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死了？她死了？

    她是谁？这个她是他们认识的某个人吗？

    这是所有人听完这段话后的第一感受。

    不过相比于未知的她带来的精神上的短暂冲击,男人话中的其他的关键点显然更为有趣，也更吸引在座之人想要分析的兴趣。

    如果真的把眼前所看到一切当成一部电影的开端，那男人所说话的无疑是电影的开场白,只是这段开场白不同于故事情节那样简单的概况,更倾向于是一种情感与自我剖析。

    是男人内心深处的独白。

    以这种独白带入视角、讲述故事的手法在电影中并不少见，只不过放到现在，这段独白的内容则充分的向在场的人提供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这个正在说话的人的真实身份。

    红罗宾侧过头调动着视线和周围已经发现了这点的人对视,在得到相互确认的点头后。

    红罗宾朗声说出答案：“是超人。”

    现场唯二和超人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立刻投来了视线，超级小子握拳抵在鼻子下方沉思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表面了自己赞同这个说法。

    根本不知道超级小子到底明白了什么的超人之子则是瞪圆了眼睛,撑着座椅的扶手当即就直起了大半的身子,脸上的表情是笨重镜框也遮挡不了的惊讶。

    他吞咽在口水环视着四周，确保自己的视线能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除了和他一样状况外的蜘蛛侠，剩余的人似乎都有着一样的反应和表情。

    一副我们都知道了的表情。

    超人之子：不是,你们这样显得我真的很呆啊。

    “是老爸吗，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不，不对,为什么是超人？”超人之子惊讶的样子就好像我分明一直在看啊，我到底是哪一步没跟你们。

    这幅‘蠢’样子让罗宾当即就翻了白眼，曲起手臂用手肘‘温柔’的将超人之子安置回了座位上，“这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罗宾还是没忍住提示了自己的好友：“你耳朵聋了？他都说了那几个单词了,蝙蝠侠、神奇女侠，大都会这还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很奇怪了好吧！”超人之子认真反驳，“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又不是什么专有名词,谁都可以提起来的好吧。没准说话的人还是你呢。”

    在罗宾‘你疯了吗，我说那种酸溜溜话的几率比打现在一拳打爆你都小’的眼神里，超人之子结巴了一下，表情有些讪讪的。

    “人都是会变的啦，D，指不定是你呢——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你好吧，快点把蝙蝠镖从我脖子上拿开。”

    超人之子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一点皮都没破的脖子，“好了，我们基本可以确实不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小D了。但不是小D，还可以是别人对吧?我们在场坐着的人都有可能啊，不坐在这里的也有可能。”

    “我不明白非要说是超人，正义联盟里面那么多男性英雄，为什么这个说话的人不能是闪电侠、

    绿灯侠、绿箭侠他们都有可能啊。而且没准是复仇者联盟里面的人...”

    在罗宾的视线下，

    超人之子抬手对着自己的嘴巴坐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先不说正义联盟的人，至少他们和蝙蝠侠同一个阵营还有机会。复仇者联盟都不跟蝙蝠侠一个阵营里，除非特殊情况，不用想肯定是没有商谈的可能，没看在场的蜘蛛侠连声音都不敢出吗。

    超人之子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你们觉得说话的人是超人，是因为里面说蝙蝠侠失踪了吗？”

    超级小子无奈的挠了挠头，在红罗宾揶揄的注视下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嗯，怎么说呢幸好还没那么笨，多跟罗宾一起被罗宾磨炼磨炼就会好的吧。

    超级小子道：“你推敲的方向是没什么问题的，小乔。”在超人之子即将得意的昂起下巴的时候，超级小子话锋一转，“而关于为什么我们都说是超人，你看你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你心里面其实也是明白的，当蝙蝠侠不在的时候，哥谭就会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蝙蝠侠失踪代表着哥谭的秩序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为了不让犯罪率喷井式爆发，这个时候通常都会有另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的人可以是夜翼、可以是红头罩、红罗宾、罗宾，也可以是蝙蝠女侠、死亡天使等人，可若是想长久的维持住哥谭平安的局面，光靠这些人是没用的。这里并非说这些人的能力不够，而是哥谭需要恐惧、需要有人成为比恐惧本身还恐怖的存在。

