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说爷爷最近这段时间睡眠不好，所以从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那里要了镇静剂，帮他睡的好一点。”
    季宇直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说他也没想到会因此害死爷爷，他现在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去了。”
    “如果他说的情况属实，可能会被控滥用药物致人死亡。但我父亲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
    季宇直说着顿了一下，也不知想起什么，长长的叹息一声。
    颜瑟却总觉得他言辞间有所隐瞒。
    但她早就跟季家没关系了，不好追问那么多。
    她看向乖巧的坐在傅云臣身边的曲弯弯，说道：“我们去看一眼，然后就走吧！”
    本来也是来吊唁的，没必要在这里开到季宇直。
    曲弯弯点点头，“行。”
    战霁昀和傅云臣自然是全程陪着，容胤也怕季太太看见颜瑟情绪崩溃，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连忙跟上。
    季宇直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季太太，可颜瑟和曲弯弯去看季老，他又不能不在场。
    一行人很快到了太平间外临时的灵堂，颜瑟和曲弯弯上前给季老鞠躬。
    不管这老人生前怎么算计颜瑟，既然人已经死了，也没必要一直揪着他生前的那点小过错不放。
    颜瑟和曲弯弯鞠完躬，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季太太推着一脸呆滞的坐在轮椅上的季雪茹从后面出来。
    看到颜瑟的瞬间，季太太眼中闪过明显的恨意。
    颜瑟却没管季太太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儿，而是略惊讶的看着季雪茹。
    她不是被送去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时，她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快的她来不及抓住。
    “她怎么在这？”曲弯弯扯着颜瑟的衣袖，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知道。”
    颜瑟并不想跟这对母女有什么过多的纠葛，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后，转身欲走。
    季太太却推着季雪茹快步上前：“站住！”
    颜瑟脚步一顿，转过身的同时，把曲弯弯护在自己身后。
    “季太太，节哀。”
    颜瑟该有的礼数都有，她也不想大闹人家的灵堂。
    可季太太并不不想让老人安静的离开，又或者是好不容易逮到颜瑟，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节哀？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你个倒霉的丧门星，谁沾上你准没好事儿！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季太太指着颜瑟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因为你，爷爷怎么会郁郁而终！他老人家连死前都不忘跟你道歉！结果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还跟我说节哀！我节个屁的哀！”
    季太太抱起颜瑟和曲弯弯刚刚献上的花，狠狠地砸在颜瑟身上。
    “滚！带着你的虚情假意滚出去！”
    季太太啐了颜瑟一口，“狼心狗肺的东西！”
    “季太太，今天我是来吊唁季老的。”
    颜瑟神色清冷的看着发狂的季太太，语调平缓的说道：“我看在他老人家生前曾对我不错的份儿上来送他最后一程，这并不是我的本分，我更没义务听你在这里骂我。”
    微顿，她看向坐在轮椅上，神情呆滞的好像根本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的季雪茹，幽幽地说道：“到底谁才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想你心里有数！”
    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季雪茹身上，季太太连忙挡在她面前。
    “你还想干什么？你已经害死了我爸，现在又要害死我女儿吗？”
    “季太太，请你搞清楚两件事。”
    颜瑟不卑不亢的说道：“第一，季爷爷是突发心梗过世的，跟我无关，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他老人家，请拿出证据来，否则的话，我会告你诽谤。”
    “第二，你女儿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她自作自受。我才是受害者。
    我看在您家正在办白事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原本该在精神病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如果你再大喊大叫的，我不介意让人立刻送她回去她该去的地方。”
    季太太闻言一怔，但紧接着像是疯了似的扑向颜瑟。
    “我杀了你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颜瑟哪里会站在那里等着她扑上来行凶，人还没靠近她，就已经被她一脚踹飞。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着的季太太，转身离开。
    有些人，就不能对她太客气。
    “颜瑟，你太过分了。”
    江茜茜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指责颜瑟。
    颜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季少夫人觉得我过分？”
    她指着山落一地的白菊和白玫瑰，“如果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季少夫人恐怕只会觉得我活该吧？”
    江茜茜脸色一白，“可不管怎么说，这里是爷爷的灵堂，你这么闹，就不安惊扰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吗？”
    “惊扰他在天之灵的从来都不是我。”
    颜瑟讽刺的看着江茜茜：“我说过，不要试图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来绑架指责我。”
    “你！”
    “我说了，我来吊唁季老，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跟你们这些活着的人没关系。”
    微顿，颜瑟轻笑道：“无论换做你们季家的谁死了，我都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前来吊唁。”
    她说完，拉着曲弯弯绕过坐在轮椅上的江茜茜，头也不回的离开。
    战霁昀和傅云臣等在门口，自然目睹了灵堂里发生的这一切。
    但他们谁都不想把老人的葬礼搞砸，所以忍着没进来、
    等颜瑟和曲弯弯走到门外，战霁昀叫来秦介送他们回去。
    就在战霁昀和傅云臣转身送颜瑟和曲弯弯离开的时候，他们错过了季雪茹做的小动作。
    他们谁也没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季雪茹攥紧了拳头。
    就在颜瑟坐进车里，准备关上车门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季宇直突然大声说道：“颜瑟，对不起！”
    颜瑟却没看他，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门外的战霁昀。
    战霁昀把她的脑袋按回车里，关上了车门。
    秦介驱车离开后，战霁昀才走向季宇直，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季宇直闷哼一声，生生的受住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