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这土腥味……”

    五月中旬,大军北上的第七日。

    兴许是为了给北征增添难度,总是原本四月就该结束的沙尘,居然在五月中旬再度刮起。

    本该艳阳的天气,此时此刻却无比糟糕。

    一支数万人的明军正在草原上行军,穿梭于一望无际的草原戈壁之中,天空被浑浊的沙尘暴遮盖,整个大地变得模糊不清。

    行军队伍的前方,一片枯黄的草丛中隐约可见几只野兔匆匆而过。

    一些弓马娴熟的明军官兵纷纷逐猎这些动物,并在行军路上寻找着可以采摘的草药和野味。

    然而,在这挂着沙尘的茫茫草原上动物稀少不提,那沙尘暴更是限制了明军塘骑的外放范围,寻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沙尘旋涡迎面而来,掀起的尘土让明军官兵不得不掩鼻遮口。

    不多时,眼前视野越来越模糊,整个队伍像是被隔绝了一般。

    沙尘纷扰,让人疲惫不堪。

    随着沙尘暴的不断袭来,明军官兵们也逐渐放缓了脚步。

    解缙、胡广、胡俨等江南文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故此无一不是抱怨,唯有金幼孜与杨士奇等少量官员忍气吞声。

    “这沙尘跟俺作对,不过现在过了大风的时候,它刮不了多久,不用担心。”

    马背上,朱棣眯着眼睛看着四周昏黄一片的环境,依旧自信。

    这种恶劣的环境,别说江南的文臣们,就连北方的武将也叫苦不迭。

    好在这沙尘暴真如朱棣所说,只是刮了半天过后便略渐平息。

    不多时,天地重新变得清晰,队伍之中不时有欢呼声传出。

    看着逐渐清明的环境,解缙等人纷纷觉得不可置信,若不是鼻尖那点土腥味时刻在提醒他们,兴许他们都不认为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沙尘。

    “这塞外天气,果然如陛下所说的变幻莫测。”

    杨士奇抚须,旁边的解缙闻言则是拍了拍身上的那身子土,语气不满:“这样的地方,拿下又有何用?”

    他这般开口,便再无人敢诉说其它,只能随从大流。

    的确,就百官们这一路北上的所见所闻来说,北方大地除了山东和北平还能见到一些春色,走出塞外则是所见皆为荒漠戈壁。

    “这地方曾是水草丰美、牛羊肥壮的疏林草原,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臣等不知。”

    马背上,朱棣感慨万千,跟在他身后的文官们此时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瞧着他们说不出来,朱棣也神气道:“在京城看沙盘的时候,俺问过太子这件事,太子翻阅古今书籍这才查到原因。”

    “用太子的话来说,这是因为自唐以来的天气开始发生变化,降雨不足,加上历朝历代游牧民族的无节制放牧,才让这一片曾经水草丰茂的疏林草原变成了现在的沙地戈壁。”

    “太子还说了,这地方就是北平风沙的主要源头之一。”

    朱棣说着自己从朱高煦听来的话,不过对于这些话,胡广等人却嗤之以鼻,认为朱高煦夸大其词,唯有解缙笑不出来。

    作为熟知文史的全才,解缙是研究过不少东西的,其中包括疏林草原、河套草原渐渐消失的时间他也清楚,毫无疑问是从唐朝中后期开始的。

    也就是说,朱高煦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至少就文史这块来说没问题,至于其它的古籍就连解缙也不清楚,毕竟他可没有朱高煦那般几乎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俺们汉人拿了这块地方,便节制些放牧,总归能扼制些。”

    朱棣捋了捋大胡子,随后便抖动马缰,向着前方赶去。

    解缙等人见状,即便再怎么不情愿,却还是得跟上去。

    风沙过去后,明军的队伍重新掌握了前进的节奏,努力朝着目的地稳步前进。

    在这片广袤而又荒凉的草原上,他们迎风前进,一连数日,直到五月十八日才总算抵达了兀良哈秃城南边。

    朱棣拉开望远镜看了眼情况,随后等待塘骑回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待塘骑确定了没有埋伏,朱棣才指挥三万大军前往兀良哈秃城扎营,同时对李失、李齐二人吩咐道:

    “按照时间,孟章应该带人早早在东南的恼温江等着了,你们派人去传他,并运送粮草前来兀良哈秃城。”

    “臣领旨!”

