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动他们,推动他们。

    用解放的利益鞭策他们，用真理的光芒刺激他们。

    如果他们依旧麻木不仁,那就需要警钟和战争。

    将他们从梦中惊醒，拯救自己。*

    ———

    总之。

    花费了半天功夫，你总算让阿维丝和费索勒明白，你找上门的目的，不是来替杜吉耶进行【训诫】，而是搞毁这个邪恶窝点的。

    “非常抱歉，灰河先生。”

    短暂的混乱后终于冷静下来,阿维丝站在男友身侧,红着脸握着双手：“明明您是为了杜吉耶捕风捉影的话,就去找公爵对线,查找劳伦父亲线索的好人。我们却因为您的表情吓成那种样子——”

    “.”

    倒也不必再提,谢谢。

    并不想回想两人被你吓到惊慌失措的样子,你平静地移开视线，默默在心底将模仿尼尔这个选项永远移除,从怀中掏出劳伦父亲的信：“不用道歉，来说点正事吧。”

    灰色的卷发落在耳畔，血红色的眼看向手紧紧握在一起的情侣,你沉声问道：“这封遗书是你送来的吧。冒着被杜吉耶发现的风险把它交给我,是单纯的好心,还是另有所图呢？”

    ———

    无声的注视。

    却比杜吉耶那种叫嚣着的恐吓更加可怕。

    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声响，却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仿佛盯着猎物的狼，眼里是无尽的凶狠和兽性。

    对上灰河猩红色的眼和面无表情的脸,阿维丝咕咚咽了口口水,手指与男友紧紧相扣,鼓着勇气回答道：“.就像您说的，我们确实有事想要请您帮忙——”

    “——拜托了灰河先生，我和费索勒想要摧毁【檐帽会】！”

    ———

    认真想来的话，阿维丝和费索勒之前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碌碌无为，惶惶度日，做大家都做的事，说大家都说的话，和这世上大部分人没有两样。

    所以在被流放梅洛彼得堡，面对杜吉耶伸出的手时，两人又一次跟着大家，做出了盲从的选择。

    【乌合之众】。

    只要有领头羊在，就不需要个体的独立思考。

    之后是一段噩梦般的经历。

    被尖刺破开头颅，被【创痛之水】拉入梦魇。

    被驯服，被异化，在恐惧边缘徘徊时，阿维丝和费索勒无数次祈祷，祈祷狱警、公爵，或者随便什么人可以来救救他们。

    但是灰河却说：“害怕是没用的。”

    “总想等着别人来救的话，最后只能变成别人的晚餐，你们要自己拯救自己。”

    ———

    在灰河之前，梅洛彼得堡里不是没有人反抗莱欧斯利。

    正面对抗、暗地偷袭、甚至是勾结狱警下毒暗杀，各种手段，罪犯们的行动力远超正常人的想象。

    但在灰河之前，梅洛彼得堡里却从来没有人会为了普通的【罪犯】，去找【公爵】的麻烦。

    因为一个小女孩的拜托，因为一条无根据的信息，挥舞武器，挑战权威。勇敢地站出来发声、反抗——

    “——我、我和费索勒已经受够了杜吉耶的折磨，(s)?()”

    目光顺着灰河空荡的腰线、瘦削的肩膀，一直看到那双坚定的红眸，阿维丝颤抖着声音开口，“灰河先生，我和费索勒可以带您去到杜吉耶的【王国】，所以，您愿意相信我们么？?()_[(．)]?▓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你愿意相信他们么？

    违反法律的犯人，为人不齿的垃圾。

    看着阿维丝和费索勒紧握的手，和隐含希望与期待的眼睛，和过去无数次一样，你将水管抗在肩上，走在这些灰色的灵魂前面，为他们扫清道路：“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

    “——就是这样，真可笑，是不是？()?()”

    梅洛彼得堡，废弃矿坑前，面对终于通过看守中叛徒的证词、姗姗来迟的莱欧斯利，杜吉耶嚣张地捧腹大笑。

    “还以为大名鼎鼎的灰河有多么了不起，结果却被这样简单的谎言欺骗，轻易掉进了我的陷阱。”

    “真抱歉啊公爵大人，枉费你专门把他派来，”悠闲地躲在十几台发条机关后，透过重重的金属兵器，杜吉耶看向莱欧斯利，言语中透露出止不住的恶意：“早知道你会找来，我至少会把他被阿维丝背叛，推到发条机关里的表情录下来送给你——”

    低劣的挑衅。

    如同草原上的鬣狗，专门攻击领主的雌性和幼崽，以羞辱它的骄傲，树立自己的权威。

    面对杜吉耶这样卑鄙的行径，出乎意料地，莱欧斯利并没有动怒，甚至颇是游刃有余地笑出了声：“啊，这样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可惜，我还挺期待看到3211号先生的脸上出现不同表情的。”

    “——就是恐怕，你没有这种能耐。”

    “.！”

