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明月高挂繁星之间,银色的月光给大地洒上了一层银粉,虫鸣渐渐停歇,安然入梦。
静谧的夜色里哗啦啦的水声清晰可闻,冰凉的水流冲洒在健硕结实的身躯上,顺着宽肩窄腰的脊背滑落过线条流畅的腰腹,滴答在白色的瓷砖上。
不绝于耳。
不知道在浴室里冲了多久的冷水,殷离枭才稍稍把体内那股火喿气压下,撑在墙壁瓷砖上的手紧握着,低垂下的浓密眼睫遮挡住他眼底的目光。
屋里一片寂静,随着一声“啪嗒”声开关按下,漆黑的房间被白炽灯照亮,深灰色的床单被褥凌乱的摆放着,还有一角被子垂在床边。
睨了眼那张大床,殷离枭用毛巾擦头发的手微顿——冲了那么久凉水好不容易冲散的梦又再度粘合起来。
梦里那个鲜活的人清晰的定格在他的脑海里。
[“呜……”]
[“离哥哥……”]
[“疼……”]
那人魅惑又惹人怜惜的低吟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把他深埋黑暗的情谷欠一点一点的从心底深处挖出来。
“……啧!”
胸腔涌上一股郁燥,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把那条裤子扔了,出去时脚步稍顿又转身把睡衣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拿了一包烟走出阳台,“咔嚓”一声打火机燃起一簇火苗,黑夜间亮起一点猩红的火光。
深深吸了口烟,冰凉的薄荷顺着咽喉灌入肺里,白色的烟雾在眼前袅袅飘散,隐没于黑暗中。
殷离枭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做这种梦,从他记事起他似乎就缺少情谷欠,就连青春期男生都会经历的梦//遗他都没有试过。
可现在……迟来了好几年的梦//遗来得猝不及防,梦里的对象竟然还是他仇人的儿子。
真他//妈可笑!
夹在指间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快燃烧到尽头,炙热的烟灰落下,灼着他指间的皮肤。
垂眸淡淡瞥了眼,殷离枭仿佛没能感受到疼似的把烟掐灭,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燃。
深夜的风混着花香,拂过时带着凉意,撩卷着殷离枭身上残留的薄荷香。
在阳台抽了不知道多少根烟,烟灰缸里被掐灭的烟头密密麻麻,周遭的空气都随着染上薄荷香的瞬间变得更加的冰凉。
心间的郁闷没法彻底消解,殷离枭烦躁的往后撩了一把头发转身进了房间又下了楼。
院子里,盛开的花朵被铺上了一层银光,正在风中摇曳起舞,荡起一层浅浅的花浪。
殷离枭站在院子前望着摇曳生姿的红玫瑰,明艳魅惑的脸被花瓣勾勒出,他凌厉的眼眸微眯,忽而视线停在一片雪白上。
对方或许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片雪白的主人回过头,见到殷离枭好几秒眼里才闪过惊讶。
“离哥哥你还没睡吗?还是睡不着啊?”叶宁清语调很慢,听起来很软。
殷离枭没应,他看见叶宁清动作有些慢的从小凳子上起身,然后搬着那张小凳子朝他跑过来。
“我今晚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现在睡不着。”叶宁清把小凳子放在殷离枭旁边坐下来,手肘撑在双腿上,手掌托着他的脸颊。
他说话的速度比往常要慢,看着天上那轮明月,他道:“深夜的月亮好美啊。”
叶宁清也没管殷离枭应没应,静静的欣赏着月亮的皎洁明亮,看起来很乖。
殷离枭依旧高冷清傲,一片白的发光的肌肤无意撞入他的眼眸时之前那个无法言说的梦再度涌现在眼前。
白皙细腻的后颈宛如一杯纯净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要是在上面咬上一口,会不会真的渗出罂粟花香?
……罂粟花香?
“……”
殷离枭此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东西?!
肯定是李安家老是在他耳边念叨,搞得他也跟着神经质了!
