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許昔流無知無覺之下說出的一番話不偏不倚的踩中了秦罹的痛腳,令秦罹面色一陣變幻莫測。想反駁,覺得自己站不住腳,話都說不出來;想罵人,看了看青年無辜的眼神又只能憋回去,當然,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願打願挨什麽的,絕對沒有。
他只是想徹底抓住對方的把柄,才一直放任的。
若他成功了,他絕對會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秦罹眼神陰狠。
自我刨析了一番,秦罹舒服了不少,但臉色還是顯得很陰沉。他俊美陰鸷的面容在一桌子美食與許昔流快樂進食的對比之下,顯得特別消沉,一看就好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以至于吃飯都慢慢吞吞的。
許昔流看中了離他稍遠的一道清酒杏仁板栗南瓜,長的這麽精致一看就是甜品,他正想着怎麽伸筷子才能一擊即中呢,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直直地把那盤杏仁南瓜端到了他跟前。
許昔流一愣,對上旁邊男人的臉。
“你吃吧,我不愛吃甜的。”秦罹淡聲解釋。
許昔流眨眨眼:“好。”
他繼續快樂的吃起來。
中途瞥了眼秦罹,發現對方悶悶不樂的,垂着眼,氣壓低的可以降雨。想了想,估計還是剛才對方突然問出來的那個假設的關系。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身邊什麽時候冒出來了一個這樣的人物,但是開導兩句他又吃不了什麽虧,就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捕風捉影的事,誰能說得清呢,秦先生如果真的懷疑那個人的話,就去做吧,看到證據了才能放得下心。”
秦罹聞言微怔。
然後略顯急切的問:“......你也覺得我應該把他揪出來,而不應該像這樣放任自流?”
這小狐貍是不是聽出來了什麽?是聽出來了自己在說他嗎?
不過如果聽出來的話,難道不應該感到害怕,然後顧左右而言其他,讓他不去追究嗎?這樣坦然,是真的自信自己找不到證據,還是有其他後手?
秦罹一瞬間心裏想了許多,可目光卻沒從青年身上移開。
許昔流沒第一時間就回答。他看了看桌面,投桃報李的拿公筷給對方夾了一點之前對方吃過的黑椒蒜蓉和牛,一邊夾一邊和聲細語:“這當然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了,畢竟故事的主人公又不是我。”
“至于現在,是吃飯時間,吃飯的時候不要想東想西,小心消化不良。”
秦罹看見被夾到自己盤子裏的東西,想說什麽,但還是在青年溫和但銳利的視線裏先把菜吃了。
許昔流微笑着望向對方,看見男人乖乖吃菜的樣子,勾了勾唇。他放下公筷,又吃起來自己的,心裏暗忱,雖然對方說的人不是他,但總有種莫名被內涵的感覺。正好如今也确認了反派的威脅對他來說不大,回去後就把錄音什麽的整理整理和對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總是拖着也不是個事。
這麽一想,許昔流心情又開朗起來。
他一轉眼,瞧見男人表情,又不禁失笑,開玩笑般的道:“別想了,你這樣拉着臉,會讓我以為我蹭這頓飯,你不高興。”
“怎麽可能。”秦罹聞言頓時冷嗤一聲,“一頓飯而已,就算你蹭一輩子,我也不會不高興。”
他話說的快,說完了才恍然發覺自己說了什麽,不由心神一凜。
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青年,看見對方高高興興吃飯似乎并沒對這句奇怪的“一輩子”有什麽抗拒的反應,反而還很開心的樣子,不由松了口氣,随之而來的是心底莫名的暗喜。
秦罹別別扭扭。
心想如果他的私人醫生蹭吃蹭喝一輩子,似乎也沒什麽。
不過就是一點錢,左右他養的起。
