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許昔流說完那句話就又睡了過去。
    他還是挺困的,畢竟一整天和男人勾心鬥角“誰先暗戀誰”,下午到傍晚時分又匆匆忙忙處理男人發病,花費不少精神。剛被吵醒的那一刻下意識是想發脾氣的,但是念及秦罹精神剛剛恢複,又忍了下來,算是他現在對男人的偏愛了吧。
    秦罹不知道許昔流心裏的想法,側躺着,看着懷裏人,俊臉上神情明明滅滅。
    床上原本有兩條被子,他和青年一人一條,在這之前都是各蓋各的互不幹擾,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中間也隔着很大的空隙,各占一邊。但是今天,下午時其中一條被子吵架時被青年氣鼓鼓的丢到沙發上了,也沒拿回來,床上僅剩一條,他們倆現在就蓋着這一條被子,體溫都融在一起。
    秦罹自己是不太清楚為什麽會這樣的,但是也能猜到,估計是他恍惚時期吃了藥後睡覺,而青年不知為何也躺了上來,睡在他旁邊。
    也就是說,這一條被子,是對方給自己蓋上的,而且,對方明明可以把沙發上的那條拿回來,卻沒有做,而是選擇了和自己蓋同一條。
    秦罹想着,胸腔中不由自主地湧動着一股酸澀的甜蜜。
    既然不喜歡他,卻要和他親吻,還和他蓋一條被子做這樣親密的事,究竟是為什麽?
    秦罹想不通,但是不可否認的,現在這種親密的滋味,令他感覺無比的好。
    尤其是這樣親密的現狀,不是他悄悄湊過去促成的,而是青年自己鑽過來的,乖乖巧巧鑽到他懷裏。他忍不住想,如果真的是把他當成玩物,是這樣的主動玩,聽上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秦罹腦子裏胡思亂想,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想那個,眸光倒是自始至終都定在睡在他懷裏的許昔流臉上。
    以前對方都是規規矩矩的平躺,這樣側躺還是頭一回,秦罹不用支起身體就能看清對方的臉。一半臉埋在松軟的枕頭裏,鼻頭蹭着他胸前的衣襟,幾乎是貼着的姿态,黑發微亂,金絲眼鏡放在床頭,那雙靈動的桃花眼閉合着,褪去了平時的溫和疏離,令此時的秦罹有一種對方是在依賴他的感覺。
    是錯覺嗎?
    秦罹還維持着被許昔流拉下來睡着的姿勢,一只手在被子底下摟着對方的腰肢。他已經睡過了,清醒後就不再困,卻也不想起來,貪戀這樣的親密。
    他心潮澎湃想再摟緊點,但随即就想起來了自己剛才才猝不及防挨的一巴掌,人就有點僵,眸色陰沉。
    主動觸碰會觸發對方的防禦機制,但是現在情況是對方主動湊過來,他再動手動腳,應該不會再觸發了吧?
    觸發了也不能怨他,畢竟他都當玩物了,碰一下怎麽了?
    思及此,秦罹理直氣壯,動作卻小心翼翼的摟了下,掌心按在對方的後背。繃緊心神等了一會兒,沒挨巴掌也沒被罵,青年還是睡的老老實實,頓時秦罹就膽大起來,嘴角勾了勾,又克制的抿直。
    被他這樣一摟,兩人貼的更緊,他能感覺到貼在自己身上的軀體,溫溫軟軟的。對方洗過澡,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玫瑰荔枝味,令人上瘾,秦罹禁不住喟嘆一聲。
    摟着躺了一會兒,秦罹又有些蠢蠢欲動。他發現許昔流身上的浴袍動作間蹭的亂了些,鎖骨乃至胸膛那一片有些敞開,再往下,腰間的系帶也有些散開了。秦罹眸光往下瞅了幾眼,入目是一片的白,他人頓時僵住。
    沒發現還好,一旦發現,秦罹滿腦子都是對方貼在自己身上的是軟軟的皮膚。
    頓時心裏熱熱的,身體也熱熱的。
    他在“自己玩物當都當了偷偷摸一下有何不可”,和“不行他是個正人君子不能幹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斟酌了幾秒,選擇當一個正人君子,俊臉微紅,一只手悄悄替對方系着浴袍帶子。
    可惜,他替人做這種事的經驗實在少的可憐,又是一只手,折騰半天才堪堪系了個無比醜陋的結,而浴袍衣襟卻還是敞開着,這結系沒系簡直沒有區別。
    秦罹有點懊惱,正思量着要不要再來一次,冷不丁地卻對上了青年的眼睛。
    昏暗的房間裏,靜谧宜人,游輪外的海浪聲時不時的傳來。一張被子籠罩着兩人,而青年的桃花眼就在這樣的溫馨時刻睜開着,含着淡淡的笑意,微笑着看着他的動作,不知道看了多久。
    秦罹登時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窘迫,整個人都僵住。
    一時靜默住了。
    許昔流挑挑眉,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索性坐起來,開了床頭燈,懶懶靠在床上,随手攏了下衣襟,好整以暇問:“秦先生在做什麽呢?”
