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許昔流沒瞅見餐臺究竟在哪,倒是和不遠處人群裏的秦罹驟然對上了視線。他一愣,不知道要不要過去,觀察了一下那邊的氛圍,想了想,還是沒過去,那邊一看就不是他這個醫生能涉及的。
    他把手裏的香槟喝完,空杯子放好。
    那邊的秦罹不得不進入商業模式和一堆人客氣的聊天,雖然以他如今的地位不需要多顧忌這些人,但是現在還不太行,外頭還是有許多秦章遠放出來的黑料說他重病纏身精神不好現在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他精神恍惚在山莊的那兩個月,也的确某種程度上替秦章遠坐實了這個傳言,所以現在,他需要拿出實力來讓合作對象放心,穩定下來之後才方便為所欲為。
    他手裏自始至終客氣的捏着杯酒,其他人杯中的酒說話間或多或少都下去了一半,只有他一個人滴酒沒沾,多少就有點引人注意。
    有人發現了,善意般開玩笑似的提出來:“秦總怎麽不喝啊,我一杯都下肚了,這麽不給面子。”
    “是啊秦總,最近戒酒了?不過這酒度數也不高。”
    “我聽說秦總身體不太好,不喝酒也沒事,咱們談事就行。”有人在暗戳戳試探,想探聽秦罹是否如傳言中那樣重病纏身,以至于連杯酒都喝不得。
    秦罹這才恍然發現。
    他瞧了瞧自己手裏的酒杯,被人一提醒才驚覺自己光顧着說話了下意識的忘記了這回事。他笑笑,想順勢喝一口,腦子裏卻不自覺地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的私人醫生發現他半夜偷喝酒氣呼呼來捉他的場景,于是動作一頓,又停下了。
    他恰好在人群之中瞥見那抹挺拔纖細的身影,同對方對上視線,一愣。
    其他人見狀就詫異:“真說中了?戒酒了?”
    “這酒局可多着呢,不過秦總身份在這,不喝也沒什麽事......”
    周圍聲音有些嘈雜,秦罹卻沒聽。
    他同青年對上視線後,鬼使神差的朝對方舉了舉手裏一口沒動的酒杯。
    眼神詢問自己可以喝嗎。
    隔了大老遠的距離,許昔流瞥見男人的動作,也愣了一下,他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看了看男人俊臉上的表情,忽而一瞬間心有靈犀似的頓悟了。就挑挑眉,微笑着用口型道:“可以,別喝多。”
    秦罹黑眸微亮,扭回頭來志得意滿。
    陰沉冷肅的面容上也劃過一絲笑意。
    周圍人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似的又開玩笑道:“秦總,喝酒還要報備啊,不能被家裏人管那麽嚴吧?”
    “你懂什麽,秦總這一看就是個顧家的。”
    “我聽說那位是秦總的醫生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秦罹壓了又壓,才壓下試圖勾起的唇角,輕咳一聲,矜持且雲淡風輕:“最近在吃藥,他不讓我多喝酒,說對身體不好......”