這麽一想又高興起來,身上那股陰雲罩頂的感覺消散大半。許昔流注意到,不由暗地裏搖搖頭,果然男人心海底針,前邊兒還陰沉沉的跟墨魚成精,現在就燦爛的跟朵太陽花似的,啧啧啧。
兩人一頓飯慢慢悠悠吃完,許昔流回了山莊,而秦罹,則是又去了公司。缺席了一上午,下午的時間,他得用來處理好積壓的事務。
許昔流回到山莊後,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先是在山莊裏逛了一圈和管家聊了會兒天消消食,才回到自己房間裏整理了一下自己和反派通話的錄音,整理完畢後才又去遛彎,現在就等着男人晚上回來他給對方好好聊聊了,一擊必中,這躲躲藏藏的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被許昔流念叨了一下午的秦罹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俊臉上閃過一絲陰沉,心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罵他,然後心裏面模模糊糊的一張臉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私人醫生那張戴着金絲眼鏡笑眯眯狐貍一樣的臉。
秦罹一邊看文件,一邊走神,懷疑是不是這小狐貍在背後罵他了。
想着想着就不由想到了中午吃飯時兩人的那一番談話。
他試探了一番對方,隐去了關鍵信息關鍵人物,但大致的情況沒有變化,如果小狐貍真用心揣摩的話,應該知道自己說的究竟是誰。他本以為自己那樣暗示,對方會驚慌失措漏出馬腳繼而朝他主動坦白,誰想到對方不僅無動于衷,反而還真心實意給他出謀劃策,就好像他話裏的人物不是對方一般。
裝的太過于像以至于秦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污蔑了對方了。
可他之前看到的監控換藥情景又不是憑空生出來的。
秦罹越想越覺得中午那會兒他一定是被對方頻繁給他乖巧夾菜的模樣蠱惑到了,這才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到這會兒自己一個人獨處安靜了才緩過來。
......居然又被稀裏糊塗的糊弄過去了。
他暗惱。
秦罹掐了掐眉心,想了想,覺得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幾次三番的失誤一定有致命的問題,于是求助了一下自己的秘書。
他叫來莊桉,躊躇了一瞬,問:“莊秘書,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
“秦總說吧。”莊桉很專業,正襟危坐。
秦罹輕咳一聲:“我有一個朋友......”
莊桉嘴角一抽。
衆所周知,一般那個朋友就是自己。
但他一個打工人,可不敢拆穿老板的把戲,就嗯了一下,示意自己在認真聽。
“我這個朋友,他有一個很體貼很會關心照顧人的家庭醫生,他也覺得這個醫生對他很好。但是某天,他發現這個醫生接近他是別有用心,根本不是真心實意地在關心他,他屢次試探,但是那個醫生很會裝模作樣,幾次三番都沒能發現什麽。”秦罹頓了一下,意猶未盡,目光落在自己秘書身上,結尾,“莊秘書你說,我......我那個朋友現在該怎麽做?”
莊桉聽的從滿臉微笑到面無表情。
就算老板刻意把私人醫生變成了家庭醫生,他也能聽出來,這個醫生究竟指的是誰。你這樣問,許醫生他知道嗎?
而且說就說了,還強調,他都懶得數短短一句話裏究竟出現了多少個“關心”“體貼”“溫柔”的字眼,你超愛的好吧!
莊桉無奈嘆氣,聽着眼前男人怕他聽不明白,又補充了一部分他那個“朋友”和“家庭醫生”的日常相處模式,讓他判斷。可莊桉心裏卻忍不住想,現在老板和許醫生的關系已經發展到玩情趣play了嗎?而且聽他們老板的描述,這個play內容還不一般,疑似帶着關鍵詞間諜,後續是不是還有拷問play啊?
莊桉直呼玩的花,但是對上自家老板陰沉沉的視線,又心神一凜,斟酌着道:“秦總,我覺得吧,你那個朋友,對待這件事上太過于小心翼翼了。”
秦罹心神一動,面上卻一副沉穩之态。
他傾身過去一點,漫不經心開口:“哦?怎麽說?”
