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刀
    賀樸旭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他以為阿霞既然是毒枭身邊的親信,應該是個熱辣,美豔,性感的美少女。
    就像他阿嫂蘇琳琅一樣。
    結果程超給他看的,是個神情冷酷,膚色褐黃,瘦巴巴的,而且眼神賊兇,目光裏還滿是仇恨的,看不出男女的一個女孩子。
    阿霞非但跟美女不搭邊,而且看到她的照片,賀樸旭都被吓了一跳。
    再說:“就不說阿坤了,東南亞所有的毒販子和民間武裝力量藏在哪裏,平常在那片海域活動,要怎麽聯絡,大英軍情局都有詳細名單,他們想搞誰想抓誰,易如反掌?”
    世界大國的軍方們,只有PLA熱愛和平,從不主動往外派遣特工。
    蘇聯的KGB[克格勃]只是名聲臭,下手狠,但情報水平一般,美利堅的CIA[中情局]和大英的MI[軍情局]共享情報,是全球最龐大,也最強的特工組織。
    而在東亞,能進行大型的生産,加工和運輸毒品的大毒枭們,背後其實都有西方強國的支持,所以他們才能逍遙公海,暢通無阻。
    也是因此,當軍情局給馬鳴抛橄榄枝時,他會接的那麽爽快。
    他遂對賀樸旭說:“《賭場風雲》的成功與否,直接影響到了賀氏和我們季氏投資的下一步戲,《卧底警察》。樸旭,你要演撲街了,你就是賀季兩家的罪人?”
    季霆婷當着賀致寰的面倒不敢放肆,但女孩子親自上門談親事卻被拒絕,她心裏也很不舒服,她就故意說:“大伯,電影不會撲街的,樸旭那麽自信,說不定明年能拿金像獎呢,咱們太平山頂,也許要出個金像男主角了。”
    金像獎,港府本土電影節,能拿它的都是影視圈妥妥的實力派。
    金像獎最佳男主角,也是目前全亞洲含金量最高的影帝了。
    季德噗嗤一笑:“看來樸旭還真是出息了,怎麽樣,要不要拼一把金像影帝。”
    賀樸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拿出對講機,呼叫別的保镖們,去抓假消防員了。
    賀樸旭驚魂未定,追着蘇琳琅問:“阿嫂,這又是出什麽事啦,怎麽啦。”
    轉眼火警救護車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蘇琳琅沒理賀樸旭,轉身就走,剛到電梯口,電梯門開,賀樸廷只帶了一個人,賀平安。
    這幾天整個酒店的六樓只有賀家人,所以并沒有驚動到別的客人,不過樓下的客人也聞到了煙味兒,正在吵吵嚷嚷。
    賀樸廷還沒開口問,蘇琳琅示意他們進賀樸旭房間,然後說:“是喬治上校幹的,他提取了我的指紋,還拍了保險箱的照片,留了一枚煙霧彈,應該是想用火警的方式進我們的房間,查咱們保險箱裏的東西。”
    潛伏在這片海域的大陸特種兵足足有十幾號,大家七手八腳,把毒販摁水下去了。
    就在這時,賭船上響起一個寒森森的聲音:“大衛,下面什麽情況,你怎麽不說話。”
    聞言,賀樸旭猛然豎起一根手指來。
    這時蘇琳琅還挂在繩子上,給賀樸旭比了個OK的手勢,溜了下來。
    賀樸鴻,陳強尼,還有水裏的大陸特種兵們也都不約而同的仰頭,一起看賭船。
    那是一條淡藍色的輕紗長裙,設計非常簡潔,就一襲藍紗,因為是抹胸禮服,所以她優美的肩頸線條全部展露了出來。
    在胸部的位置,薄紗被層層堆疊,蓬松而輕盈,就掩飾了她胸部不算飽滿的缺陷。
    而到了腰的位置,薄紗又突然收緊,就愈發襯托的,她本來就細的纖腰盈盈一握了。
    一整套産自錫蘭的藍寶石首飾裏有發卡,項鏈和手鏈,還有胸針,耳環,都是用銀底托着白色碎鑽,來襯托中心碩大的,飽滿而晶瑩剔透的棱形藍色鑽石的。
