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啊。
大着个肚子,低垂轻颤着黑黑的眼睫,一脸害怕无助,等吻的样子……
非常有趣的玩具。
困在手心里,只能不停打转,大概是知道企图翻越就是自不量力,所以从来不敢产生这个念头。
一个行动不便,怀孕的女人,怎么从满是鬼和死士的宅子里跑的出去?
无惨想,她胜在够识趣,知道不能在哪里得罪他。
如果她有想要逃跑,企图逃脱的想法意图,他不介意冒一点风险打断她的腿或者给她系上锁链。
只要是活着的状态……其他都可以。
活着。
当这个词语出现,他有了些许明悟,虽然他也拥有了呼吸和心跳,可存活至今总有哪里不对味。
曾经他理所当然觉得是医师没把他治好的过错,是因为他不能在阳光底下行走,只要得到蓝色彼岸花,那么一切就都会好。
而现在。
他裂开一道细细狭长的眼缝,在这温暖安全的口腔里,宛如婴儿般急不可耐的吸吮中,满足的稍微有一点自己是活着的感觉了。
——
我终于在窒息而死的前一刻得到了酷刑的解放。
眼前阵阵的发黑,他那种把人逼死的态度完全没有改变,甚至还变本加厉。
我大口呼吸着带有腥甜味道的空气,舌根被吸的彻底发麻刺痛了,眼角泛着生理性的眼水。
被亲得完全找不着北。
我的视线慢慢恢复了,不,这根本就谈不上,还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入侵与掠夺,以及……发泄。
反正就是毫无人情味可言。
我闻着空气中的腥气,还有被催吐般的深喉里,胃里翻涌着,忍不住吐了出来。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根陌生的舌头在你口腔里猖狂的翻过来覆过去的搅动,吞咽,再吸过去撕咬还要令人作呕的事情?
简直有如野兽。
亏他披了张人模狗样的皮,那张脸下,是个十成十的怪物……我偶尔会感到钻到自己口腔里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舌头,而是从他身体上分裂出来的长型肉块。
我吐着。他拍动我的后背,语气凉薄轻柔,“感觉到恶心,难受吗?”
我吐完擦了擦嘴角,“啊,当然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地勾起嘴角,恶劣地笑,“真可怜,连我的亲吻都受不了吗?但没关系,以后只要习惯就好。”
谁要在这种事上习惯啊!我崩溃了。
“如果你是想要惩罚,羞辱我。”我抬头不解地说,“不是随便谁都行吗?你不必这样……”
“谁都可以?你想和谁,洱吗?”他挑起我的下颌,愉快而绝美的脸上,眼尾媚妩如丝,“还是说连人不是的?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如果你想被那种东西玩弄也可以,等我把你变成鬼,玩腻了,就丢给它们。”
他轻缓又无情地说。
我闻言不由疑惑地看他,“真奇怪,你不就是最大最丑陋的怪物吗?难道你觉得自己现在长得像个人就是人了吗?你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不清楚?你不是早就把自己开出人类籍了吗?”
果不其然,在听到我的话,他秀美的脸变得愤怒扭曲,他暴躁易怒,想要激怒他真是百试百灵,他额头浮起了青筋。
我豁出去了。
要不然就弄死我,要不然气得不想见我,别特马恶心巴拉的搁那恶心我。
“才乖巧一点,就这么不听话了。”他语气变冷,掐住我的脸,劲道大的陷到肉里。
正要说点什么,他看了眼边上的呕吐物皱眉,露出嫌弃得眼神。
在强制漱口后,把我抱到了他的房间里。
……
我这一晚都在呕吐和漱口中度过,最后直接晕过去了,我几l乎觉得会在这一晚里死去,但我最终麻木地睁开眼睛。
他不见了,我看到了洱,偏过头去疲倦沙哑地问,
“白天了,是吗?”
“是的。”
我闻言心情没有好转,因为我知道,今天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他是非恶心我不可了。
我肚子有点痛,珠世来看我,说我惊忧过度,胎气不稳,然后给我开了药,“一定要保持心平气和,积极愉快的心态。”
怎么愉快?我内心苦笑,从她温和自然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包容安慰,她在暗示我不要陷入绝望。
“你的孩子一定会出生,健健康康长大的。”她说完后起身,“那么告辞了,我去准备。”
作为转变而来,最聪明的那一类鬼,她身上任务繁重。
一边要应付鬼舞辻无惨的各种奇葩要求,一边要想办法拯救我,还忍受着自己曾经亲手杀害家人的痛苦。
珠世小姐……你到底是如何度过这漫长到无法看到尽头的黑夜的呀。
我勉强控制着心情,淡淡朝她点头,目送她离去。珠世小姐都撑过来了,我凭什么放弃。
我牢牢记住珠世小姐的叮嘱,保持好的心情,无论如何都不要被困难打败。
可在锻炼和看书里,白天好短,我不安询问,洱不厌其烦地回答。
黑夜还是来了。
也许是要给缠紧要死的猎物松松气,他今晚没有出现。
我刚刚放下心,洱就说道,“大人是出去有事了。”
恶鬼的有事能是什么事。
我追问,“他去做什么了?”