明亮的月光铺洒在他们身上,把叶宁清本就白的发光的肌肤映照的愈加通透。
肩膀忽然传来一阵重量,殷离枭正烦躁着,往承载重量那边肩膀一瞥。
殷离枭:“……”
叶宁清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晚风拂过,轻轻撩动着叶宁清柔软的黑发,他浓密卷翘的长睫轻垂,在眼底落下一片柔软的阴影。
眼尾那颗小小的泪痣在瓷白的皮肤上宛如在白雪上点缀的朱砂,鲜活又魅惑。
殷离枭凝望着这张明艳精致的脸,锋利的眉心始终蹙着,他要去推开叶宁清的那只手伸到一半停在半空。
最后握拳收回,俯身把人抱进了屋里。
回想起李安家那句话,他心里轻嗤。
李安家心里腹诽,再慢点我的门怕是会被你一脚踹烂!
微张的嘴唇颜色很浅,看起来很软,仿佛一戳就会像果冻一样微微凹进一个小唇涡。
心里:p!每本追妻火葬场文里总有个受伤的工具人医生,而我就是那个医生:)
小玲上前接过殷离枭脱下的外套挂起来,尽量避开会和男人肢体接触的可能。
从李安家家离开后殷离枭去了公司,忙到了晚上八点才回去。
“……真是疯了!”回到自己卧室,他背靠着门大口大口的口耑着气。
“不会喝酒就别喝。”
“我先吃那个,可是我夹不到。”叶宁清伸手指了指殷离枭左边的菜。
昨晚发生的他没能记得全部,但是记得大概,当时院子里只有他和殷离枭,不用想也知道是男人把他送回房间的。
殷离枭简言意骇的把这两天的情况讲了一遍,微蹙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中国结,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与暴躁。
李安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喝着,一杯下肚再倒一杯时心不在焉水杯里的水被洒出来。
昨晚他没预兆的又梦到了那个男人,梦里的具体细节他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心脏却始终闷得慌。
殷离枭:“……”
刚才在外面吹着凉风他又心烦得很没发现,现在在房间空气流速缓慢,那股淡淡的酒香没处可躲。
殷离枭朝餐桌走去,瞥都不往叶宁清这边瞥。
“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殷离枭目光瞥了眼叶宁清浅淡柔软的唇不动声色的快速移开视线,脸上依旧淡然无波,禁欲又冷血。
小玲拿着扫把杵在客厅那一旁,但专注的耳朵和眼睛不敢离开餐厅里那两人一秒。
没谁敢这样扯殷总的衣角,除非是不要命了。
仿佛从被狐妖蛊惑的幻术中清醒过来的修士,脑海始终盘旋着挥之不去的绝艳。
……
“对不起,麻烦离哥哥了。”叶宁清压住心里的愉悦,依旧是软糯小白花,扬起小脸澄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又软又乖。
他哀嚎:“为什么!”
——他脑海涌现的画面再度挥之不去,撩动着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逐渐把血液煮沸。
听到叶宁清的名号殷离枭有些应激,脚步微微一顿,冷淡的“嗯”了声。
殷离枭眼底的眸光闪烁,他稍微低下头,叶宁清清浅的呼吸洒在他的皮肤上,湿湿热热的。
最要命的是,对方还是叶家小少爷……
当了殷离枭的私人医生这么久,殷离枭会屈尊亲自过来他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半夜醒来他呆呆的在床上坐了会儿,又躺下去滚来滚去好几圈都没能再次睡着。
可在情丝初长时他就对人家叶小少爷产生如此剧烈的渴求,要是真的步入正题……
殷离枭不喜欢吵闹,所以即使在市中心有几套房一直都没怎么住,倒是常回这边这个家。
叶小少爷娇弱的就像一朵只能养在温室里的花,要是被你这匹狼拆吞入腹,不得骨头都不剩?!
“那、那殷总要试试我那个方子嘛?”李安家硬着头皮扯出微笑再度推销。
空气中沾染的酒香仿佛被再次浸酿,单是呼吸上几口就能把人给灌醉。
这样殷离枭每次见他或许就会多讨厌他一分。
真是活久见!
他喝的那款葡萄酒度数不高,但他酒量浅,之前刚喝感觉不大,现在时间长了酒意就开始上涌了,抱着胳膊睡得很是踏实。
“……出了问题?”对上男人凌厉的眼眸,李安家张张嘴又立马合上,把后半句没问完的话咽回去。
叶宁清似乎是感觉现在的姿势不舒服,转了个身拉着男人的胳膊抱在怀里,像只撒娇的奶猫崽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然后很乖的继续睡。
“唔……”
到家后殷离枭下了车,他昨晚一晚没睡,几乎都泡在冷水里了,白天又一直忙到晚上,现在精神有些乏。
“他的身体确实——”李安家慢了半拍的神经回归正轨,他满头问号看向殷离枭,“啥?”