    配上藍色紗裙,一身呼應,就足夠叫人挪不開眼睛了吧。
    蘇琳琅跟他往前走了幾步,小聲問:“毒販子幹的。”
    賀樸旭點頭默認,又說:“跟馬太同一時間,當時Gonda外出遛狗,被毒販子給蹲守了,對方連開三槍,保镖擋了兩槍,Gonda腿部中了一彈。”
    Gonda跟馬太不一樣,他有舅舅,還有四個貼身保镖,因為Gonda前兩年在學校被霸淩,賀樸旭特地跟校方商量,保镖甚至可以進校園,他當然就不好殺。
    但他是住在太平山頂的,全港安保最好的地方,出門遛狗都要帶四個保镖,那麽嚴密的安保還會被人放冷槍打傷腿,就說現在的毒販有多猖狂。
    賀樸旭又說:“這事不能外傳,不然威爾士家族的人知道,就該找我問責了。”
    賀樸旭,一個港府二世祖,竟然因為演了知青,在大陸爆紅大江南
    北了。
    不過他是紅在一片淳樸的土地上的,所以就像他說的,他出門随便找個飯館都能吃霸王餐,人們只會掏心掏肺的去愛他,絕對不會傷害他。
    大陸人愛他,就像愛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樣。
    但他馬上要進軍的是港府娛樂圈,它的複雜在于,人們是沒有道德底線的。
    像白骨爪和牛仔傑克,都挺害怕蘇琳琅的吧,但他們都在盤算着要睡賀樸旭。
    試問,這樣的馬仔,誰能不愛。
    阿坤接過condom,放聲大笑:“去吧。”
    阿霞伸手就去接阿湯手裏的對講機,說:“老大讓我出去守門。”
    阿湯面無表情,把對講機遞給了阿霞,同時還挑了挑眉頭。
    這是個特別複雜的場子。
    他注視了面前的女人半天,終于認出這是兒媳婦了,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哪怕爸爸是個植物人,也比沒有爸爸好。
    冰雁去山莊探望時就最喜歡跟阿爸玩了,現在阿爸回家了,她也最高興。
    拉起賀章的手,她說:“阿嫂,你握握看喔。”
    長期卧床的人,按理四肢都會退化,但賀章被護理的好,退化的并不明顯。
    積蓄了半天的體力,她的體能在最佳狀态。
    蘇琳琅已經砍過六個人了,打了半天,頭發松了,臉紅了,鬓角額邊全是汗。
    兩個女人挑刀對視,頭頂是昏黃的電燈泡。
    話說,許婉心溫柔的時候,善解人意會推拿,會按摩,能把季德伺候的飄飄欲仙。
    但當她自認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開始攻擊時,就完全是另一副樣子了。
    斧落頭破,白色的腦漿和血一起狂湧。
    那豆腐渣一樣的腦漿,讓阿湯都忍不住作嘔。
    中間那個馬仔被蘇琳琅踢了一下,恰好看到賀樸旭,他調轉槍頭就射擊。
    但賀樸旭的斧子脫手而出,直奔他的天靈蓋,duang的一聲,紮在馬仔的天靈蓋上。
    但還沒完,那個女人緊追着刀劈過來了,依然是橫劈,斬首。
    蘇琳琅和賀樸旭在電話聊天,賀樸廷将她整個抱了起來,在忙他自己的。
    但他久別勝新婚,有點太沖動,撞了蘇琳琅一下,把她撞疼了。
    她忍不住哼了一聲,瞪了正在忙碌的賀樸廷一眼。
    賀樸廷非但沒收斂,還咬了妻子一口,然後挑釁似的望着她。
    情人走了将近三個月,剛回來,要幹點什麽蘇琳琅也不好阻止,她又怕賀樸旭聽出異樣來,遂接過話茬問:“喬治上校的女朋友是做什麽的,怎麽會被客戶羞辱,還被逐出賓館的,是誰啊,怎麽會對一個女孩子那麽無理的。”
    過了安檢門,喬治上校全然沒有理會賀樸廷,一直挽着蘇琳琅的手。
    說起Megan的貨物被搶的事,他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說:“我想那只是偶然事件吧?”
