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阔别已经的璃月。

    熏风吹过港口的船帆，阳光照亮人们的脸庞。

    临近岁末，在外游学、经商、工作的璃月人们都纷纷返还家乡,欢庆节日。

    欢声笑语、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两名格外显眼的青年如分海一般缓缓走来——

    一个穿着璃月传统的交领长衫,乌黑的长发披肩,眼角一颗鲜红的泪痣，嘴角含笑,端得倾国倾城。

    一个做利落的戎装打扮,马尾高高束在头顶，身姿笔挺，神情冷淡,宛如出鞘的刀般凌厉。

    人群里有孩童眼尖，率先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并给出了天真的祝福：“是苍璧先生和白鸟将军！新年快乐！”

    两名青年闻言,同时转过头,或缱绻或冷淡的脸上露出同样真诚的微笑：“新年快乐。”

    ———

    所以苍璧为什么和白鸟在一起呢？

    想要知道原因，还要从几天前那个早上说起。

    那是璃月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夜之间,将整座城市妆点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从钟离的臂弯中苏醒,苍璧赤脚走在窗前，看着白雪覆盖下的璃月港，忽然意识到，祂的诞生日即将到来。

    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不是作为祭品，不是作为罪人,而是作为伴侣的第一个生日。

    祂自由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不是作为摩拉克斯,不是作为岩王帝君,而是作为钟离的第一个生日。

    走回床边，手指描摹着那人睡梦中依旧典则俊雅的眉眼，苍璧垂眼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宛如雪落般、轻轻的吻。

    戴上石珀打造的耳坠，披上金丝绣成的外套，一身最隆重的打扮，撑着油纸伞走过半个璃月港，苍璧敲响了白鸟的家门：“小将军，不知可否拨冗听我说些傻话？”

    ———

    白鸟将苍璧迎进了家门。

    翻箱倒柜从角落里翻出披风、手炉、热茶（彦博：将军.早和你说过要收拾屋子），统统塞进冻得鼻尖发红的青年手里，他才安心落座，认真地听完了苍璧的叙述。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冒然打扰非常抱歉。只是我醒来的时间尚短，与璃月诸位还不熟悉.除了小将军，我实在不知拜托什么人才好。”

    ——听到面容旖旎的青年带着几分难过和恳求这样说时，白鸟挺直了背脊，非常郑重地摇了摇头。

    “您客气了，帮助璃月百姓本就是千岩军的工作，更何况这是为了帝君。”

    “帝君守护了璃月数千年，现在也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

    ———

    事实证明，白鸟想工作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效率可以高得惊人。

    以凝光知道要掀桌、夜兰看了要骂人的速度，他将苍璧写好的信件送到了绝云间、送到了碧水原、送到了月海亭、甚至送到了还在枫丹过【千灵节】的旅行者手上。

    “非常感谢，小将军。”

    陆续收到回信，

    苍璧弯着眼角，对因接连加班而眼底发青的白鸟露出感激的笑容：“你果然和先生说得一样，是璃月的骄傲。()?()”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听到这句评价的白鸟没有丝毫兴奋，反而垂着眼异常冷淡地回答：“帝君说错了，我不配这种评价。()?()”

    ———

    神色冷漠。

    像是隔绝了情感。

    偏偏眼角和指尖泄露了些微的情感，真实的情感。

    从钟离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苍璧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掌温柔地握住白鸟几乎插入手掌的指尖，柔和地笑着：“青菰，你知道么？你有些方面真的和先生很像。()?()”

    坚定的意志，不变的忠诚，沉重而牢固的信念。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干城戎甲，靖妖闲邪——是否说出这个誓言的人都会像岩石一样，以己为盾，守护背后的人民和家园？哪怕被磨损、被消耗，也不会移动，不会后悔？

    “我很高兴这些年，有你们，有一代又一代的璃月人陪着他，与他同行。?($?)?[(．)]?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是偶尔任性也没关系的，青菰，摩拉克斯告别璃月不是你的错，奥赛尔醒来不是你的错，爱上敌人不是你的错，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要恨自己。”

    ———

    不要恨自己。

    人类总是会犯错。

    会喜欢错误的人，会做出错误的事。

    会难过，会后悔，会哭泣，但是最后，会重新站起来。

    ———

    白鸟冷着脸，没有回复苍璧的话，但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像是在生闷气，就是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或是那位执行官的。

    想到这里，苍璧忍不住莞尔，握着白鸟的手缓缓开口：“我听先生说，七星和愚人众达成了一致，至冬将为那次灾难造成的所有损失买单，并额外支付【天权】天价的赔偿款。”

    “虽然这不能代表什么.但或许下次见面，可以少打他几拳？”

    好像温柔的兄长，对着幼弟谆谆善诱。

    流风回雪，霞姿月韵，让某张蠢脸想起来都没那么惹人生气。

    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执拗，白鸟稍微放松了神态，上挑的眼尾露出几分柔软，轻声回复：“.是，苍璧先生。”

    但很快，他又补充道：“一拳也不能少打，但至少，可以避开脸。”

    ———

    就这样，一年中的最后一天，钟离的生日很快到来。

    早上醒来时，苍璧弯着眼缩进了钟离怀里，手勾着他的脖颈送上了亲吻和祝福：“先生，新年快乐。”

