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楚沂直接吩咐下来,赵老板也会照做,但是亏不亏本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本来他也想给小姑娘一个教训,等亏了钱就知道什么是摔跟头了,但看楚沂姿态谦逊,想想还是算了。
当时料子多印几匹,给楚沂送了一份儿,他这也留了,方便看样子。
赵掌柜让伙计跟着搬料子,一直搬到了二楼。
赵掌柜先打帘进去,然后腾出来只手扶着帘子,让伙计把料子搬进来,“三姑娘,料子都拿来了。”
料子还是原来的料子,样子精美,赵掌柜挥挥手让伙计下去。门没关,他看了楚沂身边丫鬟一眼,说道:“姑娘,染这料子,的确费了不少事。”
楚沂微点了下头,“赵掌柜请细说。”
赵掌柜道:“就拿最贵的印着桃花的那匹绢布来说,普通的绢布比棉布要贵三倍,然后这染料也是平日里其他料子染料本钱的两倍。”
这才勉勉强强达到楚沂想要的效果,没辱没了那些个花样子。
赵掌柜:“这料子用夹缬绞缬还不成,姑娘这个花样多,非得蜡缬才行。”
楚沂之前做过功课,前两种法子,第一种是在两块镂空木板刻花样。把布料放在其中夹紧,镂空之处染色涂色浆。
夹紧的地方抹了油,就算旁边涂上了染料,染料也不会渗进去。
楚沂穿过那些带着底色还有菱花图案的料子,就是用这种法子染成的。
第二种法子可以理解成为扎染,把一些料子扎在一起,扎紧的地方不碰染料就不会染色。第三种法子是在不需要染色的地方涂上蜡,先染底色,后头还能利用颜色叠加会显出不同色来染花样,显然是最后一种,消耗的时间最长,人力最大。
赵掌柜面露为难,“料子是按照姑娘给的花样染出来了,可这样一来,成本就上去了。鸿远布庄经营已久,一楼卖的都是给普通人用的料子,价格实惠料子也不差,图的就是个薄利多销。二楼是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们用的,姑娘也看过,花样时兴,染得也不错。姑娘给的花样虽好,可是成本太高了,我也不敢托大,说染出来就一定能卖出去。”
楚沂问道:“那哪几样料子用的是棉布,然后染法还是夹缬绞缬。赵掌柜,我的意思是,既然做法繁复,那便可以用简单的。一种花样,多用几种染法,这样做出来的效果大不相同。我还是觉得人人都喜欢好看的,普通人家买到差不多的就能心满意足了,有闲钱的才会想要十全十美。”
“赵掌柜给我看的料子都是好料子,染的得也好看。可别人未见得买得起这种料子,只要差不多就行。”楚沂看赵掌柜一头雾水,换了一种更简单的说法,“赵掌柜可知真品赝品之区分?”
赵掌柜道:“姑娘的意思是,这两个我们都做?”
楚沂点了点头,“都做出来,看哪个卖得好,也是为了方便客人比较。赵掌柜,我初来乍到,许多事都不懂,不过这上头还是想试试。但铺子里的生意不能耽误。这样吧,新料子每样先印两匹出来,如果卖不出去,就送到国公
府。”
客人买布也少有一匹一匹买的。
赵掌柜点点头()?(),
“这个法子也成⑥(小_?说)_[(.)]⑥?来⑥小_?说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⑥(s)?(),
少印点儿()?(),
就算赔钱也赔不了太多。如果是卖的好()?(),
加印也能赶趟儿。姑娘说这话就客气了,您是东家,我当掌柜的理应为您答疑解惑,况且我这干了十几年,您才接手铺子一个月不到,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楚沂态度也算客气,“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铺子里的事儿,劳烦掌柜的多盯着点儿。”
染料子得几日,卖估计得等到四五日之后了。
到时候再看吧。
做生意可不容易了,尤其是楚沂这种没做过生意的,就更不容易了。好在严氏是真心为她好,楚瑾也帮她良多。
虽然磕磕绊绊的,但没闹出什么大笑话,楚沂还是很知足的。
赵掌柜起身送了送,“三姑娘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下次让我过去,也省得您多跑一趟。”
楚沂道:“我也是出来转转,如今春暖花开的,外面景色也好。”
赵掌柜连连点头,下了二楼,楚沂就道:“掌柜的不必送了。”
她从后院出去,坐了马车去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在耳边不绝,听起来十分热闹。
今儿烧鹅铁定得买,这回多买一只,给楚瑾拿去尝尝。
其实看见吃的,她不免想到远在泸南的楚盈,楚盈若是能回盛京,也能吃到这些了。
看她让寄过去的东西,多是吃食调料,想来在那边的日子并不是很好捱。
但是楚沂也帮不了太多,只能下次来信的时候再多寄些东西。
她现在手里有余钱,上次只多给二十两银子,下次就能多给五十两。这样一来,楚盈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而且都是盛京的东西,相信楚盈也会想着回来。
楚沂倒是能明白楚盈不想成亲、不想做任何事的心思,因为她也不想。可是在这个时代,又是国公府的姑娘,想要好吃好喝好穿,就得做一些事。
天底下没什么是白来的,楚盈总不能一直指望着别人帮衬,先回盛京,其他的事儿能慢慢想办法。
而且楚沂觉着,如果楚盈一直这样,严氏不会放任她在庄子待着。
再远的地方还有哪儿,楚沂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
