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男人帶着清淡的酒香撲面而來,混合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讓姜怡一度失控。
分隔多日,她思念的不僅是他這個人,還懷念他的氣息。
她情難自控攀上男人脖子,踮腳熱情回應: “好想,很想,特別想。”
顧牧言雙手捧着她的臉,微醺的眸子早已染上濃郁的暗色,然而她這話落下,無疑成了兩人之間最好的催化劑。
濃情一觸即燃,像瞬間打開了某扇閥門,溫柔的吻逐漸轉為唇齒糾纏,瘋狂厮磨吮吸,化作思念的吻更為纏綿。
而濕潤帶來的觸感又讓彼此生起酥麻的電流,密密麻麻往身體裏鑽,釋放出某種抑制不住的情。欲。
她還未開始行動,顧牧言的手就已經探入她衣擺。
姜怡受不了他這番胡亂點火,意亂情迷時,門外突然響起秦秀華呼喊的聲音。
“閨女,你跟小顧人呢?”
即将燃燒的火焰在這一刻徹底熄滅,姜怡忙不疊去推人,可環在她月要間那只手遲遲不肯退出。
“我,我媽在客廳。”
姜怡見身前男人依舊不肯松手,低笑出聲: “顧牧言,清醒點,這是在我家客房。”
“我知道。”男人這會兒聲音又啞又沉。
顧牧言将人壓進懷裏,閉眼去攫取她身上自帶的體香: “讓我緩緩。”
姜怡自然明白他所緩的地方是哪,紅着臉舔了舔微腫的唇瓣: “……那你快點。”
顧牧言閉上的眼睛忽然睜開,帶着醉意的呼吸從她臉頰滑過,最後抵在她額間輕笑: “你知道的,我沒那麽快。”
“你……”
姜怡羞赧地将人推開,垂頭快速整理好衣服,轉身時,又回頭警告: “你老實去床上躺着,我出去給你泡蜂蜜水。”
沒等顧牧言開口說話,她一把拉開房門小跑到客廳: “媽,你找我。”
秦秀華正在廚房收拾碗筷,聽聲回頭: “沒事,就出來沒看見你們倆人,随便問問。”
“哦,顧牧言也有點喝多了,我剛扶他去客房休息。”
姜怡走到秦秀華跟前,見竈臺上還堆着碗碟,伸手就要去幫忙: “媽,你洗,我來沖水。”
“哎呦,你別弄,我一會兒就能洗完。”秦秀華一擡頭就對上姜怡泛腫的紅唇,轉念想到什麽,垂下頭輕笑: “要不你還是去照顧小顧吧。”
“沒事,他躺床──”
姜怡剛冒出幾個字,耳邊就傳來秦女士的憋笑聲,緩慢側頭,縱然明白她的笑意是為何。
她伸出去的手再次收回,輕眨着眼睫轉過身,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尖: “……那個,我是要給他泡蜂蜜水來着,我爸需要嗎,多泡點。”
“不用,你爸都睡沉了。”
“哦。”
姜怡從冰箱拿出蜂蜜,挑了一大勺放入杯中,倒上熱水随便攪了攪,端着快速逃離廚房: “媽,我等會兒過來幫你啊。”
經過這事,姜怡送完蜂蜜水也不好意思逗留,出來就跟着秦女士把廚房客廳收全部拾幹淨,再看時間,已經十點過後。
“閨女,這次我就不熬夜了,你也別睡太晚啊。”秦秀華解開身上圍裙挂在牆上,回房之前又叮囑: “對了,今晚燈別關,要開到天亮才行。”
“哦,知道了。”姜怡盤腿坐在沙發上,興致缺缺看着跨年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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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內五彩缤紛的彩燈亮起,絢爛無比的煙花在上空竟相綻放,整座城市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紅燈結彩,喜氣洋洋。
