凰,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怎么会对他侧目?

心底升起的想法让梁成磊慌乱,他下意识不接受这个事实,更喜欢从前对他听之任之的眼神。

顾诺:“本宫刚砸你脑袋,你脑子就不清楚了吗?那好我再说一遍,别来烦我!”

顾诺走出后台,见到不知在那看了多久的贺昕霖。

联想到是他引自己来后台,随之梁成磊跟进来,以及这次庆功宴顾诺负责内,贺昕霖负责外面统筹,顾诺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梁成磊刚才说宫里侍卫戒严,唯独这次进宫唱戏的戏班子不会过多检查。

“是你故意放梁成磊进宫的?”

贺昕霖坦诚承认,“是。”

“为什么?”顾诺不懂,“为什么要让我和梁成磊见面,你想看见什么?还是想从其中得到什么?”

她当亲儿子一样真心对待的人,居然设计她!

顾诺打量周围,“你父皇不会就在附近吧?”

贺昕霖摇头,“我不会做那种事,这里只有我一人。”

虽然之前布置计划的时候有一瞬间想过,想让贺珩修看看顾诺都背着他做了什么。严格来说贺昕霖布置的第一版计划,比现在还要酷烈。

这是最温柔的结果。

“母后,你不是情愿杀我都要跟他出宫吗,怎么现在又不出去了呢?”

他不理解,不理解顾诺的做法,不理解她居然亲手伤害自己的宝贝疙瘩。

贺昕霖从前在顾诺心里,抵不过梁成磊一根头发。

顾诺痛心疾首,“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出去!”

恰逢此时紫苏回来,她手里端着一盘绿豆糕,她打听过了,太子殿下喜欢吃甜甜的糕点,却又会在吃糕点的时候配上一壶柠檬水。

奇怪的搭配。

紫苏敏锐察觉气氛不对,“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了?”

怎么跟吵架一样?

顾诺打量紫苏托盘里的东西,抬手把它掀翻在地,“不需要了,紫苏,我们走吧。”

留在原地的贺昕霖凝望顾诺离去的背影,直至背影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碎掉的绿豆糕放在嘴中品尝。

好苦——

他的手下出现,“太子殿下,您的事确定了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贺昕霖蹲在地上许久,腿都麻了才站起来,“明天的庆功宴不需要戏班子,让他们回去吧。”

这出戏落幕了,他不想演了。

“那可是您……”

那可是您准备许久的计划,说不演就不演了?

手下想劝,被另一名更年长的前辈拉走。

夜风寂寥,四周空荡荡吹得发冷,几近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在地,只见原地狼藉的绿豆糕和碗碟已经被收拾干净,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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