    周圍人頓時露出暧昧的笑容。
    發布會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但是記者已經到場,有些是以報導的形式,有些則是采取現場直播,早在到場的那一刻就開了直播設備,這會兒直播間裏的人也來了不少。
    這個記者特別會來事,知道大家對什麽枯燥的商業金融不感興趣,倒是對八卦一個比一個愛聽,從進場後就掐着熱點怼着秦罹一個勁的拍。這是在秦氏的場子上,他也不敢過分,一會兒拍全場一會兒拍單人,端水端的極其優秀,任誰也挑不出錯處,反正秦罹本來作為全場焦點,就是會被拍的。
    但是他在拍的時候,也動了點自己的小心思,把秦罹旁邊的青年也納入了進去。這個細節果然反響極好,立馬彈幕評論就多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裏有好東西!這是秦氏的發布會,秦總會出現,許醫生就一定會出現,秦總可是把人走哪帶哪的】
    【是的嘞,剛剛兩人還是一起下車的呢,什麽關系顯而易見了吧姐妹們!】
    【嗚嗚嗚好久沒看見了,許醫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秦總也好帥,兩人站一起好配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秦總氣色比上回好像好了許多,雖說人還是陰陰沉沉的,但是偏頭和許醫生說話的時候,表情似乎柔和了點欸~~】
    【氣色是好了許多,一看身體就很健康嘛,我看哪個營銷號還敢說咱們秦總身體虛命不久矣,笑話,西裝一脫人家能打你十個】
    【穿的是情侶裝啊,一個淺灰一個深灰的,喲喲喲,生怕人不知道你們是小情侶是吧?】
    【雖然他們倆從沒承認過什麽關系,但是大家都清楚嘛,哪有醫生走哪帶哪的,生怕一個不注意老婆跑掉似的,秦總稱呼也是我的私人醫生,甜死我們得了】
    【啊啊啊對視了,隔着半個場子對視了!老婆一個人四處溜達都不放心還得回頭看看是不是有臭男人來勾搭,不愧是你!】
    【嘤,又嗑到了,這麽甜你們不要命了!】
    ......
    許昔流還在找自助餐臺。
    找着找着,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随即安靜下來,在場人都不自覺地往那看,旋即又悄悄看回到內場的秦罹身上,氣氛有些奇怪。許昔流下意識的朝那邊望過去,發現來者是熟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臉上挂着儒雅的笑容,人模狗樣的,赫然是反派。
    對方上回偷摸來山莊,叫許昔流不知情之下一個輪椅掄下了山坡,自打那開始骨折似乎就沒好,如今坐在輪椅上也印證了這點。哪怕身體不便也要倔強出席,确實如男人所說,這種秦氏的場合,對方想盡辦法也要露面。
    想到不遠處的秦罹,許昔流一頓,想自顧自離開找餐臺的動作停止了下來。
    啧,狗反派真是個攪屎棍。
    都這樣了還要出現,純粹是在給秦罹找不痛快。
    萬一對方這種場合一個不對勁,又把男人刺激發病了怎麽辦?
    許昔流有點擔心,便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盯着秦章遠。
    那邊秦章遠也發現兩人的存在,登時眼底就陰沉了幾分。
    自從上回他給秦罹的私人醫生打過電話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那幾天秦章遠被秦罹的種種手段折磨的要死要活,再加上骨折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讓他心裏郁悶難言,唯有聽到他那個該死的侄子痛苦的消息,才能撫慰他的心。于是抱着這通目的打了電話,他安插過去的醫生也确實回複一切順利,說秦罹發病發的思維都錯亂了,假以時日謀劃必成,這才讓他的心好受了點。
    今天秦氏開發布會,作為秦氏的一員,哪怕被秦罹打擊至此,他在秦氏依然有着些話語權,便迫不及待趕了過來。過來不止有防止秦罹獨攬大權的意思,他其實也想親眼看看他的好侄子究竟怎麽樣。
    于是一進門,秦章遠的視線就掃射開了,很快便在裏面發現了秦罹的身影。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對方站在那身材挺拔氣宇軒昂,雖說依舊陰郁不茍言笑,但精神氣卻非常好,以前的蒼白病态似乎少了很多。甚至秦章遠某一時刻覺得,對方這個在醫生口中快要死了的人,居然比只是骨折坐在輪椅上的他還要精神不少。
    為什麽?
    哪裏出了問題?
    秦章遠皺眉,不爽,看到秦罹這個樣簡直比他兩條腿斷了半身癱瘓還要難受。臉上的儒雅随和僵硬了一瞬,旋即目光投落到旁邊的青年醫生身上,目光不善陰狠。
    這醫生不是說一切如常嗎?就這樣?
    他懷疑起來,暗忱對方沒脫離他的掌控吧?