莊桉看見老板來興致了,一邊心裏感嘆呵男人,一邊裝着個為老板分憂的好下屬模樣,出謀劃策:“我認為啊,既然醫生裝模作樣,一點把柄都抓不到,那不如秦總你......你那個朋友也順勢跟着裝模作樣。”
“具體一點。”秦罹換了個姿勢,目光卻沒動。
“......家庭醫生一般不是看病嗎,這樣的話,不如秦總你......你那個朋友就裝一回病,裝的暈暈乎乎神志不清的那種,讓那個醫生誤以為你此刻虛弱,這樣如果真有什麽異心,不就順勢暴露出來了?然後這時候秦總你......你那個朋友就可以抓個正着,醫生想狡辯都沒辦法,之後不就順理成章?”
莊桉點到為止,給了個暗示。
裝,都裝!
你裝我也裝,刺激的play這不有手就來?
看病play和後續的拷問play都有了,他真是個天才,今年的年終獎第一必定是他!
秦罹聞言眼睛一亮,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于是朝自家秘書投去高深莫測的一瞥:“很好,回頭我就告訴我......那個朋友。”
秦罹心想,他今晚就可以裝成發病的樣子,按照以往小狐貍對他病情的關心程度,一定會不假思索的過來。然後他就可以趁機觀察這小狐貍究竟在他病發時做了什麽,平常抓不到馬腳,沒道理他神志不清的時候對方也無動于衷。
今晚,就是一個好時機!
秦罹自得一笑,朝秘書颔颔首。
莊桉也微微一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轉頭出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卻恨不得振臂向整個秦氏宣告,他們秦總超愛的!
秦罹在公司裏心無旁骛處理了一下午的文件,到了傍晚的時候,想起自己的計劃,有些心癢難耐。
他趕緊回了山莊。
回到山莊比往常時間要早了半小時,沒通知任何人,自己悄悄的去了書房。路過許昔流房間的時候,秦罹停頓了一下,勾了勾唇,眸底透着點勢在必得的自信。他悄悄的将書房門關上,打電話吩咐了一下管家。
“鐘叔,我現在在書房,等一會兒你告訴小狐......告訴許醫生,說我又發病了,叫他來我的書房一下。”
管家大驚:“先生您又不舒服?......不對您什麽時候回家的?”
他居然都沒發現。
“......這不重要,”秦罹壓低聲音,雖然書房和不遠處的卧室隔了一大段距離,但仍然會怕萬一許昔流路過聽見了怎麽辦。“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确認,反正鐘叔按照我說的去通知許醫生就好,通知完了之後,也不用過來,我好的很,沒有發病,鐘叔不需要擔心。”
管家聽的稀裏糊塗,但還是提取到了關鍵詞——告訴許醫生先生發病了,然後離開不用管。
他答應了。
然後不久之後,管家敲開了許昔流的門。
許昔流訝異問:“怎麽了鐘叔?”
“難道是秦先生回來了?”他第一反應是這個。
管家笑呵呵的,依舊很和藹很好脾氣。然而想起自家先生吩咐的話,又趕忙收了笑呵呵的模樣,作出了一副焦急的表情:“許醫生,大事不好了,先生他,又發病了!”
“又發病了?”許昔流傻眼,本來還想今晚和男人開誠布公呢,看來是沒希望了。
他轉瞬間收了自己的小心思,回去熟練的收拾好東西提起藥箱,想了想,怕等會自己窒息,掏出糖瓶倒了一粒先含嘴裏提前冷靜一下,三兩下嚼碎,出門。“那秦先生現在在哪裏?”
管家領着許昔流,邊走邊道:“先生現在在書房,晚上回來之後......”
他覺得多說多錯,怕誤了秦罹的事,就三言兩語模糊過去了:“晚上回來之後一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成現在這樣了!”
