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逃離研究所09
愛德華研究員放秦非離開的時候, 副本時間已經快到夜裏9點。
操作區領班一直等在外面的走廊上,見秦非從實驗室中出來,雙眼猝然變得雪亮。
實驗室門在兩人背後徹底關上的一瞬間, 領班就像一只偷到了油的老鼠,鬼鬼祟祟地湊到秦非跟前:“怎麽樣了?”
秦非言簡意赅:“妥了,研究員讓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領班激動得一拍大腿:“好好好!明早我送你!”
雖然秦非才在操作區幹了一天,就要直接白日飛升到比領班更高的職級。
但只要他一天沒拿到新的工牌,他就還是操作區裏的員工。
現在不到晚上十點,領班帶着秦非重新回到操作區, 繼續他的工作。
操作區內的工人對比秦非離開之前, 人數又少了幾個,好在玩家還是原先那些。
秦非回來時,毫不意外贏得了一水的偷偷打量。
玩家們的狀态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從下午起, 他們就一直在經受着綿延不絕的污染,雖然用藥扛了下來, 沒造成難以逆轉的損傷,可精神上的傷害依舊不容小觑。
唯獨秦非,舉手投足間輕盈得像是一只長滿羽毛的鳥,仿佛随時都能飛到天空中去。
經過了接連數次的沖擊, 現在玩家們已經對他羨慕嫉妒不起來了,大家心中雪亮, 這大佬和他們, 只怕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各色目光在暗處偷偷環繞着秦非, 玩家們都在心中掂量着, 思索着秦非晚上離開這麽久,是去了哪裏?
他們又該使用何種方式和秦非套套近乎, 才能從對方口中套出一星半點有價值的信息。
很可惜,套近乎的計劃未能有人實施成功。
晚上10點,廣播中準時響起了下班的鈴聲。
研究所底層工人一日的工作雖然辛苦又危險,不過好歹還算有一條優點,那就是從來不加班,到點就能走人。
下班後的NPC們并不像中午那樣,第一時間沖向員工通道外,而是走向了玩家們來時進過的那個泡澡間。
泡澡間的面積不算大,一次至多只能擠進50人,秦非和林業被人群裹挾着,等了兩個批次才終于輪上。
在研究所內滞留一下午加一晚上,現在,秦非身上的輻射值已經上漲到了28.8。
有着之前的數據作對比,秦非很清楚,他只要在那個水池中待上10分鐘左右,就能将身上的輻射值清除一空。
如此看來,對于混上了研究所正規崗位的玩家們來說,輻射值不會成為一道太大的枷鎖。
可沒拿到正規崗位的玩家呢?
秦非可不覺得,像研究所這樣一個充滿輻射的地方,下水道就會是一片幹幹淨淨的世外桃源。
系統在這一點上使了個詐,輻射值概念需要經由劇情觸發才會出現,起碼秦非在搶走E-0079號NPC的身份之前,系統就從未對此給出過任何提示。
選擇了躲進下水道裏的那些人,現在只怕是有點危險。
想到至今依舊不知所蹤的彌羊和蕭霄,秦非偷偷掬起一捧水,試圖往随身空間裏倒。
——自然是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菲菲:“……”
生氣。
衆人清零了身上的輻射值,離開操作區,玩家們又一次走上了研究所內悠長曲折的廊道。
下午的事情給許多人帶來了心理陰影,走在過道上時忍不住地左顧右盼,生怕又會從哪裏鑽出來一個怪物。
還好研究所裏的試驗品也不是天天叛逃。
一行人無波無瀾地來到住宿A區。
這裏所有的房間全是20人一間的集體宿舍,雖然每間房人數衆多,但比起林業向秦非描述的養殖中心來,環境還是要優越許多。
老員工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宿舍,而今天新來的三十人已經少了好幾個,剩下的連玩家和NPC在內,一共也湊不滿一間,直接被領班打包丢到了空房間裏。
秦非卻被單獨拎了出來:“你不住這裏。”
秦非才剛來得及看了一眼住宿A區的規則第一行,12點熄燈後不允許說話,不允許下床。
就被領班推着離開了房間。
背後的玩家們眼巴巴盯着秦非和領班離去的背影,後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大佬會被NPC帶去別的地方住,他們就該在過來的路上,先跟他多套套話。
領班帶着秦非在住宿區內輾轉,住宿區所占的面積比秦非想象得要大很多。
這個研究所的整體架構無疑是一個龐然大物,每一處都如同迷宮一般。
一路穿過了基礎管理所住的B區、警衛員所住的C區,領班直接将秦非帶到了住宿D區的入口。
“這裏住的都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領班說話時,語氣中帶着幾分豔羨,不忘叮囑道,“D區裏面還分內區和外區,內區是正式研究員們的住所,你不要走錯了。”
說着他交給了秦非新的工牌和腕表:“我沒有權限進D區,你可以直接去裏面找巡邏的守衛,他會帶你去你的宿舍。”
這種分級制度森嚴的住宿模式,讓秦非仿佛回到了中心城裏。
不出所料,D區內的住宿條件與A區相比幾乎有着天壤之別,這裏的面積不像A區那樣龐大,但每個人都能分到一間單人宿舍,而無需遭受外人的打擾。
秦非在副本中第一天就混得如此之好,這不由引得直播間內的觀衆們啧啧稱奇。
這場展示賽并非僅面向靈體觀衆,中心城中,許多玩家同樣正在關注着副本內衆人的一舉一動。
秦非從副本一開始,就是不少勢力重點觀察的對象。
經過了一天的直播,現在,就連那些原本與他沒有瓜葛,對他并不太感興趣的玩家,也都開始時不時跳轉到他的直播間裏。
“小秦現在算不算副本裏推進度最快的玩家?”