    其實Megan的甲胺就是他搶的。
    搶去讓毒販子們制毒,并往港府傾銷。
    所以阿坤是大毒枭,喬治上校其實也是。
    賀二少自昨天一回來就洋洋得意,不但藐視大哥,還試圖挑戰大嫂的權威。
    但這會兒莫名其妙的又被大家嫌棄了,那才躍躍欲試想翹的尾巴就又蔫巴了。
    不過別人沒關系,賀樸旭從小不被爺爺重視,也從不懼被別人誤解。
    只有阿嫂不行,他拍戲争影帝是為了她,精通千術卻又不敢開賭場,也是因為她。
    可以說,賀家二少長這麽大,唯一幹的幾件正經事都是因為阿嫂。
    蘇琳琅起身,說:“好的爺爺。”
    又說:“情況好的話,他後天就能回來。”
    “去吧?”賀致寰揮手說。
    賀樸鑄沉迷在他的小游戲機裏,冰雁還在教阿爸說話,都沒發現阿嫂和三哥離開的事,唯獨許婉心起身,送了出來。
    按計劃,程超他們要把蘇琳琅送到邊界海域,再趁着沒有海警巡邏的時候放下她,由她自己游過去。
    目前已經沒有人用這種老土的方式偷渡了,海警巡邏也只抓船只,所以也是最穩妥辦法。
    但突然,馬躍說:“那是賀家的游艇吧,白色的?”
    程超拿起了望遠鏡:“哪呢。”
    這還沒到邊界,按理,賀家的游艇不敢那麽大膽子,跑過來的。
    隊長發火了,樓梯蹬蹬蹬響,一幫特種兵們上樓去了。
    齊嶼坐正,一臉誠懇,還帶着幾分懊悔的說:“表妹,你那不叫手狠,叫幹脆,幹脆利落。我們要向你表達謝意的,因為剛才要不是你那一刀,這場行動很可能已經失敗了,而失敗的原因,恰恰在我們?”
    話說,在今天晚上,蘇琳琅親手送四個毒販上天堂,幫他們脫離了苦海。
    這幫南海部隊的特種兵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個,而且是在他們任務失手的情況下。
    毒販被他們拖進水裏頭了,但對方手進裏有AK,在水裏亂轟,亂開槍。
    蘇琳琅他們乘坐的是一艘中型貨輪,不過船身也達到了四十米的長度,是個龐然大物。
    如果是裝小轎車,它能裝載幾十輛之多的。
    運載一艘游艇當然很容易。
    而為保它在海上不被港府海警查獲,閻局帶人去騷擾港府海警了,所以來接游艇的只有王局。
    他直到現在還沒有認出蘇琳琅,接過畫像時還笑呵呵的,不過等看清畫像上的女孩後再看蘇琳琅,他眸光銳利,眼中滿滿的戒備。
    賀樸廷說他會立刻把程超帶回來,但是并沒有,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十點了,蘇琳琅帶着許婉心和賀章,一家子出去逛了一圈,都回來休息了。
    但他把事情辦的很妥帖,因為他已經陪着程超把所有程序都走完,确定可以向她解密關于阿霞的所有問題了。
    不過在此之前,她和賀樸廷還得簽一份書面保證書,确定不會把案件的情況洩露出去。
    蘇琳琅本來就是大陸人,習慣這種程序的,爽快簽了字,看程超嘴唇幹的厲害,估計他半天沒喝水,遂從冰箱給他拿了沙士汽水出來,見冰箱裏還有西廚房送來的各種點心和水果,也全擺了出了,讓程超邊吃邊說。
    不過女人于男人就像玩具于孩子,沒有哪個孩子會嫌玩具多的。
    所以從賭到性一秒過度,阿坤唇角一勾,側瞄一眼阿湯。
    賀樸旭一雙眼睛骨碌碌,跟着阿坤掃向阿湯,就見阿湯一把丢了牌,站了起來,他說:“坤哥你盡情嗨,我也該去聯絡巡邏船了。”
    賀樸旭的目光又掃到阿霞身上,就見她眼中浮過一抹恐懼。
    同時,她硬梆梆來了句:“老大,這船上那三個sao貨都有病,髒?”