他想。
废话!能不及时吗?!
阿姨把菜都端上来,又给殷离枭和叶宁清两人都盛了汤晾着,才自觉退下没敢打扰。
盯着那双浅淡的唇,殷离枭的指腹很轻的揩了下,柔软的触感仿佛能让人上瘾一般。
“坠入爱河,造爱之禁果。”李安家十分正经道。
难以想象。
这还真是……虐恋情深缠绵悱恻!没个一千章怕是都没法完结!
现在餐厅就剩下叶宁清和殷离枭在,不过于叶宁清而言一点也不尴尬。
在房间折腾了会儿,觉得有些渴他就跑下楼找水喝,可他没想到冰箱里放着的那瓶酷似果汁的东西会是酒。
在这个家工作,她自然清楚殷离枭的喜好和习惯,男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要是真有不得已的情况,必须戴上手套。
白皙细腻的皮肤由于酒意上涌染上了一层粉色,叶宁清呼吸时带着浅浅的酒香。
殷离枭:“……”
“此事源自你有病的abo,所以才影响了我!”阎王大人亲自把责任推卸,李安家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离哥哥你回来啦。”叶宁清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殷离枭他跑过来,乖巧的站在他面前,“昨晚谢谢。”
觊觎大美人这事有什么好羞耻的,世间谁不爱大美人???
李安家嘴上顺从恭敬:“是是是,殷总说得对。”
这话不假,更不是他胡编乱造,而是他深思熟虑想出的能治殷离枭的良方。
殷离枭没有多看李安家一眼,起身朝门口走去:“对了,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刚才回来时他见叶宁清不在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可现在这只笨猫崽傻傻的迎面撞上,他胸腔莫名有些郁燥。
李安家心里震惊感慨,他原以为这些年殷离枭因为药吃多了才X冷淡,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药的问题。
缠绕着他整具身体。
现在这尊大神屈尊纡贵前来,让他生出了几分不安。
但奈何老板不领情,还直接把他的医馆都给拆了,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就像他心底缺失的那一块,或许连同情丝一起丢失了吧。
喉间渴的难受,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可干涸感没消失,叫嚣的愈加厉害。
李安家:p天下老板一般狗!:)
“离哥哥。”说干就干,叶宁清扯了下男人的衣角,在客厅收拾的小玲无意间瞥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们。
叶宁清没反驳,这次确实是他麻烦了殷离枭,乖乖应下。
殷离枭喉咙忽然干涸得紧,视线盯着小猫崽的软唇,只觉得咽喉跟火烧似的。
望着叶宁清拉着的殷离枭的指尖,她嘴巴也不自觉张大,完美诠释了何为“目瞪口呆”。
喝完后他乱糟糟的脑子倒是平静了些,主要是冰凉的葡萄酒入喉,低度数的酒精慢慢涌上,他脑子开始变得迟缓。
“我最近身体出了点问题。”殷离枭淡声道。
殷离枭轻抬眼皮,示意他继续。
大抵会很舒服。
为了小命他连忙安抚道:“一剂药保准药到病除!”
不怪他会觉得幻听,毕竟殷离枭的身体素质好到不似正常人,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生过病,哪怕无法预料的外伤伤口也愈合的比别人快了好几倍。
他问道:“殷总突然过来,是……?”
“很及时。”殷离枭淡淡瞥了李安家一眼道。
“很麻烦?”
有人也曾不怕死的这样触碰过殷离枭,最后下场惨不忍睹。
平常的殷总已经够可怕了,今天的殷总更可怕,脾气阴晴不定,感觉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死无全尸。
靠北,殷离枭这个没情根的人竟然还真长出了情丝,而且不仅长出情丝,那株嫩芽还蓬勃生长结出了情花的花苞!
