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太倒是想去,不想错过结交的机会,但?她看了景致一眼。
钟诗芮忽然笑吟吟感慨地说:“程寄哥哥怎么不早点说,我们已经订好大后天的机票回国了,这两天打?算去一趟摩洛哥就走了。”
这个消息对程寄来说太过突然,就像当初景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样。他顿了顿,才说:“那可惜了。”
那顿饭吃到后面都有些索然无味,匆匆收场结束,一行人?又回到下榻的酒店。
程寄喝了点酒,双眸微醺,脚下的毛毯软绵绵,灯光煌煌,就连景致的背影都像是个美妙的浮生梦,醒来忽如悲。
他甚至都有点怀疑前两天是不是自己做的梦,就和那部经典的《盗梦空间》一样。
他的声音比今晚的夜色还要凉,“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景小姐没心到这个份上?。把我当人?情送出去。”
“只是吃顿饭而已,程先生想多了。我在人?情世故上?不如钟太太周到,所以就请她帮我招待你。”景致满不在乎地往前走,没停留。
程寄冷哼,走快了两步,将景致堵在房门前:“一个做过公关的人?,不会招待,谁信啊。”
清润的眼眸像是万顷碧绿的湖水,目光柔软的落在景致脸上?,如果忽略掉微讽的话语,称得上?温柔二?字。
“还不允许我现在不会了。”景致说。
比起前两天,她的态度已经和软了许多,但?说话总是不如在一起的时?候温顺。
程寄定定看着她,舍不得眨眼,总有种看一眼少一眼的感觉。
他慢慢说:“口是心非,我看你就是针对我。”
中性?的冷衫香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葡萄酒香,干燥中中带有水果的清润,其实很好闻,总让景致想起朗朗雪山下的绿色森林。
但?此刻微烫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景致微微侧了头,但?还是被他带起了一两根发丝。
程寄这样低头看着她,过了两三分钟后才往后退了一些,似乎不经意一般地提起:“怎么不多玩几?天,这么快要走。”
语气?随意,好像在商务会谈后的随口一问,可那随意中,又有些难以察觉的紧张。
快吗?
其实不快了,她11月初来,已经在巴黎逗留快两个礼拜,再不走,难道要过圣诞吗?
景致看着地毯上?的图案,抽象画的圈圈点点,这里一撇,那里又一捺,拖泥带水。
酒店怎么会用这种不清爽的地毯。
她收回目光,抬起头问:“你想干嘛。”
这彻底把程寄问懵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他如今在巴黎,暂时?回不了北京,难道要景致留下来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呢?她愿意吗?
她在北京有自己的事业,听姚助理说,似乎还挺有模有样的。
她脱离了自己之后,非但?没有退后,然而咬着牙,狠狠地铆住了权力的冰山。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景致又问。
程寄扯了扯嘴角:“就是想带你出去玩,以前不也是这样吗?”
景致笑笑,很平静地说:“我们分手了。”
所以不应该这样玩来玩去,没意思的。
程寄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平直流畅的肩线稍微塌了一些。
他轻轻点了下头,看了景致一眼,又扯开别的话题:“那天早上?几?点走的?也不说一声。”
景致安静地看向他,五官明?艳大方,眉骨平滑,并?不会过分高调,很有温柔的知性?美,但?她的目光是冷冷的,像雪花冰晶。
程寄被她的目光刺得无处躲藏,沉声说:“幸亏你没有吃那碗面,我尝过,味道说不上?好。”
景致始终沉静。
程寄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她肩膀:“挺晚的了,你回去睡吧。”
景致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回隔壁的房间,微黄的璧灯映在他脸上?,些许的落寞和失意。
三天后,景致和钟太太母女离开,酒店工作人?员帮她们的行李放到车上?,恰逢程寄下楼,他们在大厅里碰上?了。
钟太太先打?了声招呼,程寄瞟了一眼,看到景致和钟诗芮在盯着她们的行李。
他收回目光:“要不是看到你们这些行李,我都忘了你们今天走。”
钟太太笑说:“这两天没见着,正?常的,程先生不去滑雪吗?”
程寄遗憾地说:“工作上?忽然出了点问题,所以迟点去。”
钟诗芮站在门口喊:“妈,行李对了,我们上?车吧。”
景致转过身,看着程寄和钟太太走过来,钟诗芮好奇地问:“程寄哥哥,你要去上?班吗?”
程寄好笑地摇摇头:“我正?好要去滑雪,前两天有事耽搁了,本来真?想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