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教导学子文武才能的书院众多,其中最出名的便是明德书院。

    明德书院本为女学,历经百年风雨,在前朝未灭时,培养出许多女官入朝堂,后来渐渐有家族将自己的男儿送进明德书院,渐渐的就变成了男学女学兼备的天下第一书院。

    “云宝,堂上认真听夫子的话,回家之后父亲是要考你的哦。”

    “阿姊放心,云宝记住了。”云宝乖乖低头,他年纪小小,但却是个听话的孩子,长得又可爱,向来是家中团宠。

    京中和嘉州不一样,在嘉州贺家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受人尊敬,但京中多的是王孙宗室家里的小世子小郡王们,明德书院里随便挑出一个孩子就是贺家惹不起的。

    以贺长安现在的官职,本不应该将孩子送进明德书院中,但贺家有姜挽这个后门可以走,再加上萧予鸿和萧予清两兄弟也在这里念书,云宝也算有了不可撼动的靠山,有两位亲外甥护着,贺家夫妻也放心放儿子在明德书院里书。

    今天是云宝第一天进明德书院的日子,姜挽和姜拂亲自将弟弟送到明德书院门口,蹲下来耐心嘱咐云宝几句,然后目送书院小厮将云宝领进书院中。

    “阿姊你看,那边马车下来的,不就是前几天来咱们家说媒的那个。”

    姜挽顺着姜拂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燕如云和看上去六七岁的小男孩从马车里下来,正在往这边走。

    燕如云偶尔会亲自送儿子来书院门口,没想到今日巧的很,在明德书院门口遇见了姜挽姐妹。

    她送儿子进门,停在姜挽姐妹旁边,然后笑着打招呼寒暄,没想到这对姐妹俩脸色一个比一个冷,好似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随便应付她一句话就走了。

    姜挽本对燕如云无感,现在却是有些讨厌了,随口回了一句就转身走了。姜拂态度就更差了,甚至还对燕如云翻了个白眼,将厌恶摆在了脸上。

    “好嚣张的姐妹俩,这样的人,也配……”

    她也配得到陛下的宠爱吗?甚至在假死离宫后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改头换面是想要做皇后吗?凭什么,姜挽明明就是个东宫里最卑贱的侍妾而已,爬床上位的婢妾,怎配得到这些。

    看着那对姐妹离去的背影,燕如云的指甲狠狠掐紧手心里,极不甘心地想,若是当年,她没有执意嫁与他人,是不是……

    是不是现在坐在后位上的就是她,姜挽拥有的一切,都会是她的,皇太子会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帝王独宠也是她的?

    明明她和陛下才是青梅竹马长大,她本该太子妃,本该是萧淮的妻子……

    *

    夜里,贺家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和上次一样,贺家大门被大张旗鼓地敲开,天子驾临对贺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惊奇事,贺长安和姜仲盈已经习以为常,听见声响都没叫下人来询问,直接就睡下了。

    “玉静,你怎么来了!”玉书见到玉静很是惊讶,两人多年没见了,乍然相遇,眼眶都酸了,拉着手久久没有放开。

    “娘娘在哪里我就在

    哪里,我要感激陛下将来带来呢,不然我还真的以为娘娘她……”玉静笑着擦擦脸上的眼泪,嗔怪地看着玉书,“我是个傻子,说什么就信什么,当初你逃出宫,娘娘葬身大火,我都信了,为此消沉了好久,要不是有小公主等着我和玉宁照顾着,我都想随你们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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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她真的想过陪娘娘一起去死,但小公主太小了,她和玉宁都被太后娘娘指派到小公主身侧照顾,也不知她照顾小公主还是小公主开解了她,渐渐地才有了点生气,从悲伤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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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今日陛下忽然叫她到跟前,将她带出了宫,说要送她到旧主身侧伺候,她是疑惑中夹杂了一丝丝期盼,揪着一颗心到了贺府,在见到玉书的那一刻,她知道她的期盼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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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不好,但事出有因,当年……实在有些难,没法子将所有的事情说与你听,但好在已经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越来越好的。”玉书见到玉静也很是激动,她性子安静平和,鲜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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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说站在廊下说了好一会才缓和些情绪,脸上都有些笑容,说着双方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分别五年,她们有好多话要说,这一会功夫是说不完的。

    正屋中,姜挽耳朵尖,听见了玉书和玉静的说话声,她推开身上的人,有些惊喜的问他,“是玉静,你将玉静带来了?”