再怎么着,也该攒些银钱带回庄子,有了钱,才能吃喝不愁。
想着想着,马车停下,楚沂一看,到烧鹅铺子门口了。
今儿跟她出来的是留夏和夏芷,也没用楚沂吩咐,夏芷就跳下车买烧鹅了。
这回一共买了四只。
等马车经过书坊的时候,楚沂让车停下,去给楚瑾选了几本,自己挑了两本。
笔墨纸砚这些有国公府管事才买,花房也有小厮,这些就不用她多心了。
这般也该打道回府了,可经过首饰铺子的时候,都走过去一段路了,楚沂又让车夫停下。
这些日子,要么是严氏给她买首饰,要么是林氏给她,其实也不缺什么。但现在自己有银子,倒可以买一些,谁不喜欢好看的
东西。
楚沂进去看了看()?(),
买个支梨花钗子(s)?(),
到时候可以配新裙子穿。钗子是银质的()?(),
钗头是玉石片攥的花瓣?()?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小巧精致,倒也不贵,要五两银子,不过楚沂觉得挺好看。
从首饰铺子出去,她不禁想,从前一年赞了一百多两银子,如今才一个多月,银子就番了几倍,也不会再想着省着什么的。
兴许再过些日子,五十两的首饰她也舍得给自己买。
中午之前,楚沂就赶回国公府了,她让留夏往佛堂跑一趟,把烧鹅、书和小盆栽给楚瑾送过去。夏荷去别的院子送了烧鹅,丫鬟从大厨房拎了饭菜回来,楚沂就着烧鹅自己吃了点。
下午睡了一觉,也没干别的,就在书房看了会儿书。直到晚上请安的时候,楚沂才知道,今日楚国公告假了,没去上朝。
因为平日这个时辰,楚国公大多还没回来。今日不仅在,而且一身常服,闲哉闲哉地跟着严氏喝茶,看着像没出去的样子。
楚沂又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严氏是由内而外的高兴。楚国公脸上甚至带了两分得意,那种感觉她说不太上来,但非要说的话,就好像刚刚升了官,又像是仇人倒了大霉。
楚沂收敛了神色,福身给两人请安,“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楚国公道:“沂儿来了,快坐吧。”
楚沂听话坐下,对着两人笑了笑,“今儿出去转了转,昨儿晚上还去看了长姐。长姐看着很不错,我们俩说了一会儿话,长姐还问父亲母亲安,别的倒是没怎么说。”
让楚沂去看楚瑾是昨儿严氏吩咐的,如今姐妹俩关系亲近,也是合了她的心意。她笑了笑,“你平日有你自己的事,倒也不必特意去看的。”
楚国公中午还吃了烧鹅,这东西他平日也会给严氏带回来,看楚沂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友善姐妹,这就不容易了。
楚沂低头一笑,道:“也并非特意去看的,有些不懂的事,我也会问问长姐。况且,我也喜欢和长姐说话。”
楚国公笑容深了几分,“如今你长姐这般,大部分都是你的功劳。今日为父告病没有上朝,中午才方知朝中有言官为你长姐说话。说当年之事并非她一女子之过,如今她在佛堂还不得安生,是陈王没有管教好下人的缘故。
圣上已经让陈王好好反省了,你下次去可以把这事也告诉你长姐。”
楚沂这回算是明白了,为何严氏和楚国公看着这么高兴。
陈王倒霉,这两个人能不高兴吗?换她她也高兴呀。
只不过楚沂面上带着几分懵懂,只点点头,说了声好。
应该和外面那些流言有关系,楚沂觉得虽然这话是她让夏凡说出去的,但是能大肆流传,绝非这话的缘故。
定是有人在其中使了劲儿,而且那个为楚瑾说话的大人,也不一定是真心为楚瑾说话,抱不平。
不过结果是好的。
楚国公看着面前这个女儿,放松一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做得都很不错。”
楚沂佯装羞涩,“父亲说的是在外人面
前维护长姐吗?其实女儿只是觉得那并非长姐的错()?(),
长姐和国公府被牵累至此()?(),
实在无辜。”
楚国公笑了笑⑺[(.)]⑺≧来⑺米+?⑺+?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⑺()?(),
没再说关于楚瑾的话(s)?(),
也是怕楚沂觉得他更关心长女,不关心她,“好了好了,不说你长姐的事了。不是说你今天出府了吗?路上可有什么新奇事儿,说给父亲听听。”
楚沂道:“就去母亲给我的布庄看了看,然后买了些东西回来。在首饰铺子看见了一只好看的钗子,也给买回来了。”
楚沂微微低头,梨花钗子,小巧精致,好看得紧。
楚国公今儿也是高兴,他道:“我看沂儿喜欢玉石,我记得我库房里还有一块儿玉,做首饰打镯子都成,一会儿你给带回去吧。”
说完,他看了眼严氏,严氏点点头,“正好留着打首饰,样子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楚沂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多谢父亲赏。”
楚国公一向大方,也满意楚沂听话,挥挥手,脸上也不太在意这些,“行了,快回去吧。”
楚沂就带着玉石回去了,丫鬟抱了一路,还挺沉手。
楚沂想,楚瑾那儿,过两日再去看吧,这个倒是不急。
正院,等楚沂离开,楚国公还对严氏笑了笑,“你看她们姐妹两个,关系多亲近呐。”
严氏道:“公爷是想说,让四姑娘和赵小娘回来的事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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