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没再说话,只是等着烟花慢慢燃尽。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晚的魏斯然眼神特别柔和,像是自己无意间,触及到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所以不敢惊动。
倒是魏斯然微微抬眉:“几天没见,变哑巴了。”
“没有,不想吵着你看烟花。”沈以南晃了晃手上的那一大把仙女棒,看着他们一点点燃尽,他们中间的光亮消失,又重新坠入漆黑的夜晚。
魏斯然没动,仍然保持着下楼时候双手插着兜的姿势:“今晚….我得在医院陪我妈。”
沈以南朝着他走近了一步,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来找你上床的,只是单纯想跟你说新年快乐。”
魏斯然嗯了声:“我知道。”
沈以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那…那你忙,我回去了,改天等你空了再见。”
魏斯然微抬着下巴看他。
是挺冷的,天上好像隐约开始飘起了雪,很想抱他一下。
之前很多次,他被沈以南压着进入的时候,胸膛很暖,让人想到冬天的壁炉。
到底什么也没做。
魏斯然缓声道:“好,再见。”
他看着沈以南转过身,个子很高,人也挺拔,但是莫名其妙地看出了点沮丧。
是不是太心狠了,他看惯了风月场上的无情,却总觉得眼前的人和别人不同。
只是三秒钟,沈以南又转了身,大步朝着他走过去。
他一伸手,就把人重重揽在怀里,下雪了,落在鼻尖上很冷,但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魏斯然心里想,真跟壁炉一样,好烫。
沈以南滚了滚喉咙,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我还有话要讲,不要推开我。”
魏斯然没动:“你说。”
“魏斯然,我喜欢你,是除了想跟你上床之外,还想天天跟你呆着的那种喜欢。”
“想跟你散步,吃早饭,看日出,等新年,打雪仗,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我们年纪差了挺多的,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儿L看。给我点时间,只要相处越久,我们的距离就会越近,你等等我好吗?”
魏斯然感觉到他有些扎人的短寸越过围巾,蹭到了自己的脖颈,很痒。
心脏也跟着一点一点加速跳动起来。
年轻真的是很好的。
就连告白都这么容易就激起人想要不管不顾的冲动,像是风横冲直撞地灌进了心脏。
他也曾经被很多人告白过,男的女的都有,唯有这次,每个字都撞在了心上。
他微微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再憋几天吗?”
沈以南没想着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声道:“你这是答应还是拒绝啊?”
魏斯然推了推他,示意松开。
然后抬头看向他,坦白
道:“我不知道。”
沈以南很少见到魏斯然是这样的表情,他一向从容淡定高高在上,好像对于任何事情都不会出现出格的选项,尽在掌控之中。
直到此时,他看向自己,眼底有着迷茫和松动,坦诚说他不知道。
沈以南一颗心被吊得忽上忽下,又好像明白了他的犹豫:“没关系,我…我最近不会打扰你的,我们的关系,由你决定,我可以继续当炮友解决你的生理需求,也可以进一步成为你的男朋友,选择权在你。”
“笨狗。”魏斯然骂他。
沈以南却笑:“喜欢,多骂。”
魏斯然简直无语,抬了抬下巴:“回去吧,很晚了。”
“好,有事打我电话。”沈以南往后退了两步,又肆意妄为地低下了头,在他的额头上很轻地吻了下。
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转身飞速跑了。
魏斯然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L,才转身进了住院楼。
第二天睡醒了起来,他还是给方牧转了钱。
【魏】:输了
【方牧】:真表白了啊,臭小子表现不错
【魏】:嗯
【方牧】:你怎么想的?
【魏】:过段时间再说吧,没想好
【方牧】:为什么啊,我没懂,你怕他跟你爸一样变心?
【魏】:嗯,还有别的,怕我一时兴起,伤害了别人
方牧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什么。
不管是哪个原因,原生家庭带给他的都是巨大的无安全感,双方不管是谁抽身,都会让另一个人伤心,所以他怕这样的结局,也就不想开始。
魏斯然收起了手机。
魏承泽这几天好一阵差一阵,几度下了病危通知,连那位一直躲躲藏藏的弟弟也被带着过来见人。
多半是想要趁机吹吹枕边风,把原先的遗嘱废了,再重新立一个。
那个男孩见到他的时候,还佯装乖巧地叫:“哥哥,你在这儿L几天了,换我来陪床吧。”
对方年纪跟沈以南相仿,魏斯然却没什么好脸色:“现在才想着来献殷勤?”
