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精修版)
    麒麟院中, 謝雲谏還不知和?新婦共度的?第一夜即将被破壞。他攘着毛巾從浴室出來,身上只着?了件輕薄的?寝衣,健碩胸膛微微敞露, 露出一二?絲傷痕,是數年戎馬生涯留下的印跡。
    識茵正坐着妝臺邊發呆, 四?目相對, 強烈的?男子氣息拂面而來, 她紅了臉,迅速側過身去。
    謝雲谏先?是一愣,旋即撲哧笑出了聲。
    “茵茵別害怕呀。”
    他取了外衣穿好, 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我又不會吃人的?。”
    “你是不是害羞呀, 下午是我不對,我只是一時太高興了所以想親親你,茵茵要是不願意,也沒關?系的?。慢慢來。”
    “你要是不喜歡我, 吶, 我就一個?人到書?房去睡就好了,反正我這麽多年一個?人也習慣了。”他可憐巴巴地說着?, 眼睛卻期盼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留他。
    但她卻點了點頭?。他面上一瞬陷入失落, 認命地去拿被褥:“你還真舍得啊!”
    識茵揣着?心事,又不便将原因道出, 只好沉默不語。謝雲谏安置好布被後?, 又坐回她身邊:“對了茵茵, 方才吃飯的?時候,你怎麽了呀。”
    方才, 母親讓她給哥哥敬茶,她好像很委屈的?樣子,是那種即使沒有哭、外人也能感受到的?傷心,嬌嬌小小的?一個?人跪在兄長面前敬茶的?模樣,看得他心都要碎掉了。
    識茵回過眸來,美麗的?眼睛在燈下有若熠熠星河。
    “沒什麽。”她輕輕地道,“想來,是母親不太喜歡我,又懷疑我和?長兄有什麽。”
    她沒有說實話,蓋因她初回來,并不知曉謝雲谏是何為人,也不願他知道後?和?謝明庭鬧起來。
    她現在只想找到辦法逃離這裏,并不想把自?己弄得和?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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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名狼藉的?境地。
    是這樣?
    謝雲谏微微一愕。
    也是,他沒回來的?時候,雖說外面傳的?都是他還在家中,只是重傷。但茵茵和?母親自?己是以為他死了的?,他又有個?雙生兄長,在府中時,不知道有多尴尬。
    顧四?娘又說,茵茵曾經落水被哥哥救過,母親必然也是知道的?。她那個?人歷來脾氣固執,說不定,就此認為他們有染,才特意讓茵茵給哥哥獻茶,強調他倆的?關?系。
    這些都是因為他沒回來鬧出來的?,謝雲谏心裏愧悔到了極點:“對不起啊,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一點回來就好了……”
    “我要是早些回來,就不會讓茵茵受這麽多委屈了。”
    他的?眼,在燈下有如星辰耀目,水波澄澈。對上他眼裏的?誠摯,識茵忽然有些心軟。
    她勉強笑?了笑?:“是啊,你要是早些回來就好了……”
    要是謝雲谏早些回來,她也不至于落到武威郡主和?謝明庭的?手裏,清白盡毀。
    謝雲谏不能明白她話裏那些隐秘又委婉的?情思,只當她是受了委屈,依舊誠懇地道着?歉:“對不起,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了。”
    “以後?雲郎會一直陪着?茵茵,再?不會讓茵茵受一絲委屈。”
    兩人把話說開,她心情倒是好了一些。謝雲谏又說起這一路上有多想她,說他南下假死是為了掙功勳給她掙诰命,也說着?他們日後?的?生活——以此次南下查案之?功,大約聖上會留他在京掌管禁軍,他就不必再?去西北,就能與她長相厮守了。
    識茵心裏也是極亂。
    瞧上去,謝雲谏似是真的?不知情。他是多麽單純良善的?郎君,如果她先?遇見的?是他,或許還算得上一樁好婚事。
    可才遭騙婚,短時間內她實在沒法接受謝雲谏,遑論他還和?謝明庭長得一模一樣。
    她只想逃離這裏,實在沒有心情與他風花雪月。
    她颦眉時也是極美的?。橘黃的?燈火映出她纖細的?眉,澄澈的?眸,被燈光照得仿若透明的?鼻梁和?側頰……謝雲谏低頭?看了她一晌,心頭?又熱起來,止不住的?噗通噗通狂跳。
    他很想念她,如果不是顧忌着?她不願,他真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親親她,再?說盡這一路上的?相思。
    就算什麽也不做,只要看着?她,便也很好。
    可茵茵瞧上去卻不是很喜歡他的?樣子……
    屋外,才走進麒麟院垂花門的?謝明庭也感受到了源自?弟弟的?這一陣心悸,忽然臉色一黑。
    院中已有侍女羞答答地向他行禮,猜到弟弟在做什麽,他煩躁地閉了閉目:“去通傳,就說我在偏廳裏等他。”
    屋內,謝雲谏正絞盡腦汁地想着?要如何和?識茵搭話時,門外響起侍女低低的?禀報聲:“二?公子。”
    “大公子來了。”
    二?人同時一怔。
    識茵緊緊地咬住了唇,将鮮嫩的?紅唇都咬出一排小小的?齒印!
