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以前季雪茹是在装疯，可这一瞬，看着状若癫狂的她，颜瑟不禁怀疑她是真的疯了。
因为就在季雪茹提起季太太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颜瑟从她眼中看到了隐约的杀意。
“你不会对你妈都动了杀心吧？”颜瑟试探的问。
“怎么会？她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着我的人了，我怎么会杀她！”
季雪茹痴痴地笑起来，“为了报答她，我这个做女儿的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
“季先生的车祸也是你做的！”颜瑟恍然大悟。
“颜瑟，你真的太聪明了！难怪我哥会移情别恋！”
季雪茹看着江茜茜，嘲讽道：“你看那个蠢货，已经完全被我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颜瑟：“！！！季先生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算哪门子的父亲！他配吗？他尽过当丈夫的责任吗？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他把我当过亲生女儿吗？没有！”
“尽管如此，我妈依旧二十年如一日的守着他守着季家，可他呢？他都干了什么？他在外养了姘头和野种！他给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当爸爸！”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和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一起功夫天堂好了！”
“只不过可惜了，车祸是出了，但是人没死。”
季雪茹有些遗憾，“哦，对了，忘了跟你说，我爷爷居然还给那个野种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一个野种，也配跟我哥分季氏？凭什么？就因为那野种流着我父亲的血？可我也是他的女儿啊，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
季雪茹用针头指着颜瑟的眼睛，“你看，他们宁愿把所有的善意都给外人，也不愿对我们这些亲人好哪怕那么一点点！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死了算了！”
颜瑟警惕的看着季雪茹手中的针头，“季雪茹，你是真疯了。”
“我疯了？我怎么可能会疯！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清醒的人！”季雪茹歇斯底里的强调着。
颜瑟讽笑，“你如果真的清醒，就不会说出这种话。”
“杀掉这个世界上对我不好的人，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就是疯子？”
季雪茹深吸一口带着刺骨冷意的空气，“可我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了他们，我活得比以前更畅快！现在的我再也不用听那些冷嘲热讽和指责，不用担哪里做的不好，就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她说着，看向江茜茜，“还有你，居然装瘸装了这么多年！不仅骗了我哥，还骗了我们家所有人！难怪我妈说你不是个好东西。”
江茜茜见季雪茹开始针对自己，冷笑道：“跟一个连自己爷爷和父亲都敢谋杀的人相比，我不过是撒了个谎，不知比你好多少倍！”
颜瑟：……
这有什么好比的？
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差。
颜瑟嗤笑道：“你们两个是好人，这世界上恐怕就没有坏人了，行了也别废话了，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不然等会警察就来了。”
季雪茹和江茜茜对视一眼，确认过眼神，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合作。
“别靠她太近，你打不过她！”季雪茹提醒江茜茜。
江茜茜却对季雪茹的提醒不当回事儿。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就算颜瑟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顾得上她和季雪茹两个人。
更何况季雪茹手里还拿着镇静剂。
说话的功夫，颜瑟已经出手。
她先是扣住季雪茹拿着注射器的手那么一拧，安静的空气中顿时响起骨骼错位的声音。
伴随着季雪茹一声痛苦的惨叫，那根给颜瑟准备的注射器掉在地上，被颜瑟一脚踢飞。
至于江茜茜，颜瑟直接拖着季雪茹走到她面前，一把扣住她的手，生拽着她往季雪茹身上一撞。
肉体碰撞时发出的闷响让人牙酸。
耳边传来两道不同声线的呼痛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看着被她撞晕在地的两个人，颜瑟无奈的叹了一声，“你们还真是对力量一无所知。”
两人倒地不久后，很快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颜瑟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俩人不会还有后援吧？
等到人群近了，颜瑟才发现是战霁昀派来暗中保护她的那些保镖。
颜瑟这才松了一口气，把人交给他们。
再三嘱咐他们一定要把这两个女人交给警察后，离开前，她又看了一眼鼻子都被撞歪的季雪茹。
“找人通知季宇直。”颜瑟吩咐了保镖队长这么一句，转身上楼。
至于其他的，就算她不交代，律师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次季雪茹想要再通过装病的方式逃脱罪责，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早上，战霁昀亲自来接颜瑟下班。
先带她去吃了个早茶，才带她去警察局做笔录。
因为有当时的监控录像做证据，坐实了江茜茜和季雪茹合谋蓄意伤害颜瑟。
对方的律师也在第一时间抵达战场，刚拿出季雪茹的所谓诊断证明及病例，直接被被颜瑟方律师拿出季雪茹否认自己有病并买通鉴定机构工作人员以逃脱罪责的录音，狠狠地打了脸。
季雪茹保外就医无望，被关了起来。
她在醒了之后就一直很平静，情绪上没有半点欺负。
饶是她平静的有些不正常，颜瑟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上一次她以精神病为借口躲到疗养院去，结果出来后就杀害了季老，间接导致老管家的死亡，甚至还不知悔改，制造了季先生的车祸。
如此危险人物，不能以有病为借口，逃脱该她承担的法律责任。
走进警察局后没多久，颜瑟看见等在走廊上的季宇直。
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季宇直，看上去更憔悴了。
尤其那一双深陷的眼窝，一点精神都没有，像是被妖精掏光了身体。
但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
颜瑟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挽着战霁昀的手臂，跟季宇直擦身而过。
“颜瑟！”
季宇直叫住她。
颜瑟脚步微顿，“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