    因此到最后无论是谁把持了哥谭那混乱的局面，这个人的身份在外人看来都是蝙蝠侠！

    显然在超级小子这几乎等同于明示下的暗示，超人之子已经充分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当蝙蝠侠失踪，超人替蝙蝠侠接管这座城市时，就说明已经能接手蝙蝠侠披风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而这个失踪的单词也值得推敲其内中的含义。‘失踪’真的是失踪吗?还是屏幕中的超人在用这个单词自我安慰呢？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超级之子的思维在此刻空白了。

    “骗人....骗人的吧。”超人之子张了半天嘴，他脸上的肌肉不停跳动、紧缩，最终在上下打颤的牙齿间，他才慢慢挤出一句说不上完整的话来。

    “所以说，包括小D在内的其他人都、都....”死这个字，未免太过伤人实在是太难说出口了。

    超人之子闭了闭眼，干脆转移了话题：“所以屏幕里那个说话的超人是谁?”

    首先说话的人是男人，直接就可以将超级少女排除在外，其次就是剩下的人选了，超人、超级小子和超人之子。

    超级小子的眉毛因思考而皱起纹路，片刻后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不是克拉克。”

    克拉克·肯特也就是现役超人。

    “我同意康纳的说法。”超人之子举手表态，面对其余人的视线，超人之子解释道：“大概是我的第一直觉的吧，从说话的声音和说话的语气

    上，我不觉得屏幕里面的人说话是老爸。”

    “而且我们刚刚还分析了，超人现在已经代管了哥谭，所以如果屏幕里的超人是老爸的话，那他在独白表述上是有问题的。”

    超人之子说的有道理，从屏幕中‘超人’的话里可以分析出，虽然一方已经疑似死亡，但屏幕中的‘超人’和‘蝙蝠侠’似乎分开的时间似乎不长。

    例如‘超人’口中提到的‘哥谭人庆祝的是蝙蝠侠离开的第一个圣诞节’，说明‘蝙蝠侠’最少也离开了1年，再加上之前所有人由推测得出能接替蝙蝠侠的人已经不在了。

    如果屏幕中的‘超人’是克拉克·肯特，在经历过更换这么多‘蝙蝠侠’后，他的语言表述应该是世事无常、往事莫测这样一下子悼念与惋惜很多人的语句，而并非是现在这样的、定向的对某人自语，‘失去了我犹如半身的朋友’、‘我亲密的朋友’等等。

    “而且屏幕里的超人不还是说自己是在失去另一个朋友后，再失去了他的‘蝙蝠侠’吗....唔，总觉得这样的叫法有些奇怪。”

    一直没出声的蜘蛛侠像小孩子一样乖乖的举高手发言，一下子被所有人的目光盯在了身上，蜘蛛侠也不怵嘴上继续说着，“别误会我的意思，如果屏幕里的超人就是我们的超人，那他除了‘蝙蝠侠’失去的另一个朋友是谁?”

    屏幕中提到了神奇女侠，所以可以判断不是神奇女侠，超人的朋友有很多，但能和‘亲密朋友’一起提出的朋友，说明这个朋友本身在‘超人’心里的地位也不低。

    首先排除这个人是复仇者联盟的人，那正义联盟里符合的人只有——

    这次现场除了蜘蛛侠和蝙蝠侠外的所有人，对视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闪电侠。”

    蜘蛛侠：????

    又被‘死亡’的闪电侠：????

    在蜘蛛侠懵圈的表情中，夜翼率先忍不住捂着嘴弯腰笑出了声，坐在蜘蛛侠身边的超级小子也忍俊不禁的拍了拍蜘蛛侠的肩膀。

    “逗你玩的，小子。”超级小子笑道，不过笑容很快就从他的嘴角上隐去，超级小子继续接过之前的话题：“既然不是克拉克，那就是——”

    尽管超级小子的话没有说完，他话中隐藏的含义却已经非常明显了。

    除去一切预料不在意料内的意外后，这个‘超人’不是他就是超人之子。

    “这可真是....意外啊。不过应该是小乔的可能性更大。”超级小子无奈的抓挠着后颈，他抬眼隔着成排的椅子和黑暗远视红罗宾。

    “因为小罗，他完全不想做蝙蝠侠嘛。”超级小子抽回视线和身体，双手交叉枕在头后，“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很过分也有点自私，但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小罗成为蝙蝠侠遭遇不测，我就算成为超人了大概也会放弃这个称号，用别的身份进行活吧。”

    因为这一席话，昏暗的室内除了屏幕内淅淅沥沥的雨滴声、轻盈忧伤的弦乐声和罗宾的啧舌声外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

    直到超人之子夸张的声音才将现场的寂寥打破。

    只见他一把抱住身侧罗宾，

    将整个身体的上半部分都挂在罗宾的胳膊上，

    “既然康能这么做，那我也要这么做嘛。一个人什么的太难受了。”

    罗宾额头青筋暴起，他左手大张直接怼在超人之子的脸上，用力的向外推着，“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恶心人，还有没事少看让你掉脑子的东西！”

    “诶！”超人之子歪头道：“可是一直以来喜欢看这种黏糊漫画的不是小D你吗？”

    还处于不被人知、偷偷摸摸看恋爱日漫的罗宾：......

