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意识到自己喜欢虞观岳后,有点庆幸他出国了。因为要是他还在国内,她肯定会忍不住表现出来。
但是听虞观岳临走那些话的意思,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不可能在她未成年的时候,跟她谈恋爱。
这样也好,等他回来,她一定会脱胎换骨,让他看到一个全新的时熙。
有了这样的想法,时熙都没时间伤感了,越发努力地学习。
不过,到底是情窦初开,想明白是一回事,有时候感性还是不受理智控制。
在学校的时候还好,回到家,看着熟悉的场景,各种回忆冲击,很难不想起虞观岳。
时熙跟虞爷爷虞奶奶打过招呼,陪他们说了会儿话,就回了自己家,准备好好写作业。
她家里有个书房,是妈妈特意为她装的。
可时熙推开门的时候,却感觉这书房很陌生,因为她几乎都是在虞家写作业,没怎么进过自家书房。
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虞观岳关系很亲近,但以前还真没意识到,已经亲近到这地步——她几乎已经将虞观岳家当成自己家了。
这以后要是他俩不在一起,她得多不适应啊?
所以,不能把虞观岳让给其他人。
可是,她还太小了,实在不具有吸引力,得快点长大。
时熙叹了口气,她好像总是迫切地想长大,却好像总是长不大。
独自伤感了一会儿,时熙打开作业,逼自己去做事情。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第一道题就不会写。
时熙现在成绩也是数一数一的,她都不会的题目,基本问同学都不行。
又不在学校,问老师也不方便。
要是虞观岳在就好了,以前从来没觉得不会做题有什么为难,因为虞观岳什么都会,肯定能将她教得明明白白。
时熙正走神,手机忽然响了。
竟然是虞观岳打的视频。
时熙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那边是晚上。
她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才接起视频。
虞观岳靠坐在床头,穿着睡衣,黑发微微凌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确实是晚上。
“这么晚你怎么不睡觉?”时熙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脸,原本纷乱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做了个梦。”虞观岳嗓音微哑,抬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看
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时熙微微有点脸红,别开视线问:“做什么梦了?噩梦吗?”
“对我倒也不算噩梦,对你可能算。”虞观岳说。
时熙不明白:“什么意思?”
虞观岳解释道:“梦到你有题不会做,在哭鼻子,哭得可大声,直接给我哭醒了。”
时熙:“……我什么时候不会做题就哭鼻子了?你不要破坏我形象!”
虞观岳浅笑一声:“所以,真的有不会做的题?”
时熙忽然就觉得心里暖得要命,慢慢浸出丝丝缕缕的甜,蔓延到四肢百骸。
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好像从来没有缺席过。
离得这么远,他都能刚好梦到她有题不会做,不能不说还是有点玄妙的。
“没有,放心吧。”时熙忽然就不忍心打扰他睡觉,“你快睡,我不会的题周一问老师就行。”
“那看来还是有不会。”虞观岳挪动了一下坐姿,“给我看看题目。”
他挪动的时候,整个人不自觉往前倾,时熙这边看着就像是他忽然凑过来,想隔着屏幕亲她。
她瞬间脸红心跳,别开了视线。
“不要不好意思,反正我都醒了。”虞观岳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打趣道,“不给你讲清楚,我睡着了大概率也会被你给哭醒。”
时熙忽然就不想和他抬杠了,将题目展示给他看。
虞观岳耐心为她讲解清楚。
“你快睡吧。”时熙低声道,“我都会了,晚安。”
“好。”虞观岳也确实困了,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将手机往枕畔一扔,就闭着眼睡了过去。
但他没意识到,他点的位置偏了,并没能将视频关掉。
时熙看着他的睡颜,看了好久,才关掉视频认真写作业。
*
虞观岳跟时熙之间,似乎有点心灵感应。大部分时候,当她有不会的题目,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虞观岳都恰好会跟她联系。
时熙渐渐也习惯了虞观岳出国的生活,不会再轻易伤春悲秋。
转眼到了年底,虞观岳出国后第一次回来。
时熙到机场接他,远远看到人,便开心地冲过去。
虞观岳都做好了她扑上来,自己要接住她的准备。
结果她跑到面前忽然一个急刹车,并没有要抱他的意思,只是笑着打招呼:“阿岳哥。”
虞观岳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微妙的失落。
再看时熙,大半年不见,她五官张开了一些,身高也长高了,看起来竟有点陌生感。
到底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是真长大了,知道避嫌了。
虞观岳抬起的手,最后变成在她脑袋上轻轻碰了碰就收回来,笑着道:“熙熙长高了。”
“每天吃那么多,能不长吗?”时熙摸摸自己的脸颊,“我是不是还长胖了?”