    他睡是睡着了,但是吧,被吵醒再睡,睡的就有些不踏實。
    與其說是再睡,不如說是眯一會兒。
    于是許昔流迷迷糊糊之中,就感受到了身邊男人的一系列偷偷摸摸的動作。抱着想看看對方做什麽的心理,他沒打斷,閉着眼感受着,越感受越想笑,直到對方替他打蝴蝶結最後卻失敗,徹底沒繃住。
    思及此,許昔流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系帶,那個結不能說是醜,只能說是抽象,三歲小孩打的結都比秦罹的好看。
    許昔流心裏輕哼一聲,心想幼稚死了。
    手卻是沒碰那個結,只是攏了下松散的浴袍衣襟,任由那個醜陋的蝴蝶結橫亘在他腰間。
    他微笑着望着眼前男人,想看看對方能說出來什麽。
    秦罹人還是僵着,看見青年坐起來,也跟着下意識坐起身,聽見對方語氣淡淡的質問,抿了抿唇,盡量保持平時的沉穩,道:“......看見你帶子開了,幫你重新系上。”
    “是嗎,”許昔流不置可否,給出暴擊,“那秦先生臉怎麽這麽紅啊?”
    “是不是趁着我睡着偷偷幹壞事啊?”
    秦罹又是一僵。
    他看着眼前青年懶懶倚在床頭,一手攏着衣襟,兩條白皙長腿從浴袍底下伸出來,随意搭在床上的姿勢,心裏越是澎湃發熱,臉上神情也越是晦暗難言。
    他盯着自己醫生微笑的神情,敏銳覺出了對方眼底的戲谑,頓時心情就更複雜了。秦罹心想,對方剛剛睜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自己的動作對方很有可能盡收眼底,但即便這樣,青年卻還要刻意再問一遍,語氣是和平時溫和截然相反的輕佻,是為什麽?是因為他在對方心裏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所以在羞辱他嗎?
    ......然而即便這樣,秦罹發現自己也依然放不下。
    他有些洩氣。
    半晌,硬梆梆道:“你躺在我懷裏,我當然會把持不住,可我也真的只是給你系了一下帶子。”
    他黑眸盯着許昔流。
    許昔流一聽,也跟着愣住。
    他本以為男人會如同以往那般嘴硬說什麽是因為熱的,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把心裏話真的說出來了。
    直球什麽的......
    他同對方視線對上,發現男人俊臉陰沉,身體僵住,整個人卻是莫名有點委屈巴巴的,頭頂籠罩着不知哪裏飄來的情緒低落的陰雲,真像角落裏無人問津的陰暗蘑菇,不由動作頓了頓,有些想笑,可耳尖卻有點紅。
    就輕咳一聲,幹巴巴:“原來是這樣啊......”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古怪,兩人不約而同記起來下午時發生的事。
    許昔流回想起男人發病時嘴裏念叨的東西,暗自思索要不要趁機把事情說明白,雖然對方發病的時候他小聲反駁了一句對方似乎有反應,但不知道這會兒清醒的時候還記不記得,要是不記得回頭又鑽牛角尖可怎麽辦......
    想着想着,餘光發現身前男人靠近了一點,黑眸沉沉盯着他,似乎是想要說什麽。
    他于是閉上嘴,微笑颔首,讓對方先說。
    誰知耳朵裏劈裏啪啦傳來一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有暗戀我,卻還要同我接吻,維持這種親密關系,是想要我做你的玩物......”
