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会议结束后,练习呼吸的鬼杀队的队员被遣散,只留下了核心骨干。

    然后不久,柱们集训后就出发离开了驻留地。

    虽然知道缘一不会有事,可是收拾着行李,送他离开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心里的不舍得,“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他轻声答应了我。

    “放心好了。”草薙在一边说,“我会保护好他的。”

    “我记得你被救很多次吧?”佑漱斜睨他。

    “能不能不要揭短!我忍你很久了吔。”

    “你也可以不忍。”

    “呐!我最讨厌你这种想法自我的家伙了。”

    我:……

    有草薙在路上想必不会很无聊。

    ·

    缘一一走,家里顿时变得冷清下来了。

    只有我和幸时,还有个不大搭理人的继国岩胜。

    没错,继国岩胜这次没有去,因为他的特制日轮刀还没有锻好。

    过了几日,我就觉得不同了。

    虽然缘一话很少,就像是空气一样常常让人忽略存在感,可现在离开才感觉到有多重要,有他没他差别还是很大的。

    至少,家务活多了一倍啊!

    在我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如今一边要带着呀呀学语的孩子,一边还要做各种事情,我终于感觉到了成为母亲的辛苦来。

    至于继国岩胜……总不能让他帮我吧?和在家务上缘一表现的勤劳体贴,他就是那种典型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应该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吧!

    他倒也不是故意不搭理人,只是看起来很肃冷,很不好说话。

    缘一离开后,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而是在家里也练习起来,刀离开他手的时间可能都不超过五个小时。

    他果然好面子,才不想在缘一面前练习。至于我,他好像不怎么在意我。

    我想他恐怕睡着的时候都是满脑子呼吸法和练习。

    真是个修炼到极致的武者。

    我们两人话就更少了,我不知道除了让他吃饭,还能说些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冷冰冰,和众人都是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其实我更希望他能和大家更亲近一些。

    了解到缘一就会和他亲近,岩胜则相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阂,除了工作也就是杀鬼和提升武技,他不和别人开玩笑,不多说废话。

    唉,就是很难搞啦!要是贸然亲近说不定会引起他的反感。

    进步也不是没有的,至少现在他对我进入他的房间没有那么排斥了。我看到他的那件盔甲还是挂着的并没有丢掉,但也正如他所说,再也没有使用过。

    上面甚至落下了一层浅浅的灰尘,我会帮他房间打扫卫生,擦拭盔甲以及布置一点温馨的东西。

    放点盛开的腊梅啦!小玩偶啦!有趣的杂志?

    只有杂志前几页有被翻动过。

    偶尔在我来到他房间,而他恰巧在时,他会浅浅地撇眉非常大家主的说,请个佣人吧。

    钱您出吗?我就想问。

    我能说什么,我只好说为哥哥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请不要剥夺我这个福利!当然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不至于这么痴汉。

    听完后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眼就不再说话了。

    随着春季接近,天气也一点点转暖,我也逐渐习惯了每天早起的生活,啧,这种习惯真可怕。

    但不管我起的多早,都永远能够看到他的身形。

    之前总是出去是因为其他柱在那里,方便切磋进步,现在人都不在,他自然也就留在了家中。

    等我做好了早饭喊他,

    “兄长大人,可以吃饭了。”我说,

    他在完美无缺的将一次练习结束后收刀走了回来。

    木刀都被他砍废了,今天用的是以前的武士刀。

    他搁置到一边,在火炉边上烤了烤手,把身上的寒意褪了才过来。

    我在桌边布筷盛饭递给他,我们动起了筷子,我不经意抬眸看到他换了手,右手平放着,只用左手吃饭,姿势也有一点别扭。

    我越看越不对劲,于是问道,“您的手怎么了?”

    “小伤口,一会就好了。”他夹菜,没太重视。

    我明白他的表达方式,能被他称为伤口的一定是达到了疼痛但可以忍耐的级别的。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忍耐的上限有多高……他可是身上有伤第二天就加入了训练的人!

    我立刻要求看他手上的伤口,他不大乐意,只是动作慢吞吞的把手翻了过来,

    有点距离,我只看到他虎口位置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的天呐!”我双手捂住了嘴惊呼,看得触目惊心。

    还吃什么饭!我赶紧去拿了家里的治疗箱过来要替他包扎伤口。

    当然和乖乖听话的缘一不一样!我要去抓他的手过来,他却

    缩着手不太想让我碰到,冷淡拒绝,“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而已。”

    我真是要气笑了,不由瞪着他,毫不客气地说,“兄长大人,这样放置不处理让手烂掉会更影响练习吧,还是说您故意想要这么做?”

    我用了并不高明的激将法,但对他有用。

    他侧过身,把手在我面前展开。

    这下我看得清楚了,单抽一口凉气。

    虎口位置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血丝丝缕缕的流出来,皮肉外翻。

    这就不是一朝一夕干出来的,而是日复一日,崩裂又愈合,再崩裂又愈合达成的效果。

    直到今天再也无法忍耐了,他才换了手让我察觉到异常。

    而手心里更惨不忍睹,他硬是把好看修长的手型折腾的指节红肿粗大,至于那些厚厚的黄茧就不用提了。

    “您未免太努力了。”我一边用湿润的棉布轻轻擦拭着,然后下意识往上面吹一口气。

    我光是看着就很痛啊!