“胖倒是没有。”虞观岳察觉到她期待的眼神,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她想听什么,说,“长漂亮了。”
时熙抑制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又道:“出国果然不一样,阿岳哥都会说这些甜言蜜语了。不会是交了女朋友,女朋友教的吧?”
“你怎么又来?”虞观岳哭笑不得,“每天忙得要死,真没时间交女朋友。”
“看来唐阿姨要失望了。”时熙故意道。
虞观岳摇摇头:“不会,她跟你一样,不希望我找国外的女朋友。”
时熙眨眨眼,忽然又有点脸红,赶紧岔开了话题,问他学业上的事情。
她对他专业的知识,竟也能聊上几句,看起来是私下里认真了解过。
虞观岳看向时熙,时熙却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她是真的变得矜持了许多。
过年期间,虞观岳对此感受更深。
时熙对他还是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怕他适应国外的作息,回来不习惯,还会贴心地在他家里贴上时差表……但是她和他之间,明显没那么亲密了,几乎不再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
小姑娘长大了这是难免的,虞观岳理智上明白这一点,感情上还是难免会有些伤感。
不是伤感时熙的变化,而是这些变化他并没有参与,错过了她的成长。
虞观岳忽然就有点后悔出国这一趟。
不过他当然不会半途而废,只是想尽快完成学业,早点回国。
第一年暑假,原本打算要回国的,虞观岳也取消了计划,将时间都用来学习。
刚好时熙马上高三,他不回来她心还定一些。
两人每天隔着屏幕通报各自的学习情况,互相鼓励,倒是比见面时更亲密无间一些。
转眼时熙进入高三,周围人明显感觉到压力倍增,时熙这两年学习强度早就提上去了,反而没什么感觉。
她跟虞观岳视频的时候,还忍不住炫耀:“我甚至感觉比高一还轻松点。”
“那是因为你高一的时
候需要去适应老师和新环境,自然困难。”虞观岳说,“现在你已经有了自己系统的学习方法,不需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顺着之前的节奏来就好,你没问题的。”
“知道了,虞老师。”时熙调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虞观岳伸出手指,隔空点了下她的额头:“但是你也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松劲,还是要坚持到最后。”
“放心吧,等你回来,说不定我已经成为你学妹了。”时熙笑道。
他们学校本就是南州最好的高中,以她的排名,完全有机会考虞观岳的大学。
不过,这种学校,压力也就更大。
随着高三日子一天天过去,同学们脸上的笑容都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
快到年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次异常降温,简直冷到了骨子里。
第一天早上,时熙起床发现最近总是早起晚睡的室友还没起床,奇怪地上前看了一眼,才发现她双目紧闭,脸颊呈现不正常的潮红,上手一摸简直烫得吓人。
时熙叫她叫不醒,直接打了120,然后才给老师报告。
老师来的时候,先被楼下宿舍的同学拉了过去,原来那个宿舍有个同学压力太大,突然情绪崩溃。
120随后赶到,时熙就干脆跟车去了医院。
室友就是感冒发烧,挂上水好了一点。
时熙来到走廊给老师报信,打完电话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很像梁诗霜。
这么早,妈妈怎么会出现在急诊?
时熙吓了一跳,刚要喊她,却看到一个西方男人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梁诗霜。
什么情况?
时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到梁诗霜挣开那个男人,警惕地左右打量。
时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躲到了墙后。
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夹杂着蹩脚的普通话英文,断断续续有几个单词传过来,时熙听到“pregnant”的时候,脑子忽然空白了一瞬。
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刚好看到那个男人的侧脸,认出是妈妈的合作伙伴,叫弗恩,但他现在还有个新名字,叫梁言。
今年她生日的时候,梁言来参加了。
时熙还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要用梁这个姓。
他说他很喜欢梁这个字,顶梁柱,代表着责任和担当。
她当时还因为他可
爱的“顶梁柱”发音而笑了很久。
现在想起来,时熙鼻子酸得要命。
哪里来那么多原因,因为她妈姓梁罢了。
那两人争执几句就先离开了医院,时熙吹了好一阵冷风,才回到病房。
室友好了一些,正在抓紧时间背单词,看到她进来瞥了她一眼又低头,顿了顿,再次抬头看她:“熙熙,你没事吧?”
