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和齐云一起择菜洗菜切菜,再由齐云掌勺,江阳在旁边打下手,忙活了快一个小时,可算把午饭做好了。
齐云把他师父叫过来,三个人坐在厨房的小方桌上,一起吃饭,三个菜一个汤,不算丰盛,卖相也不太好,味道……更加不好。
江阳感觉齐云的做菜风格就跟他照顾人一样,凑合一点,不死就行,做菜呢就是做熟就行,味道卖相半点不讲究,本该清炒的青菜因为加了太多酱油,弄得水唧唧的,整盘菜像是水煮出来的,爽脆的口感全无,且在放了那么多酱油后又放了一大勺盐,咸得人嗓子发干。
笋干炒肉也是,变成了笋干炖肉,还有红烧鱼,齐云给锅里倒了点油,就直接把鱼放下去煎,果不其然地粘锅了,出锅时完整的一条鱼变成散碎的辨不出原本形状的鱼块,肉质也很松散。
西红柿蛋汤倒是还行,主要也是太简单了,很难有什么失败的余地,不过,果不其然的,齐云煮汤时并没有给西红柿去皮,能吃倒是也能吃,只是有点粗糙,就像这整桌菜一样。
江阳每吃一口,就会想起陆时鸣给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还会有精美的摆盘,再看看眼前,不由产生强烈的对比感,只感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搁一年前他或许还不会有这样大的感触,实在是这一年同居陆时鸣把他的胃口养叼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阳吃着实在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
但齐云和齐天纵倒是吃得挺香,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是这两人都不太讲究,各吃了两大碗。
饭后,齐天纵小酌了几杯,躺在院中的凉椅上纳凉,悠闲地随着椅子晃荡,对江阳说:“后生仔,今天你刚来,舟车劳顿了一天,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正式开始修习剑道。”
“好。”江阳应一声,他见齐云开始收拾碗筷,于是也过去帮忙。
“放着让他弄就行。”齐天纵脸上带着些微醺的醉意,笑呵呵说,“你也是刚出院吧,要好好休养,不然出了什么事,有人要找小老儿我算账的。”
齐云也说:“学弟,你去休息吧。”
“我没事的。”江阳连忙说,“而且就洗洗碗筷,也不累。”
齐天纵又喝了口酒,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躺在凉椅上,晃荡着晃荡着,眼睛慢慢阖起,像是睡着了。
齐云“嘘”了一声,示意江阳手脚轻点,说:“师父喜欢饭后喝点酒睡会儿,把他吵醒了,他要骂人的。”
江阳点点头,
轻手轻脚地帮着齐云洗碗。
他们本来吃饭就迟,洗干净锅碗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齐云又带着江阳去后院放行李收拾房间。
虽说这里是巽风剑派,进门时也能看到门口金钩铁画的巽风剑派四个大字,但大概是门派一直规模较小,历代传人都只收一个弟子,因此这里不像别的世家大派那样修建得富丽堂皇气势恢宏,屋子小得就像普通的民居,后院一共只有四间房,一间是用来摆放历代先人牌位的祠堂,一间是齐天纵的卧房,一间是齐云的,还有一间原本也是卧房,但因为多年没人居住,变成了摆放杂物的仓库。
齐云带着江阳来到最西边的这个仓库,刚开门就被屋中的灰尘呛了下,他挥手扇了扇,用了点法术把呛人的灰尘吹散,进屋后想着手整理,但又有些犯愁把这些杂物搬到哪儿去,毕竟他们门派实在是不大,也没有其他多的屋子了。
他转回头,征询江阳的意见说:“不然我们住一间吧?你介意吗?”