    “嗯,你的人,送还你身边,你看着也顺心些。”萧淮记得姜挽以前在东宫里嚣张跋扈,她下令,那个小丫头动手,一主一仆横行霸道,谁见了都躲着走。

    是以他将这个丫头送还给她,免得她欺负人的时候没有合适的帮手。

    趁着姜挽开心,萧淮俯身压在她身上,啄了两下她的唇角,意味深长地笑着,“一个小丫头就能讨你欢心,居然比见到夫君还要欢喜?朕看你这悠闲日子过得快哉,乐不思蜀,心里是一点都没装着朕,难不成,外面有什么野男人勾住了你的心?”

    姜挽美眸转了一圈,忍着笑意看向他,“若是真有,陛下当如何呢?”

    “也不能如何。”

    萧淮手指勾着她腰间的丝绸带子,抽出来在手中把玩,然后摁住她的右手,将带子缠在纤纤细腕上,另一头则是系在床头的木栏上。

    “那以后就长住紫宸殿中,像这样,绑你在榻上,别再出门去了……”

    他嗓音低沉,眸光晦暗如深渊,紧紧凝着姜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好像是在开玩笑,但又不太像。

    姜挽略微收了收唇边的笑意,抬手扣住了萧淮的手,微眯着眼睛,“陛下在警告我么。”

    “不行吗。”手腕好疼,没事,他能忍忍。

    萧淮板着脸,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对,就是警告你,怎么了,朕没有这个权力吗,姜挽,你全家小命都在朕手里攥着呢,制住你简单得很。”

    “既然这么简单,你吃哪门子醋呢。”

    “……”他要生气了!

    姜挽放开了萧淮的手腕,刚刚手指捏着的地方隐隐可见红痕。

    她瞥了一眼,颇有些好笑,没想

    到他皮肤还这么嫩呢,轻轻一捏就出痕迹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萧淮臭着脸,手肘歇了力气,整个人压下去,好大一个人覆在姜挽身上。

    “你好重,起开。”姜挽抬手捶了两下萧淮的肩膀,“不能呼吸了,你真的重。”

    “朕手腕疼,起不来。”他声音瘪囊囊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都要三十岁的人还在撒娇。

    “好了,快起来,被你压死了,我要动手了。”

    萧淮本来打算要起来了,结果一听姜挽还要动手,立马继续压着她,不起来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说动手了,就连半句重话都没有过。”萧淮感慨道,“结果现在呢,骗身骗心之后,立马变了副嘴脸,世事无常啊,我何曾想过,会败在你手里。”

    姜挽艰难喘气,“真喘不上气了。”

    萧淮连忙起来,低头去看她。

    “这不是好好的。”

    姜挽吸气,缓缓呼出,抬眸剜了一眼萧淮,扬起手准备给他一拳。

    瞬息后,她手停在半路,眨眨眼看他。

    “你闭眼作何?”

    “你不是要打我?”

    姜挽真诚建议,“你可以躲,也可以还手。”

    她可没说过不让他还手,也没说过不让他躲开,挨打怎么还这么实诚。

    堂堂九五之尊,她怎么会真的动手打他呢。

    “……又打不过。”

    萧淮无奈,既然打不过,躲开和还手好像用处都不大,再说他也舍不得还手,直接让她打两下算了。

    “噗。”姜挽没忍住笑了出来,准备打他的那只手轻轻落在他脸上。

    萧淮偏头,吻了下她的手指,眼中含笑,抬手手腕给她看,“捏红了,怎么赔?”

    “陛下想怎么赔?”

    “换个称呼就原谅你了。”她总是和别人一样,称呼他为陛下,萧淮不喜欢这个称呼,姜挽这样叫他,不够特别不够特殊。

    姜挽拉着他躺下,枕在他手臂上,解开外裳钻进他怀里,主动攀着他的肩膀,“夫君?”

    她不喜欢太过腻人的称呼,夫君算是很亲昵了。

    “嗯。”萧淮垂眸看她,眸光温柔缱绻,引人沉醉。

    这样看着他,姜挽突然发现他生得很好,容颜俊美,若不是气势煊赫迫人,也是一位清风朗月的谪仙郎君。

    “夫君。”

    萧淮紧紧抱着她,低声回应,“娘子。”

    姜挽主动去吻他,两个人交缠在一起,唇齿相依,紧紧贴在一起,连空气中都升起了暧昧的感觉。

    从前,他是君,她是妾,无论萧淮重复多少遍他们是夫妻,姜挽心中都是没有实感的,就算有了孩子,就算后来解开误会和好,她依旧没有做夫妻的感觉。

    所有她称呼他为陛下,不愿意叫夫君。

    直到现在,姜挽才终于有了这个男人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感觉,无论他在世人面前多么威严冷肃,在她面前,只是夫君。

    萧淮对她,其实从未变过。

    这份偏爱,只属于她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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