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愛你?
    顧芒沉默地看着阮秋。
    那目光像是審視一般, 看地阮秋渾身發寒。
    阮秋絞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回看着他,額頭冒汗, 瘦地要飄起來,搖搖欲墜的模樣。
    空氣裏像是較勁般擰着一股繩。
    顧芒轉過身, 這根繩子就一下子松開了。
    阮秋的肩膀耷拉下去, 他捂住自己胃部的手出了汗, 慢慢絞緊了自己的隊服,手心的汗就把那一片小小的布料打濕了。
    胃裏的疼還是蟲子一樣往身體裏鑽,但全身的痛感一下子變得鈍了起來, 取而代之是心髒空了一截兒的失落。
    他還是這樣不長記性,總是恬不知恥地要求地很多, 其實隊長心裏很煩自己的吧......
    “把這個貼上。”
    阮秋眼睛一下子睜大了。
    好在休息室還有暖貼,顧芒心想着果然沒記記錯, 主辦方還是蠻貼心的。
    顧芒見人沒反應, 把手裏的暖貼塞到阮秋手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比賽都快開始了誰有空給你揉, 總歸都是讓胃那裏暖和點, 貼暖貼效果也一樣吧——喂, 我說你該不會用吧?”
    阮秋猛地反應過來,他匆匆把快要從指縫掉下去的暖貼攥緊手裏, 讷讷:“謝謝隊長,我......我會......呃......”
    他心虛地看着顧芒, 輕聲說:“隊長, 我不會用。”
    顧芒嫌棄地“啧”了一聲, “笨死了。”
    他不客氣, 直接上手, 抓着阮秋的手腕來到沙發上,直接把人的隊服從下往上一拉,因為動作有些急,沒控制好力度,隊服衛衣直接被拉到了胸口的位置。
    有粉嫩的紅一閃而過,顧芒手一抖,衛衣又順着潔白的皮肉滑了下來。
    阮秋渾身僵硬,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又和他夢裏的某些情節重合。
    不知道為何,胸口明明沒有被碰到,反而癢地發麻,阮秋臉頰紅地滴血,聲音比蚊子還低:“隊長,我,我自己來吧......”
    顧芒僵着手。
    “當,當然要你自己來!我還要把飯喂你嘴裏嗎?”
    阮秋畏寒,除了一層隊服的衛衣,裏面還自己額外穿了一層秋衣,還挺厚的,如果全用手的話可能攥不住。
    顧芒就在對面看着自己掀開衣服。
    這個想法讓他的靈魂都爽地哆嗦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先扒拉開外面那一層隊服衛衣,衛衣是呈紅白色,很襯的人白,阮秋把那層他穿地很寬大的衛衣一點點拉起來,露出裏面暖融融白的秋衣,他動作又慢又躊躇,像忐忑又像期待。
    衛衣拉到堪堪胸口的位置,阮秋咬住衣擺,終于伸手去掀開裏衣,撥開一層香蕉皮一般露出香甜軟糯的白皙果肉,腰白地發光,細地驚人,比顧芒看過的片子裏的女人的腰還好看......
    ......顧芒腦子觸電一樣強行停止運轉。
    媽的,他在想什麽。
    偏偏倚在沙發的人沒察覺,嘴裏咬着衣服,聲音嗚嗚咽咽地,一雙眸子含光地看着他,“隊長,可以了。”
    可以了,媽的,可以什麽了。
    顧芒粗暴地拆開那一帶暖貼,“撕拉”一聲,這根某些男女轶事的必備步驟又重合起來,顧芒強硬控制住自己的視線不去看阮秋,把暖貼草草撕開,貼的時候又小心起來。
    想要找準位置,就根本沒有辦法避開那截讓他心神大亂的細腰。
    “在哪裏?”
    阮秋咬着衣擺,聲音發悶:“左,左邊一點......”
    “——這裏?”
    粗粝的,常年摸鍵盤鼠标而磨出一層薄的繭的手心觸到腰際,阮秋眸色的水光變得漣漪,紅一點點蔓延。
    “上,上邊一點......”