在這之前她去客房瞅了眼,顧牧言已經沉沉睡下,幫他蓋好被子,便輕腳輕手退了出來。
現在偌大的客廳就她一人,盯着年年被吐槽的春晚小品,忽然覺得沒什麽意思,看了半個小時,也起身回房洗漱。
收拾妥當,姜怡躺在床上全然沒有困意,百般無聊翻看起朋友圈。
從頭滑到尾,無外乎都是一連串的新年祝福。
她打着哈欠,正打算熄屏睡覺,顧牧言的短信在這時彈了出來。
【小乖,丢我在客房就不管了。】
姜怡翻身坐起,從中無端瞧出股委屈感,低笑: 【你不是睡了嗎,又醒了?】
顧牧言: 【你不在身邊,睡不踏實。】
盯着這條信息,姜怡的心不禁軟了幾分,此刻恨不得馬上朝他飛奔過去,可想到是在家裏,又硬生生地忍下來。
【你把心靜下來,很快就有困意了。】
成功發送,她等了半分鐘,顧牧言直接發了一條語音: “我記得,新年禮物還沒給你。”
緊接着又彈出一條: “乖寶,過來。”
男人似乎剛睡醒不久,聲音中還帶着慵懶的沙啞,在這深寒的冬夜,竟有種說不出的魅惑。
姜怡夾着被子來回滾了兩圈,終究壓不住心底的好奇,穿上拖鞋,蹑手蹑腳摸到客房門口。
她探頭朝秦女士他們卧室看了眼,另一只手準備去敲門,卻猛然發現房門虛掩着,根本沒上鎖。
姜怡眼睛晶亮,順着門縫擠了進去,關門時也沒敢去開燈,一路摸黑來到床前,俯身想去查看他睡着沒,誰知男人忽地掀開被子,順手将她扯到了床上。
“不說,不來了嗎?”男人的低笑聲在黑暗中響起。
姜怡背脊壓在他胳膊上不舒服,側身調整睡姿的空隙,男人環上她的腰,整個人從後貼了上來。
“不是要給我新年禮物嘛,當然要過來看一眼。”
顧牧言笑着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感覺到女孩身體的瑟縮,摸過她的左手,将準備好的戒指套進她無名指上。
指尖突然一涼,姜怡愣了片刻,立馬把手從被子裏拿了出來。
皎白的夜光透過窗簾灑落,将她指尖這枚六爪鑽戒照得靈動閃耀,款式經典,從側面看是玫瑰花的形狀,象征一朵永不凋謝的玫瑰花,更顯鑽石永恒的定律。
姜怡驚訝地扭過頭: “你……怎麽又去買鑽戒了?”
顧牧言瞧她這個姿勢難受,索性扶着她的肩膀将人轉了過來: “很早就開始定制了,這次出差順道拿了回來。”
他指腹輕輕撫摸着姜怡的臉,眼底藏着深沉的笑意: “只是沒想到,連求婚這件事都被你搶先。”
姜怡重新趴回他懷裏,抿唇低低笑了起來: “顧先生是在埋怨我搶了您的活。”
“不敢。”顧牧言笑着摟緊她,用下巴去蹭她發頂: “只想親口說一聲……”
他擡手穿過姜怡腰肢将人扶起,認真且深情的眸子似乎比漫天星辰還要璀璨耀眼,薄唇微揚,含着無盡笑意。
“小乖,嫁給我吧。”
本以為那晚的求婚已沖破她的淚點,此刻卻被他這句簡單又不失感動的話擊中。
猝不及防地酸澀從鼻腔蔓延,姜怡抿唇輕眨着眼睛,最後還是流下一滴幸福的眼淚: “嗯,我願意。”
“傻樣。”顧牧言笑着擦掉她眼睛的淚水,随後低頭含住她唇,仿如珍寶般細細品嘗。
姜怡顯然也動了情,加上這人剛剛求婚的那番話,吻得更是急切。
與他相守,一輩子只覺得不夠,若有來世,願相守的那個人還是他。
顧牧言手臂收緊,細密的吻從唇瓣逐漸往下,灼熱的氣息越來越不穩。
姜怡仰頭望着暗沉沉的天花板,極力咬住好幾次脫口而出地低。吟。
就當她不管不顧,想在家裏放縱一回時,溫熱的唇逐漸撤離。
顧牧言直起身,一把将人按進懷裏,臉頰埋在她肩窩,深深攫取她身上的味道,許久,啞聲問道: “小乖,初八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姜怡失笑,這人是想等民政局剛上班就要趕過去。