“說不好,但肯定是第一批裏的。黑羽的岑叁鴉也在副本裏,那個去年拿到名次的彌羊,小秦和他好像挺熟的,還有星晝和暗火的幾個,他們都混到研究所的正式崗位了。”
“這個副本怎麽不像預選賽一樣公開探索度?看得人怪着急的。”
“別說探索度了,連副本結構我都沒看明白,第四批玩家到底在幹嘛呀?我怎麽感覺他們好像完全在另一個副本裏,和其他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秦非進入D區後,亮出自己的工牌,果然有人為他指路。
這裏所有的道路都是橫平豎直,無所謂迷路不迷路,秦非所需要的,只不過是在一衆房間號中,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個。
D區內部很安靜,不像A區那樣人滿為患,來來往往的NPC看上去也要有精神得多。
秦非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刷腕表打開了房門。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10多平米的房間,床,衣櫃,書桌,淋浴間齊全,甚至還給配了一個空調。
房間很幹淨,床上被褥整潔,秦非進房間就先搜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任何能和規則搭上邊的東西。
現在距離12點還有最後幾分鐘,秦非在床上坐下。
這裏唯一的缺點是隔音不怎麽好,秦非依稀能聽到,左右兩側房中傳來了說話、走路,還有一些別的雜音。
一直到腕表上的時間超過了12點,動靜依舊沒有停歇,秦非甚至聽見有人推開房門,走到了外面去。
看來,A區的集中管理制度在D區中并不适用。
秦非站起身來。
他原本想也去外面走走,可剛站起,卻突然停住腳步。
直播畫面中,青年十分突兀地頓在了原地。
他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定住了似的,纖長的睫毛壓住了眼底眸色,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舒張了一下,手背上繃起淺淡的青筋。
“什麽情況?”
觀衆們睜大眼睛。
“主播怎麽了?”
“老婆老婆聽到請回答!!”
秦非沒有回答。
他現在無暇理會彈幕和觀衆,他緩緩轉過身,眼神落在了自己剛剛坐過的那張床上。
這是一張很普通的鋼架單人床,但現在,床底正在響起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地面上攀爬着。
聲音很輕,甚至沒有被系統捕捉到,只有秦非敏感的耳道覺察到了它的存在。
密閉的室內忽然出現了闖入者,這本該是一件令人緊張的事,可秦非竟表現得對此毫無防備。
他向前幾步,半蹲下身來看向床底。
根據之前在水牢中,系統給出過的前情提要播報,研究所很可能已經存在了五十年左右,因此住宿區的房間肯定不會是第一次有人入住。
雖然秦非進來時,房間已經被打掃得很幹淨了,可床底下依舊有些遺漏的雜物。
幾張被揉皺成一團的餐巾紙,兩只壞掉了的圓珠筆,還有一只運動鞋。
以及。
一片葉子。
一片純黑色的,邊緣帶着細密規整的鋸齒的薔薇花的葉子。
淺淡的氣息在房間內飄散開來,這種會令許多玩家聞之色變的東西,對于秦非而言,卻不僅熟悉,甚至能夠令他感到十分舒服。
青年眨了眨眼,睫毛忽閃。
他又将身體壓低了些,幾乎大半都探到了床底下。
他伸手向前,似乎想抓住床底的某樣東西。
觀衆們此刻最關心的自然是秦非在找的,究竟是什麽。
直播鏡頭本該在秦非彎腰時,就随着他一起轉換視角,可卻并沒有。
現在直播間裏能看見的只有主播的背影,他的動作被他自己擋住了,觀衆們什麽也看不清。
“小秦這是在幹嘛?撿床下的紙嗎?”
“看不清楚啊。”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诶怎麽回事啊,系統系統@系統,切一下視角,我想看主播在幹嘛!”