    秦罹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對方在他面前與旁人不同輕佻的語氣,明知他沒做壞事卻還要質問他,還有主動随意的姿态,種種證據都指向一個......
    秦罹想着,心口苦澀,臉上卻是陰沉狠戾,黑眸泛冷,忍不住捏起面前人的下巴,盯着對方有點懵的漂亮面容,惡狠狠一字一句道:“要我做你的玩物也可以,但你不能冷落我。”
    “......”
    “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來什麽。”
    “......??”
    一片靜谧。
    許昔流眼睛瞪的比牛大,震驚出聲:“什麽??”
    他一時舌頭打結:“你要給我當狗???”
    聽這惡狠狠的語氣,拿捏到位的陰鸷大佬的風範,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要做什麽恐怖的事情,誰知傳進他耳朵裏的卻是那樣?這就是以最狠的語氣說最慫的話?許昔流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
    秦罹要給他當狗?
    是他瘋了還是對方瘋了??
    許昔流懷疑自己的認知,桃花眼瞪的溜圓,一時半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秦罹聽了也是震驚。
    玩物還不行,居然要他當狗!
    怪不得之前對他嘬嘬,拿喚狗的方式喚他!
    秦罹依舊捏着許昔流的下巴,看見青年震驚的目光手指收緊了點,面色難看,感到難言的羞辱和苦澀,咬牙:“哼,明知故問,你不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麽。”
    “我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想法了?”許昔流感覺被冤枉。
    “你的所作所為都表明了!”秦罹陰狠,但委屈。
    許昔流還是感覺很炸裂。
    看着身前男人惡狠狠的表情惡狠狠的目光,張了張唇,說不出話。
    他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很明顯,男人的腦回路不知道又歪到哪裏去了。估計對方發病時自己說的那句話對方沒聽清,他本想盡快解釋了的,誰能想到就這短短的小一段工夫,對方的腦回路居然能歪到給他當狗上面去。
    堂堂大佬,不要面子啦?
    許昔流又好氣又好笑,眯着一雙桃花眼看着眼前陰狠盯着他的男人,氣勢冷的跟要弄死他似的,實際上卻是等着他回話,不由心軟的勾了勾唇。
    他輕輕拿腳尖踢了踢對方的腿,無奈:“想好了,正經男朋友你不當,你當小狗?”
    “秦先生的愛好挺特別。”許昔流戲谑了一句。
    秦罹愣了愣,捏着許昔流下巴的手指發緊,聽見青年吃痛的啧了一聲,又松開,下意識的給人揉了揉,遲緩問:“......什麽意思?”
    許昔流無辜眨眨眼:“當然是字面意思。”
    “......沒有說不喜歡你,”他輕咳了一聲,舔了下嘴唇,“剛開始确實對你沒意思,但是現在還是有一點的,只是你一直說是我暗戀你令我很不爽,所以找證據證明了一下而已。”
    他确實有認真想過,意氣用事歸意氣用事,有感覺也是确實有感覺,不然找證據的時候,他也不會頭腦一熱直接拉過來男人接吻了。雖然有點虎,但是吧,結果是好的。而且現在秦罹和主角受的劇情全面崩盤,根本連關系都沒有,也對他造不成阻礙。
    最重要的是,秦罹喜歡上他之後,他後續的工具人劇情直接消失了!這不爽翻?
    許昔流說完,又靠在了床頭,好整以暇調整了下坐姿。
    一雙桃花眼含笑望着秦罹。
    秦罹整個人都愣住了,青年的話語在他耳朵邊一個字一個字地回放好幾遍,他才終于聽清了對方的意思。
    嗓音啞的可以:“......當男朋友?”
    許昔流一挑眉:“怎麽,不願意?”
    或許他自己都沒發覺,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神态和秦罹的有多像,一樣的漫不經心,一樣的睥睨與勝券在握。
    秦罹感到僵住的身體回暖,苦澀的心口沁上甜意,頭腦發熱。
    他想,果然,他的醫生還是喜歡他的。
    雖然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一開始就喜歡上,但是對方現在親口承認了,沒有不喜歡他,還是多少有點意思的,而且,對方還要他做男朋友,不要他當可有可無揮之即來的狗。
    秦罹喜滋滋,許昔流果然是愛他的。
    他忍不住把人從床頭拉過來摟到懷裏,抑制唇角上揚的弧度,盡量維持平日的沉穩風範,啞聲道:“再說一遍。”
    “嗯?”