    亞洲第一大毒枭阿坤,他的通緝照片大家都見過,不過他的聲音只有港府警方才有錄檔,所以現場只有賀樸旭聽過他的聲音。
    既然他說下來的是阿坤,那就必定是了。
    他剛才派親信下來,是給自己探路的,他再用閩南語喊:“大衛,戴恩,威廉呢,你們怎麽回事,為什麽不說話啦。”
    這時該怎麽才能消除他的疑慮。
    陳強尼一直在朝天放槍,假裝幫阿坤做掩護,剛剛才打停一梭子子彈,賀樸旭示意他再放槍,刻意模仿剛才那個毒販的聲音,趁着子彈噠噠的聲音,也用閩南語說:“老大,下面很安全,您可以下來了?”
    她說:“琳琅讓你拍電影,多好的機會,你好吃懶做,懶得拍,現在還敢搞下三濫學賭博。不許再叫我媽咪,我才不是你媽咪,孫琳達才是,你立刻給我滾出去,滾回你們二房去?”
    且不說總是在努力,又總是在吃癟的賀樸旭,說回大陸,賀樸廷這邊。
    此刻,兩個穿綠色公安裝,戴着大檐帽的公安進了深市才剛剛裝修好,嶄新開業的賀氏國際大酒店,正在打量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
    這酒店是賀樸廷剛剛進軍大陸的時候就買下來的,裝了一年多,才剛剛開業。
    賀家的預備影帝賀樸旭也在歐洲,目前人在戛納。
    這回他的電影拍的特別好,據說試映了幾場,呼聲都特別高。
    但是,他的劇組出事了。
    有七八個演員用尋求政治避難為由頭,脫團,逃跑了。
    目前是這樣的,一個人只要說自己受到母國的政治迫害,再以政治避難為由入籍別的國家,就叫[罵娘入籍法]。
    蘇琳琅說:“阿媽,大陸是個大國,它有法律有治安的,跟九龍當然不一樣的。”
    許婉心說:“這就是市中心吧,它看起來挺窮的,但是人都很幹淨,也很正常,不像九龍,遍地都是瘾君子,三教九流的混混。”
    現在的深市已經是大陸比較髒亂差的城市了,但從市容衛生到治安,再到街上行走的行人面貌,因為自建國以來就嚴厲打擊黃賭毒,就有一種港人從未見過的幹淨,質樸。
    街上既沒有瘦骨嶙峋的毒鬼,也沒有臭烘烘的酒鬼,更沒有花枝招展的站街妹。
    而那些黑色産業,即使在大陸最亂的時代,也都躲藏在城市的陰暗處,不見天日。
    而今天,為了确保來賓中沒有危險分子,他和他的同事們會在紅毯周圍巡邏,盯梢。
    蘇琳琅瞄了一圈就找到喬治上校了,穿過記者的鏡頭和鎂光燈,一重重的人群,他就站在紅毯的另一頭。
    就在蘇琳琅看他時,喬治上校轉身,雙眼微眯,目光也投注到了她身上。
    很好,既然找到人了,那麽,在這場皇家晚宴上,蘇琳琅和皇家特工,喬治上校的交鋒,也要正式開始了?
