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瑟躲过了季宇直，却没躲得过季太太和江茜茜。
    这段时间，因为季雪茹的状态不好，季太太简直操碎了心。
    原本只知道逛街喝茶买东西打麻将的季太太，保养精致的脸看上去憔悴苍老了许多。
    更让颜瑟惊讶的是，素来不可一世的季太太，今天看见她居然没跳着脚指着她的鼻子骂。
    江茜茜还是那副柔弱小白莲的模样，坐在轮椅上，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事儿？”颜瑟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语气冷淡。
    她原本约了司南见面，哪知道没等到司南，却等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
    “我想求你放过雪茹。”季太太的姿态放得很低，也没跟颜瑟绕什么弯子，“看在雪茹爷爷对你不错的份儿上，放过她，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能满足你。”
    颜瑟看向江茜茜，“你呢？”
    江茜茜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才说道：“你打伤阿直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颜瑟：……
    她挠了挠自己的眉梢，轻笑道：“你们提出的条件还挺诱人的……”
    季太太以为她肯松口，“那你……”
    然鹅，颜瑟话锋一转，打断了她：“可我既不缺钱，也不怕你追究我打伤季宇直的责任，所以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们的请求？”
    “放过季雪茹？让她出来继续伤害我？我又不是傻子！”
    她看着江茜茜，求教噙着讽刺的笑意：“你只看到季宇直挨打，怎么，没问问他为什么挨打？”
    江茜茜一噎，竟无话可说。
    季宇直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回来一身的淤青，她不可能不问。
    可季宇直根本就不肯说是谁。
    她也只是猜测跟颜瑟有关，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是颜瑟弄的！
    既然是颜瑟，季宇直为什么要瞒着她？
    看江茜茜的脸色，颜瑟也知道季宇直回去之后什么都没说。
    心里莫名很爽是怎么回事儿？
    “季宇直真没告诉你他为什么挨打吗？”颜瑟轻笑着趴在桌上，盈着笑意的眸子盯着江茜茜。
    江茜茜感觉到了颜瑟满满地恶意，“阿直也是怕我担心所以才没跟我说。”
    “是吗？”颜瑟笑的越发邪恶，“他说我因为在跟他那段婚姻中得不到他的爱，所以才报复在季雪茹身上。”
    怕她担心？
    真是这样？
    江茜茜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颜瑟直起身子靠进沙发里，好整以暇的看着江茜茜：“你应该问季宇直，他是什么意思吧？”
    江茜茜抿唇不语。
    她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不明白颜瑟的意思？
    如果颜瑟说的是真的，那么季宇直很可能已经对她产生了感情。
    只是恐怖现在的季宇直认不清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会拿季雪茹当借口。
    江茜茜不敢再往更深的层次想。
    无论是什么结论，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季太太见江茜茜脸色苍白，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模样。
    哪怕听不懂她和颜瑟在说什么，也看的出江茜茜也没在颜瑟身上讨到什么好处。
    “所以你不肯放过雪茹，是吗？”季太太依旧耐着性子，可语气中已然多了些逼迫的意思。
    颜瑟轻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你！”季太太一噎，想黑脸却不敢，只能撂下一句实在没什么威力的警告：“你别后悔！”
    目送季太太和江茜茜离开，颜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看够了没？”她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朝着隔壁桌看去。
    司南微笑着点头，“看够了。”
    颜瑟白她一眼，司南已经坐到了她对面，刚刚江茜茜坐的位置。
    “你最近的状态好了许多。”司南抿了一口咖啡，主动开口，“之前独自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应激反应。”
    颜瑟独自面对“医闹家属”的监控视频她看过了，视频中的颜瑟完全没有病发的迹象。
    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颜瑟也去她那儿做过两次疏导。
    她看得出来，颜瑟似乎正在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所以颜瑟今天约她见面，她就把见面的地点定在这家咖啡馆。
    目的就是想要测试一下，颜瑟在面对外面街道上的行人和商场里往来的顾客时，还会不会病发。
    结果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颜瑟不但没发病，似乎还解决了什么麻烦。
    颜瑟点点头，“的确。”
    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最近她已经不再抵触去人多的地方。
    不知道这是司南的功劳，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导致的结果。
    但她并不抵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细微改变。
    甚至还有些期待。
    “恭喜你。”司南跟她碰了碰杯，“情况正在好转。”
    颜瑟露出真诚的笑容：“谢谢。”
    “不用谢。”司南说道：“我在这个过程中，只是一个倾听者。”
    颜瑟：？？？
    啥意思？
    “你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是因为你自己。”司南指了指颜瑟的心脏：“因为你内心中的强大信念。”
    颜瑟越发的疑惑不解。
    她内心中的强大信念？
    是指什么？
    “你以后会懂得。”司南意味深长的说道。
    颜瑟：……更懵了。
    “看到你的情况有所好转，我也能放心的离开了。”司南话锋一转，说道：“我要走了。”
    颜瑟：“这么突然？”
    “嗯，我老师邀请我加入一个学术研究，所以我下周就会启程。”司南看着颜瑟，平静的眼眸中酝酿着颜瑟看不懂的情绪。
    颜瑟：“去京城？”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司南之前就说过，她在京城的心理医生是她的老师来着。
    司南点头，“是，去京城。”
    颜瑟：“做好补水保湿，京城的天气要比平城干燥。房间里都是有暖气的，所以不用担心会冷。”
    司南闻言笑了，“我我知道。”
    颜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哈，你也是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的人。”
    司南笑而不语。
    颜瑟却突然叹了一声，“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却有点舍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