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美人?
贺雁南看向赫连烽。
赫连烽低咳了一声,察觉到贺雁南的目光,心中蓦地升起一抹心虚,感觉自己像新婚当夜被红颜知己找上门来的纨绔子弟,这红颜知己还不止一个。
现在这个“纨绔子弟”还不得不抛弃新婚妻子去陪红颜知己。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赫连烽以指沾酒,刚写下“躲”字的一撇,手指突地被握住。
贺雁南的手指插入他的指尖,与他十指交握,将他的手压在冰凉的石桌上。
仿佛那晚……
赫连烽顿住。
门外的呼吸声仿佛一下子离他远去。
贺雁南借着这个力度站起身,然后——手松开,温润的手指自炽热修长的指间抽出,端起属于他的碗筷酒杯木盒向院中正房走去。
赫连烽松了口气,跳下桌站直身体正要向门口走,突然僵了下。站在原地调息了一会儿由上而下的邪火,才继续向前走去。
他皱着眉打开门。
门外,一身杀气的乌夜身后立着满脸笑容的阿禄,阿禄身后跟着十个各抱着琵琶古琴等乐器、拿着小巧团扇身姿袅娜的女子。
阿禄见他打量着这几个女子,上前一步为他介绍,“殿下特意从陛下赏赐的官妓中挑了十个最好的,不管是才还是色,都是独一份的。不知赫连将军可还满意?”
“多谢殿下。”赫连烽对着阿禄行礼。
阿禄笑着躲开,“奴才可受不起将军的礼。既然将军满意,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寒夜漫漫,将军何必独醉?品美酒佳肴,赏雪中曼舞,也别有一番乐趣。”
“自然。”赫连烽和阿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就不打扰将军了。”阿禄行过礼,提着灯笼登上马车。
马车“咕噜噜”走远,清雅的乐声在耳边响起,赫连烽转头一看,见乌夜已经将人引入了院中。
九名女子各自在雪中坐好,或跪或站或盘膝而坐,另有一红衣女子在梅树下在雪中起舞,白雪绕着她曼妙的身姿飞舞,似成了精的梅花,灼灼耀人眼。
乌夜站回他身旁,“将军,安排好了。”
赫连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向小亭走去,“过来。”
乌夜跟上他。
“坐。”赫连烽在石凳上坐下,扔了一坛酒给他,下巴点了点对面。
乌夜坐下,掀开红盖子,仰头灌下半坛。
他还没开喝呢,这小子倒是动作快。赫连烽抱着酒,心中好笑,习惯了逸歌慢条斯文的动作,这一不小心被手下抢了先。
他仰头,灌下一坛酒。
酒入肠中,痛快却又不那么痛快。
兄弟对饮,美人奏乐,佳人曼舞,他想的却满是贺雁南。
这酒喝了大半夜才停,赫连烽看着院中乐声都冻僵了舞姿都僵硬了的美人儿,让乌夜带她们寻一处院子住下。
“哪里的院子合适?”被自家寨主灌了半夜,乌夜总算是知道寨主生气了,不再自作主张。
“她们平时要练习,安排稍微清静一点的院子。”赫连烽“体贴”地说。
懂了,最偏僻的院子。乌夜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赫连烽叫住他。
乌夜转过头。
“让她们排一部豪迈一点的曲子,我下次要听。”赫连烽笑着看着她们,收获了一众美人哀怨的眼神。
懂了,没有排练好不要出现在你眼前,他安排人去守着。乌夜点头,带着她们走了。
赫连烽将炉火熄灭,走进房中。
“吱哑”一声,门被推开,院中的灯火自门□□入,照出房中的雕花木椅、雕花桌案和桌案上方挂着的弓箭。
“吱哑”一声,门重新被关上,一切重归黑暗。
孤傲的冷香笼罩了他。
贺雁南低头,冰冷的手指重新插入炽热的手指间,与他五指相扣。
赫连烽想起了贺雁南写给他的那首诗——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巢。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鬓枕上起犹作。此缘此乐真无比,独步风流第一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被人叼住了喉结。
像是柔软的花苞含住猛虎的喉咙。
金色的眼中浮出暗色,他环住贺雁南的腰后退几步,倒入厚厚的床榻中。
炽热的吐息打在贺雁南的脖颈,两人无限地贴合。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
贺雁南轻笑了一声,他抬起头,唇自赫连烽喉结向上,自下巴擦过,然后直起身,俯视着赫连烽,“该送我回去了。”
赫连烽看着他,半响,突地笑出声来,“回哪儿?昭阳宫我可进不去。”
“太子上次送了我个庄子,今晚我住那里。”大半年的时间,里面已经全部换上了他的人。
“好。”
赫连烽笑着起身倒了杯茶,用内力暖热后才递给贺雁南,“喝杯茶,解解——渴。”他顿了一下,将话说完。
贺雁南抬眸,眼中笑意不变,“不渴。”
“好。”赫连烽笑着将茶一饮而尽,揽住贺雁南的腰,将他裹入自己的斗篷中,自窗户跳了出去。
两刻就到了。
天已蒙蒙亮,赫连烽自窗户落入房中。
“唰”地,房中亮起了火。
赫连烽看向举着火折子的白衣,不自在地松开贺雁南的腰,有种见臭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辛苦你了。”贺雁南从白衣手中接过火折子,将屋内的灯台点上。
白衣目光自赫连烽身上划过,落在贺雁南身上,“殿下,您回来了。禄公公已经在正厅等了大半夜了。”
贺雁南蹙起眉。
“太子给您送了二十个美人儿过来。”白衣清冷的声音响起。赫连烽看向贺雁南,没忍住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作者有话要说: 贺云归:没想到吧?我给你也送了!
赫连烽:嘶,这茶怎么有点酸。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