    顧芒跟着阮秋的指示找位置,手在那一片不斷地逡巡,像覆手光滑的暖玉,他的皮肉太薄了,頃刻就印出紅色。
    直到阮秋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顫時,那張暖貼才貼到了合适的位置。
    顧芒沒注意到他耳廓已經紅的沒法見人了,他把手收回去,沒了那絲滑如綢緞般的觸感,手心莫名空蕩蕩的。
    空什麽空,媽的。
    顧芒一聲不吭,轉身就走了。
    阮秋這才沒了支撐地癱軟在沙發上,腦子裏亂亂的,一時沒有動彈,隔間裏的空調吹得他有些發冷,連帶着腦子都昏漲漲的時候,阮秋才後知後覺地,一點點扯下自己的衣服,蓋住身體。
    隊長,隊長......
    他咬住下唇,克制住自己旖旎下流的幻想,不斷告誡自己要比賽了要比賽了。
    手背覆在眼皮上,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地出去。
    -
    小白,fatter和浩渺都在靜靜做着賽前準備,開游戲房間練習着自己熟悉的英雄和開局布置,兩人回來時也沒怎麽察覺詢問,這才讓顧芒松了口氣。
    五個人準備完畢,有序進入賽場,賽前時候GOL的選手流水還過來找顧芒打了個招呼。
    流水和顧芒是老朋友,顧芒見了他眼皮子都懶得擡:“是你的休息室嗎?老鼠似的亂竄,等會等着被我們打的抱頭鼠竄吧。”
    流水一屁股坐在顧芒旁邊,把顧芒旁邊的沙發都坐地陷進去一個屁股的位置,“你小子,一比賽就跟我說話夾槍帶棒六親不認是吧,下次出去吃飯你給我請客!”
    他瞄了眼阮秋,也驚訝于阮秋竟然長的這樣瘦,忍不住道:“我說你們WK夥食別太過分啊,看把孩子瘦的。”
    顧芒沒說話。
    “要說贊助我們比不上你們WK,但我們GOL的夥食可是一級棒......”
    “你到底想怎麽着。”顧芒瞥了他一眼。
    流水嘿嘿一笑,一把搭上顧芒的肩膀,哥倆好似的腦袋跟顧芒的貼在一起,笑嘻嘻地:“我說你們WK怎麽這麽貪心啊,有個sugar還不夠還要autumn,他這次自由人了我們GOL也想要呢,你——”
    “隊長。”
    聲音打斷流水的話,他奇怪地擡起頭,只見兩人讨論的當事人站在對面。
    又瘦又白,隊服衛衣寬寬大大地套在身上,頭發毛茸茸的,眼睛琥珀仁似的剔透,好看地像......
    流水腦子一抽,他覺得WK的首發中單,那個1v1破紀錄超神的少年,好看地像個女孩子。
    阮秋的眼睛盯着流水搭在顧芒肩膀的手上。
    “隊長,剛才教練說他叫你有事。”
    流水悻悻地松開手,見顧芒走了也不再逗留。
    顧芒便起身去找□□教練,□□一臉奇怪,說沒有找他。
    啧。
    他剛想去問阮秋,休息待機時間就已經結束,常規賽的第一場比賽即将開始了。
    這場比賽勝地很輕松,其一是GOL并算不上是多麽強勁的對手,其二是autumn的實力屬實超群。
    “......兵線破掉水晶三高全破穩穩拿下比賽,2:0!WK以碾壓的局勢完成了自己在常規賽第一場比賽的開門紅!”
    “讓我們恭喜——WK!”
    賽程結果直接打了一部分sugar粉絲的臉,如果說solo賽那場比賽sugar沒有參加而無法決出二人強弱,這場常規賽幾乎就是把阮秋的能力拍在那些黑子的臉上。
    【其實有預料到這把比賽能贏,就是沒想到會贏地這樣輕松】
    【那可不,之前某網紅中單上場就是慈母首中線,從不游走支援,autumn上場之後明顯節奏快不少,一有優勢就會滾雪球放大】
    【現在可以說了嗎?autumn就是比sugar強啊,某網紅中單粉不信個什麽勁兒啊】
    【成績粉支持autumn上位】
    ......
    比賽結束後WK的教練組和賽後人員首發隊員齊齊走出電競賽場館,小白和fatter叽叽喳喳地吵着要去哪個飯店吃東西。
    倆人沒吵出個結果,fatter轉頭問阮秋:“今天阮秋才是咱的大功臣——阮秋你覺得呢?吃烤肉還是火鍋?”