    并没有料想到莱欧斯利是这种反应，杜吉耶愣了一下，才气急败坏地再次张口：“莱欧斯利！你是没有听懂么！灰河已经被我关进了水牢，如果你不想他和其他那些犯人没命的话，就装作今天的事没有发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哦，那可不行。”

    动作潇洒地戴上金属拳击手套，莱欧斯利一边逼近全副武装的发条机关，一边语气悠闲地回答：“首先，枫丹的水全部连通，不存在【井水不犯河水】的说法，其次——”

    上勾拳击飞一台发条机关，莱欧斯利眼角带笑：“我手里的接收器显示，在过去的24小时里，3211号先生脖子上那个小惊喜从来没被触发过。”

    斜里飞来一小波炮弹，莱欧斯利不慌不忙地偏头躲开，然后回身出拳，砰——

    “——啊，杜吉耶先生，你好像没有听懂。”

    一拳又一拳游走在高大的发条机关中，莱欧斯利终于褪去了闲适的伪装，露出残忍的獠牙：“那么就换成你这种人也能理解的话吧。”

    “没有见识的蠢货，你刚刚炫耀了半天的【背叛】和【处刑】，对于威廉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的心跳从始至终，都没有超出过阈值。()?()”

    “！?[(．)]??来?小_?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s)?()”

    “这不可能！！！(s)?()”

    莱欧斯利：“没有什么不可能，杜吉耶。()?()”

    “水下的消息确实闭塞，所以你才能说出【大名鼎鼎的灰河有多么了不起】这种话。”

    “他和你这种只会躲在背后的卑鄙小人不同。”

    【神之眼】闪烁，冰刺顺着拳风冒出，将几台发条机器凝结在半空。莱欧斯利长靴踩在冻结的冰雕上，将低温下脆化的金属一脚踏碎——

    “——就算折断他的四肢，堵住他的口舌，用最坚固的锁链将他锁在牢狱里，然后每天、每夜看在他身旁，他大概也能想办法逃出来吧。”

    “啊，这样说，我好像有点期待了。”

    “.”

    “.疯、疯子！你和灰河都是疯子！”

    被莱欧斯利的样子吓到，杜吉耶挥手唤来了更多发条机关，自己则跌跌撞撞向着废弃矿坑的另一端跑去。

    可没走几步，就被不远处山崩海啸般的巨响吓得跌在地上。

    ——轰。

    那是宛如天空岛坠落般的巨响，带动着梅洛彼得堡周围的海水震荡、管道轰响，甚至有水从矿坑缝隙涌出，聚集在杜吉耶脚底。

    “哎呀，明明提前说过，不要这么热情。”

    在应对发条机关的间歇叹了口气，莱欧斯利对着杜吉耶挑眉，“算了，看来威廉是真的很想和你再会，期不期待？”

    “给你个忠告。”

    “以后做坏事前记得提前调查好，惹到的到底是等着王子的公主还是霸占王子的恶龙。”

    “哦，但你也没有以后了，当我没说。”

    ———

    大概是莱欧斯利的话起到了作用，杜吉耶之后没有再搞什么大动作。

    于是在你配合阿维丝和费索勒的计划，兢兢业业泡了冷水、击败看守、破坏机关、释放犯人，好不容易带着一帮拖油瓶赶回犯罪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吓破了胆子的没用中年人。

    不得不说，虽然简化了流程，但用户体验极差。

    身上的衬衫还湿淋淋地往下滴水，压制了一路怒火的你猩红的眼看向莱欧斯利：“你抢走了我一半的乐趣。”

    莱欧斯利：“嗯？哦，好吧，那么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会假装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请各位务必克制，不要加长自己的刑期。”

    莱欧斯利说完，非常利落地转身走向了矿坑的尽头，没有理会大叫着【梅洛彼得堡禁止滥用暴力】的杜吉耶。

    见状，你对着身后已经按耐不住的前【檐帽会】成员们点了点头，自己则跟上了莱欧斯利的脚步。

    ———

    矿坑的尽头。

    莱欧斯利靠在墙边，双眼紧闭。

    一片寂静中，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莱欧斯利身边后停下。

    衣服稀稀疏疏响动，什么落在了地面，然后什么靠近了莱欧斯利——

    冰冷滑腻，擦过莱欧斯利的胸口

    ，交缠在他的颈后。

    然后解开了他的披风，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借用。()?()”

    理不直气也壮，说的就是灰河。

    ———

    布料摩擦的声音。

    从发声高度判断，先擦了头发，然后是脖子、肩膀，接着继续向下。

    黑色的毛领，白皙的肌肤，脑海中闪过这样的片段，莱欧斯利手指握紧，然后听见旁边的人突兀地发问：“到了这个地步还没反应，你不会真的像桑尼说的一样，中看不中用吧？?[(．)]??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冰蓝色的眼骤然睁开，眼瞳凶恶，眼角狰狞。

    被气得笑了出来的莱欧斯利伸手拉住灰河的项圈：“啊，这可不是能当作没说的话，3211号，准备好付出代价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改自悲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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