    “再說一遍你喜歡我。”秦罹重複,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矜持:“還有,證明給我看。”
    許昔流被拉到男人懷裏坐着,不自在的動了一下,也便放松下來懶懶靠着了。雖然一時還有點不太适應,但是仔細想想,他和對方的這種微妙的摟摟抱抱都不知道做過幾回了,親都親了還在意這些。
    可是耳朵裏聽見男人又嘴硬矜持上了,許昔流禁不住嘴角一抽,背對着男人翻了個白眼:“......那你還是當小狗去吧。”
    “秦小狗。”
    “回頭下了游輪我就給你整個配套的項圈。”
    秦罹一聽面色黑了點,身體卻很真誠:“別,當男朋友。”
    他頓了頓,輕咳一聲,耳尖微紅漫不經心又補充:“......我自己證明。”
    “證明什麽?”
    許昔流滿頭問號,下一秒就被人轉過來下巴吻住了嘴唇。
    這個吻比起之前影院裏的更纏綿更動情。在黑暗的環境裏被遮蔽了視覺,人的其他感官會被放大,會覺得刺激,覺得心跳失衡,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感知對方。然而現在,開了一盞夜燈,暖黃色柔柔的光暈淺淺鋪開,異常溫馨,足以令許昔流看清正在親吻他的男人的表情。
    以往那張俊臉上都是冷漠陰沉的,現在卻溫柔的可以,許昔流只看了一眼就承受不住睫毛輕顫的閉上了眼,推在對方胸口上的手猶豫了一下,攀上了對方肩膀,全心全意投入進去。
    哪怕不用計時,他都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許昔流覺得,有兩個十六分八秒那麽長。
    最後是許昔流受不了了,推開,才結束的。
    許昔流摸了摸自己被親吻的泛疼的唇瓣,摸到個牙印,心想這狗男人真是屬狗的。
    秦罹心中喜悅,意猶未盡,抱着人不願松開。
    “溪溪......”
    他又喊上了。
    許昔流聽了,耳朵紅了紅,但沒吭聲,也沒拒絕,态度是默認了。
    “怎麽不帶眼鏡?”秦罹問。
    手也摸到了許昔流的眼尾,輕輕碰了碰。
    “洗澡的時候摘下來了。”許昔流發覺對方真的很愛摸他的眼尾,以前的時候就是了。他沒好氣:“誰睡覺的時候還帶眼鏡,也就出門才戴。”
    “戴也是為了裝逼。”
    許昔流補充。
    秦罹嘴角一抽,心想他的醫生還有這種模樣。
    但還是一派滿足,眯了眯黑眸:“在家的時候就別戴了吧,溪溪不戴眼鏡也好看。”
    不戴眼鏡,只屬于他。
    只有他能看見對方惑人的模樣。
    秦罹心想。
    許昔流倒是無可無不可,聞言就無所謂的點點頭:“行啊。”
    他身上還穿着那身松松垮垮只有腰間有一條系帶的浴袍,被拉到男人懷裏,又接吻,搞的淩亂了點,肩頭随時随地都能掉下去。中途許昔流是感覺敞開大片掉下去的了,但是被秦罹又給拉了上來悉心攏好,沒碰到他一下,也沒趁機占便宜。
    許昔流撥弄了一下腰間醜陋的蝴蝶結,勾起唇輕笑了一聲。
    行吧,這男朋友還挺有道德。
    身後抱着他的人黏黏糊糊的,一邊在他頸窩裏蹭,一邊喚着溪溪,那動作,真和狗沒什麽區別了。
    許昔流于是也就擡手,手法極其粗糙地在男人頭上呼嚕了一下,作勢起身。
    “行了,先起來,還沒吃晚飯,我餓了。”
    他想起來什麽,頓了頓,又微笑道:“以後有什麽想法不許憋在心裏,要和我說。”
    “苦果你自己也吃到了。”
    差點當狗了,還不苦嗎。
    許昔流真替對方羞恥。
    秦罹聞言也想起了自己的那些話,僵了一僵。但成功抱得美人歸的喜悅還是沖散了那些尴尬,令他低咳一聲,示意自己聽進去了。下一秒,便開始恢複往日的正經,眸光一瞥,又是一副沉穩大佬的模樣了,只是享受起來新任男朋友的做派,沒讓許昔流動手,自己親自打電話叫餐。
    許昔流也沒阻攔。
    他們倆晚上的時候誰都沒吃飯,折騰到現在,都快午夜了,也懶得再換衣服去餐廳,索性直接叫餐,會有人把餐食送到他們房間。
    不多少,餐食來了,許昔流粗略一掃,除了主食,還有很多甜點。
    他眉頭一挑,看見男人矜持了一番,朝他道:“我記得你喜歡吃甜的......”
