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略微诧异的瞪圆了眼睛,有些意外梁伯会说出这种话来,但还是很快回过了神,淡淡的回了句。
    “梁伯您是了解我和他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所以我决无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她说到这里是语气微顿,嘲弄的轻笑一声,才又继续开口。
    “而且我和宴景城,可从来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又何谈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强迫她。
    而这个话题,也让两人之间原本轻松惬意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了起来。
    梁伯深深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很久后才再度开口。
    “我知道少爷有很多对不起您的地方。”
    “我也不想为他辩解。”
    “只是……少爷也是真的喜欢您。”
    “只不过一直以来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所以用的方法不对,才给您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
    他说到这里时,言语间满是愧疚。
    夏寻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未搭话。
    梁伯又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礼。”
    “可少爷现在真的离不开您。”
    “他的状态很糟糕。”
    “要是这个时候再受什么刺激,我真的怕会发生一些无法挽回的意外。”
    “小姐,您应该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夏寻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哪里愿意为难她?
    只是……
    夏寻微垂眼眸,让人看不清楚此刻眼底的情绪,不知过了多久,才意味不明的回了句。
    “可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任何义务去帮他。”
    “这些年来,我自己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
    “不可能再为了我的痛苦来源继续自我折磨。”
    “很抱歉梁伯。”
    “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
    她勾了勾唇角,站起身就想离开。
    只是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见面前的老人也跟着起身,毫无预兆的弯曲膝盖就要往下跪。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
    夏寻眼皮一跳,在梁伯的膝盖还没有真正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就立马伸手将人扶起,眉头紧紧地皱着。
    “梁伯,您这是要干什么?”
    梁伯扶着她的手站稳,脸上的表情苦涩无比。
    “小姐,您就大发慈悲,当做是帮帮我吧。”
    “我实在是没办法看见少爷继续这样下去了。”
    “真的求求您了。”
    这番卑微的口吻让夏寻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梁伯的这副模样,要是自己不答应,对方恐怕还会做出一些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来……
    夏寻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底翻滚出的复杂情绪后,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梁伯,希望您能清楚,我愿意答应,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和宴景城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就当做是她最后的倔强吧。
    梁伯瞬间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知道。”
    “真的很谢谢您,小姐。”
    他满脸感激,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最终也只来来回回的说着这几句话。
    夏寻没有再回应。
    结束与梁伯的见面后,她先是回了一趟自己所住的酒店,收拾了些常用的物品,才重新返回医院。
    在这个期间,她其实有很多的机会离开。
    可答应了梁伯的事情她不想反悔。
    只不过当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时,里面就传来了男人阴沉的咆哮声。
    “滚!”
    “全都给我滚出去!”
    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散发出的气势与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害怕与恐惧。
    可夏寻就像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抬脚往里边走。
    这样微小的动静显然引起了床上男人的注意。
    宴景城黑着一张脸转过头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可当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孔时,整个人呆住了。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所有怒火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走了吗?
    夏寻没看他,只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梁伯拜托我再照顾你几天。”
    “你要是不需要的话,我现在也可以走。”
    她是巴不得这家伙能拒绝。
    但这番话音刚刚落下,宴景城就立马回道。
    “我需要的!”
    他无知无觉的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坚定的回道。
    “不许走。”
    宴景城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抹温柔。
    夏寻离开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所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情绪。
    但此刻,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水源一般,所有的负面情绪已经一扫而空的,只剩下心底的狂喜。
    夏寻可没心思去探究他此刻的心情,把自己的简易行李放好后,打量的一会儿病房。
    见没自己什么事,就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低头翻看起了手机。没有半点要搭理宴景城的意思。
    可即便这样,病房里的气氛竟也能称得上一句岁月静好。
    只是这岁月静好的“假象”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熟悉的声音响起。
    “怎么突然晕倒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医生怎么说的?”
    宴弘斌大步踏进病房,看着自己的儿子,低声问道,语气里透着几分的关怀与担忧。
    毕竟是他的独子,宴家的唯一继承人。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对宴家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宴景城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投射在夏寻身上的目光,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没事。”
    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的解释了。
    宴弘斌对他这个态度有些不满,打量了一番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精神看上去不错的宴景城几眼,突然语气不好的质问道。
    “你不会是为了躲避今天的相亲,所以故意装病的吧?”
    夏寻听到这里,滑着手机屏幕的手指一顿,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快速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宴弘斌。
    突然有那么一丢丢同情宴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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