“不介意。”江阳摇头,他上大学后虽然没有住宿舍,但初高中时一直都是住校,并非不能适应与人同住。
“那行,我把床给你搬过去。”齐云过来拆床板。
一通忙活后,住处终于是安置好了,齐云抹了把汗,都来不及歇会儿,就提着桶出门,准备去后山的山泉打水,水缸里的水中午都用完了,不打的话晚饭都没得做。
江阳也提了个桶跟过去,山泉离门派倒是不远,就在屋后的林子里,只有几百米,而且这水桶上附了法术,可以减轻重量,一桶水装满了也很轻,并不累人,就是一趟一趟来回也很费事,两人把水缸装满后,已经天黑了。
齐云于是又开始准备晚饭,等他把晚饭做完,碗筷收拾好,即便是牛一样壮实的身体,这一天奔波下来也累得不轻,但他却还是不能休息,他的行李还在山下,得去拿回来。
“不然明天再拿吧。”江阳说。
“不行啊,我的衣服在里面呢。”齐云撩起衬衫的下摆擦了下汗,“不拿的话,等会儿洗完澡没衣服换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江阳从凳子上站起来。
“别了,我可以御剑,来回很快的,你坐着歇会儿吧。”齐云独自出了门。
在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门口时,却见原本空空如也的门前,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行李箱。
“呜呜呜还算你有良心。”齐云感动地抱着自己的行李箱。
他回到院子里,跟江阳一前一后地用水缸
中的凉水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回到屋中,头一沾上枕头,都没过上三秒,屋中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鼾声和着夏夜深山中的蛙叫和虫鸣,有点吵,也有点让人不太习惯,换做平时,乍然来到这样陌生的环境,江阳夜里肯定要辗转反侧一会儿,但他今天也实在是很累了,强撑着精神给陆时鸣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记录他今天的经历,然后也跟齐云一样,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齐云把江阳叫起来,他昨天还累得半死,睡了一觉后便又生龙活虎,在江阳睡眼惺忪地起来洗漱时,齐云已经奔去厨房开始做早饭了。
他煮了一锅饺子,味道倒是不错,卖相也还行,估计是山下买的速冻水饺。
吃完早饭,江阳也彻底清醒过来,他有些期待,因为接下来,他就要正式开始学习剑道了。
“在开始学习前,先跟你讲下剑道的一些概念和常识。”齐云站在江阳面前,代师授课说,“剑道,顾名思义,就是修习剑术的道门,人族跟妖族是不一样的,修炼的法门很多,即便单是剑道,也有许多不同的类别,不同的剑派有不同的修炼方法,也有各自的剑招偏向,境界划分的方式也不一样,有的门派乱七八糟能分出十几种大小境界,咱们门派呢,比较简洁,一共就分了三种境界。”
江阳举手:“筑基、金丹、元婴?”
“什么跟什么?少看点小说!”齐云说,“是入道境,宗师境,和天人境!”
江阳“哦”了一声,又问:“三种境界要怎么区分呢?”
“很简单,入道境呢,就是刚刚入门,剑招还不够融会贯通,实力也很一般,相当于初出茅庐的菜鸟吧,宗师境则是剑招已经有所小成,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号了,大部分人或妖都不是你的对手。”齐云摸了下鼻子,得意说,“顺便一提,我现在就是宗师境,而且我当年修到宗师境的时候才十八岁,是咱们门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师境剑修。”
“好厉害。”江阳海豹拍手,十分捧场,虽然他现在其实并不很了解十八岁的宗师境到底有多厉害。
“然后就是天人境了,剑招在宗师境的融会贯通之外,还要达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这非常难,即便是咱们门派,历届传人也不是都能达到的,可以说能修到天人境的是凤毛麟角,不过……”齐云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两声,隆重介绍说,“在你面前的,我师父就是!”
他回身正要让齐天纵说几句,却见齐天纵躺在凉椅上,打着盹睡着了,旁边还放了个塞子忘记装回去的酒
葫芦。
“师父
你怎么又喝酒了!”齐云跑过去把齐天纵摇起来。
齐天纵冷不丁被他晃醒
怒道:“吵吵什么?你师父就这点爱好
饭后喝两口怎么了?你这个不孝徒弟!”
“但你一喝完就想睡觉啊!”齐云委屈道
?)
“你忘了你还要教我学弟的吗?”
齐天纵视线移到江阳身上
像是这才醒神
揉揉眼坐起来
不过很快又因为醉意倒下去
坐在凉椅上晃荡着说:“你继续教就行
正好也让师父看看
你会不会教徒弟。”
说着
他又喝了口酒
打了个哈欠。
齐云:“……”
没办法
他又反身回来继续讲解
反正他的水平教还没入门的江阳完全够用。
“总之
天人境非常难得
也非常厉害
基本就是当世顶尖的高手了。”齐云说。
江阳看着打了个酒嗝
慢慢又昏睡过去
像个醉酒老头半点不像顶尖高手的齐天纵
“哦”了一声。
怕江阳不信
齐云又补充说:“我跟你说过的
我师父曾经一剑斩杀过九婴
就是那一战
他晋升到天人境
在那之前他其实一直是宗师境来的
其实要不是我师父在关键时刻突破
当年那一战还胜负难料呢
九婴真的很强
估计跟那只海妖差不多
也就陆老师能赢过他。”
齐云这样一形容
江阳感觉一下直观了起来
毕竟他没见过九婴
却亲眼见过洛景出手
确实很强
无论是那可怖莫测的幻术
还是浩瀚如海的灵力
都非常不好对付。
“而且在校长
刑司长
我师父三人中
算起来应该是我师父实力最强的
当年刑司长管缉妖司
校长管万象局
万象大学本来该是我师父管的
但我师父这个人吧
不太爱管事
当了校长没几天就跑回山里躲清闲了
魏校长只能过来兼任。”齐云说。
江阳有些惊讶
也有些恍然
他就说为什么这三个一起打败九婴创立万象局的人
魏校长和刑司长都有职位
只有齐天纵窝在山里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