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自从皇后有了儿子,每日笑容都挂在脸上。

    下面的女官继续说道:

    “听说是他们家三郎靖哥儿,在宁远侯府白大娘子的娘家得了一种奇花,古称白叠,开花后洁白如雪。靖哥儿喜欢的紧,就多种了许多。”

    听到徐载靖的名字,皇后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哦,靖哥儿是要我看他种的花儿?”

    “回娘娘,徐家人说,听宁远侯大郎煜哥儿说,此花在白高国北边有种植,靖哥儿又去问了几个胡商,知道此花能织布,便和家中仆役钻研了一番,得到了这包袱里的棉絮。说是能防寒保暖,且轻便贴身。”

    皇后身边的女官问道

    “可曾查验过了?”

    “回嬷嬷,仔细查看过了。徐家人还说,孙大娘子的娘家,几个新出生的侄儿侄女去年就用过了呢。”

    榻上的皇后眼中满是思索的说道

    “这徐家,倒是不怕。”

    周围的女官和宫女们没人敢回话。

    皇后思考了一会儿,离开了放着自家儿子的床榻,来到了宫女身前道

    “放到一旁吧。”

    随后挥了挥手,贴身女官走了过来,解开了包袱。

    只见里面是一团洁白如雪的绒絮。

    皇后思虑了一会儿,又摆了摆手。

    女官将这一包袱的白叠絮给抱走了。

    “来人。”

    女官站在了一旁。

    “让徐家的带靖哥儿来我这儿。”

    “是。”

    孙氏感觉自从她有了小儿子,她这几年进宫的次数比她上半辈子还多。

    只带着徐载靖,母子二人来到了宫中。

    皇后在寝殿外间接待了母子二人。

    中间的半人高的暖炉火力很旺,让殿中暖和的很。

    都说生次孩子如同再投一次胎,皇后有了儿子后,整个人有了母性的光辉,让人看着只感觉天上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和孙氏寒暄完,皇后再一次叫徐载靖来到了身前,轻轻的拉起了他的手。

    “靖哥儿,好孩子,听说你种了不少的白叠花?”

    徐载靖看着眼前眼神如水的女子,他点了点头。

    “你这身上穿的就是白叠花制成的衣服?”

    “回娘娘,是,很是暖和。”

    “大娘子,你娘家侄儿侄女去年就用上了?”

    “是娘娘,哥姐儿很是喜欢呢。”

    皇后娘娘眼神中满是笑意,随后道

    “来人,把我那紫羔皮的大氅拿过来。靖哥儿,等会我用这大氅换你身上的这白叠花的棉衣可好?”

    徐载靖呆了一下,脑中急速运转,明白了什么东西,他看着皇后笑道:“好的,娘娘。”

    徐载靖想要去一旁换衣服的时候,皇后微笑道:“你这么大个孩子,曹家几个泼猴我都见过了,就在这里换。”

    “是。”

    这时,有女官捧着贴身保暖的衣物走了过来。

    徐载靖换上之后虽说暖和,但是确实是比他自己的棉衣要重上许多。

    “靖哥儿,以后有了什么好东西,你让宫门直接报到我这里来,直接送来就可以。”

    “是,娘娘。”

    “看你这手,弓马功夫倒是一点也没放下。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硌人了。”

    “是娘娘赏赐的润肤胶的功劳。”

    孙氏将这一切看到了眼里,心中思虑一番也明白了皇后的担忧。

    新东西固然新,但是从徐家到她跟前,不少人经手,是有被人做手脚的可能。

    而没有人会想到,皇后会让自己的儿子用徐载靖穿过的衣服。

    皇后当然不是因为对新的白叠花衣服有什么好奇,而还是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自从前些年她因为平宁郡主的几句话和徐家三郎亲近,之后都是喜讯不断。

    她有了身孕,顺利的生产了一个儿子,这都快两岁了,还是健健康康,吃汤喝药都没几次。

    当然,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做法会有什么样的作用,只是这天下聪明人太多,她多防一手而已。

    也不知道这蓬松的棉絮里面,会不会有人撒进去害人的东西。

    许是她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但是三个孩儿都没活下来,她也是不得不防。

    这皇宫之中人精们的想法和做法,永远要比想象中的阴毒。

    ...

    下朝的大周皇帝没有直接去处理政务,而是换上便服后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宫人们一番通传的时候,皇帝已经进了内屋之中。

    看到榻上的自家儿子,皇帝眼中一愣,颇为不悦的说道:“皇后,孩儿怎么会穿着这样的旧衣服。”

    一边的皇后微微一笑道:“是徐家三郎的。他们家早些时日进献了些珍奇之物。

    我叫他们家大娘子带靖哥儿来宫里,结果靖哥儿身上就穿着一件白叠花绒制成的衣服。

    说是刚穿上不过两三天,我便讨了过来,用我那件紫羔皮换的。”

    “你倒是舍得,之前你把那件大氅当成眼珠子一般,旁人连碰都碰不得,如今怎么这么舍得了。”

    皇帝笑着说道。

    皇后面色一暗悠悠道

    “这珍宝易得,孩儿的健康却是难得。”

    皇帝一愣,眼中也是闪过了不忍回忆的神色。

    他走过来握住了自家皇后的柔荑(ti):“这些年,苦了你了。”

    “官人,有了咱们孩儿,那些苦又算什么。”

    皇帝深深一叹,轻轻的捏了捏皇后的手指。

    晚上,皇帝宿在了皇后寝宫。

    ...

    当徐载靖进宫面见皇后的时候

    在汴京居住了许久的白万舒白老爷子正看着几样东西。

    已经完全成熟金黄色的玉米,玉米秸秆,一团棉絮,还有一件和他身形差不多的薄棉袄。

    一旁的是袁道人,他拿着玉米面露疑惑道

    “这就是大大的吉兆,还是这东西?”

    说着他又看向了洁白的棉絮。

    白老爷子没说什么,就他面前的这几样东西,整个汴京乃至整个大周朝都是极为稀罕的玩意儿。

    都是徐家送给宁远侯府的,给白家也准备了一份,托白氏送到了白家,是徐家的谢意。

    这一年多,徐家得了不少的进项,一半是吴大娘子的帮忙,另一半就是白氏的帮忙了,白家占得还大些。

    “徐家的大娘子还带了话,说是这玉米与高粱一般料理即可。”白老爷子拿着玉米闻了闻

    “玉米?如玉一般的稻米,倒也应景。不知是否可以让医师采药人来辨别一下。”

    “自然,这等稀罕物假如有了药用,也可以带来些收益。”

    “如此看来,这白叠花才是了。”

    “今时今日还是金贵物件,种的多了这冬天也就能少死不少人了。”

    “算是大大的功德了。或可在家中田庄多多种上一些。”

    白老爷子:“这徐家应该是摸透了这白叠花的习性,想要多种,却是要请教一番了。”

    ...

    扬州

    北方的寒风带来了洁白的雪花,扬州城中屋顶上被落成了白色。

    街道上人少了许多,但依然有临街的店铺在吆喝着招揽客人。

    在通判府边上的一条街上,

    有马儿打着响鼻喘着白气,

    风尘仆仆的装着货物的六驾马车停在了盛宅大门口。

    盛维从马车中走出来,手里还有兽皮包裹的一包东西,

    看着不重但是貌似很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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