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边的人又如何?”

    夏泉不为所动道:“就能滥杀无辜吗?”

    “先生为了救陛下,不惜亲自率军从西坪村出发,来到豫州这种乱世之地。”

    “你,我,他,都是为救陛下而来。”

    夏泉指了指阿大健。

    继续道:“我们都是有功之臣。”

    “陛下还没有处置我们呢,他一个太监,凭什么要杀我们?”

    “若是我们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他杀了也就杀了,我们认。”

    “可事实呢?”

    “我们做了什么?”

    “刚刚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位叫阿大健的太监仅仅是因为太过聪明,有盖过军师你的势头,所以他才杀人。”

    “这是在为你除掉隐患。”

    “阮文迪,亏你还是西坪村的军师,你就是这么当军师的吗?”

    “我……”

    阮文迪被噎的哑口无言。

    甚至还有些羞愧难当。

    李延刚刚说那话,就代表着在替他杀人,以除后患。

    自己却没有阻止。

    更何况阿大健还是先生的人。

    真愧对西坪村军师之职。

    “来人,把这些叛贼拿下。”

    李延大喝。

    “李公公,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阮文迪急忙上前说情,“大家都是为陛下尽忠,何必窝里反呢?”

    “哼!”

    李延冷哼一声,略显不屑道:“咱家才是在为陛下尽忠。”

    “而你们呢?”

    “不过一群刁民罢了。”

    “拿下。”

    “谁敢!”

    夏泉拿着诸葛连弩指着李延,威胁道:“这是诸葛连弩,能一次性射出来十支箭矢。”

    “若有人敢上前一步,我就先射杀了这位公公。”

    “看看是你们手中的兵器快,还是我的诸葛连弩快。”

    那些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选择了按兵不动。

    李延不但是陛下的亲信,更是这次的督军。

    一旦他出了意外,哪怕立功了,陛下也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而眼前之人呢?

    是为了保护陛下而来。

    战局刚刚稳住,就斩杀忠臣,容易寒了他人的心。

    再者,他们这些人都是赵平的手下。

    就算他们此时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只要去了西坪村,照样能擒获他们。

    不急于一时。

    还是待陛下过来再多定夺吧。

    啪!啪!啪!

    而此时李延却放下了拂尘,鼓起了掌。

    搞的一众人等莫名其妙。

    最先开口问话的还是阮文迪,“李公公,你这是何意?”

    “要不你猜猜?”

    李延卖了个关子。

    “在下猜不出来。”

    阮文迪摇头。

    阿大健却来了兴趣,站出来道:“李公公,让咱家来猜猜吧?”

    “也行。”

    李延没拒绝。

    “你在替赵先生考验他们。”

    阿大健说。

    “为何这么说?”

    “首先,我们都在为陛下做事,而且我们也没有犯什么罪,你不应该会杀了我们。”

    “其次,赵先生是个人物。”

    “他酿造的相思酒,深得陛下喜欢,所以封了他一个七品的品酒官。”

    “而且相思酒还能为陛下赚银子。”

    “大未王朝每年都要给四周邻国赏赐布匹,绫罗绸缎,宝物等等,不但国库空虚,恐怕陛下的内帑也不充盈。”

    “陛下能通过赵先生所酿制的相思酒敛财,肯定会视赵先生为宝。”

    “李公公身为陛下身边的亲信,自然也知道这点。”

    “所以才会试探一下赵先生身边之人,看看他们会不会背叛赵先生,有没有不臣之心等等。”

    “不知小的说的对否?”

    “阮先生,你碰到了个劲敌啊。”

    李延上前拍着阮文迪的肩膀,再次问道:“要不要咱家帮你把他除掉?”

    “李公公说哪里话。”

    阮文迪急忙抱拳行礼,“先生想把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单靠在下一人肯定不行。”

    “必须多广纳贤才。”

    “阿大健越有才能,对先生来说越重要。”

    “在下岂能因为一己私欲,就了却了他的性命?那不是在背叛先生吗?”