別說,她也有這個想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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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盼頭時間就會變得特別慢,無論你怎麽掰開時間去計算,天數仍沒減少。
秦秀華想着這是顧牧言回國過的第一個年,便熱情邀請他留下,跟着他們走親戚串友,感受新年氣氛。
顧牧言自然樂意,從初一到初三寸步不離跟着他們,這可把秦秀華和姜明德樂壞了。
特別是聽人誇他們找了個好女婿,出門的次數都比往年頻繁。
從而導致領證這件事不僅姜怡他們重視,連姜明德夫妻都迫不及待起來,生怕中途出點什麽意外,到手的女婿放跑了。
說到意外,倒是真有一個。
年初六那天姜怡就接到林思瓊打來的求救電話。
那天她剛好跟顧牧言去容城周邊的小鎮游玩回來,途中聽出林思瓊聲音不對勁,嘶啞低沉像哭過,兩人忙不疊往雲悅灣趕。
本來需要四十分的車程,半個小時就到了小區門口。
心裏挂念着林思瓊,一下車就急匆匆進入電梯,剛到十二樓,姜怡急不可待地沖了出去。
顧牧言跟在她身後,生怕她絆到自己,密切觀察着。
房門打開,姜怡就看見獨自坐在客廳裏的林思瓊,聽到聲音,她也回頭望了過來。
只是瞧見顧牧言出現的那一刻,下意識垂下頭,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攥緊。
“思瓊,到底出什麽事了?”
姜怡落座在她身旁,瞧見她泛紅的眼眶,心裏也不是滋味: “真哭了。”
她們認識有十多年,姜怡見她哭的次數不超三次,現如今算是第四次。
“沒有。”
林思瓊垂着腦袋,別扭地扯了扯她衣擺,小聲道: “你能不能要顧牧言回避一下,我想單獨跟你說。”
姜怡瞧見她的小動作,沉默片刻,扭頭看向幾米開外的顧牧言: “要不你下樓去看看松果。”
自從得知可以把松果放寵物店寄養後,這人沒事就把它送過去,好在松果不反感。
據他描述來看,寵物店那邊小夥伴多,還有專人陪玩,有時候它還不願意回來。
顧牧言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輕點了下頭,轉身關門離開。
“好了,現在能說說為什麽哭吧。”
林思瓊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狼狽,吸吸鼻尖,擡頭看她: “我懷孕了。”
“啊!”姜怡驚詫地睜大眼睛,意外到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懷孕!
是她理解的那個懷孕嗎?
林思瓊知道她聽了會是這個反應,嘆口氣繼續說: “我就感覺最近老是犯困,還沒啥力氣,除夕看見那桌年夜飯時,我竟然跑去廁所吐了,察覺事态不對,後來偷偷去藥店買了驗孕棒。”
“我怕這玩意不準,後來又去醫院驗了血,結果顯示妊娠四十六天,也就是一個半月。”
姜怡感覺腦子不夠用,茫然地看着她: “你這麽久不來月事,都沒察覺嗎?”
“你知道的,我減肥的時候,那玩意也不準。”
林思瓊都懊悔死了,當初睡得迷迷瞪瞪,事後竟然不去藥店買藥預防,估計她也沒料到睡一次就能中招。
“誰的?”
姜怡心裏猛然想到一個人,試探性問: “不會是成嘉禮吧?”