    許昔流猝不及防和反派對上視線,被對方從上往下來回審視打量的難受,頓了頓。但他本來就會裝,見狀不動聲色,朝對方溫和的一笑,金絲眼鏡後的桃花眼彎了彎,假裝一無所知。有一種在反派看來他們認識,但在其他人眼裏兩人只是禮貌打招呼的感覺,根本看不出來什麽。
    秦章遠審視了他片刻,沒發現什麽,心裏冷哼一聲,注意力又放回秦罹身上。
    別讓他發現這醫生有什麽小心思。
    而此時,裏面的秦罹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當看到秦章遠的身影出現時,即便早有預料,可面色還是不由得難看起來,加上他本身陰郁不好惹的氣質,俊臉上勾着的淡笑就有些可怖。
    旁邊的人見狀聲音都小了下去,知道秦家的風波,不敢在這時觸秦罹的黴頭。
    秦罹也懶得再商業客套,目光瞥見秦章遠落在青年身上的視線時,心裏一緊,臉色徹底冷下來,道了聲:“抱歉,失陪。”
    就大步往那邊走。
    不消片刻就走到了許昔流旁邊,站在秦章遠面前。
    關系一點不好的叔侄倆對視,秦章遠惡狠狠道:“秦罹。”
    聲音恨的一聽就能聽出來。
    偏偏他人前還要裝的大氣随和,表情不免就有些扭曲。
    秦罹站定,黑眸在秦章遠身上慢條斯理地過了一遍,才居高臨下的勾起唇打招呼,開口就是熟悉的陰冷嘲諷:“叔叔既然腿瘸了,在家好好待着就是,還非要跑出來,萬一在這會場上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另一條腿也保不住?”
    “如果再出了什麽意外,癱瘓了也說不定。”
    許昔流聽着嘴角一抽。
    好好,老陰陽人了。
    反派聽了心裏能怄死吧?
    看來是他擔心過頭了。
    這段時間秦罹在他手裏有好好吃藥,身體漸漸好起來,發病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恐怖,只是恍惚一會兒就會自主清醒,倒是沒有他擔心的那麽糟糕。
    思及此,許昔流也便放下心來,專心裝起來自己這個“間諜”。
    他在反派那暫時還不能暴露,雖說這出戲遲早會落幕,但現在裝着還有好處,至少能穩定現狀,他還能從反派那得知到一些對方的動作,省得對方又鬧出來什麽。
    于是許昔流耳觀鼻鼻觀心,在聽見男人奚落嘲諷秦章遠時,雖是站在男人身邊,但還是恰到好處的露出了訝然隐忍的表情給秦章遠看,好像很為其憤怒似的。
    他也不擔心男人會因此生氣,反正早就坦白過了,對方都知道。
    旁邊的秦罹抽空看了一眼許昔流,原本是擔心對方會被秦章遠刁難,結果卻看見對方溫和中透着些許隐忍憤怒的表情,一聲不吭自顧自演了起來。他不由一愣,反應過來心裏複雜。
    這小狐貍果然裝起來了,別說,這麽一看還挺可愛,搖着尾巴裝模作樣的......
    秦罹沒忍住偏頭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私人醫生微抿嘴唇,金絲鏡片後的眸光垂着,難得的乖巧模樣。
    然而下一秒,他便後知後覺起來。
    ......等等,對方這麽熟練,那在沒坦白前,對方為了不暴露,不會也是這樣在自己面前裝模作樣的吧?
    那自己那段實際豈不是被完全玩弄于手掌心?
    秦罹臉一黑,好像都能看見青年背後偷笑的樣子,登時咬了咬牙。他就知道這小狐貍絕對不是看着這麽乖!表面和和氣氣成天笑眯眯,實則絕對一肚子壞水,手段高着呢。
    可他這口氣還沒上來,就自個兒掐滅了。
    秦罹別別扭扭的想,這小狐貍如今對他有那麽點意思,還為了他違抗他喪心病狂的叔父,如今又在他叔父面前做戲,那他就此原諒對方過去的經歷也不是不行......