    毋庸置疑,大英女王是位偉大的君主。
    一行人已經上游艇了。
    由賀樸旭操作,開游艇,蘇琳琅因為還沒有開過這種游艇,得先學一學。
    把航行的坐标代碼貼到操作臺上,她說:“咱們要一直往公海開。”
    汽笛鳴起,游艇離岸,箭一般的速度,已經在往前開了。
    但賀樸旭愣了一下,因為蘇琳琅只告訴他,大陸公安邀請他一起抓人。
    輕輕巧巧又笑的溫柔,她把許婉心劃破相了?
    許婉心已經亂了方寸了,憤怒無比,她提刀亂砍。
    蘇琳琅游刃有餘,來刀就化,陪着許婉心從倉庫這頭打到那頭,猶如閑庭信步。
    邊化刀,她邊說:“要我記得不錯,當年日軍侵華,劉小姐的祖先們在我們大陸還舉行過斬人大賽,嬰兒開膛,老人剖肚,青壯年的人頭被摞起來堆成山。我的國家生靈塗炭,萬戶鬼歌,都是拜你的祖先所賜,我砍你幾刀你就說我是魔鬼,那你的祖先們呢,算什麽。”
    橫刀挑開許婉心的攻擊,她在經過石田時猛然大喝:“你們都忘了吧,忘的幹幹淨淨了吧,就以為我們也忘了?”
    那麽,做過線人的阿霞和賀樸旭就會死的。
    他們會被逃出去的毒販們剝掉頭皮,砸碎關節
    ,經受各種淩辱後再被弄死。
    所以今晚的任務不能有差異,所有的毒販,一個都不能漏?
    但是,另一艘巡邏艇呢。
    一直默默盯着海面的賀樸鴻突然說:“快看,皮劃艇。”
    冰雁拉阿嫂:“走啦,一起去看喔,他正在相親呢。”
    蘇琳琅只好跟着冰雁一起去,但到了老爺子的客廳門外,賀樸鑄在招手,當然了,他們不進去,而是繞到了一邊窗臺下。
    蘇琳琅知道是誰了,季霆軒的堂姐,季霆婷。
    因為今天來的是季德,還帶了個女孩子,女孩臉朝另一邊,看不清,但蘇琳琅猜她就是季霆婷。
    不過他們是來看人相親的,但是屋子裏的人聊的卻不是親事,而且,蘇琳琅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場面上當然不能那麽說,也不能罵人。
    蘇琳琅是這樣說的,她對兩個記者說:“自從當初包括鮑勃和戴維在內的三個大英駐港高官螵娼被曝光後,我們港府警方就開始嚴厲打擊九龍的色情業了,為了我們敬愛的女王着想,越是白人,我們港府警方就會打擊的越狠,也請你們放心,經過警方嚴厲的打擊,九龍會如女王所願,好起來的。”
    兩個記者對視一眼,女記者在點頭,男記者顯然是個喜歡螵的,估計也喜歡往九龍跑的,他說:“你确定這種行為不是一種種族歧視,針對白人的種族歧視。”
    蘇琳琅一手輕輕撫摸胸`前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項鏈,跷起二郎腿,一笑:“這怎麽能叫歧視呢,我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保護女王的駐港官員和駐港部隊,難道有錯。”
    男記者結舌了,說不出話來。
    巡邏艇馬上就要靠近白色大游艇了,幾個毒販子正在讨論是直接開槍,還是上去看看。
    二樓的毒販拿着對講機,笑着說:“還是去看看吧,那艘游艇很不錯,如果上面有人,把他們殺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帶走它了。”
    這就是毒販子了,張華強都還講點原則,只要給錢就不殺人,毒販子不是,他們錢也要,命也要,碰上他們,就只有一個可能,死?