許昔流也沒注意到管家的纰漏,一心都是男人這段時間規律吃藥不是已經不怎麽發病了嗎,怎麽又會突然變得那麽嚴重?
他到了書房門口,管家停下了腳步,臉上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許醫生進去吧,先生就在裏面,我去準備一些東西,馬上就過來。”
許昔流不假思索,答應了:“好,我先進去。”
管家點頭,看着書房門在自己眼前合上,臉上的憂心忡忡頓時變成了笑呵呵。
雖然不知道先生此舉何意,但是先生這麽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
做就對了。
他悄悄的離開,下樓,并吩咐所有人不要靠近。
與此同時,書房裏。
秦罹早在回到書房的那一刻,就開始準備營造發病氛圍了。
他回想自己很久之前發病時的狀況,仔細思索一番,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了,沒挂起來,而是随手丢到一邊。接着又把領帶扯了,同樣随手亂丢了一通,使得這些看起來亂亂的,心不在焉的模樣。然後他自己到衛生間裏,對着鏡子把襯衫領口扯開,特意崩了幾顆扣子,沾了點水到衣服和自己臉上,揉了揉眼,使得衣服濕噠噠的,頭發也濕噠噠,一看就特別頹唐。
出去一看,覺得房間裏還是太整潔了,于是摔碎了兩只玻璃杯,營造出發病時神智恍惚一派狼藉的景象。
最後,秦罹便坐在這堆狼藉中,調整面部表情,對着書房門露出一個陰鸷恍惚的笑。
準備的這麽充分,這不以假亂真?
小狐貍過來後,一定立馬就信了!
秦罹略等了一下,聽見了書房門外熟悉的說話聲,他趕忙收斂心神,裝了起來。
許昔流一進門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不禁閉了閉眼,感到有一瞬的血壓上升。但嘴裏仍萦繞着甜滋滋的玫瑰荔枝糖的味道,令他的心情又好上不少。
又作成這樣,看來真是病的不清。
還好,這些東西不是他來收拾,不然他會瘋的比對方還厲害。
許昔流嘆了口氣,微笑,拎着藥箱過去找了個下腳的地,把手裏東西先暫且找個地方放下,然後試探着喊了男人一聲:“秦先生?”
秦罹心神一震,來了!
他不知道以前自己發病時都是什麽表現,但知道多說多錯,就自顧自維持着陰沉恍惚的樣子沖着青年陰恻恻冷笑了一聲。
許昔流一聽,對味了。
對方沒認出他,看來認知出現了問題,但又沒有攻擊行為,等會兒不用打鎮定劑,吃藥穩定一下就差不多了。
許昔流思索着,自言自語。
秦罹耳尖地聽見。
攻擊行為?自己以前發病都是這樣的嗎?
那他現在安安靜靜的,是不是不太正常?
秦罹恍惚着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站在旁邊的青年,果然瞧見對方抱着胳膊,皺着眉一副懷疑思索的表情,頓時一震。
自己還沒開始試探呢,可不能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折戟。
秦罹于是不假思索,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琢磨着攻擊行為是一種怎樣的行為,一邊琢磨一邊朝青年撲過去。
許昔流還在沉思,一眨眼就看見男人站了起來,頓時一喜。
難道是好了?
“秦先生......”他剛打了個招呼,想問問,結果就看見男人目光不太對。目光不是清明的,而是還是處在恍惚狀态的,視線沒有焦點,但黑漆漆依稀浮着血絲的眸子卻直對着他,人也晃晃悠悠的朝他過來,還喘着粗氣。
許昔流登時便想起穿書那晚他被男人追着攻擊的情景,“......卧槽。”
說攻擊就攻擊,他也太倒黴了吧!