    就是這罪魁禍首,呵呵。
    秦罹看向秦章遠的目光又陰鸷森冷起來。
    秦章遠果然被秦罹那句話氣的不輕。
    可他到底是在外界裝模作樣了這麽久,周圍又有記者報導,輕易不願崩了辛苦多年營造的人設。他眼珠一轉,覺得換個角度來看,目前也不是什麽糟糕場面。他是個正常人可以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他這個侄子,腦子多少有點問題,要是能讓對方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當場失控發瘋,這麽多鏡頭看着,不就徹底坐實對方有精神病的傳言了嗎?
    于是秦章遠笑了下,一派和藹,看着秦罹就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小輩一樣,看得秦罹一陣惡心。
    “你也要多關心關心自己,自己身體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還是多注意一點吧,這麽多人在場,要是當場發瘋了可就不體面了。”
    秦章遠說着,眼神往旁邊瞥了一下,繼續笑着說:“哦對,你這不就帶着醫生嘛,沒事多讓許醫生給你看看,我聽說許醫生醫術高超格外負責任呢。”
    他說的聲音不大,人又裝的和藹,光看表面,惡人一定是秦罹。
    但離得近的許昔流和秦罹都能瞧見對方眼底的得意。
    許昔流聞言心裏一跳,心想這反派可真會找事。
    如果他這時候沒和秦罹坦白,光憑反派提他的這一句,性格多疑的男人就一定會懷疑到身上,那時候他可就被動了,未來的日子一定凄凄慘慘。
    他在心裏使勁罵了兩句反派傻逼,臉上卻還是笑的溫和好看。
    人站在那裏,一派溫潤清雅。
    秦罹也聽出來了這句話,黑眸冰冷。
    秦章遠想要他死不是一回兩回了,不過這麽大庭廣衆之下對方能說出來,可見這幾天是把對方逼急了,連安插在自己這的人手會暴露都不管不顧了。
    這麽想着,秦罹輕蔑一笑:“不用叔叔費心,我的醫生有多好我當然知道,還要你提醒?”
    他聲音陰恻恻:“你還是多管管自己吧,回頭一個高興,胳膊也斷了。”
    說完便懶的再在這裏和秦章遠廢話,反正他們叔侄倆關系不和不是一回兩回了,哪怕媒體就此坐實了這個傳言也對他沒影響,他也懶得做樣子。于是秦罹黑眸冷冰冰瞥了眼輪椅上氣急敗壞面目都微微猙獰起來的中年男人,伸手拉上旁邊青年的手腕,長腿一邁就離開了。
    許昔流有點愣,沒想到男人剛才會維護他一句,這會兒被拉着走也愣愣的,直到跟着對方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反應過來。
    他遲疑問:“我們就這樣走了,沒問題嗎?”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秦罹剛才說的那一句。
    他是想繼續裝這個“間諜”身份的,這點男人也同意。可萬一那句話出來,反派就此懷疑了怎麽辦?
    但是看了看男人目前的低氣壓,許昔流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咽了回去,不去在這種時候惹對方不高興。
    “能有什麽問題?”秦罹面色還是不好看,但轉回身的時候,卻和緩了許多。他解釋:“秦章遠這個人小心眼的很,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他也不會讓我好過,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我還給他什麽好臉色。”
    秦罹看了眼許昔流欲言又止的表情,敏銳的覺察出來了對方在想什麽,哼了一聲,放柔嗓音又多解釋了兩句:“放心,他就是故意的,他想刺激我讓我發瘋出醜,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出,不用擔心太過。”
    許昔流聽了聽,好像也有道理。
    反正他倒戈的事實遲早會暴露出來,如今又沒有後顧之憂,他愁什麽。
    于是也便想開。
    誰知卻冷不丁地又被男人捏住了下巴,許昔流回神,瞧見對方俊臉似笑非笑,黑眸直勾勾盯着他:“說到這,許醫生,你剛才怎麽表情不太對?”