“去抓人。”
……
果然是不干好事!
抓谁?浦沿,浦沿逃出去了,他还活着吗?真希望他能被同伴遇见。
我坐立不安,紧张地眼皮直跳,来回踱步。
他在,我不安,他不在……我更不安了。
洱的脑袋一直跟随着我转动,简直就像是自动巡逻的机器。
“你干什么。”我实在笑不出来,没好气地问。
我可没忘了他昨晚头也不回就走掉的背影。
“我在想……你是在为大人担心吗?”他困惑地问。
我整个表情差点裂开,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为那家伙担心?我对他的担心只有一个,他怎么还不去死?”
“啊……”他用听不出语气的音调说,“可是大人不是吻了你吗?”
我双手捂住耳朵,“这就不要再提了!恶心恶心恶心!”
他有一瞬间的沉默,甚至表情里透着一点茫然。
“里耶香,你也是大人的妻子,可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那我应该是哪种反应?谢主隆恩吗?”
这句也是,真是精髓,让我想起他还糟蹋过别的女孩子。
他说,“我曾经见过的那位,每天都穿新衣服,化好妆,完美无缺的出现在大人面前,却很难得到大人的注意,不像现在天天陪在你的身边。要是大人偶尔对她笑一下,就会高兴的不得了,而只要大人露出冷脸,她就会散发出忧郁惶恐的情绪。”
这是被pua的多深呐,我内心无语。
我想都不想地说,“所以呢,无惨肯定天天挑她的刺,让她觉得自己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最后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郁郁而终,死前说不定还不停的自责,是这样的吧?”
“……被你说对了。”他反复看了我好几l眼,“她确实是哭着说对不起,割腕死掉了。”“真是渣男。”我挥了挥拳头,忍不住吐槽,“鬼品差,烂透了,怎么不去死啊……”
我逮着机会骂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狠狠舒缓这两天在无惨身上受的鸟气!
骂累了,我喝了口水,趁着机会,洱逮着机会吹风说无惨的好话,“但我觉得大人对你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特别想弄死我?”我重重放下杯子,拧着眉,光棍地说。
他思考了一下,没有否认,“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大人露出过那种眼神……”
我被他说得浑身发麻,他再说下去是不是就要说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喜欢你这种天雷滚滚的话了?可别!我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
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打住,打住!别再狗腿了,他不在乎你,更不在乎我,他只在乎他自己!记住,你所看到的亲吻,应该是相互喜欢的人之间做了才有意义的事情,而他,”我露出了一副嫌弃恶心的表情,
“他那就是强迫,我不喜欢他,我们之间只有讨厌,嫌弃,愤怒和仇恨,我不愿意,想起来就讨厌,恶心想吐,你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吧?想哭!想死!”
——
是的,就是感觉到空气里有种挥之不去的绝望压抑才想说点什么,让她情绪好转。
可她看起来生气,说她不喜欢大人,不喜欢被这么对待。
他懵懵懂懂的,不是特别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是喜欢的,到底什么是喜欢呢?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模模糊糊的似乎想起了那个女人见到大人时宛如鲜花绽放的情绪,只是那凋零的太快了。
——
我说得太过,看起来就像是在发火,但是说完以后我确实舒服了不少,可对洱也太不公平了。
我心里升起了一点愧疚,手指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只是太气愤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事。”他说完好奇地问,“那如果大人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复呗。”我说,“纯纯的报复心,小肚鸡肠。”
他眨眨眼没有再说话了。
·
有洱在我就轻松一点,说得都累了,他也没出现。
虽然忧虑着无惨恐怕又在外面不干人事,但我也无可奈何,他想干嘛就干嘛,我能管得住他吗?
最后在疲惫中浅浅的睡去。
夜深时,身边突然一沉我便惊醒起来,我看到了黑黢黢的影子坐在边上,试探地问,“洱?
“洱?来人缓慢重复,转过脸,淡红的眼望过来。
我一下清醒过来,偷偷滚咽口水,“哦,你回来了?
“嗯。他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提问道,“是我很失望吗?
废话。
我心里说,嘴上虚伪的说着没有。
我决定做忍者神龟。
我想到他这么晚回来理由,“听洱说,你出去,你抓到人了吗?
他摸着我的头发,“抓到了。
“谁?我心提起来。
“不知道,抓了很多人。他看着我,“你准备怎么办?
我倒抽一口冷气,想坐起来,却被他压住了起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要你去死,你干不干吧!
我恨恨地想。
“算了,你应该知道想救他们要做什么吧?他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说。
我一想到昨晚吐了一夜的惨痛经历就感到痛苦。
“不愿意?
“你答应我的,你要说到做到。
一回生二回熟,我飞快地贴了贴他的嘴唇,心里为自己暗暗感到悲哀。
这叫什么,以身饲虎吗?
他手撑在边上,“只是这个程度可救不了几l个人。他俯下身,只是这次不那么顺利,因为躺平,我鼓起来的肚子撞到了他平坦腹部。
仿佛在无形抵触。
他停下来,过了会,一只手按在我圆滚滚的肚子用力地压下,语调不悦,
“里耶香,它好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