    “恕在下不能从命。”

    “随你。”

    李延没再计较这个事情,而是重新邀请大家入座。

    事情虽然解释清楚了,可夏泉仍旧不放心。

    并没有就座。

    甚至还要求茅十八和左志刚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气氛并没有缓和下来。

    李延也没介意。

    眼下最重要的仍旧是找到陈同他们的家眷,免得留下后患。

    然后话题又来到了吕品身上。

    大家都不认识。

    阿大健再一次站出来,把之前的猜测讲述了一遍,然后让大家等。

    赵平一到,那吕品必定会现身。

    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

    当然,该搜寻还是要搜寻。

    接着搜寻之名,夏泉和阮文迪带着阿大健回到自己的营地。

    平匪军汇合在一处。

    茅十八和左志刚把自己抓获的豫州官员带了出来,交由阮文迪和夏泉评定,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两方抓获的人数一样,都是十人。

    就是官职有所不同。

    最大的反贼陈同被李延抓获。

    左志刚抓获的是陈同的幕僚古天河,也就是陈同造反的背后推手,罪行最为严重。

    可茅十八抓的是豫州本部的左右丞相。

    同样罪不可恕。

    然后他抓一个豫州的户部尚书,另外一人就拿出来兵部尚书作为抵消。

    根本就没法分出胜负,像是打了个平手。

    “还是交由先生定夺吧。”

    阮文迪和夏泉一商议,选择把这个难题抛给了赵平。

    当然,该调查吕品还是要调查吕品。

    毕竟那家伙抓获了陈同等人的家眷,手中可握着天大的功劳。

    谁先找到他,能把功劳抢走,就代表着快人一步。

    然而,审讯了半天,仅能从古天河的口中得知吕品是一个土匪,带有一百来号人。

    再多的信息,就审问不出来了。

    两人只得作罢。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牧云来报,说陛下带着先生来到汴梁郡,跟李延会合,请他们前去复命。

    两人这才再次登临汴梁郡州府。

    州府内,陈玄坐在首位,身旁是李延,正在不断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让陈玄赞不绝口。

    下垂手便是赵平,他的身后站着李虎和影一以及木巧巧。

    至于高猛等人,都在外面候着。

    几人进屋之后,阮文迪就抢先下跪,冲着陈玄磕头。

    “罪奴阮文迪叩见陛下。”

    “阮文迪?”

    陈玄一愣,“可是廖家的管家?”

    “正是罪奴。”

    “抬起头让朕看看。”

    阮文迪缓缓抬头。

    “果真是你。”

    陈玄欣喜道:“你既然还活着,那廖家的后人呢?”

    “还活着吗?”

    “罪奴该死。”

    阮文迪惶恐道:“罪奴携带廖家子嗣逃离京城,奈何遇到土匪拦路,把我们冲散。”

    “至今未查到他们的丝毫讯息,生死不知。”

    “罪奴有愧廖家。”

    说着,阮文迪竟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

    陈玄皱着眉头呵斥,“廖家之事,是朕不对。”

    “他们若怪,就怪朕好了,和你又有甚关系。”

    “罪奴弄丢了小主子。”

    阮文迪说。

    “弄丢了就再找回来。”

    陈玄道:“如今你跟着赵先生,凭借赵先生的本事,找两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赵先生,你说是吧?”

    “臣定当不辱使命,势必要找到廖家的子嗣。”

    赵平急忙恭敬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说的很满,可赵平知道希望不大。

    自从阮文迪归顺西坪村之后,赵平就在做这件事情了。

    他们是在平兖郡被冲散了。

    赵平就命扑克团队带着廖瓒文和廖瓒武的画像进入平兖郡寻找。

    奈何,他们踏遍了平兖郡,也没有找到丝毫信息。

    八成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时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减少陛下心中的愧疚。

    谁让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呢。

    不过廖家人也能安息了。

    毕竟陛下亲自道歉,也算为他们洗脱了冤屈,给了他们足够的荣耀。

    至少阮文迪应该如此认为。

    君不见他此时感激涕零,一个劲的磕着头,砰砰砰直响,脑袋都磕出来包了,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还是赵平主动岔开了话题。

    冲着仍旧在发愣的夏泉等人呵斥道:“夏泉,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

    “见到了陛下,还不赶快行礼?”

    这就是当今陛下?

    夏泉等人激动不已,急忙跪下磕头行礼。

    “草民叩见陛下,吾皇圣明,万岁万万岁……”

    额!

    赵平满头黑线。

    这他么说的都是什么玩意?

    也怪自己,一直强调和平相处,友爱互助。

    却从来没有教导过他们上尊下卑之礼法。

    见到陛下,连话都说不好了。

    若是惹得陛下不悦,砍他们脑袋都有可能。

    只能站出来替他们打圆场,“陛下,臣的这些属下都是山野村夫,没有见过世面,得罪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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