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李公子竟然真的醒了。”

    “那不废话吗?蓬莱仙君亲自出手,有他医不好的病吗?”

    “即便是进入了鬼门关,仙君出马,也能把人从鬼门关里面带回来。”

    “对对对,赵先生可是仙君,无所不能。”

    “拜仙君。”

    围观的群众说着说着,竟然呼啦跪倒一片,冲着赵平行跪拜之礼。

    “好了?我儿竟然真的没死?竟真的被仙君医好了?”

    李赫然喜极而泣,冲到儿子旁边呼喊,“慕白,你觉得身子如何?”

    “别打扰。”

    然而赵平却冷冷道:“你去把围观的人赶走,他们围拢在这里,影响空气流通,会使令郎的病情加重。”

    “是,是。”

    李赫然也不管空气流通是什么意思,转身冲着周围的群众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犬子病重,需要大家散开,让空气流通。”

    “有蓬莱仙君在,犬子已无碍,大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李赫然德高望重,是有名的大儒。

    众人都给他面子,纷纷退走。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又冲着赵平行礼,把赵平当成真正的仙君看待。

    彭越也松了一口气。

    李慕白没死就好。

    这样李赫然和赵平之间的恩怨就能被轻易化解。

    他身为郡守,可不希望看到东海郡内有名的大儒和云安县的功臣相斗。

    田柔看向赵平,眼睛更亮。

    崇拜之意难以言表。

    斟酌一二,她就没在这里浪费时间。

    有彭越和徐天华在,再加上先生让李慕白起死回生,李赫然也不会再找先生麻烦。

    她必须尽快回家,趁着老爹醉酒之际,尽快确定婚事。

    这么好的男人,田柔可不想错过眼下的机会。

    宋明仍旧在思考糖为什么是白色的,还没有意识到死者已经被医活。

    “我,我这是怎么了?”

    李慕白环视了一下周围,皱着眉头问。

    “没事,只是生了一场病。”

    赵平说。

    “再喝点糖水,休息一下就差不多了。”

    赵平又喂了他一些糖水,李慕白的状态这才强很多,至少能扶着地坐起来了。

    赵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人救活了。

    “真的活过来了。”

    徐天华也激动道:“赶快把人松绑,他们没有杀人。”

    官兵看了一眼彭越,见彭越点头,他们才给云满和鲁修解开绳子。

    两人急忙冲到赵平那边。

    云满愤愤不平道:“师父,我们两个真的没有碰他,是他自己栽倒。”

    “那老头却要让我们两个偿命,要不咱们告他?”

    “他这是在草菅人命。”

    “胡闹!”

    赵平踹了他一脚。

    之前就听周安说过,这姓李的是太傅。

    虽然不知道大未王朝的官员具体是怎么个安排的,但能成为太傅,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而且这老头还能号令官兵。

    连彭越都对他恭敬有加。

    徐天华堂堂京官,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在他面前说话都不好使。

    围观的百姓也非常听那老头的话。

    在没弄清楚他的具体实力,赵平觉得还是先把獠牙隐藏起来。

    赵平打算先了解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李赫然扑通一声便跪倒在赵平面前。

    砰!砰!砰!

    连磕了三个响头。

    才感激道:“赵仙君救活犬子,老朽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了。”

    “老先生,赶快请起。”

    赵平急忙把这老头扶起来。

    客气道:“身为医官,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李太傅,怎么回事?”

    彭越也走了过来,为了化解二人的恩怨,便开始打听始末。

    “令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这个……”

    李赫然老脸一红,“我也不清楚。”

    “我听到消息赶过来时,犬子已经死了。”

    云满气愤的接过话道:“所以你就怪我们杀了他?你这老头真是蛮不讲理。”

    “这里是诗会,我师弟念了两句诗,你那儿子询问出处。”

    “我师弟说是师父作的,你儿子不相信,贬低我们师父,说我们都是盗窃诗文的刁民。”

    “我气不过要揍他。”

    “才刚扬起拳头,他就倒下了。”

    “什么诗?”

    李赫然也好奇起来。

    他的儿子是个举人,尤其擅长诗道。

    能让他较真出处的诗句,绝对是名篇。

    想到之前赵平所作的碧云天,李赫然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云满念了两句。

    嗡!

    李赫然脑袋顿时就嗡嗡直响。

    他能成为太傅,学问自是非凡。

    一下子就能从这两句诗中感受到作者豪迈气势,同时也读懂了作者在感叹时光易逝,一去不返。

    妙!

    真是妙不可言!

    李赫然非常期待下文,猛的上前抓住了云满的手,催促道:“还有呢?”