浴室的灯再次亮起,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响彻了整个宁静的夜晚。
进去屋里,阿姨正在把煮好的菜端到餐桌上,见到殷离枭笑道:“殷先生回来啦,今晚我按照之前您给的补药单子做了药膳,最近叶少爷胃口也好了不少。”
耶耶耶!逃离剧情的计划一直在顺利的稳步推行!
麻烦,当然麻烦!
在外人眼里他就像个缺乏情丝的X冷淡,实际上他确实对那方面没有兴趣。
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张着嘴,手比划着,恨不得当场流泪。
溃散的理智在这一刻终于把他拉了回来,他回过神失神的盯着眼前这张浓稠艳丽的脸,“噌”地抽回自己的手起身。
“治疗方案。”殷离枭淡然问道,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毕竟他可是杀人诛心的绝好利器。
不,确实是在意的。
“不想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殷离枭声音沉冷,宛若嵌着千年寒冰,冻的李安家不自觉搓了搓双臂上的鸡皮疙瘩。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确、确实出了大问题。”李安家咽了咽口水讪讪道。
“不知道殷总你会来,没备到你常喝的那款。”李安家给殷离枭泡了一杯别的品牌的咖啡,心里莫名忐忑。
盯着眼前这一幕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恍然想起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那则新闻。
您老情丝破土而出还能怪到abo身上?以前我没少说啊,也没见您老有反应啊!!!
要是甜软的果冻入口,轻轻一咬,Q弹的果冻滑过火喿热的咽喉。
一阵寒意袭来,李安家宕机的大脑瞬间清醒,他连忙摆手道:“说难其实不难!”
仇人的儿子,一只又傻又笨的漂亮猫崽,他怎么可能会在意?
而是人啊!
只是……他偷偷瞄了男人一眼,今天大总攻好像更讨厌他了。
可如今……从心底深处的土壤长出的情谷欠不断在生根发芽,宛如藤蔓一般蔓延开。
“他算什么?”殷离枭冷嗤,“不过是折磨叶建雄的棋子罢了。”
“离哥哥。”叶宁清伸手拉了拉殷离枭的指尖,意为催促。
殷离枭长腿迈过门槛头也不回:“要是你再胆敢提一句abo你半年的工资都没了。”
回到叶宁清的房间,殷离枭把人放在床上,淡淡的葡萄酒的香气缓缓飘散在他的鼻尖。
坐在后座靠着椅背,殷离枭闭目小憩,陈秘书开着车偷偷从后视镜瞄殷离枭,连呼吸都没敢太用力。
李安家:“?”
车子穿过热闹的街市,回到静谧的郊外。
翌日李安家被一通电话猛然从梦中拉起,坐在床上愣神了几秒赶忙匆匆穿衣服跑到门口开门。
他蹙眉瞥了眼,那个菜离得确实有些远,但是其实只要叶宁清伸长筷子还是能夹到的。
原本他想问是不是叶宁清出了事,但是想到前些天殷离枭让他“滚”,他顿时求生欲十足紧急噤了声。
他吹了吹热汤喝了口,心里为殷离枭对他的厌恶多了几分而高兴,盘算着既然男人怕麻烦,那他要不要多麻烦他几次?
“噗通噗通——”心跳声被拉长。
餐厅里,殷离枭烦躁的抽回自己的手,在小玲屏住呼吸没敢再继续看时殷离枭用公筷夹了一块鸡排放到叶宁清的碗里。
小玲:“……?”
小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磕到的果然是真的!!!
“谢谢离哥哥~”叶宁清眉眼弯弯。
吃着鸡排,他心里窃喜,殷总攻对他的厌恶+1,今天又是成功完成任务的一天!
“把这个喝了。”吃完饭后叶宁清满足的正谷欠上楼,被男人叫住他顺着男人视线朝厨房看了眼,是之前晾在厨房里的一盅汤。
他跑进厨房,立即就闻到了熟悉的中药气味,当场抗拒的皱了皱眉头。
这盅汤味道浓郁,单闻味道就知道熬了许久。
端着这盅汤出来,叶宁清眼睛眨巴地望向男人,看起来娇弱又可怜:“离哥哥,我可以不喝吗?”
