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安妮塔,你有..听我...说话吗?”
“她怎么了,巴特,我给你拿东西前,她还没这样。”
“额....朱迪,我想她看上去...在盯着玫瑰花发呆?”
.....
.....
昏黄的灯光似乎还在头顶上不停摇荡,长时间盯着灯光的双眼再也忍不住流泪,一颗、一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起初泪水还能被鬓角处的头发吸收,直到后来,这断线的泪水再也收不住,同那翕张的口一起,像一尾被海浪无情冲上海岸边的美人鱼一般,一边为了自己所到达的未知领域而泪流不止,一边又不停喘息着让肺部进入这从未尝到过甘甜的空气。
“为什么要哭?”
“别哭...嗯?”
粗粝的手指抚上双颊,一点点的抿去眼角的泪水,本应该是好意的动作,却又因为那指腹上粗糙的茧子,将本就泛红的肌肤又硬生生的抹上了一抹红。
“我才没有哭。”她开口回他,却又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到不敢再次张口说话。
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一样,他低沉的笑声从胸膛相接处传来,不停的共鸣着她、直抵她的心脏,让她的身体和灵魂忍不住随他一同颤抖。
“我才没有哭。”她不满的低声重复。
“是我的错。”他捧起她的脸,无奈的摇头一边附和着她,一边将她脸上的泪水吻走。
她伸出手指抵在他的额头上,笑看他发蒙的神色,她点了点他的额头,然后抱住他宽阔的肩背,亲吻他肩膀上早已陈旧的、各异的伤疤,随后她按住他的肩膀,借助他的力量,微微直起身子,将他拦进怀里,让他的脸埋进她的脖颈处,而她的侧脸则抵在他的头上,她将手指戳进那头汗湿的鸦发中,一遍遍的拨弄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明明应该是温馨的相拥画面,她的眼泪却再次顺着脸颊流下,划过她的皮肤,跌落在他的发梢和肌肤之上。
这颗滚烫的泪水让相拥的恋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我没哭,我只是...”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沙哑的哭腔解释,“提姆,一想到我之后见不到你,我就忍不住...”
他闻言失笑,随后伸出左手胡乱在地上拿着,那些被扫落在地的沙发抱枕,塞在她的身后,同时,他圈在她背后的右臂猛地发力,仅用右臂的力量就一把将她钳制起身,在她诧异的惊呼声中,让她落在他坚硬、温热的怀抱中。
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流泪的样子,他尊重她,于是他没有抬头,依旧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中,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用碎发与细吻蹭着她的颈窝当做安慰,瓮声道,“只是一周,安妮,只是一周。”
“就像从前一样,我向你保证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我们在一起讨论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的事情,怎么样?”
“.....”
她停顿了许久,直到他快要忍不住抬头看她的时候。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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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的违和感,他想要抬头去看她的脸,想要细查她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反应。
但他的思路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和动作一同打断。
她主动松开他,靠在他放在她身后的抱枕上,歪着头看他,她的头发在她身下绽放、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她搂着他的脖子,微微抬头,用她泛红的鼻头蹭着他的鼻头,“所以,你有想好要从巴黎为我带回什么东西了吗?”
他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刚刚升起的疑心再次被眼前的温情淹没。
他沉默片刻,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CarteNire牌子的咖啡怎么样?”
“什么?”
看着她惊呆的表情,他的心情越发的好,“那Nespress的胶囊咖啡怎么样?”
“Nespress是瑞士牌子。”她忍不住的反驳她,“难道你还要为这个去一趟瑞士吗?”
“如果你想,我会照做。”
“不!我以为你会说马卡龙!”她哑然失笑却还是大声反驳他,“我才不要咖啡,我和咖啡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她昂起头,用她的嘴唇摩擦着他的嘴唇,细密的话语从她的喉咙深处挤出,“不要买任何咖啡,提米,就买一盒马卡龙吧。”
他带着笑意答应她,“我保证马卡龙里面也绝不对有任何咖啡的。”
“别担心,安妮,我有空就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好吧。”她调皮的眨眨眼,“那是我醒来的时候,还是你睡着的时候?”
“都不是,你忘了吗?”他挑起得到眉语见全是狡黠,“咖啡是提姆·德雷克的超能力,所以我可以整夜坐在电脑前看你。”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你看到我早上起不来的样子。”她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我会等你回来的。”
“我知道了,我会加快进度的。”他顺着她的后背,亲吻她头顶的发丝,“只有一周的时间而已,安妮,我们之后还会有很长时间。”
这次安妮塔没有再回话,她闭上眼将头轻轻的移到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宛如鼓点的心跳声,她的眼前渐渐变黑,她安心的进入了睡眠之中。
在思维最后消失之前,她想,她一定将他带回来的那盒马卡龙全部吃掉。
因为——
等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就算她能亲自买到那盒马卡龙,味道或许也早就不相同了吧。
.....