    當然,此刻死的是毒販子。
    手指默默數完三,雙手舉刀再一個躍起,蘇琳琅于空中一個旋轉,揮刀,再無聲落地,毒販子的腦袋就和他的身體說再見了。
    太太唇角還噙着笑,酒窩深深的,但目光跟刀子似的掃了過來,賀樸旭則是一臉壞笑。
    賀樸廷被他倆看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是派人偷了Jessica小姐的采訪稿,錄音筆,還偷了她的護照,讓她滞留在港幾天,但那是為了做稅務問題,法律方面的應對。
    畢竟做生意的可沒有傻子,也沒有善輩,沒點狠手腕賀樸廷也做不了香江首富。
    不過他可沒有羞辱過她?
    以及,他是個毒枭,讓他在大英挨打,或者死,都不夠的。
    因為他和他的軍情局惡意縱容販毒業,港府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一生都被生生毀掉了。
    蘇琳琅憑一已之力,鬥不過大英那麽龐大一個國家,但是她身後有祖國,有PLA。
    她會想辦法把喬治上校騙到東亞,騙到南海的。
    她要讓PLA,南海部隊抓他,并讓華國大陸政府将他繩之以法?
    那是蘇琳琅在道上的外號。
    下面另有一行簡體中文: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電光火石間,蘇琳琅想起來了,她想起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還真的,是個她的老熟人。
    喬治上校全名叫亨利.喬治。
    據說其的家族也是大英老牌貴族,跟女王家很有些八杆子能打得着的關系。
    當然,貴族難約。
    蘇琳琅的第一通電話并沒有聯絡到喬治先生,而是傭人接的。
    直到傍晚,喬治上校親自打電話來了,他先用了句蹩腳的粵語問候,才又轉用英語說:“我早就聽說在九龍有位無冕女王,就是蘇小姐您,要與您見面,我深感榮幸。”
    不過沒有告訴他具體的地方,而如果在公海的話,抓捕難度就會升級的。
    他說:“蘇小姐,你不要開玩笑,阿坤不但本身就有艦船,大英的遠東艦隊說不定也會幫他,大陸公安的武器不行吧,他們連沖鋒槍都沒有,跑什麽公海。”
    蘇琳琅把合作文件交給賀樸旭,并從他手裏接過游艇的方向盤,說:“你自己仔細閱讀一下吧,游艇我來開。”
    她開車快,開游艇更快,眼看面前有一道巨浪迎面撲來,猛拉油門手柄加速,游艇像一道白色的利箭一般沖上浪峰,又重重落回水面,向前奔馳。
    賀樸旭草草掃了一眼合作文件,因為閻局特意用繁體字寫的,字他倒是全都認識,而他最驚訝的是,上面有四個字:[軍事行動]。
    而在夜裏,當整個高爾夫球場亮起燈的時候,就是三個巨大的字母,SLL。
    在字母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心形的湖泊。
    SLL,蘇琳琅吧。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那片心形的湖水被天際的餘晖照映,發出琥珀般的幽光,像一枚墨綠色的寶石。
    所以,這全是賀樸廷搞的吧,所有的一切,全都是。
    賀樸旭則蹑手蹑腳,躲到了遠處。
    而剛才從樓梯口探出來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并不是毒販子的腦袋,而是一頂帽子。
    毒販,刀尖上舔血的人,都無比謹慎的。
    這個毒販看到地板上有血,就猜到自己的同伴已經遇害了,但是他下船艙的時候既沒有拿槍,也沒有拿對講機,手裏只有一把匕首,而他做了最聰明的決定,那就是先用帽子虛晃一下,看有沒有人狙擊他,在确定沒有後,立刻返回駕駛艙去拿槍,拿對講機。
    所以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腳的上了樓梯,一個箭步就要沖進駕駛艙。
    程超為了跑程序,半天沒吃東西,也不客氣,一口汽水一口蛋糕,說了起來。
    他聽賀樸廷講過阿霞的事,所以就從阿霞回大陸之後說起。
    他說:“那個女孩子是真命苦,但也是真的不服輸,看了她的檔案,我都自愧不如?”