“除了他,還有誰,我又沒談男朋友。”
林思瓊此時心煩意亂,只想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早點解決,側身抓住姜怡的手,急忙說道: “小魚,我已經在網上咨詢過了,現在可以去醫院做人流手術,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一個人還有些害怕。
姜怡震驚反問: “你不想要?”
“我跟他又沒感情,這種意外來臨的生物,怎麽可能留下。”
姜怡眉頭微蹙,覺得就這樣扼殺掉沒出生的寶寶确實有些殘忍,試圖勸說: “思瓊,我沒懷過孕,但很相信緣分,寶寶這輩子能找你做媽媽,只能說他與你有緣。”
她回握住林思瓊的手,溫聲細說: “還有,你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成嘉禮知道嗎,畢竟他有知情權。”
林思瓊微垂下頭,咬唇嘟囔: “我懷孕的事他不知道。”
“那我們等他過來,看看他是怎麽想的,之後再做決定好嗎。”
姜怡怕林思瓊鑽牛角尖,苦心勸導: “思瓊,做這種手術對你身體傷害性很大,甚至有可能以後都無法懷孕。”
網上這樣的報道很多,女人子宮一旦受到傷害,從而引起很多小毛病不說,還會終身不孕。
林思瓊擡手捂臉,沉默了好久,勉強點頭答應。
得到她的答複,姜怡立馬找到顧牧言把情況跟他細細說明,他起初也驚訝不已,過後忙不疊給成嘉禮打去電話。
“喂兄弟,終于舍得從你丈母娘家回來啦。”
顧牧言無視他的調侃,聽到他那邊亂哄哄的,擰眉問道: “在哪?”
“石嶺坡賽車呢。”成嘉禮熱情邀請: “怎麽樣,過來玩玩呗。”
“你現在來我這一趟。”顧牧言言簡意赅道。
成嘉禮挑眉: “大過年的,我去你那裏幹嘛!”
“別廢話,限你半個小時到。”他說完,毫不留情挂斷電話。
等四人都坐在十二樓客廳時,成嘉禮才品出今天這趟過來,可能要出大事。
他瞥了眼坐在姜怡身邊,蔫不出聲的林思瓊,心裏直發毛: “……具體什麽事,說吧。”
姜怡得知成嘉禮酒後竟然那麽沒原則,事後還放任林思瓊不管,沒好臉色給他: “思瓊懷孕了,你說怎麽辦吧。”
“懷孕!”
成嘉禮吓到立馬從椅子站了起來,在客廳來回踱步,貌似消化一些,才開口問: “是我的?”
“……”
沒等姜怡她們開罵,顧牧言先一腳朝他踹了過去: “就說你現在怎麽想的。”
“還能怎麽想,當然是生下來啊。”
成嘉禮擡頭看向林思瓊,咽了咽喉嚨: “事情發生後,我就一直想負責,是思瓊不同意。”
姜怡聞言立馬去看林思瓊,仿若在無聲詢問她的意思。
“我……”林思瓊見幾人都望着自己,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
姜怡瞧她六神無主的樣子,把話接了過來: “你要她生下來,以什麽名義生。”
成嘉禮顯然也被姜怡這話問住,低頭思忖片刻,緩緩開口: “當然是以我妻子的身份。”
姜怡輕聲冷笑: “那是像豪門演繹的那般,先經你父母同意再定奪,還是事後留下孩子,然後甩給孩子母親一張支票讓她就此遠離。”
成嘉禮的家庭情況她不了解,而他跟林思瓊的身份懸殊差距太大,刻板印象中,豪門父母對兒媳又極為苛刻,像他們這種情況特殊的,保不齊還以為思瓊為嫁入豪門而不擇手段。
“怎麽可能,我爸媽都不是那種人。”成嘉禮毫不猶豫出聲反駁,扭頭去看顧牧言: “不信,你們可以問問老顧。”
顧牧言偏頭給了姜怡一個眼神,并不吱聲發表意見。
姜怡明白他眼底的意思,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勾唇提議: “要不這樣,初八那天我們一起去趟民政局。”
“我們大家同一天把證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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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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