    面对朱棣的吩咐,李失与李齐各率千余马步兵向东南奔走。

    由于时代水文不同,加上恼温江常年泛滥,故此现在恼温江距离兀良哈秃城更近,不过二百里的路程。

    朱棣瞧着二人率兵脱离大军而走,便也指挥徐增寿、李远等人率领军队在兀良哈秃城扎营,同时派出军中户部的官员,让他们率领兵卒去丈量兀良哈秃城外的耕地有多少。

    他亲自率军进了兀良哈秃城,瞧着那与六年前毫无变化的城池,他不由得想到了当初自家老二逼他造反的事情。

    “俺若是当时动手,恐怕结局就大不同了……”

    想到现在天下的兵权情况,朱棣啧啧几声,倒也没有过多纠结。

    毕竟在他看来,即便朱高煦想要他退位,也不可能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开口。

    朱棣估计等自家老二的四川新政试点成功,并且进而在天下推行新政的时候,恐怕那小子就会想着皇位了。

    “俺又还能活几年呢?”

    朱棣抓抓大胡子,不以为意。

    南边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没个十几年的功夫,哪有那么容易。

    十几年后,他都说不定快六十了,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两说。

    这么想着,朱棣也走进了被收拾好的一间木屋之中,等待着东南的消息。

    也就在他等待的同时,李失与李齐带着两千女真马步兵狂奔,第二天便与孟章放远的哨骑碰了个面,并在哨骑的引路下前往营地。

    第三日正午,当他们顶着大太阳来到恼温江不远处时,距离恼温江约十里以西的一座营盘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两千马步兵在李失和李齐的率领下,直接冲向了那处营盘。

    “鞑子来了!”

    “不要惊慌,是自己人!”

    营门外,延绵十里的运粮民夫队伍发出了惊恐声,作势便要逃跑,好在被明军勒止了行为,这才没有爆发营啸。

    李失与李齐隔着老远便见到了那混乱一时的民夫队伍,不由放慢马速,在营盘不远处翻身下马,一路快走而来。

    与此同时,营盘内也策马而出百余道身影。

    作为辽国公的孟章率领眼下的肇州卫指挥使甘越走出,并在距离李失他们不远处翻身下马。

    “孟章!”

    “好家伙,总算把你们等来了!”

    隔着十余步,孟章与李失他们就各自奔跑起来,双方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孟章还顺手锤了李失一拳,并抱怨道:

    “陛下让我们三日后出发,结果我们已经抵达此地六日还不见伱们踪迹,我正担心你们是不是遇到了胡人,便等到了你们的消息。”

    “遇到了沙尘暴,吃了一嘴的土。”李失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在兵卒端来马札之后,与孟章他们坐在了这水丰草美的草地上。

    “我们渤海什么时候能拉出那么多民夫了?”

    瞧着那群民夫,李失不由询问,因为他看出了这群民夫之中大部分是女真人。

    见他好奇,孟章也就解释道:“自去年岁末得了消息,我便将招抚的女真人都安置到了肇州,如今肇州也扩建了许多。”

    “眼下的肇州有民四万七千余口,还有三万待处置的流配犯人,你看……”

    孟章用手中马鞭指着不远处的民夫队伍,那其中不仅有小孩,还有女人和老人,基本都是被发配对象的家眷。

    “加上从吉林、长春、安东调的几万民夫,这才凑足了那么多民夫,顺带还带来了两万匹挽马用于拉拽粮食。”

    “对了!”听到有粮食,李失催促道:“赶紧让人弄饭,吃了半个月军粮,嘴里淡出了个鸟味。”

    “知道你们是什么脾气,早就在弄了。”孟章爽朗一笑,同时对身后的甘越吩咐道:

    “把哨骑聚集,准备安排运粮队给兀良哈秃城运粮。”

    “末将领命!”听到军令,甘越不假思索的应下,旋即安排人召回哨骑。

    李失等人羡慕的看着肇州骑兵来回奔驰,不禁笑问:“有的事情我们不好问殿下,你现在老实说,渤海是不是富裕的紧?”