旁边的女人原本还带着虚假的笑容,一下就变了脸色。
“不是呀哥哥,我就是想多陪陪爸爸。”他跟他的母亲一样,学得一手讨巧。
魏斯然神情松散:“老头现在半梦半醒,改遗嘱也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如果你奔着这来,可以走了。如果真想尽个孝,行,我就先回家睡个好觉。”
对方大概没想到他说话如此直白:“我从来没想过要遗嘱,你就盼着爸爸死是吗?”
魏斯然眼底尽是漠然,真是没意思极了。
他伸手,在对方脸颊上轻拍了两下:“小朋友,跟我装还嫩了点,走了。”
李如心听着两兄弟的吵架,手足无措:“你这就走了?”
魏斯然点了下头,看向旁边的女人:“你儿L子留下来当护工就可以了,闲杂
人等太多老头更喘不上气,还不走?”
你……女人一张艳丽的脸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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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L子,妈妈先走,你留下来多陪陪爸爸。”到底还是气弱于人。
魏斯然轻扯了下唇,跟在她后面,一同坐电梯下了楼。
没开车,插着兜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慢慢走着,漫无目的。
其实回家,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
半个月没见到沈以南,其实真是挺想他的。
尤其是,在勾心斗角和恭维虚假里这么多天,他此刻站在空荡的夜晚里,只想抓住一点最真实的东西。
拐角有家定制的店,他推门进去,低头打算给沈以南发信息。
对方心电感应似的,发过来了一条。
【沈家以南】:你真的好狠的心,我不找你你不找我
【沈家以南】:考完试了,今晚就坐飞机准备回雾城了
【魏】:要回去了?什么时候回
【沈家以南】:不知道,年后吧
【沈家以南】:你又不见我,我呆在京市干什么
魏斯然一边示意店员拿出几款出来挑选,一边敲击着键盘打字。
【魏】:几点飞机?
【沈家以南】:十点
魏斯然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要是让他过来见上一面,的确是有些仓促了。
还没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
【沈家以南】:是要我去你家吗?我可以改签
魏斯然正在思考怎么回复,没过两分钟,对方又发来一条截图。
是取消了航班,非常干脆利落。
魏斯然唇角扬了起来。
店员问他:“您选好了吗?”
魏斯然指着其中一款:“这个,可以刻字是吗?”
店员笑着点头:“是的先生。”
“好,麻烦帮我刻个名字,我拿来送人。”魏斯然说着,在对话框里回复信息。
【魏】:来吧,我还有半小时到家
【沈家以南】:好!!!
明明还没见着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尾巴已经朝着自己摇了起来。
魏斯然拿着包装好的礼盒,开车回了家,洗了个澡,拿出醒酒器倒了酒,然后听见门铃响了。
他走过去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人的吻汹涌地堵住。
从跨年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诚实。
魏斯然微张了唇,让他肆意探入。
沈以南却僵住了,低声叫他的名字:“斯然….”
这一步的退让,让他措手不及,之前不让亲,那现在又是为什么,不敢问。
魏斯然咬了他的下唇,像是揶揄:“怎么不继续了?刚不是还挺热情。”
沈以南闭了下眼,心说真是要命。
仍然从来都拒绝不了魏斯然任何的邀约,其实只是站在面前
看上一秒,就能溃不成军。
他抬手箍住了浴袍下的腰,往上一带,把他整个人扣在怀里就朝着卧室的床走去。
刚跌跌撞撞陷入柔软的床铺,魏斯然就翻身上去。
沈以南抬眼看着他:“你还真是专一的喜欢这样。”
魏斯然撑着他起伏不定的腹肌,缓慢下移,掌心滑进去轻一下重一下的撩拨着:“我以为你一直知道。”
如他们初遇时那样。
抽着细烟,窄腰扭动,隔着淡白色的烟雾,看不清也抓不住。
沈以南被他的技巧撩拨地浑身紧绷,却仍然分神在想,这算是拒绝吗?