.....
面对着趴在柜台上,突然开始发呆又怎么都叫不醒的安妮塔,朱迪和巴特忍不住的面面相觑。
巴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了他的特制可可咖啡,朱迪为特意抹上的双层奶油立刻在巴特的嘴唇和脸上沾了一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滑稽、可爱。
巴特端起手里的杯子,冰块随着他的动作,在杯子中不停的碰撞
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巴特从前台的吸管盒中拿出一个吸管,用吸管不断挑着杯子的冰块。随后他侧头认真的看向朱迪,“你觉得我把杯子贴在她的脸上好,还是拿出一颗冰块贴在她的脸上比较好。”
“?”
巴特,巴特一脸震惊,他没想朱迪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他下意识道,“可我还没怎么喝呢!”
似乎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分了,巴特假装咳嗽一声,“呃...我想问,你是不是也看《激//情之夜》?”
“?”
朱迪没反应过来,她问,“你是在搭讪吗?”
“?”
这次轮到巴特蒙圈了,如果野兽小子在这里,野兽小子就会呲笑一声,评价道,巴特还小,小孩子还不会谈这种东西呢。
“我只是...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像上周的最新一集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朱迪问他是不是搭讪后,巴特就觉得周身有些冷,好像是谁一直在盯着他一样,扭了扭脖子。
巴特继续,“就是最新一集中,蒂莫的女友不就是浇了他一身红酒吗?”
朱迪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候,她面向巴特的语气坚定,“厨房里还有可食用的红色素,来店里的魔术师教过我,在水中加入多少红色素,就能把水变成的看起来像红酒了。”
听到朱迪居然还会魔术,巴特惊讶的瞪大眼睛,“你太棒了吧!居然还会魔术。”
朱迪有些害羞的摸了摸头发,“都是丹尼尔教的好。”
听到熟悉的名字,巴特更加惊讶,“丹尼尔·阿特拉斯?我认识他!他的那个在大楼上亮起扑克牌的魔术太惊人!我也一直在练习各种魔术。”
“但我过去几天来店里的时候都没见过他,我听说他一直在忙他的新魔术秀,他居然还有时间来店里,谁和他一起来的?”
“爱德华多·萨维林还是杰克·怀尔德?”
听到巴特前面的话,朱迪脸上还尚能挂着笑意,因为在此之前,朱迪本人是从未接触过魔术这种东西。
人一旦学到新的东西后,和周围的人产生分享和炫耀的/欲//望是正常的,而且这时这类人也会无意识的人寻找跟自己有相同的兴趣的伙伴,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
但朱迪·霍姆斯不是正常人,从她能跟她死去的哥哥交流开始,就注定代表她根本不能在普通人类之间生活。没错,朱迪·霍姆斯自年幼起就在实验室中生活,被实验人员教导着。
所以,朱迪·霍姆斯才能快速的意识到,巴特·艾伦话中的不对。
巴特·艾伦的问话太具目的性了!
通常来说,就算他是安妮塔的男朋友的朋友,打着自己朋友的旗号,也不该问的如此的细致。
这个人真的是帮自己朋友给人送花来的吗?
朱迪抿了抿嘴唇,假装陷入回忆,“呃,他和
一个穿着格子衫、长着一头棕发很像小鹿的男人一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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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我当时很忙没太注意,而且你也知道我刚到这里还不熟悉其他人。”
“如果你想找他们,不如问问安妮塔吧,我之前看到过她和那个长的像小鹿的那人,两个人一直说话来着。”
巴特点了点头,“你说那个长的像小鹿的人应该是,爱德华多·萨维林了。我知道了,谢谢你,朱迪。”
巴特笑了笑,话题却猛地一改,“不过,我想爱德华多·萨维林和马克·扎克伯格的脸书官司,应该全美很有名的吧!”
“朱迪,你居然不知道爱德华多,这还挺让人...没想到的。”说着,巴特的脸上还是一副诧异的神色。
朱迪:.....
“可能我之前没注意过吧,”朱迪挤出几分僵硬的笑容,故意耸肩,“可能是新墨西哥州的消息太落后了吧。”
“你在西部?我以为按你的口语来说,你应该是东海岸的人。不过,也确实有可能吧。”巴特点点头,放过了这个话题,他眨了眨眼,拿头撇了撇安妮塔,小声问朱迪,“我们还是做吗?”
安妮塔:.....
安妮塔清了清嗓子,看见两人成功吓了一跳,“你们两个人下次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在大声密谋吧。”
朱迪讪讪一笑,向后撤步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我的错,安妮,就当没听见吧。”巴特尴尬的挠了挠头,随后,他连忙转移话题,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东西,摆在了安妮塔的面前。
“快看,安妮塔,这是提姆让给我给你带的另外一个东西,说是他从巴黎买来的礼物,他让我先给你。”
安妮塔闻言看去。
被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块——玫瑰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