“这话该我问你吧?”时熙笑了笑,走过去将她手里的单词拿过来,“你到底是藏在哪里的?”
室友拍拍睡衣口袋。
时熙无奈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不差这点时间。”
“不行,我上次摸底考试成绩下降,必须补回来。”室友的焦虑溢于言表,“我跟你不能比,你快还给我吧。”
时熙现在实在劝不了她,又将单词本还给她。
好在老师没多久就赶到医院,照顾起室友,催时熙赶紧回去上课。
时熙回到学校,却完全没心情听老师讲课。
说实话,她对梁言印象挺好的,也不反对梁诗霜谈恋爱。
只是实在有点突然,她没准备的情况下,冲击有点强。
中午时熙还是和往常一样回到宿舍。
很多同学为了节省时间,午休就在教室趴几分钟,争分夺秒地看书刷题。
时熙却每天中午都要回宿舍,因为她在宿舍藏了部手机。
虞观岳那边这会儿是早上,他每天睡醒第一件事就是给时熙发消息,问她这边的情况。那是时熙的精神粮食,比什么都提神醒脑。
今天也不例外,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虞观岳的信息。
时熙不想拿这些破事去打扰他,回消息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室友生病的事,顺便衬托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没想到消息发过去,虞观岳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时熙犹豫一瞬,还是笑着接了:“你上午不是有课吗?怎么还打视频?”
“你没事吧?”虞观岳紧紧盯着屏幕。
时熙感觉他的视线简直要穿过屏幕,看透她的内心,她笑得更灿烂,掩饰道:“我能有什么事?都说了,是我室友生病,我送她去的医院。我要是生病,还能在这里接你的视频?”
“你室友什么病?”虞观岳问。
时熙:“感冒啊。”
“什么感冒?”虞观岳又问。
时熙:“……病毒还分很多种吗?就是昨天降温着了凉,哦,
对,叫风寒感冒。”
“医生跟你说的是风寒感冒?”虞观岳再问。
时熙下意识点头:“对啊。”
“你去的哪家医院?”虞观岳问个不停。
“就一院。”时熙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一院是西医,他们不会说风寒感冒,而是说病毒性感冒、细菌性感冒、流行感冒……”虞观岳看着她,“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时熙:“……”
这人怎么回事,这也太敏锐了!
“在医院受什么委屈了?”虞观岳又放柔了声音说,“别否认,我能感受到。别怕,跟我说说。”
本来时熙是不想跟他说这些的,可他声音实在太温柔,又说得有理有据,想瞒也瞒不住,时熙压住的情绪瞬间爆发,颤抖着嗓音道:“阿岳哥,pregnant是什么意思?”
虞观岳脸色一变:“什么意思?谁怀孕了?”