    阮秋勉強笑笑:“我都可以。”
    fatter也笑:“哪有吃‘都可以’的。”
    幾個人又讨論起來。
    顧芒走在後面,他盯着阮秋的腳,走路時還是一深一淺,後背雖然挺直,卻還是微微彎着。
    最煩他這樣,強撐什麽勁兒。
    “他什麽也不吃。”顧芒懶洋洋地開口,“我和他先回基地。”
    這話一出,fatter和小白以及一旁的人都有些不解。
    阮秋也怔在原地,望着顧芒的眼神讓人臉紅。
    “芒神你幹啥,”fatter不滿地叫起來:“怎麽說也是第一次慶功宴,不能不去。”
    顧芒嗤了一聲:“你懂個屁。”
    他歪頭看阮秋,話裏話外都是理所當然:“和我回基地,”
    他注意到阮秋被汗打濕的鬓角,眉頭皺地更緊,補一句道:“現在就走。”
    阮秋忙點點頭,小碎步跟上去,一副為顧芒馬首是瞻的樣子,這樣的相處模式,難免讓人懷疑顧芒欺負他似的了。
    看大家都還想說什麽,阮秋抿唇笑笑,“我剛才訓練室吃多了,現在确實不想吃東西,大家今晚玩兒的盡興。”
    等和顧芒坐到車上,阮秋就再也撐不住了,他站着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腿根都在抖,白色的小藥片只夠撐一會兒,緊接着是更劇烈的胃痙攣的疼。
    坐在座椅上搖搖欲墜時,他感到自己破爛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撈進懷裏。
    顧芒心焦地拿衛生紙擦拭阮秋臉頰的汗,伸手去摸那副暖貼,已經不熱了。
    他一手壁抱小孩似的把阮秋攬着,一手給他輕輕把暖貼撕下來,覆上持續的,源源不斷的,溫暖粗糙的熱源。
    “很疼?”
    阮秋抽了抽鼻子,疼地意識都昏昏沉沉,後知後覺的高熱讓他腦子混沌,無意識地把汗涔涔的額頭往顧芒懷裏鑽。
    “......很疼,很疼。”
    看着他這樣無意識撒嬌的動作,顧芒哪說得出來一個“不”字,車開到基地,他直接把阮秋打橫抱在懷裏往基地走。
    他抱地實在太輕松了,懷裏的人像紙片兒,太瘦太瘦。
    顧芒升起一股自責的情緒。
    那天看到他沒有吃飯,就該把飯塞他嘴裏的。
    他有多任性,自己還不知道嗎。
    阮秋的房間是多人寝,有兩個二隊的和他住在一起,不方便,顧芒抱着人來到自己的房間,把人放在床上,轉身去找藥時剛才還癱軟在他懷裏的人忽然死死地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隊長......”
    “我去找藥。”
    手才一點點松開。
    顧芒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翻找到藥和溫水後又匆匆回來,一手扶着阮秋後背,一手拿着杯子把水遞到人嘴邊。
    熟練地像做過無數次。
    等一步步看着人什麽都吃完了喝完了,顧芒松了口氣,一頓忙前忙後,額心也滲出一些細汗,但仍然不敢耽擱,鑽進被子裏,軟塌塌的某人就自覺地鑽他懷裏去,顧芒伸手覆上阮秋的胃,有技巧地輕輕按摩撫摸。
    阮秋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沒骨頭地變成一汪融化在顧芒手裏的水,只緊緊抱住顧芒的脖子,笨拙地蹭動身體,更貪婪地,更貪婪地想要更多的軀體和顧芒貼合在一起。
    直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顧芒噴灑在他身上的呼吸,他才如同撲進火中的飛蛾般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胃很神奇地,很神奇地變得不疼了。
    又過了一會兒。
    “......我愛你。”
    阮秋對着顧芒胸口喃喃。
    空氣凝固下來。
    他花了整整五秒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當阮秋緩過神來,他全身已經僵成了機器人,彈跳一般地顫抖着直起身子,險些從床上掉下來。
    顧芒沒有表情地看着他。
    “我......我,隊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阮秋磕磕巴巴,“我,我是說,不是,你知道嗎,我,我意思,就是,那個,不是,就是......我沒有......”
    “夠了!”
    顧芒忽然打斷他。
    阮秋驚慌失措地看着顧芒,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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