    “放我下来，格雷森！！我今天必须要让这个氪星人尝尝厉害！”罗宾在空中剧烈的挣扎着，眼见着自己双臂被架起抽不出刀来，他就用脚去勾用尽全身也要把脚蹬在超人之子的脸上。

    满意的收回满载‘美好回忆’的手机，红头罩不在理会幼稚的三人，将说远了的话题再次带回，“关于这个‘她’你们有什么想法？”

    红罗宾收好手中的手机，回道：“我们现在知道的太少，所以我无法直接判断，也构建不出来她的形象，不过通过‘超人’的话，可以知道这个她似乎对‘超人’很重要...”

    立刻接受到这其中暗示的超级小子也立刻反驳：“我不知道，在我的记忆里我可也不认识这么人，至少现在没有。而且你仔细回忆屏幕里的话，很明显他是在自责和痛苦，痛苦好友和女人的去世，自责自己没有能力，也没遵守同‘蝙蝠侠’承诺的保护好她。”

    “所以，你才应该想，小罗，你们都应该想，这位去世的女士肯定是跟你们认识的。”超级小子不服输也不怕死的补充了一句：“尤其是蝙蝠侠。”

    认识太多女性多到自己一时间没头绪的蝙蝠侠：.....

    和蝙蝠侠有着同样境遇的夜翼：.....

    某得意洋洋的红头罩：“别看我，我才不是那种人。我的口碑在女士们中一直都很好。”

    年龄不足不能参与讨论、但就要用自己方式参与进来的罗宾：“切，瞎得意，托德，说好听了是口碑好，说难听了就是单纯人缘不好。”

    “无所谓，比有的矮人强就行，至少我能体验。”

    “小翅膀，别当着孩子面说这种话！”

    不知为何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为好的红罗宾：...算了，还是继续看。

    红罗宾默不作声的将视线放回了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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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键的钢琴声配合着悠长而颤抖的小提琴尾音，这一刻，幕中人的悲伤被十足的刻画了出来。

    很快啜泣而克制的低颤声压过背景乐成为了唯一的主旋律。

    他低声重复，“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即使...即使我知道卡茜是不会在这件事骗我的。但我...我..”

    男人颤抖着声音变得窄小，在绵长的一声泄气声后，屏幕上的画面便不在是哥谭

    市的外景，

    ?[(，

    随着镜头视线的上移，在红色靴子衔接的上方是超人标志性的蓝色制服和经典的红色披风。

    正如屏幕前人们所猜测的，屏幕中说话的男人正是超人。屏幕前的人还来不及得意自己的推测，‘超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

    全切入的镜头只停在了‘超人’的背后未照出他的真容，并且随着‘超人’的走动而慢慢改变成了‘超人’的第一视角。

    眼前的色调幽暗而昏黄，不算长的走廊上却挤满了警察，黄色的警戒线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有人忙前忙后不停走动、有人站在原地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可当他们的视线注意到来者时，所有的动作与声音都停止了！

    只有超人踩过地面的足迹声在死寂的空间内，一步又一步的传开。

    “超人。”站在最前方、守在门旁的警员轻声开口：“我很遗憾...”

    “是吗...”

    “是的，我们没有进入也没有动过现场。”警员伸手将门推开一条狭小的缝隙，“神奇女侠和闪电侠正在里面等您。他们有重要的事情想让您知道。”

    “出了什么意外吗？”

    犹豫使得警员的脸色更加复杂，他抽回拉开门把手的手，将手扶在帽檐上用力将自己的脸和存在一同压低，这次他的声音更低了，“没有...没有尸体，先生，没人能找到她的尸体。”

    “....我知道了。”

    小提琴的哀伤的背景音在此刻再次响起，随着一同响起的还有‘超人’的独白。

    他颤抖的话音，就如同他关上那扇隔绝外界的门后彻底慌乱、踉跄的脚部，他必须扶住一旁的墙才勉强不让自己虚软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