直播畫面卡頓了片刻,代表着信號不太好的雪花從光幕上一閃而過。
鏡頭依舊是原樣,而秦非已經整個人都爬到了床底下。
此時此刻,他的目光正凝結在床底最裏面的位置。
在牆面和地板接觸的角落,有一塊牆皮脫落,露出了內部的石灰。
而在這片等待光禿禿的石灰牆面上,一只黑色薔薇,正赫然盛放在黑暗的角落。
秦非伸手觸碰了一下薔薇的花莖,枝幹上的葉片随即輕輕一顫,緊接着,從花枝與土地的銜接處,生長出了幾條新的藤蔓。
剛才的聲音就是這些藤蔓發出來的,藤蔓在床底的地板上蔓延,朝秦非所在的方向游走,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攀升,越過了他的肩膀和脖頸。
稀疏的尖刺紮到青年的皮膚上,但他并不感覺到疼,秦非緊盯着那朵花,修長的指尖觸摸花瓣。
薔薇向內收縮了一下,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識。
這些黑色的薔薇和花藤,是常伴在污染源身邊的,秦非已經不知見過他們多少次了,而現在,花追随着秦非的腳步,從實驗室中一路來到了這裏。
秦非忽然感覺到有些口渴,花瓣柔軟的觸感似有若無地殘留在指尖,床底并不流通的空氣,被污染的氣息和植物清淺的草木香所占滿。
就在秦非想要再靠近這朵薔薇一點時,他的身後,床外面,房間另一個角落的天花板上,忽然響起了一道輕微的碰撞聲。
秦非倏地收回手。
這次是真的有人來了。
薔薇似乎也意識到了其他人的存在,剛才還舒展飽滿的花朵,忽然整個蜷縮了起來,藤蔓回縮,枝葉收攏。
花瓣上的水分迅速流失,最後整個徹底幹枯,在秦非眼前碎成了一地齑粉,消散無蹤。
僅有一片花瓣還是完整的,飄飄蕩蕩地落在了地上。
秦非原地靜默片刻,拾起了那片花瓣。
他在床底時的整個過程,直播間中的觀衆們全都沒有看到,此刻直播大廳裏正鬧轟轟的,不少靈體都在向系統投訴着這過于不智能的鏡頭轉換。
而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在床底調轉了個方向。
他沒有立即出去,将整個身體都縮在了床下的陰影中,僅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裏,悄無聲息地注視着沒有開燈的房間。
發出響聲的是天花板上的通風網,有東西在金屬通風網背後,不斷搖晃着它。
秦非半眯起眼。
他沒有違反過規則,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像是副本中的NPC弄出來的。
會走通風管或下水道的人,大概率是玩家,而玩家極有可能是特意來找他的。
被通風網關在天花板上的那個人目的很明顯,就是想把網打開,鑽到秦非的房間裏來。
可這東西看起來老舊還生着繡,卻牢固得要命,無論後面那人如何晃動,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它就是不開。
下一瞬,秦非看見,一根細細長長的東西從通風網的孔洞中鑽了出來。
通風網背後的人似乎有點惱羞成怒了,淺綠色的藤越拉越長,纏繞着鐵絲網的其中一處,打了好幾個卷,接着猛地收緊!
“好了!”秦非終于忍不住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在路誠做出更加不可挽回的事——例如直接把天花板掰掉一塊下來之類的之前,秦非出言打斷了他的動作。
綠色藤蔓停頓了片刻,沒有繼續搞破壞。
路誠還挺聽話,藤蔓很快從通風網的鐵絲上松開。
藤蔓細細長長,像蛇一樣在虛空中扭曲着前行,貼到地面上,然後游走至秦非身前,尖端翹起一小節,前後搖晃着。
秦非:“……”
好擔心這玩意兒突然吐出信子來。
“嘿嘿,我終于找到你了。”藤蔓中傳來路誠的聲音。
秦非走到通風口底下,看了看上面,并沒有人。
路誠大概還在很遠的地方,只是用藤蔓傳聲罷了。
被秦非甩掉又重新纏了上來的路誠,聲音中透着幾分得意:“你今天怎麽樣?找到出去的線索了嗎?”
秦非回到床邊坐下,懶洋洋地答道:“副本裏這麽多厲害的玩家,你幹嘛非要找我?”