    “谁让你们带家人南下的。”孟章闻言哑然失笑,但还是大致介绍道:

    “去岁南边移民来了六万多人,渤海有迁徙了十万女真人南下,如今有十万九千余户,四十七万七千余口。”

    “就田地而言,基本每户四十亩还是有的,仅凭渤海田赋足够供给漠东三卫。”

    “我们不是问这个。”李失和李齐面面相觑,直接道:“渤海现在的军马和乘马肯定够多吧,我看你这里都快有两千骑兵了。”

    “不,我这次带来的四千人都是骑兵。”孟章笑容满面,让李失和李齐瞬间有了打土豪的心思。

    “不过可惜,殿下说过没有他的教令,所有人不得动渤海和辽东的军马。”

    孟章补充一句,李失与李齐便纷纷泄气了,毕竟他们可不敢在自家殿下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说句老实话,就朱高煦对付江东六府和山东乡绅的反腐反贪手段,就连渤海出身的老兄弟都看得心有余悸,都担心自己会因为贪腐贪污而被抓。

    好在他们的军饷足够高,加上朱高煦给大部分渤海武官、兵卒都授予了世袭的官职和散阶,因此他们的日子可要比文官滋润多了。

    当初南下的四万渤海老兄弟,最差的也是小旗官,而且这个小旗官的身后最少拿着正六品的昭信校尉散阶。

    武职加散阶一起,加上渤海出身和燕府出身的军饷被朱高煦调高,因此一个渤海与燕府出身的小旗官,其俸禄起码是同官职从七品文官的三倍,约二百四十石。

    这俸禄,都堪比从四品的文官了。

    不过即便如此,渤海与燕府之中还是有不少武官牵扯到了江东六府和山东等地的检察中。

    虽说被查到贪腐后不会被流放回渤海,但他们会享受比回到渤海更难受的惩罚,官职散阶一律剥夺,仅留屋舍一所,父子两代不得参军。

    这样的待遇,比把他们流放回渤海还令人难受,起码流放渤海还能再辛苦几年开垦自己的耕地,然而在江南却没有什么荒地给他们开垦了,他们只能庆幸在军中学了文字,可以给人写信代笔。

    当然,对于渤海老弟兄对这群人的接济,朱高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对渤海老弟兄也有感情,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军马两万四千余匹,其中两万匹在军马场放养,其它四千余匹都被我带出来了。”

    “挽马有二十六万七千余匹,乘马六万三千四百余匹,耕牛四十六万五千余头。”

    孟章好似炫耀般的抖落着渤海与辽东的家底,听得李失等人嫉妒的快冲昏头脑。

    “怎么会有这么多?”二人不敢置信,孟章却耸耸肩:“兀良哈东逃的那些小部落可不止一个人逃跑,而是带着牧群一起逃跑的。”

    “就眼下的速度,我估计再过四五年,朝廷能拉出起码五万骑兵北征。”

    孟章说出了一个骇人的数字,那就是五万骑兵。

    既然是北征,那自然不包括坐镇地方的西北、西南等地骑兵。

    如果算上这些地方的骑兵,那大明手中骑兵恐怕不低于八万,几乎是鞑靼、瓦剌两部明甲骑兵的总和还多。

    即便只调动五万骑兵北征,这股力量也足以摧毁鞑靼、瓦剌各自的本部。

    “怎么感觉和做梦一样……”

    李失摸了摸自己的短须,旁边的李齐也是一样。

    对于女真人来说,养马并不是什么问题,骑兵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明甲骑兵就成问题了。