    一副讨賞的姿态。
    許昔流溫和笑笑,也便沖對方勾了勾手指:“過來。”
    然後在對方臉頰上親了下,作為獎賞。
    秦罹心口一蕩,很想繼續下去,撇過頭就要追着親。但被一通電話打斷了,青年也随即被吸引過去心神,一邊拿起手機,一邊微笑着眼神警告他不要再動手動腳。
    秦罹眼眸一暗,陰沉的盯着手機,心想誰打過來的,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哪來的小妖精......
    然後就看見青年轉過頭,似笑非笑對他說:“你叔父。”
    “......”
    咳。
    原來是秦章遠那個畜生。
    在游輪上甜蜜太久,秦罹都快忘記自己上游輪的初衷了。
    他矜持的一颔首,示意接聽,但手還是摟着許昔流不放,賴在許昔流跟前。
    許昔流雖然對反派大晚上來電很不爽,但也耐着性子接聽了,臉上随即挂上标準的溫和微笑。
    “許醫生,要你做的事怎麽樣了?”秦章遠按捺不住先行問。
    許昔流瞥了身邊黑臉的男人一眼,笑笑:“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是什麽意思?”秦章遠不滿,他不是為了聽這樣寡淡的回複。
    “一切正常意思就是,他又發病了。”許昔流語氣溫和,聽不清異常,表情卻漫不經心。畢竟他也沒說謊,秦罹确實又發了一次病,還是因為他,吓了他一跳,雖然有驚無險。
    “是嗎?”秦章遠立馬心情就激動起來了,“狀況如何?為什麽媒體沒有報道?”
    原來是安插了媒體嗎。
    許昔流心想。
    怪不得這游輪上媒體那麽多。
    他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再度出聲:“他很痛苦,很難受,狀若瘋癫,陰暗爬行,還說自己是蘑菇。”
    許昔流說着,回想起當時情景,差點繃不住笑。
    這絲笑意雖然很小,但也被身邊的秦罹敏銳察覺到了。
    他掐斷那邊秦章遠的喋喋不休,直接挂斷,轉頭回來眉心皺的能打結,眸光晦暗問許昔流:“我什麽時候說自己是蘑菇??”
    “嗯?許醫生,說清楚。”
    許昔流唇邊依舊挂着一絲笑,桃花眼溫和的可以,定定看了秦罹半晌,忽而伸手輕柔拍拍男人俊臉:“很遺憾,沒有證據,我該拿錄音錄下來的。”
    妥妥黑歷史。
    秦罹眉心皺的更緊,腦門冒出問號。
    那邊手機又不依不饒響起來了,許昔流順手接通,裏面傳來反派怒不可遏的咆哮:“你敢挂我電話?!”
    秦罹陰沉的目光頓時鎖定手機,看表情很想把電話那頭的秦章遠弄出來掐死。
    許昔流身為打工人對這種事件倒還适應良好,原本摸着男人俊臉的手順勢移到前面捂住男人的嘴,防止對方出聲,他自己則是還溫和回複,就是态度上漫不經心還帶着一點惡劣:“哎呀,實在抱歉,游輪上有條小狗在打擾我,我不能再繼續......”
    說着,許昔流一頓,微笑:“被小狗咬了一口,秦先生再見。”
    無視那邊反派不可置信的聲音,許昔流利落的挂斷,然後設置靜音,把手機丢遠,然後看了看自己手指上新鮮出爐的牙印,啧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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