    “你赶快读来。”

    “没了。”

    云满甩开他,“我师父就作了这两句。”

    “就两句?”

    李赫然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然而这时李慕白跳了出来,“我就说吧,这诗根本就不是他们所作,而是他们所盗窃。”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只作这两句。”

    “你个混账!”

    李赫然当头喝骂,“是不是教书把自己教傻了?”

    “赵先生乃当世仙君,岂能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而且你的命也是赵仙君所救,赶快跪下给仙君赔礼道歉。”

    李慕白虽不服气,可父亲的话不能不听,只得下跪。

    但他只感激赵平救他性命之恩。

    却仍旧怀疑那首诗并非赵平所作。

    赵平懒得跟他多说,没什么意义,毕竟那诗本就是他抄的。

    还是赚钱实在。

    抓紧回田家,然后让云满跟周安回西坪村取酒。

    他冲着彭越道:“彭郡守,这里若是没有在下什么事情的话,在下就告辞了?”

    彭越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李赫然,“李太傅,你可还要继续状告赵仙君的徒弟?”

    “不,不。”

    李赫然急忙摇头,“本就是犬子的错,怎能错怪旁人。”

    “赵仙君不跟犬子计较已经算是在宽恕犬子了。”

    “哈哈哈,无事便好。”

    彭越大笑道:“赵仙君,你来了郡城,怎么也不知会本官一声呢?”

    “也好叫本官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去田府谈一些生意,怎敢惊动郡守大人。”

    赵平客气道。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是仙君,又是解决瘟疫的重大功臣,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平辈相交,你喊我一声彭兄即可。”

    郡守伸出橄榄枝,赵平也没推却。

    彭越便趁机邀请赵平去郡守府。

    赵平想着没别的事情,便答应下来。

    几人刚准备离开,却见一人急匆匆的跑到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正是李慕白。

    这货才刚刚被救活,身体还很虚弱。

    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

    但他却仍旧梗着脖子说:“不能走。”

    “赵先生,今天你不把那首诗的出处说出来,哪里也不许去。”

    “混账!”

    李赫然再次喝骂,也匆匆跑过来要把儿子拉走。

    可惜李慕白就如同一头犟驴一般,李赫然拉了几次,愣是没拉动。

    彭越脸色也不悦起来,冷冷道:“李慕白,你这么胡搅蛮缠,不觉得有失举人的身份吗?”

    “赶快让开!”

    “不然,本官即刻下令,解除你书院教书先生的身份。”

    “解除教书先生的身份我今天也要问个明白。”

    李慕白不为所动,执拗道:“赵平,那首诗究竟是何人所作?”

    “你不说,那就是盗窃他人诗文,将会被天下人所不耻。”

    “来人,把他给本官拉走。”

    彭越的脸彻底变黑了,怒喝道:“再敢阻拦,棍棒伺候。”

    “慕白,快走吧,算爹求你了。”

    李赫然拉着儿子,急的哀求起来。

    别看他是有名的大儒,可毕竟没有官身,儿子跟郡守叫板,还要得罪赵仙君,以后都没法在郡城待下去了。

    “等等。”

    赵平说话了。

    举人,教书先生,这可是人才啊。

    放在后世,妥妥大学教授级别的人物。

    若是能忽悠到,不对,是请到西坪村,办学的事情便能提上日程了。

    而且这李慕白不畏强权。

    为了一句诗,不惜舍弃自己的工作,在求真这一块,他做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赵平佩服。

    让他来教育下一代,赵平更放心。

    便站出来道:“李慕白,这首诗就是我作的,当时只给鲁修念了两句,你想听下文吗?”

    “想。”

    李慕白说。

    彭越和李赫然也想听。

    两人也都是文人,自然也喜爱诗词歌赋。

    但李赫然想的更多一些。

    之前便读过赵平作的碧云天,那首诗里面充满了愁思。

    可眼下这首诗却无比豪迈。

    完全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一想到赵平那神乎其神的本事,李赫然也就释然了。

    人家可是堂堂仙君,经历肯定颇为丰富。

    在不同的人生境遇当中肯定拥有不同的心境,所写诗词寄托的情感自然也不同。

    就在大家眼巴巴看着赵平,期待着他的下文时。

    赵平却话锋一转道:“想听我的诗词,必须要拿点好处出来。”

    李慕白皱了皱眉头。

    这满满的铜臭味让李慕白厌恶,但为了能听到下文,他只能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多少银子?说个数,我李家虽不富有,但听一首诗的银钱还是能出得起。”

    “我不要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我若是能写出整首诗,你跟我去西坪村,帮我教学。”

    一旁的徐天华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神,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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