    当年六城之地鼎盛时,也不过只有七八百明甲骑兵罢了,如今才过去多少年,渤海都能拉出四千明甲骑兵了,几年后甚至可以拉出五万明甲骑兵。

    明军如果真的能拉出这么多明甲骑兵,那鞑靼和瓦剌恐怕得连夜复合。

    “对了,你们……”

    孟章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名千户官率领十余名骑兵从恼温江的临时渡口赶来,并翻身下马来到孟章等人面前,递出一封书信。

    “国公,东宫教令。”

    “臣孟章接令!”虽说距离数千里,可孟章在得知这教令从东宫发出来时,他还是起身作揖,毕恭毕敬的接过了教令。

    不多时,他在李失、李齐等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教令,随后拿出火折子,当场将其焚毁。

    “怎么了?”李失询问,孟章也没遮掩,直接道:“殿下让尽早打通从吉林通往鲸海卫的驿道。”

    “此外,朝鲜那边派人前往了京城,说是我们的卫所逾越了。”

    “我们的卫所逾越?”李失愣了愣,孟章却开口道:“建州卫。”

    “建州卫?”不止是李失,众人都纷纷挠头,想不起这是哪个卫所,直到孟章提醒他们才想起来。

    “是斡朵里部的那群野人对吧?”

    李失反应过来,见孟章点头便嫌弃道:“他们那帮人善于劫掠,这次恐怕是惹了事情。”

    “不管惹没惹事,毕竟是我大明的人。”孟章说罢,便示意李失等人跟他入营盘叙旧。

    李失和李齐见状也没有拒绝,纷纷跟着他走向营盘。

    倒是在他们得知消息并走向营盘的时候,身处南京的朱高煦也终于接见了朝鲜的来使。

    “朝鲜使臣金瞻求见殿下!”

    “宣!”

    春和殿内,朱高煦头也不抬的回应,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

    等脚步声停下,声音的主人也开始唱礼:“下国使臣金瞻偈拜太子殿下,愿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高煦合上奏疏,看了一眼金瞻,他长相不错,是典型的朝鲜长相,大脸盘子单眼皮,气质也畏畏缩缩的。

    “殿下,这人是朝鲜国艺文馆的提学,是朝鲜大儒。”

    亦失哈提醒了一句朱高煦,可朱高煦闻言却轻笑。

    在他这里,什么狗屁大儒都不管用。

    讨论四书五经他不如他们,可讨论史料,朱高煦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落入下风。

    “我听闻你是为了合兰府和双城总管府的事情而来?”

    面对金瞻的行礼,朱高煦直接开门见山,并搬出了元代的合兰府和双城总管府来宣誓主权。

    “正是……”

    金瞻显然没想到朱高煦看上去高大威武,五大三粗的,可论起史料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殿下,合兰府与双城总管府唯有元代隶属中国,可在胡元入侵我国前,它们都是我国故土,臣翻阅《辽史》、《金史》的《地理志》里都没有记载此地为辽金所有,可见根本不是辽金领土……”

    “合兰府与双城总管府本就是我朝国土,其地上女真,亦是我朝子民。”

    面对金瞻抠字眼,朱高煦根本不接招,直接拿当地生活的民族作为证明。

    由于朝鲜还没彻底拿下东北部地区,故此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移民,数量自然比不了当地的女真人。

    “此外,新朝刚刚开始时,建州左卫与中卫的两个指挥使便前往吉林述职,足以证明他们是朝廷的人。”

    朱高煦说罢,金瞻只能开口道:“此地女真不过是为了获得庇护才来当地居住,这并不代表此地为天朝所有。”

    “那又如何代表此地为朝鲜所有?”朱高煦反问金瞻,金瞻见状也罗列了一堆史料,不过都是在说辽金在当地没有统治根基。

    面对金瞻的胡搅蛮缠,朱高煦直接道:“辽金没有,那汉晋总算有了吧?”