那天告白的时候,他给了魏斯然两个选项,要么成为男朋友,要么继续当炮友,魏斯然没说,但他的行为似乎已经告诉了答案。
“斯然,别告诉我这是最后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得厉害。
魏斯然俯下身,把烟放进他的嘴里:“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沈以南含着那口烟,滚下喉,入了肺,再重重吐出:“我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今天要不要玩点别的?”
魏斯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语气松缓地问。
沈以南咬着那支烟,很轻地点了下头,烟灰落了一身。
然后余光看着魏斯然撑着他的肩头,越过去,伸手拿过来一个小盒子打开,是一个黑色的,质地良好的,泛着皮质光泽的项圈。
“能戴吗?”魏斯然指尖点了点他的脖颈。
沈以南已经昏头脑涨,咬着烟,很轻地点了头。
然后感觉到质感有些硬的项圈绕了一圈,严严实实地环绕在了脖颈上,啪嗒一声,扣紧了。
“好乖。”魏斯然爱不释手地用指尖磨着项圈的边缘,内心有一种奇妙的情绪在涌动。
他稍微用力,把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下。
沈以南感觉这回是实实在在被他牵引着,被控制的愉悦让他呼吸混乱,手掌用力握住细窄的腰,猛然一撞。
魏斯然被闹得气息全乱,指尖却仍然勾着原本就没有太多缝隙的项圈:“应该挂个铃铛的,阿南,这样你来的时候,我就会知道。家里太安静了,需要一点别的声音。”
没有铃铛,沈以南却觉得脖子上的铃铛在叮叮当当的乱响。
他胡乱将叼着的烟灭掉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手掌上移,扣住他的后颈,肆无忌惮地接吻。
如果这就是最后一次了,那就把时间延长到深夜,到黎明。
魏斯然头一次回应他的吻,明明长着那么冷淡的一张脸,呼吸是烫的,唇舌也是烫的。
他们融为一体,同时抵达了虚无的顶点。
沈以南呼吸混乱着,察觉到对方的手指想要摘掉项圈,抬手按住:“不摘。”
魏斯然俯身在他上方,被他滚烫的体温环抱着,久久地看着他。
“沈以南。”他突然叫了对方的名字。
沈以南心脏猛然顿了一拍,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了。
他还陷入在对方的身体里◇◇[,很温暖,却觉得四肢都开始发凉。
叫回了大名,最后的热情,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告别。
沈以南胸口起伏着,哑声道:“我没有非要你现在就给我答案,我们就保持炮友吧,好不好?”
魏斯然还是啪嗒一声解开了暗扣:“可是我不想了。”
沈以南梗着脖子,伸手想要去抓那个项圈,却还是被他拽了下来。
他眼底猩红,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无声地抽身,脱离开他的身体。
魏斯然却将项圈的内侧翻出来,说道:“看到了吗?”
沈以南眯了下眼,终于看清,动了动唇:“你的名字。”
上面刻着魏斯然的拼音,在项圈的内侧,所以在刚刚戴上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有某几分钟,是属于他的。
魏斯然没有在意身下的泥泞,手指摩挲着那个项圈:“沈以南,你想要一直当我的小狗吗?”
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类似的话,因此表面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惊涛巨浪。
踏出这一步对他来讲,太难了,可是眼前的人太贴合心意,套住了就不想松开。
沈以南不敢再妄自联想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哑声道:“我本来就是。”
魏斯然摇头,强调道:“是一直,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明白吗?”
沈以南一片漆黑的眼底亮了起来,终于明白了他的欲言又止。
他拿着刻好名字的项圈,明明禁锢的是自己,却好像展露的是他一直隐藏的毫无安全感的心,而此刻,他鼓起勇气,问要不要一直在一起。
“你喜欢我吗?”沈以南忐忑问。
魏斯然看了他一瞬,郑重出声:“喜欢,很喜欢,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确定一个无聊的期限。”
沈以南握着他的手,因为喜悦而颤抖着,将有着他名字的项圈环在自己的脖颈上,啪嗒一声,重新扣紧。
他仰头轻吻对方潮湿的唇角,万分笃定。
“斯然,小狗永远忠诚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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