    他這時候過來做什麽?親手把她送給他弟弟後?,又要來看她是怎麽失身的?麽?她都已經遂了他的?心願了,為何還是不肯放過她?
    謝雲谏也只得将人丢下,嘀咕了句“這種時候”出內室。
    屋外的?偏廳之?中,謝明庭已然擺好了酒具,不動聲色地将弟弟從頭?打量到尾,見他衣裳齊整,才稍稍放心。
    他慢條斯理地替弟弟倒上一杯:
    “深夜睡不着?,想找人喝幾杯,阿弟,你不會介意的?吧。”
    “阿兄說呢。”謝雲谏不滿地嘟哝,溫香軟玉,郎情妾意,正是難舍難分?之?際,卻被叫走來陪他喝酒,誰會願意啊!
    謝明庭淡淡地笑?了下,給自?己斟上:“我過幾日就要走了,你我兄弟二?人再?難有這般暢快痛飲之?時,如此,你也不願陪我?”
    聞及此處,謝雲谏原先?的?不滿神色一掃而空,舉盞一飲而盡。謝明庭緊接着?又為他斟了一杯,語氣似贊許:“阿弟,真是長大了。”
    “得了吧,您可就只比我大一刻鐘,怎麽說得自?己像是七老八十?,我就是個?毛頭?小子一樣。”謝雲谏道。
    又問:“哥,你一定要走麽?”
    謝明庭颔首:“已經下诏的?事,還能更?改不成。”
    謝雲谏眼中黯然。
    他們也曾形影不離,但自?他十?五歲前往涼州歷練始,總是聚少離多。
    如今好容易掙了功名回了京,兄長卻要離開了,說不難受是假的?。
    “好吧。”他舉起酒杯來,與兄長碰盞,“那些酸掉牙的?話阿弟也不說啦,就以此杯預祝兄長一路順風,平步青雲。”
    平步青雲麽?
    謝明庭笑?了笑?,亦朝弟弟晃了晃杯盞,“雲谏,你應當知曉,我本于仕途無意。”
    兄弟二?人各飲一杯,謝明庭仰頭?飲下,欲擱下杯盞時,眼角餘光恰瞥見弟弟身後?的?房門縫隙間,劃過了一抹青色。
    是來看雲谏麽?她就這般關?心他?
    心間忽添了惆悵,謝明庭佯作無事地繼續與弟弟推杯換盞。桌下堆着?的?酒壇空了一壇又一壇,謝雲谏很快便被灌得酩酊大醉,倒在了桌上。
    他笑?,将人扶了起來攙扶着?往內室去:“就這點酒量?看來你在涼州也沒練到多少本事啊。”
    謝雲谏此刻已經醉醺醺的?,難辨人事,酡紅着?兩頰倒在哥哥肩上:“這酒好烈啊,你從哪裏弄來這麽好的?酒。”
    “不對啊哥,你什麽時候酒量這麽好了?”他暈乎乎地抱怨。
    謝明庭不言。
    這自?是因為他自?己喝的?是水,卻給他喝的?是酒啊。
    雲谏總這樣天真,因他是兄長,所以什麽都信他……連桌上擺的?是兩個?酒壺也沒瞧見。
    是啊,因他是兄長……
    謝明庭咧唇自?嘲笑?笑?,臉色卻陰沉了下來,扶着?他進入內室。
    玉薤不愧是“飲之?辄醉,三月不醒”的?名酒,從偏廳到卧室,唯短短的?一段路,謝雲谏便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兄長肩上呼呼大睡。
    眼看着?要進內室,院中侍女上前欲接,又被謝明庭一一拂退:“不必。”
    他臉色冰冷,偏那麽堂而皇之?地攙着?喝得爛醉的?弟弟進入那間也曾住慣的?內室,兩扇镂花隔扇門次第在眼前打開,他扶着?謝雲谏,一眼便與書?案邊坐着?的?少女對上了眼。
    他怎麽敢!
    看清是他,識茵驚恐地站起身來,旋即又忿怒得貝齒顫顫。
    就那麽狂悖,就那麽嚣張,他的?弟弟還在這裏,他就敢灌醉了他堂而皇之?地進入內室!
    他到底想做什麽?!