秦非今天的确是有一些收獲,但要說距離能夠完成任務離開副本,那只怕還有十萬八千裏遠。
這是個200人的超大本,裏面有能力的人起碼占了一多半,甚至還有不少黑羽的玩家,其中就包括路誠最熟悉的隊長岑三鴉。
秦非說到這個,路誠就有點郁悶:“老大他不理我。”
這個本是個人展示賽,不是團隊合作賽,岑叁鴉也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團隊合作的人。
他雖然是路誠的隊長,但只在路誠還是個新人苗子的時候負責帶過他一陣子。
岑叁鴉隊伍中的所有人,在升到B級以後,全都是自己另找人做搭子,或者獨立下副本。
除非珈蘭副會長下了死命令,否則岑叁鴉一向獨來獨往。
“這次老大下副本,還要負責帶兩個公會裏的新種子,一個C級一個D級。”路誠十分沒有心理負擔地揭掉了公會的老底。
他下午去找到過岑叁鴉,可惜對方完全不帶搭理他,岑叁鴉也在副本中混到了一個職位,現在在另一個片區的實驗室中做研究員助手。
也就是說,岑叁鴉今晚也住在D區。
可他在副本中的行事軌跡一向難以預測,如此适合外出探險的夜晚,路誠前去邀請岑叁鴉,卻被他一腳踢了出來。
路誠一五一實地複述着岑叁鴉的話:“老大讓我別煩他,說他白天帶那兩個新人崽子已經夠煩的了,晚上只想好好睡個覺。”
秦非啼笑皆非:“所以你就來煩我?”
藤蔓嘿嘿一笑:“那怎麽能叫煩呢,你和我們老大那個怪人可不一樣,你今天晚上肯定是打算出去探探的,對吧?”
路誠看過秦非在預選賽中的表現,雖然僅僅只是一場副本,可秦非的個人風格已經在那幾天中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這個青年長着一張秀氣溫和的清隽面孔,說話柔聲細語,看上去禮貌且極具親和力。
可事實上,他的骨子裏卻隐約含着股瘋狂。
他在副本中的行事風格是顯而易見的激進派,只要能有機會推副本進度,就絕對不會浪費時間。
路誠的聲音從藤蔓中不斷傳出,被植物壓縮得尖細,帶着嗡嗡的回響,聽起來像玩具在說話。
“我覺得。”秦非站起身,“你說得有點道理。”
“不過你今晚打算做什麽呢?”秦非問。
路誠:“今天白天我一直在下水道裏打轉,遇到了不少玩家,不過這些人發現下水道能獲得的信息有限,後來基本都回到地面上去了。”
只剩路程一個人還在臭水溝子裏奮戰。
現在,他可以拍着胸脯擔保,自己就是下水道的王中之王。
許多路段都已被他弄熟,對于研究所的整體布局,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過……”路誠有幾分尴尬,“白天人太多,到處都是NPC,很多地方我路過了卻沒法去。現在趁着晚上,我打算繼續走下水道,順便潛伏到上面去,看看那些房間都是做什麽的。”
簡單來說,路誠打算靠夜色掩護填充副本地圖。
秦非從地上撿起路誠的藤蔓,和綠色的頭對視:“你在下水道裏走了一天,沒找到研究所的邊界在哪兒嗎?”
副本任務是逃出研究所,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萬一玩家能夠想辦法暴力破關,也不失為一種方式。
只不過絕大多數人估計都不會想這樣做,因為這樣即使成功,最後結算的分數一定高不到哪去。
路誠的聲音苦哈哈的:“沒有,這個研究所實在太大了,我走了一天,連它的邊在哪兒都沒摸着。”
其實路誠有點懷疑,研究所的下水道極有可能是與外界聯通的。
如果是這樣,副本為了杜絕玩家走捷徑,一定會在這上頭做手腳,他只要一直待在下水道裏,或許永遠都找不着研究所的邊界。
“說起來,你能到外面來嗎?”綠色藤蔓十分人性化地彎起一個勾,就像是個問號,“我看到D區外面有NPC在走,但都只在區域內部,沒離開過。”
秦非倒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本來也沒打算從地面上離開。
他一只手還捏着那根藤蔓,像是捏着根橡皮筋似的走到了通風口下。
“你要從這兒上來?”路誠一愣,“也不是不行……垂直的高度很低,一伸手就能碰到上面的地,可問題是這玩意打不開啊。”
這裏的通風井鐵絲網,居然是用鎖鎖在天花板上的,簡直反人類。
秦非悶聲不吭地反鎖上房間門,順便從旁邊搬了把椅子,然後爬到椅子上。
路誠能夠看見藤蔓的視角,不過植物視角和他本人的視角還是有些區別,顏色是單一的灰白,畫質也模糊不清。
于是,他只看見秦非手一翻,不知摸了個什麽東西出來。
然後,青年擡起頭,修長白皙如玉一般的手一邊撐着牆面,一邊對着那鎖孔搗鼓了幾下。
啪嗒一聲。
那個氣得路誠在遙遠的下水道另一頭跳腳的通風口,就這樣無比輕松地被打開了。
路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