    而钟离也就势搂着苍璧的腰，吮咬、舔噬着他口中的岩印，一寸寸侵占他的领土，一次次宣誓自己的主权。

    勾连，搅动。

    眼看事情就要向着12+游戏不允许的方向发展，苍璧顶着通红的泪痣将他推开，喘息着制止道：“先生，岁末年初，还有许多事要忙——”

    “好，都听夫人的，”闻言，钟离低沉地笑出声，握着青年的发尾到嘴边，金珀般的眼盯着他，

    印下轻吻，“对了，新年快乐。()?()”

    ———

    白天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钟离在衣柜深处找到了一件很久之前的装扮——黑棕长袍，银色肩铠——还专门穿上了给苍璧看。

    作为代价，苍璧也换上了过去的衣裳，袍尾、长袖拖地，但胸口腰间不该露的地方却露出了许多——某些公司奇怪的爱好，懂得都懂。

    换装之后，以置办新年用品为由，苍璧带着钟离去了熟识的店家，挑选了一些价格说出来能让贫穷的莫娜吓到晕倒的货品，当然，苍璧出钱。

    对了，在正文里忘了解释，严格来说，钟离的行为不能叫吃软饭，因为苍璧身上的黄金律，本就是摩拉克斯送给苍璧的礼物，呃，所以顶多可以说是现男友在花前夫哥的钱，只可惜璃月人不知道——

    “唔，这支玉镯脂润细腻，色泽白皙，与夫人的肤色极配。()?()”

    希古居老板奇异的眼神中，钟离泰然自若地点点头：“老板，这个也包起来，账记夫人名下。()?()”

    ——虽然有时候，苍璧觉得他也很享受这个过程就是了。

    ———

    淘古玩、喝新茶、听说书。

    一套符合老年人刻板印象的活动下来，天色终于转暗。

    按照约定，胡桃这时候应该已经带人将琉璃亭布置好，于是苍璧便牵着钟离的手，带着他向那边缓缓走去。

    周围的灯笼已经逐个亮起。

    温暖的烛火下，雕栏玉砌的绯云坡显得格外温馨，一家家、一户户在这里团圆、欢庆，欢声笑语，一团和气，如此幸福，如此美好——

    “无人失去挚爱、无人痛失珍宝、无人蒙受不公。√()√?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看着这样的景象，苍璧忍不住抬头，温柔地笑着看向钟离：“——先生，我们的愿望实现了，你真的护住了浮世一隅，护住了我们。”

    “这不只是我的功劳，”回以同样温暖的微笑，钟离捧起苍璧的脸，金珀般的眼看向自己最初也是最终的信徒，“是我们，是你、归终、若陀是璃月每个人、每代人，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璃月是【人】的国度。”

    四目相对。

    眼神交汇时，两人或许想到了同样的瞬间。

    祭品自愿走向神明的时刻，人类张开双臂拥抱异种的时刻，苍璧拉着摩拉克斯的爪、让祂第一次触碰人类婴孩的时刻，神明的眷属跟在魔神的身后、建立部族传播文明的时刻，许多许多时刻，许多许多过去，两人的过去。

    明灭的灯火映照在钟离的眼里，让他在这一刻看上去那么像人类，那么爱着这世界，爱着璃月，爱着自己的信徒。

    某种情感从心脏涌出，顺着血管，充满四肢五脏。

    嫣红着眼角，苍璧踮着脚，唇瓣与他的越来越近，直到某道声音突兀地响起：“停停停！喂，那边的笨蛋夫夫，我们所有人还在这里等着呢！”

    ———

    苍璧和钟离同时转过头。

    朱栏碧瓦下，胡桃正插着腰站在那里。而

    她的身后，则站着旅行者、派蒙、魈、清心、留云借风真君、甘雨、凝光、刻晴，还有很多很多人。

    看到两人终于转过头，他们互相看了看，同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大喊：“钟离先生，生日快乐！(s)?()”

    ———

    交握的手传来些微的震动。

    你没有转过头，只是将手握得更紧，轻声说道：“先生，生日快乐，感谢你与我们同行。()?()”

    ———

    与此同时，某个不远处的房间中。

    刚刚结束巡逻的白鸟推开房门，就看见某个理应还在枫丹的执行官赫然坐在自己的床上，正咬着牙包扎自己身上的伤口。

    看到白鸟进门，他抛开手中的绷带，捂着头夸张地大叫一声——“好久不见啊白鸟，诶，别打别打，我在水里泡了好久，骨头都要酥了⑴(+?)⑴[(．)]?来⑴+?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⑴(s)?()”

    ——等了半晌，却没等到本该落在脸上的暴击和白鸟的嘲讽。

    ——噢，这可有些稀奇。

    放下手臂，将兀自脱掉铠甲、解开马尾、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意思的青年拉到怀里，公子疑惑地问道：“白鸟？小将军？你是病了么，还是疯了？()?()”

    “仆人给你洗脑了？还是博士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肆无忌惮地诋毁同事，那副愚钝的样子，让白鸟非常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要相信苍璧先生。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动手的欲望，披散着长发、一身常服的青菰这样安慰着自己，手肘狠狠向后顶在执行官的伤处，挑着眼尾站起身。

    背着身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他冷淡地留下不知给谁听的话。

    “每次跨年，【三碗不过港】都会有双人折扣。”

    “看在你没有死在别人手上的份，今天我请客，阿贾克斯。”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生日快乐！大家新年快乐！

    乱七八糟混合了大家的点梗，反正就是苍璧和白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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