    謝明庭将弟弟扶在榻上躺下,識茵已挪去了妝臺邊,見他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神情登時變得慌亂:“你來做什麽?”
    謝明庭沉默看着?她。
    原本溫順的?少女此刻如同受了驚打算拼死一搏的?小獸,離得近了連磨牙聲都聽得見。而那雙春水澹澹的?眼睛唯剩仇恨與戒備,再?不複往日的?含笑?盈盈。
    如此的?劍拔弩張,哪有昨夜的?濃情蜜意。
    又何曾是是昨夜說過的?喜歡他。
    謝明庭雙眸一黯:“你何必如此呢。”
    “我不會碰你,我今夜過來,只想和?你說一句對不起。”
    灌醉他的?弟弟跑到內室來,只為了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這話他自?己信嗎?
    識茵簡直要氣笑?。
    她冷漠地道:“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句,那好,現在你說了,可以出去了。”
    “那你會原諒我嗎?”
    “你說呢?”
    “我以為是會的?。”
    “會原諒?”識茵櫻唇都因氣憤而輕微顫動起來,“那天在伊闕,我已經說得明白透徹。如果你沒聽清楚,那好,我可以再?給你說一遍。”
    “你們是騙婚,你也好,你母親也好,從頭?到尾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來對待,在你們眼裏,我只是一個?生育和?洩|欲的?玩意兒,你們辱我深矣,我絕不會原諒!”
    “現在,更?是你把我還給你弟弟的?,你母親今晚也讓我給你敬了茶。那麽,從此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還有良知,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沒有把你還給他。”謝明庭道,“如果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去江南。”
    “誰要和?你去江南?”識茵反問,“謝明庭,你知法犯法,坐着?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還來騙|奸弟妹
    依譁
    ,當真讓人惡心。”
    “我只恨從前為什麽瞎了眼,沒看穿你披在外表的?這一層人皮。你又憑什麽覺得,我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地原諒你,繼續和?你在一起呢?”
    字字句句皆如利刃,專朝他心裏刺。謝明庭心底都刺痛一片。
    是,他是騙了她,可這幾月以來的?相處都是假的?麽?她就從來就沒愛過他?
    他總以為她待他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自?己要來招惹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他,那些個?夜晚她也沒有任何不願,抱着?他“郎君”“郎君”喚得歡喜又甜蜜。現在,卻說他是……
    他動了動唇,想再?辯解兩句,倏然,她朱唇上一抹齒痕明明白白映入視線,再?一聯想到方才那陣突然的?心悸,謝明庭勃然變色。
    “你讓他親你了?”
    識茵一愣,手指擦過唇瓣,旋即才明白過來他是将她唇上的?齒印當作是謝雲谏留下的?了。卻是氣結道:“那又怎麽樣?不是你把我還給他的?嗎?”
    “我在內室間和?我的?丈夫親熱,和?你有什麽關?系?”
    我的?丈夫。
    想起方才心底的?惡鬼說的?那些話,謝明庭臉上的?溫和?漸漸消失。
    今夜不是他過來的?及時,她定是與雲谏共赴巫山了吧?
    她就那麽喜歡雲谏?雲谏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要和?他……
    “和?我有什麽關?系。”
    心裏的?怒氣忽然都變得不受控制,他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朝她走去,“茵茵,不是昨夜求着?我的?時候了,你便是這種态度,是麽?”
    “別?讓他碰你,否則就別?怪我不念往昔之?情。”
    他說得直白,遑論還有謝雲谏在場,識茵的?臉一瞬紅到了脖子根,印着?床邊還未撤下去的?大紅喜綢,紅彤彤如一朵嬌媚的?花。
    這時,他徑直走了過來。識茵一下子慌了,她拿起鏡奁上的?銀剪驚恐指着?他,大有他一旦威逼便同歸于盡之?勢。
    但謝明庭絲毫不懼,她一手拿剪子指斥他一邊往後?退着?,反倒是被逼得節節敗退,很快,就被逼至了床榻之?前。
    “你……你別?過來。”
    心下忽然慌得厲害,執剪的?手顫個?不停。她第一次驚覺自?己竟這樣怕他,亦或者說,真正害怕事情暴露的?是她自?己。面對男人的?步步緊逼,竟不知要如何反抗。
    她癱坐在榻上,身後?就是喝得爛醉的?青年,她有些慌亂,急切地扭過頭?去查看他是否醒着?時,手中銀剪卻被身前的?男人奪過,拽着?她雪腕,輕而易舉地将她拖入了懷中。
    他竟想當着?雲谏的?面!
    識茵大駭,不住地掙紮着?,又怕吵醒了雲谏将事情鬧大,連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
    “茵茵。”他卻貼過來,滾燙的?唇輕輕貼着?她側臉。
    “你忘記從前我們在這間屋子裏的?親密了嗎?忘記了是誰一遍遍地親近我,癡纏我,喚我郎君,說喜歡我,想要和?我長相厮守白頭?偕老。這些,都是你口中的?騙|奸嗎?!”