這會兒房間裏還沒別人,就他一個人,這可不太妙。
許昔流揚聲喊了幾句鐘叔,沒回應,有些焦急。但他也不能開門出去,萬一男人追着他也跟着出去,滿別墅的撒潑,那更要命。
許昔流僅僅只是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人就忍不住的閉了閉眼。
......還是不要了吧,他忍一忍,可以的。
秦罹內心糾結這個“攻擊行為”的度在哪裏。
以前發病基本沒有記憶,對自己以前的發病狀況也不了解,只知道清醒過後周邊會比較混亂。他現在裝模作樣,一邊按照着自己理解的瘋癫兇狠,追着青年滿房間跑,擔心露餡;另一方面又要顧忌着這個“攻擊”不能太過火傷害到青年而使勁收着勁,還要裝的虛弱頹敗,所以整個人就特別扭曲,也特別心累。
他控制着距離,保持着一種馬上要撲到對方實際沒撲到,還有因為使勁而發出的兇狠聲音,俊臉上閃過一抹後悔。
......如果早知道發病是這樣,他就應該換個方式的。
該死,虧大了!
秦罹一邊想,一邊繼續裝。
許昔流回頭一瞥,嘴角一抽。
男人從地上站起來後就開始晃晃悠悠的追他,他往哪對方往哪,而且看起來似乎還不太對。
不是最初他印象裏的那樣不受控制讓他打心底的恐慌,反而有一股極為別扭的味道在裏面。
說危險吧,不太強。
要說沒危險呢,也挺唬人。
歪歪扭扭,四肢亂劃,加上俊臉上的陰鸷恍惚表情和時不時發出的低聲嘶吼,如果臉側再有點血......許昔流腦子裏蹦出一個詞,喪屍。
他眼睜睜的看着男人不小心被地上亂扔的領帶絆倒,啪唧一下摔到地上,然後又倔強的爬起來,俊臉更陰沉可怖了,瘋癫之中竟然還有一絲詭異的尴尬。
不由趕緊扭回頭,金絲鏡片後的桃花眼倏地瞪大。
許昔流捂住嘴。
......不不不,不不不不。
不能這麽想,不能笑,太抽象、太不應該了。
他是個有職業道德的好醫生,這對病人不太尊重,不能想不能想......
許昔流拼命催眠自己,片刻後,沒繃住蹦出一聲笑:“......撲哧。”
這一聲在房間裏并不小,後面的秦罹耳尖地又聽見了,眸底藏着狐疑。
這小狐貍在偷笑?
笑什麽?
難道是在笑自己發病,對方有機會搞事了?
秦罹一個振奮,覺得這該死的曙光近在眼前了!
然而許昔流卻是不願再維持現狀了,他只想這詭異的你追我逃的情景趕快結束。
他瞥見自己的包,忽而想到了什麽,一個箭步猛沖過去。
那個東西!
許昔流在包裏使勁掏啊掏,看到包裏露出了一個橙色的圓圓的東西,眼睛頓時一亮。
他趕緊拽出來,是一個飛盤。
果然還得拿出來這個。
上回發現男人對這個飛盤有反應之後他就留着了,就是為了早做打算,如果對方發病嚴重了再拿出來,哄對方乖巧些,他好等對方安靜下來再給對方紮鎮定劑進行後續處理。
現在果然他當初的選擇是正确的。
許昔流注意到男人原本恍惚的目光定在了他手裏的飛盤上一瞬,不由心裏一定。
果然有反應。
有了這個就好辦了,只要拿着這個再同對方玩幾下,對方安定下來,一切就迎刃而解。
于是許昔流四下打量了下,順勢拉過來一張椅子坐着。
秦罹目測着自己和青年的距離,這個距離已經很短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繼續維持所謂的“攻擊”而撲過去。
下一秒,他看見青年面對“發病”時瘋癫可怖的他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正奇怪着,忽而見對方掏出來一個圓餅飛盤狀的奇怪東西,緊接着旁若無人般一屁股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朝他自信一笑。
“嘬嘬——”
“......?”
秦罹臉上僞裝的恍惚頓時真實了幾分。
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