    又說:“她應該是84年從港府回來的,老家是個漁村,她回了老家,想去讀書,但是她父親不給她錢讀書,還想讓她小小年紀就嫁人,她一氣之下就跑回深市了。”
    這個其實是可以預料到。
    賀樸旭聞言就勾唇角,那種面部的微表情所表現出來的,就讓人覺得,他不但上鈎了,而且還迫不及待的想體驗一把。
    當然了,顧滿貫打死也想不到,賀樸旭會是公安的線人,是來釣他,釣魚執法的。
    不過默了片刻,賀樸旭眉頭一皺,卻又說:“我還是覺得不行。“
    顧滿貫急了:“你這人怎麽回事啊,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幹脆,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說,我滿足你不就行了。“
    賀樸旭翹起二郎腿,說:“首先,我不跟東南亞人賭,那幫垃圾喜歡說土語,我聽不懂,我嫌他們煩。”
    又幫忙打簾子:“伯父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別看賀樸旭剛才演技大爆發,但他本身性格軟,膽小也小,送完季德再回來,他蹑手蹑腳到老爺子的房門外,就又是一臉的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賀樸鑄和冰雁已經在屋子裏了,正在七嘴八舌的吵嚷。
    不過他倆不敢提賭的事,賀樸鑄只說:“爺爺,我二哥能演賭王的,真能演。”
    但他興沖沖而來,程超卻把他給拒絕了。
    程超笑着說:“等周末吧,到時候我請你喝酒,我明天還要上班,今天想早點休息。”
    別人不喝酒,你又怎麽好強迫人家。
    許天玺只好說:“程哥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程超點頭,卻又問許天玺:“對了天玺,你覺得賀家二少人怎麽樣。”
    她說:“閻局,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參與權限,能否看看您的行動計劃。”
    蘇琳琅既不是港府警察,也不是大陸公安,她甚至沒有任何公職,非要說她是什麽的話,她應該是一根紐帶,一根将大陸與港府連接起來的紐帶。
    而因為她對軍警系統的貢獻足夠大,今天她其實是被列在這場行動的總指揮一欄的。
    當然,只是挂名的榮譽指揮,那個榮譽也只能在将來作為表彰用。
    不過她是有權限知道所有行動戰略的。
    賀樸旭說:“那位女士是個媒體記者,至于羞辱她的人是誰,咱們完了再說。不過蘇小姐,現在有個非常好的機會,就是,喬治上校特別喜歡收藏你們大陸的皇家文物,正好我們家有不少文物,我就準備送他一頂大清皇帝戴過的冠帽”
    蘇琳琅聽明白了:“你在冠帽裏裝了一枚竊聽器,想要竊聽喬治上校吧。”
    賀樸旭哈哈大笑,适時送上香噴噴的馬屁:“蘇小姐不但長得漂亮,還特別有智慧,真是叫人驚嘆。”
    他又說:“在軍情局內部,特工們沒有辦公室。他們的辦公室都設在家裏,每個特工都有一間專門的辦公書房,我沒去過喬治上校的書房,但我聽說他喜歡把貴重藏品擺到辦公書房裏,雖說他經常出門執行刺殺任務,不在家,但只要回家,進辦公書房,他跟人聊的就是公務。蘇小姐,你說萬一我通過竊聽能聽到關于大毒枭阿坤的消息呢,多好。”
    話說,在販毒行業,也是有幫派和勢力,有大佬的。
    “不怕毒販怕阿Sir,警局那幫阿Sir,誰知道他們是人是鬼。”許婉心說。
    港府禁不了毒,毒販猖狂,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警隊內部內鬼特別多。
    警隊也會往毒販內部派卧底。
    但據馬鳴跟賀致寰透露的,派一個死一個,全是被警隊內部的人出賣的。
    所以港府的禁毒,緝毒一直是個老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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