前两天他才刚喝完,虽说中药味并不是很浓,可是他一点也不喜欢中药味。
“不行。”殷离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叶宁清卖惨无果只能硬着头皮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猛灌。
“咕嘟咕嘟”一盅汤终于被他全都喝完,他鼻子都没敢呼吸,生怕中药味灌入气管更难受。
“唔!”他张着嘴,刚要呼吸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块东西,甜丝丝的味道逐渐蔓延开。
“是糖!”叶宁清开始的用舌尖缠绕着糖,不多时口腔的苦味被糖覆盖,甜滋滋的。
可现在,他却连这点中药味都受不住?
“洪姨。”他道,“下次换种药膳。”
“我才不是娇气猫!”叶宁清刚才因为果糖带来的好心情被殷离枭这一句话又给气没了。
他气鼓鼓的瞪着男人,这个坏家伙一天不欺负人就不开心!
用舌尖舌忝弄着嘴里的硬糖,刚才喝药膳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口甜香。
看着叶宁清气呼呼上楼的背影,殷离枭眼底闪过笑意。
其他药膳还好,他只是不喜欢掺杂中药的任何东西。
洪姨连连点头应下,心道殷先生对叶少爷还真是好啊,以前他可不会管别人死活。
“就这么讨厌药膳?”殷离枭问。
殷离枭把叶宁清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动声色的错开视线。
柔软的舌尖顶了顶那颗果糖,他把草莓味的果糖顶到了腮帮子,一边脸颊微微鼓起。
闻言殷离枭喝水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叶宁清的身体虚弱,从小都要吃药,叶家的私人医生给叶宁清开的药中药味特别浓重,可那时候叶宁清能面不改色吃下,甚至没有一点不适。
“咔——”果糖被牙齿咬碎,甜味瞬间裹满了舌尖,他摇了摇头,“不啊,只是讨厌中药味。”
“撞了个头倒是把自己撞成娇气猫了。”殷离枭低笑。
现在不过是叶少爷怕苦,他竟然还为他备了糖。
叶宁清回到房间还是觉得很气,抽来一张画纸拿起画笔“唰唰”几笔一幅画就完成了。
他拿起手机对着画纸拍了张照,然后发上了微博。
自上次直播首秀之后他就开了微博,方便粉丝找他约稿,他偶尔也会画些随笔或者福利图发上去。
现在他的微博粉丝已经累积到二十几万,约稿人数不断。
【捕捉太太!这幅画好可爱啊!】
【大猛狼和小奶猫,简直要磕死我了,太太的Q版真的要萌死人了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大猛狼是做了什么事被小奶猫打了吗?但是大猛狼好宠啊哈哈哈!】
【楼上+1!太太能开个连载吗?真的好爱这种题材!每次看到都忍不住保存呜呜呜呜呜呜!】
叶宁清原本是打算回复几条最新评论,平常他有空都会回复几条最先评论的粉丝,可现在他停在空中的手无处安放。
看着这些评论他歪了歪头,不太理解这些粉丝。
他画的图明明是一只小猫狠狠踩了那只狼一脚,那只狼抬起爪子嗷嗷叫。
明明就是打架的场面,这有什么好磕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决定不回复了,心里暗叹: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退出微博他登上企鹅,把画好的稿发给约稿人,收了尾款后他看着满屏的尖叫道了谢后隐身状态挂着企鹅,接着画上次给了双倍商稿费用的那张稿。
打开软件,他盯着洁白的纸张许久,依旧没法下笔。
他再度点开之前约稿人发给他的截图,看着这段文字他脑海其实能隐约构造出一个画面,但是那个画面虚无缥缈,无法抓住。
在他发呆冥想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下,看着上面标注的“快递外卖”的陌生号码,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开门朝楼下走去。
签收了快递,他拆开后拿着里面那个礼盒又跑上了楼。
走到殷离枭的房门前,他把礼盒藏在身后,“咚咚咚”的敲门。
“咔”没关紧的门忽然被打开,叶宁清又对里面喊了声,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犹豫了片刻给殷离枭发了条信息,然后拿着礼盒进了房间。
他走到里面的桌子边上,把金色的礼盒放在上面,正准备离开时浴室门“咔哒”被打开了。
殷离枭随意在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没擦干的头发水珠从发尾滴落在他健硕结实的胸腔上。
水珠顺着起伏的胸膛往下滑,流经沟壑分明的腹肌和性感的人鱼线,慢慢隐没进一片神秘里。
盯着男人性感完美的身材,叶宁清脑内那幅虚无缥缈的画面顿时宛如拨开云雾见月明。
“怎么?”殷离枭低笑,“要我再拉下去一点?”