    他手缩了一下,我连忙抓紧他,以为他不想我处理,于是威胁,“您要是不想手废掉就不要动。”

    我哪里还顾得上贤惠温柔的形象。

    他任由我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垂下厚重浓密的眼睫,遮住了那充满冷漠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无意借口避战,能够与鬼正面战斗实力会提升的更快,越是强大的鬼越是如此。”他说,“我本不想停留原地而是尽快加入战斗。”

    “可是我不想因弱小而添麻烦,我想做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

    “您可以的……本来就是互相保护的。”

    我清理完伤口看着他,他脸上表情淡淡,俊俏的脸庞温腻,五官深刻美丽,若是笑起来,

    我知道如果这张相似的脸,要是出现笑容有多令人迷恋。

    “真的会是这样吗?我没有把握战胜那样的恶鬼,可是听说他能够轻易打败……”他说完看向我问,“好了吗?”他看向我问。

    我反应过来,低下头上药,“嗯,快了。”

    手被缠好,眼看他吃完饭又要出去,他难不成是个不知疼痛的机器?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挽留他。

    “额,能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幸时吗?”我把孩子举起来,“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最近不太老实了,我怕他会乱爬出现意外。”

    “你放下,我会注意的。”他用下巴点了点毯子。

    我继续说,“如果不能

    全神贯注的练习也没多大作用吧,还不如休息一会呢?”

    “您抱抱他吧,小幸时很可爱的,不会让您太为难。”

    他直挺挺站在原地。

    “真的,我保证。”

    “来呀,您看看他。”

    他慢垂下头,角度微不可见,看向了我怀里的幸时,眼看他态度有所软化,我是懂得寸进尺的,我干脆又走近一步,把幸时怼到他怀里。

    他只得举起手来有些机械和生疏地抱着。

    接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

    幸时醒着,他现在不是那么多觉了,双眼已透出灵动聪慧。

    他看着岩胜的脸笑得特别开心。

    “这是舅舅,要叫舅舅哦!”我哄着他说。

    回答我的是两个泡泡破灭的声,“不是啦!是大伯伯!”

    他又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他喊您了!”

    我抬头,“怎么样,他果然很可爱吧。”

    他露出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您可以把手指放给他哦!”

    我开始如何玩娃教学,用眼神督促着他,一点也没有眼前是继国家主,我身份上长辈的自觉。

    我已经非常失礼了,可他并没有制止。

    他犹豫地拿出了手指,幸时是看到会动的东西就很喜欢,两只手抓住后就放到嘴里开始嘬。

    他眼神莫名的看了半天,

    “嗯,您就这样,我去拿点玩具来。”

    我把幸时交给他然后去房间里拿玩具放边上,“您看着慢慢研究。”

    “唉?您抱孩子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对?”

    我看他姿势好像不太对就问。

    他抬脸,眼底里出现了一丝迷茫。

    我赶紧教学,“要托住这里,如果他不太舒服,可以轻轻拍一拍,晃一晃,幸时很好哄的,手变成这样,您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过年的时候不是也没有停下吗……”

    “现在正好,对了,您不是有孩子吗?”

    “。”

    “多大了?”

    “三岁。”

    这时候的人结婚都很早,倒也可以理解。

    “那也还好,不至于忘记怎么抱孩子吧?”我打趣道。

    “我一直在外面,没怎么抱过。”他口气平稳地回答。

    “也许您是一位强大的武士,可也许不是一位好的父亲呢。”

    他相

    当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了不太以为然的表情,“我只要取得战绩,为家族赢得荣耀就会是好父亲了。”他看向我,“你那样想是短见。”

    “要想成为好的父亲,是应该成为榜样。”

    和会不会抱孩子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他的言外之意。

    我无法纠正这样的观点,某种方面来说,他说得也不是完全错。

    “好吧,希望您能成为榜样。”我没有反驳,而是顺着他的话说。

    “你不是说有事要做吗?”他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被迫接手的。

    “那我就去做事情啦!”于是我挥了挥手,开始一月一次的大扫除。

    每一次我经过他都会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就三个字:

    好了没?

    我假装看不见路过,趁着机会把很多地方都清洗了一遍。

    偶尔经过看着他一成不变的姿势,我忍不住吐槽。

    “您倒也不必如此拘谨。”我头上包着布巾,弯下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放轻松点嘛~”

    说完我对着幸时,扮了个鬼脸逗他开心。

    过了一会他来找我,一字一句地说,“他好像拉了。”

    “小事情小事情。”

    如果是缘一,他自己就能处理好了。

    我赶紧停下来给他换尿布,臭烘烘的,他往后退着避开了,脸上露出一抹嫌弃。

    我熟练的把包好的幸时交给到他,拿着沾了粑粑的毛巾,尿布,衣服轻飘飘地走了。

    扔到了一边的水盆里。暂停下其他活,先开始洗这个。

    继国岩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说呢,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身陷这种不值一提的杂务当中。

    从来不会有人拿这些来打搅他,妻子带着孩子来,他也是抱了一下,夸赞她辛苦了,她就会感激地笑着走开了。

    说起来妻子的面容在记忆中始终模糊着,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再次重新坐下,他看着怀里长着异瞳……他孪生弟弟的孩子,真怪异。

    果然,怪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怪胎。

    他冷漠地想。

    小幸时并不知眼前长相熟悉的伯伯想法里的恶意,他很亲近他,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口水往他胸口上面糊,一点也不客气,因为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呜哇呜哇……”他含糊地说着什么

    “不许流口水。”继国岩胜忍不住低声说。

    幸时听不懂,他把拳头塞嘴嘴,双眼懵懂天真。

    继国岩胜看着幸时嘴角的哈喇子,实在无法忍受,找到了毛巾,认真而仔细地把他口水擦得干干净净。

    他满意了。

    然后幸时盯着他笑,一抹透明的蜿蜒淌下。

    !

    他开始感到头痛,小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口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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