    雖然知道對方在裝模作樣,但秦罹心裏癢癢,就想多問一句。
    許昔流聞言,無辜眨眨眼,實話實說:“我裝的。”
    “總不能你罵他,我還樂呵呵的笑吧,那不就當場暴露了嗎。”
    距離離的有點近,秦罹很清楚的瞧見他的私人醫生鏡片後長長的睫毛,有點卷翹,眨眼間靈氣十足,讓秦罹恍然間覺得面前站了只小狐貍,是小狐貍在給他眨眼讨他喜歡。
    他看見對方的金絲眼睛歪了一點,于是腦子還沒轉過彎來,手已經快了一步,從捏住對方下巴一路緩緩往上,中途還蹭了蹭對方白皙的面頰,最後一本正經的把眼鏡扶正。
    許昔流又眨了眨眼,輕聲:“眼鏡歪了?謝謝。”
    秦罹一愣,旋即聽到自己心跳快了點。
    撲通撲通的,他手還留在人家臉上,指腹下的皮膚溫熱柔軟,令他很想揉捏上去。
    意識到自己突然間蹦出的想法,秦罹一驚,霎時間退後了兩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咳了幾聲說沒關系,然而心底卻是暗惱自己又受了對方的蠱惑。
    該死的,以前就夠勾人了。
    現在自己發現對方有點喜歡自己後,似乎更變本加厲了。
    他禁不住又瞥了幾眼對方,看青年還是一副笑得溫和的模樣,有些疑心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他咬咬牙,狡猾的小狐貍。
    兀自冷靜了一會兒,秦罹才恢複成平時陰沉冷肅的模樣,又輕咳了一聲,吸引對方注意力。他看了看周圍,心想還好剛才自己沒帶錯地方,就漫不經心道:“剛才我注意到你一直在四處看,是不是沒找到餐臺?這在內場。”
    許昔流也看見了周圍的琳琅滿目的甜品,眼睛霎時間就亮起來了,他嗯嗯了幾聲,耳朵裏男人的聲音都模糊掉了,眼底只裝的下甜點。
    秦罹看見,唇角輕輕勾了勾,随即又落平。
    心裏暗道,饞嘴小狐貍。
    手上卻是給對方拿了個盤子。
    大概是這個時候發布會還沒開始,大家準備的準備,結交人脈的結交人脈,都忙的很,倒是沒有人來這個地方。
    這就方便了許昔流。
    他接過男人手裏的盤子挑挑揀揀起來。
    都咬了幾口,才想起來什麽,問:“現在吃沒關系吧?我看都沒有人來這。”
    秦罹垂眸,又拿夾子給他夾了幾個,淡聲:“沒事,本來來這的人就心思各異,他們沒心思吃東西,這些食物在這裏更多的則是一種擺設。”
    “也就是你,吃的樂此不疲。”他勾了勾唇。
    許昔流兀自吃的開心,壓根沒聽見男人那句帶着調侃的話語,不然準得詫異對方竟然也會開玩笑。
    吃着吃着,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昔流嘴裏含着半塊蛋糕,拿出來垂眸瞥了一眼,不假思索的挂掉。
    一點不嗜甜但還非要給許昔流挑究竟哪種甜點好吃的秦罹聞聲看過來,想到什麽,眯了眯黑眸,神情有些陰戾:“是秦章遠打來的?”
    許昔流實誠點點頭。
    見狀,秦罹面色更陰沉了一點,惡狠狠地給許昔流拿了杯果汁過來,黑眸直勾勾盯着許昔流,壓迫感十足:“那為什麽不接。”
    許昔流一時之間沒回答,臉頰微鼓直到咽下嘴裏的食物,才解釋:“他在試探我,我總得裝成身邊有你在,然後擔心暴露挂掉電話的樣子吧。”
    “等着吧,不出意外,馬上又會來電話。”
    秦罹冷哼了一聲,硬梆梆把手裏果汁遞給對方讓許昔流解渴。
    “最好是這樣!”
    下一秒,電話又震動起來了。
    許昔流抓着手機,偏頭看着秦罹,無辜的一攤手。
    “你看我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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