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搭配, 一样的身形,只是现?在?的景致最外面的那件针织开衫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不是她?
    可是他要问出来吗?
    还?不如顺着?她的意, 程寄收了手站起来,“我等?了你五六个小时。”
    在?酒店见到她之后?,他就退了晚宴,直接回家, 不想却等?了这么久。
    他慢慢从阴影中显现?出来,黑压压的影子像座山。
    景致恍若未闻, 换好鞋后?,笑着?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她的目光不像以往那样柔软地望着?他,声音也平淡无波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程寄站在?她面前,压住心头的燥意,“你忘了吗?我说过今晚要陪你。”
    他伸手想要摸她头发,景致忽然?偏过头,他的手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半空,有些突兀。
    目光从他的手上垂落,景致盯着?地面,虚弱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开玩笑,身上脏,先去洗澡。”
    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话,掠过他直接上楼。
    程寄的手落了空,心底微微一抽,浮现?出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像是手心被纸页划伤,很薄的一道口子。
    算不上痛,酸酸的,可就是这点酸让他的心毛毛的。
    就连窗外的风雨也浇不透。
    春末的雨水总是湿暖,再加上今晚雨势大?,扑到程寄面前,更是让他胸闷气短。
    景致以前说她小时候住的江南就是这样的环境,程寄没有在?那儿长住过,体会不到,但经过今晚,他总觉得这样多雨的江南不会好受。
    程寄皱着?眉,凝神静思,在?乱雨声中捕捉浴室的水声,听见水流渐断,他面色平静地关上窗,折回房间。
    指尖凝着?雨水,不知怎么,手心却有点微烫。
    他找了景致一会儿,最后?在?衣帽间看到人,穿着?白色浴衣,她的影子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
    真像她养的那只蠢兔子。
    程寄忽然?想到那天在?公司,看到她蹲在?地上,抱着?肥兔子运动,小声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原来是想让它快点减肥。
    她那张艳丽的脸上难得露出小女儿的憨态可掬。
    程寄微微一笑,心情难得舒心。
    他想,其实让景致把兔子养在?别墅也不错。
    至少能让她开心。
    他刚想开口,景致转头看了他一眼,眉目凄婉,眼睛微红,不知是哭过还?是洗澡的时候,流水进了眼睛,湿濛濛,她又转了回去。
    葱白细手随意拨动着?宝石,传出清脆的相撞声,景致先于他开口:“程寄,之前答应我三个愿望的事情还?算数吗?”
    她拨动的就是那根水滴项链。
    就算是在?雨夜,钻石的光泽也如盛夏正午的阳光照射在?湖面,波光粼粼,打在?脸上,梨云杏雨得看不真切。
    那种陌生的感觉重新席卷来潮,比之前要猛烈一些,但他还?是平静地往下?说:“嗯。”
    程寄以前不是没有送过其它项链给景致,第一次过情人节的时候,他就送了套珠宝,是镶嵌着?各色大?宝石的,雍容华贵的款式。
    景致收到后?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心情沉重,把它们锁在?保险箱,从没戴过。
    唯独这套“雨滴项链”,实在?是让她心动。
    大?概是因为他承诺的两个愿望吧,他说不管景致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
    这样的承诺太过美好,被承诺的人只得晕乎乎,轻飘飘,将?过往的疼痛掩耳盗铃,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值得。
    “那好,”景致握紧拳头,抑制不让声音发颤,“第一个愿望,我要养只兔子。”
    拨云见雾似的,程寄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心头不得劲的郁结来自?何?处。
    他承诺的愿望如此珍贵,别人哪怕得一个都要绞尽脑汁地想想如何?最大?化地利用。
    是要泼天的富贵还?是滔天的权势。
    她竟然?只要只兔子。
    他刚刚就想要随口一说,给她的!
    程寄快步走???到景致面前,转过她的身子,下?巴被他掐住抬起,景致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眉眼皆是冰冷,压着?声音突然?问:“再问一次,你想要什么?”
    他真是长了副很漂亮的眼睛,眼皮的第二道褶在?眼圈一半的地方,内敛的往外延伸,她曾经在?无数的夜里,默默地观察着?。
    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今晚这双眼睛黑漆漆,蒙着?层凛冽。
    景致仿若不察,一字一句,淡笑着?说:“我要养只兔子。”
    这种微酸的感觉达到了最高值,程寄想,还?不如撕开这道口子,索性痛快一些。
    他直接撩开了浴衣的下?摆,景致忽然?一凉,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程寄直接抱起她,对着?衣柜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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