    “又憑什麽呢,與你拜堂的?是我,與你成婚的?也是我,僅僅一個?名字而已,憑什麽,憑什麽他一回來你就要移情別?戀……”
    那他呢,從前的?他,又算什麽?雲谏的?替身麽?她究竟把他置于何地?
    妒意與遭受背叛的?恨意都在心間如毒蛇纏繞。他氣息如春潮碾過去,準确無誤地鎖住了她的?唇,鋪天蓋地都是。
    識茵激烈地掙紮起來,雙手被擒住,亂騰的?雙腿也被男人壓得死死的?。灼熱的?唇開始落在唇瓣上,撬開她唇齒,氣息灌進去,迅速侵占她所有感官。
    到底被澆灌過日日夜夜,從花苞到綻放,每一寸藤蔓每一片花瓣都為他所熟稔,他一靠過來,識茵就微微地顫,想要從雨露中綻放與他,任他采撷。
    她很快被拖下深不見底的?深淵去,意識都随呼吸變得稀薄。只是……被迫承受着?他細細密密的?親吻、心間被酸澀與惶恐漲滿的?同時,又掙紮出一絲清醒。
    原來,原來他在意的?竟是這個?……
    識茵清醒過來時,房中燭火熱烈,身側的?青年四?仰八叉地躺着?,依舊呼呼大睡。
    她亦被放平在榻上,頭?就抵着?他的?大腿。而謝明庭仍伏在她身上,意猶未盡地親吻着?她眉眼。
    身下的?女孩子在輕顫,似觸及靈魂深處的?顫栗。他又溫柔細致地吻去她睫畔滾落的?玉珠兒,再?一遍遍沿着?那潮紅發燙的?側頰反複地吻。
    識茵麻木地偏着?頭?任他吻,身子僵如濕木。
    良久,才被放過。
    借着?漏進帳中的?一縷天光,他将她扶起坐好,細細摩挲着?她頸上新印下的?牙印,又以指腹輕揉過那已被他的?齒印掩蓋下去的?紅唇:“如是,才算公平。”
    她就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包括她自?己。
    識茵知他誤會,也并沒有解釋。
    想起方才男人的?怒氣,她心下還一陣陣的?後?怕。或許,方才她是太憤怒了,才會這樣硬碰硬地頂撞他。可這個?人根本不是他外表所表現出來的?溫潤君子,若是惹急了他,他方才真把她按在這榻上行事又怎麽辦?
    再?且,他是大理寺的?人,她根本鬥不過他!她被騙婚這件事更?是被朝廷默認,不管她告到哪裏,都不會有半點公道……
    徹底離開之?前,她只能隐忍。不能再?像今夜這般硬碰硬!
    這樣想着?,她連抗拒都忘記。眼中霧濛濛如花含露,小臉潮紅未褪,燦如春華。
    衣襟都在厮磨間全然散了開,露出水紅的?抱腹和?剔透玲珑的?鎖骨,發髻亦已散落,烏黑柔順的?長發,裹着?巴掌大的?小臉兒落在雪一樣的?肌膚上,實在活色生香。
    紅唇更?是被他吃得微腫,遍布齒痕,連同小巧的?下巴上,到處都是他的?印跡,好不可憐。
    多麽可憐。
    謝明庭的?心忽然又軟下去。
    他想起來從前交吻時她的?青澀,雖說常常是她主動親吻他,也都只是蜻蜓點水地在他唇瓣上吻一下便逃之?夭夭了。
    是他一手把她教成這樣,從最初簡單的?嘴唇相貼,到彼此都學?會如何才能取悅對方,她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他亦是她教出來的?。但今夜,她卻沒有半分?反應。
    或許,今夜的?事,是他錯了。
    将她從榻上扶起,他替她将那截散開的?抱腹系好:“不要讓他碰你,茵茵。”
    “茵茵,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是你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你得對我負責任。”
    她沒有應,而許是顧忌着?謝雲谏很快會醒來,說完這一句,他倒是起身離開了。
    門扉被他帶上,沉悶的?一聲吱呀孤零零地響在靜寂裏,殘留的?秋風吹進來,帶進凜冽的?寒意。識茵打了一個?哆嗦,發脹的?頭?腦漸漸清醒。
    不知呆坐了多久,床帏裏忽傳來個?熟悉的?呼喚:“茵茵?”
    她茫然轉過眸去,謝雲谏已經睜了醉醺醺的?眼,迷蒙地看着?她:“你方才……是在和?長兄說話嗎?”
    識茵的?臉一瞬複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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