叶宁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这样就足够了,浴巾换成一件破烂的衣服,上边落下一道道鞭痕致使的衣不蔽体,鲜红的鞭痕映在他的胸腔腹肌和大腿上。
谷欠露未露,谷欠遮未遮。
绳子捆着男人结实的手臂,绑在椅子上,布满伤痕的喷张肌肉缀着点点汗珠,满满的荷尔蒙几谷欠喷薄爆发,X张力十足。
“宁宁这是又寻到了新的刺激?”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掠过,叶宁清回过神时才意识到自己和殷离枭离得很近。
近的他能感受到男人呼吸时喷洒在他侧脸的温热气息。
殷离枭的房间只开了几盏壁灯,昏暗的灯光里视线受阻,触感和听觉会更敏感。
男人俯下身靠在他耳边说话时的炙热呼吸烫的他轻轻颤了下,下意识的朝旁边躲了躲。
“……没、没有。”叶宁清声音很轻很小,视线闪躲着,轻捻着指尖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寻刺激。”
“那是什么?”殷离枭含笑的声音敲动着叶宁清的耳膜,他低笑,“以前不是很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喜欢……?是喜欢的,这么完美的肉体……指尖抚过那些蕴着满满荷尔蒙的结实肌肉,指腹大概能感受到肌肉下跳动的脉搏。
“……啊!”叶宁清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那层结实性感的腹肌的手,顿时整个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收回手藏在身后。
掌心还残留着炙热的触感,柔软的指腹所触的肌肉如山丘一般沟壑分明,紧实起伏。
脉搏跳动时仿若带着电流,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指腹,酥麻感丝丝缕缕撞进了他的心脏。
藏在背后的手掌不自觉的握紧,可那丝电流始终缠绕着,烫的他耳尖都染上了热意。
叶宁清背靠着墙,眼前是男人高大的身影,只要他稍微抬眼就能瞧见眼前鼓动着的,让他掌心发烫的元凶。
他心虚羞赧的撇开视线,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仿佛要撞破胸腔。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心脏鼓动的剧烈,他推开男人朝房间门口跑去,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昏暗的灯光给房间笼上一层朦胧,把殷离枭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垂眸看了眼刚才叶宁清逃跑的位置,很轻的笑了下。
小猫崽透亮白皙的皮肤染着一层绯红,小巧温润的耳朵像后轻轻抖动着,低垂着卷翘的长睫微微颤抖,仿佛做错事一般不知所措。
“……罂粟?”殷离枭微微蹙眉,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香低喃。
这股香气很淡,淡的宛如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可只要闻到一点,就会如同上瘾一般无比渴求。
咽喉又涌上了一股火喿热感,宛若干涸已久的土壤期待着酣畅淋漓的甘霖。
他舌尖顶了顶犬牙,尖锐的牙齿割划着舌头,带着丝丝痛感,他深呼吸了下,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涸了。
……
客卧里,叶宁清飞快跑回锁上门,趴在床上抱着被子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企图把自己闷死。
他怎么就真的上手了呢?!