时熙眼泪“刷”一下就掉了下来:“我妈。”
虞观岳本来以为是她在医院被路人欺负了,万万没想到竟是这事,难得有点懵。
“那个弗恩叔叔,我跟你说过的。”时熙现在确实想找个人说说话,而这些话她大概也只能跟虞观岳说,吸了吸鼻子,絮絮叨叨地说,“我听到他们的对话,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弗恩叔叔追了我妈很久,我妈应该是顾忌到我,一直没答应。前段时间我妈生意上遇到麻烦,可能情绪有点失控,酒后就……听他们的争执,那天晚上似乎还,还做了措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有了现在的事。今天早上我妈忽然吐得很厉害,以为是生病,才会一大早去医院。我妈不想要这个孩子,弗恩叔叔还在劝她……”
虞观岳看着她一边说眼泪一边狂掉,心脏难受得像被人狠狠揪住。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她擦一擦眼泪,却只碰到冷冰冰的屏幕。
这一年多时间里,还是时熙第一次隔着屏幕在他面前哭。
虞观岳这才发现,跟小时候一样,他真的完全看不得她哭。
等时熙说完,虞观岳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
时熙又摆摆手,抢着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实我并不难过,至于为什么哭,我也说不清楚……阿岳哥,我说出来就好了,真的没事。你放心,弗恩叔叔人很好的,只是事情有点突然。你快去上课吧,我也要睡会儿,不然下午上课没精神。”
虞观岳紧紧皱眉,说:“那你别关视频,我看着你睡。”
时熙想了想,也没拒绝,然后将手机放在枕边睡了。
虞观岳看着她不时颤动的睫毛,知道她没睡着。
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种情况下,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还不如一个拥抱来得实在。
时熙“睡”到上课前十分钟才从床上起来,跟虞观岳说了再见,然后去上课。
室友被父母接回家养病了,晚上时熙一个人在宿舍。
虞观岳没再打视频过来,只发了消息,他那边最近也很忙。
时熙想说的话白天都说了,这会儿没有聊天的兴致,简单回了条消息,就早早洗漱完睡下。
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睡得特别沉,还做了个梦。
梦到梁诗霜和弗恩生了个混血小姑娘,长得像洋娃娃,简直可爱得要命。
小洋娃娃抱着时熙的腿喊“姐姐”,冲她笑得像朵花一样。
时熙醒过来后怔了一回儿,忽然跳下床,给老师打电话请假。
可能她平时表现好,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也从不偷懒逃课,老师连原因都没问,就同意了她的请假,还叮嘱她路上小心。
时熙也没多想,挂上电话就朝校外跑。
他们学校的学生全都住校,这个时间校门外反而很冷清,时熙站在路边正张望有没有出租车,忽然看到一辆眼熟的车子闯入视野,并且渐渐放慢车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林叔?”时熙疑惑地弯腰看向驾驶座,“您怎么在这……阿岳哥?!”
副驾上坐着的人,竟然是本该在国外的虞观岳!
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还是这也是梦境的一部分?
时熙瞬间有点恍惚,抬手揉了揉眼睛。
虞观岳推开车门走下来。
大半年不见,他个子更高了,比起少年时的单薄,身材也更强壮一些,唇边甚至有一层浅浅的青茬,已经完全是个成年男人的模样。
时熙又惊又喜,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虞观岳大步走过来,带着车厢内空调的余温,将她拥进怀里。
时熙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是冷还是激动或者是别的什么,身体很凉,在微微颤抖。
闻着虞观岳身上虽然许久不见、但依然熟悉的气息,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这个怀抱,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别哭。”虞观岳松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紧紧裹
住。
时熙下意识逞强:“我不冷……”
牙齿却在微微打颤。
虞观岳将外套衣襟拉过来,一把攥住,同时弯下腰,另一只手温柔地帮她擦眼泪:“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出来?”
时熙在同时问道:“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虞观岳顿了顿,意识到有点不对,反问:“你们老师没跟你说?”
“老师……”时熙现在脑子有点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给老师打电话帮我请假了?”
虞观岳点点头。
?)
时熙:“……”
难怪老班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她的请假,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原来是因为虞观岳!
老班也教过虞观岳,一直很遗憾没能当成他的班主任。
时熙刚到学校的时候,因为知道她是虞观岳妹妹,老班对她就格外关照,搞得时熙有段时间还蛮紧张的。
想到这些,时熙忍不住瞪了虞观岳一眼。
他也太能让人嫉妒了。
他的外套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将她罩在里面,越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么横一眼过来,满满都是小女儿娇憨的情态。
虞观岳心口麻了一瞬,不解地问:“怎么了?”
时熙又忍不住笑起来,那么优秀的人,不也得弯下腰跟她说话?
于是摇摇头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回来了?是因为我吗?都跟你说真的没事了……”
虞观岳没有否认,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不看到你本人,我不放心。”
他说过,只要她有需要,一定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这次已经不算及时了,但他不能不回来。
“这不是胡闹吗?”时熙嘴上这样说,却发现自己心底的喜悦后知后觉,到这时候才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心脏填塞得满满当当,嘴角都是上扬的。
“小岳,熙熙。”林叔实在看不下去,探头出来喊道,“上车说吧,外面多冷啊。”
时熙醒悟过来虞观岳现在只穿了件毛衣,急忙拽着他走过去。
虞观岳跟上来,护着她上车。
时熙又忍不住扭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去了。”虞观岳说。
“什么意思?”时熙登着他。
“就是我不走了。”虞观岳倾身拉过安全带,替她系好,“以后都留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