    金瞻知道朱高煦要说汉四郡,故此他连忙道:“汉四郡过于遥远,现今提及恐怕……”

    “汉四郡过于遥远,那新罗与高句丽就不遥远吗?”朱高煦质问金瞻,金瞻额头慢慢渗出冷汗。

    由于史料的缺失,金瞻也拿不出朝鲜统治东北部地区的实质性证据,反倒是大明还能以大元的名头来接管合兰府和双城总管府。

    他原本的想法是,东北部地区反正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大明太子应该看不上那块地方才对。

    现在看来,他低估大明太子的决断,也高估了朝鲜在他心中的地位。

    “殿下此举,是视两国邦交为不顾啊。”

    金瞻扯上了朝贡藩属的邦交话题,只是一听到这个话题,朱高煦便轻嗤道:“我听闻朝鲜庙堂之中一直有出征辽东的口号,不知道这算不算视两国邦交为不顾?”

    “这…臣……”金瞻冷汗直冒,他想不到朱高煦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就仿佛住在了国王所居住的景福宫一样。

    “此土地,离下国更近……”

    金瞻病急乱投医提,可朱高煦闻言却没有再出现轻笑声,这让金瞻小心翼翼的抬起目光,并看到了冷着脸的朱高煦。

    他连忙跪下作揖,朱高煦则是不予理会,直接开口道:“若说近,朝鲜距离天朝更近,可我天朝会宣称朝鲜是天朝国土吗?”

    朱高煦说完,他干脆起身走到了金瞻面前,将他缓缓扶起的同时说道:

    “我知道权知朝鲜国事(李芳远)无法节制庙堂上的不法佞臣,要不你看这样吧……”

    朱高煦佯装思考,片刻后才说道:“你让权知朝鲜国事派那群佞臣领兵去攻打辽东,天朝在辽东那边还有一万人,虽然不多,但天朝体大,人数虽少,却与朝鲜相差不多。”

    “届时让这一万人和朝鲜佞臣所率兵马交战,哪一方赢了,这东北部分就归谁。”

    “啊……这……下国不敢!”

    金瞻被朱高煦的话给吓住了,毕竟朝鲜消息并不闭塞,他们也知道安南实际上已经被大明给攻灭,并且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郑和所率的下西洋水师。

    如果朝鲜调集兵马去进攻辽东,届时郑和直接从海边登陆,那朝鲜恐怕就不是在争论一两块地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灭国的问题。

    郑和的下东洋舰队是何种规模的,消息早已在朝鲜传开,朝鲜国主的李芳远便十分忌惮大明的水师力量。

    现在朱高煦这手,倒是好像利用朝鲜军队登陆辽东做借口,随后一举将其灭国的打算。

    毕竟朱棣亲率三万大军北上,谁知道这支军队是北上打兀良哈还是打朝鲜。

    如果是朱棣亲征朝鲜,留太子监国抓朝鲜把柄,那自己一旦答应,便是亡国之举。

    “臣考虑不周,希望可以返回朝鲜,与我国主商议后再出使大明,求见殿下天容。”

    金瞻想要逃离春和殿,朱高煦见状也笑呵呵的颔首道:“你回去慢慢商议,我等着你。”

    朱高煦虽然笑着在说,但金瞻却觉得这话是在威胁。

    “臣告退……”

    相较于来时的平稳,此时退场的金瞻显得十分慌乱,似乎真的担心朱棣亲征朝鲜。

    待他着急忙慌的退出春和殿,亦失哈上前递来了茶水,朱高煦也抿了一口,对金瞻消失的方向不屑:

    “边夷贱类,也配与我谈条件!”

    《明太宗实录》:“五月庚寅,上至兀良哈秃城驻兵,搜寻兀良哈诸卫胡兵踪迹。”

    《渤海纪事本末》:“五月乙酉,朝鲜遣使欲谋合兰、双城等地,使曰:“此地距朝鲜甚近也”,上回曰:“朝鲜距天朝更近也”,使臣怯而奔还,上与渤海太监曰:“朝鲜者,边夷贱种,不识王化,不足待以仁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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