就算眼前那具身体再完美,可对方是殷离枭啊,待会把他惹怒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闷了一会儿他受不住扬起小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下巴抵在团成团的被子上,双腿窘迫懊悔的晃荡着,时不时又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哼哼唧唧的喊了两声。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他伸出手盯着自己摸过殷离枭腹肌的掌心,平常瓷白的皮肤现在还透着一层粉,酥麻感在掌心凝结,缠裹着丝丝电流。
“……可触感真的很好啊。”
他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卷翘的长睫一扇一扇的,心虚又诚实。
宛如一只抖动着尾巴,偷偷探出头的小猫崽,耳朵还往后背着。
“……要是能再摸一次就好了。”他不切实际地小声嘀咕着。
把染上热意的小脸再次埋进被子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快速拿来电脑开机。
在看到殷离枭赤果的上身时他脑海中那个虚无缥缈的画面瞬间清晰,他点开作画软件灵活的指尖快速动作着,很快就勾勒好了一张草图。
他看过,甚至摸过,感受过,所以就算闭上眼睛也能把那种感觉描绘出来,越画越流畅。
一个宽肩窄腰身形颀长的男人上身赤果,身着一条黑色长裤,裤子大腿上的布料破破烂烂的,只要多看一眼就能知道破烂来源于鞭痕。
结实流畅的胸腹被鞭子抽过,染上一道一道鲜红的痕迹,黑色布料被抽破,右胯骨处不知道是被无意还是有意抽到的地方,隆起一大块丘壑。
宛如凶猛的巨兽,几谷欠挣脱锁链的禁/锢。
男人的双手分别被绑在椅子两侧扶手,他的拳头紧紧握着,结实的手臂肌肉鼓起,青筋线条流畅又清晰,仿若笼中困兽。
古铜色的肌肤上蕴着一层薄汗,在男人旁边还有一只手,那只手修长纤细,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
烛光映照,那层薄汗反射着微光,燃烧的蜡烛滴落,正滴在布着鞭痕的结实腹肌上。
沟壑明显的性感腹肌蕴着浓烈的荷尔蒙,力量感和与爆发感糅合,上面覆着点点白色,涩气横生。
脑中显现的画面被叶宁清一一勾画在画纸上,但是线稿图都足以让人唇舌干火喿。
这幅画把场景人物细节全都勾画好,现在就只差上色了。
屋里的窗帘被拉上,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房间昏暗一片,只有电脑亮着一片白光。
把图点了保存,叶宁清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起身去开灯。
突然的亮光照的叶宁清本能的眯起眼睛用手挡着光,等眼睛逐渐适应了亮光后他才慢慢放下手。
走到床边他拿起之前扔在床上的手机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在床上坐了会儿,叶宁清刚把电脑放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叶少爷,吃饭了。”小玲道。
之前叶宁清和小玲说过不用喊他叶少爷,喊他名字就好,但是小玲摇头,说必须要有规矩,所以还是喊的叶少爷。
主要是因为殷离枭这个冷面阎王太可怕了,要是她没有规矩肯定会被扔出殷家的。
下楼时叶宁清脚步放轻躲在楼梯转角处偷偷探出头朝下面看,生怕会遇见殷离枭,毕竟才刚发生那种事,他还没做好碰面的准备。
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那股好不容易被他忘记的酥麻感又再次涌上。
他搓了搓掌心,连忙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
“叶少爷在找殷先生吗?”小玲忽然在叶宁清身后开口,吓了叶宁清一跳。
“殷先生刚才有事出去了。”小玲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闻声叶宁清顿时大喜,刚才怯懦的模样不复存在,开开心心的跑下楼。
小玲疑惑地望着叶宁清,叶少爷这是……和殷先生吵架了?
画画时叶宁清太过专注没感觉,现在松懈下来他的肚子立刻涌上一片饥饿感。
看着眼前一大桌子好吃的,他筷子没停过。
他身体本就差,稍微动一下都会耗费很多力气,刚才画了那么久的画身体早就疲惫不堪。
以往这么疲惫他可能吃不下什么,但最近可能是他吃多了药膳,三餐也准时吃,所以胃疼的次数好了胃口也跟着变好了。
小玲在一旁看着,顿时深层领悟“秀色可餐”的含义,叹息没能拍照留存大美人的瞬间。
对此毫不知情一心只有填饱肚子满足食欲的叶宁清吃饱喝足后满足的倚靠着椅背休息,吃太多吃的有些累了。
“叶少爷,药膳凉了。”洪姨从厨房端出一盅汤递给叶宁清。
一听“药膳”叶宁清条件反射想跑,但是他吸了下鼻子只闻到浓浓的鸡汤味,一点中药味都没闻到。
接过这盅药膳,他疑惑又期待问道:“我不用再喝带中药味那种药膳了吗?”
“不用,殷先生今天刚吩咐让换一种药膳。”洪姨笑道,“大概是知道叶少爷不喜欢中药味特意让换的。”
叶宁清迟钝了两秒,看着去忙了的洪姨的背影,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这盅药膳,长睫轻轻扇动了几下。
他捧着药膳,柔软的指腹摩挲着瓷碗的边缘,温度透过瓷碗传来,温温热热的,连带着他的心尖也微微涨起。
那坏家伙的心没有腹肌硬嘛,想再摸一次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