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霓虹在夜色中闪烁。

    动感的音乐与乱闪的镭射光疯狂刺爆眼球之下,群魔乱舞。顾安安坐在卡座正中央,像一个没见识的呆头鹅一样东张西望。梁程理几个男生已经冲到舞池中。这个卡座上现在就只剩顾安安和谢谨行,以及同样拘谨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放的聂茴。

    虽然知道像梁程理这种校霸,肯定不会循规蹈矩的。但未成年来跑这喝酒跳舞真的不会被□□吗?

    “哎谢谨行,你说我要是现在打电话报警,梁程理他们会不会被带去喝茶?”

    十几年前的音乐跟后来的风格还是差很多的。虽然后来的很多场合还是唱这些十几一十年前的歌,但后来的机器设备要先进很多,编曲做了很大的盖板,最重要的DJ也比较会。现在的音乐风格对于适应了迷幻电子音乐的顾安安来说,显得有那么点老派……

    “你这是什么表情?”

    谢谨行刚塞了一块草莓,扭头就看到顾安安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没。”顾安安喝了一口柳橙汁,(想喝酒来着,但酒吧虽然看在梁程理的面子放他们进来,却没卖顾安安酒。主要是谢谨行不让喝。)感慨了一句,“就是突然有一种爸妈带我去蹦迪的感觉。”

    嘴里草莓还没咽下去的谢谨行:?

    “唉,果然还是有时代的鸿沟啊,在这我都嗨不起来。”

    谢谨行:??

    “我以前蹦的都是那种超级嗨的迪,现在这个音乐就只让我回想到你的冷酷の帅哥。”突然想起之前梁程理发的那些非主流照片,顾安安歪头看向谢谨行。

    照片虽然拍得有点离谱,但本人看起来还是挺帅的。果然这家伙就没有丑的时候。

    “冷酷の帅哥?”什么东西?

    “你空间里珍藏多年的一张非主流照片。”

    “……”

    放下果汁,顾安安突然掏出她的新手机(讹谢谨行的)。一胳膊挎到谢谨行的肩膀上,搂着他脖子就对准了镜头:“看这边,看这边。”

    谢谨行冷不丁的被搂住,身体僵了一瞬。

    他垂眸瞥了眼挎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温热的皮肤贴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慢慢地爬上了热度。他眼睫抖动了下,抬起眼帘看向了手机。

    手机里两张非常养眼的脸挤在一起,出现在一个摄像框中。

    顾安安那双大眼睛在乱七八糟的镭射光影响下依旧闪亮,她咧着一口大白牙笑:“来,茄子~”

    谢谨行没说话也没甩开人,矜持地看向镜头。

    旁边的聂茴整个人都傻了。

    ……谢谨行不是有洁癖吗?顾安安刚才那手是不是吃了东西没洗?

    她慢吞吞地戳了一下冰淇淋,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顾安安拉着谢谨行拍了好几张合照。虽然谢家小少爷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但那个红彤彤的耳朵连镭射光都掩盖不住。

    她默默地捂住了嘴巴,就看到梁程理

    拉着穆吱吱笑嘻嘻地回来。看也不看其他空余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聂茴的旁边。

    聂茴坐的是个长卡座,能坐几个人。那么多的空位他没去,就自然地贴着聂茴坐。聂茴像习惯了一样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梁程理贴到聂茴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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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瞥了眼聂茴,表情很难看。

    聂茴也有点尴尬,她跟梁程理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梁程理跟她贴贴都习惯了。但现在人家女朋友不高兴,她就想站起来让开。

    梁程理却没有管穆吱吱,感觉到聂茴想躲,他偏要堂而皇之地将半边身体压在聂茴纤细的肩膀上,歪着上半身也看向被顾安安搂着脖子拍照的谢谨行。

    ……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人不一般,但依旧震惊。

    这种震惊就跟触发性疾病一样,看到一回就震惊一回。

    “拍合照呢?”

    顾安安立马扭过头:“对啊,不行吗?”

    “哎,你这闺女讲话非得这么冲吗?”梁程理皱着眉头,他不是理解顾安安对他的这个讨厌从哪里来的。唔,好像见面第一眼就讨厌他……

    “我记得我长得也挺帅的,你到底哪里看我不顺眼?”

    “不好意思,没看你不顺眼啊,我的眼里就压根看不到你。”

    梁程理:“……”

    旁边跟他一起回来的男生向顾安安竖起一根大拇指。

    就这个姑娘,够胆。

    这个酒吧是杨家名下的。平时杨凌的朋友过来玩都没有限制的。今天刚好,除了他们,还有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也在。正好看到这边他们几个在就凑过来。

    梁程理斜靠着卡座扶手跟顾安安吵架,他们都看个正着。心想这妞儿谁啊?这么狂妄。

    扭脸就看到谢谨行,一个个安静如鸡。

    谢谨行虽然不在江湖混,但江湖都是他的传说。一个个客客气气地跟谢谨行打招呼。

    谢谨行眼皮子抬了抬,爱搭不理的。他们也不敢有意见。笑死,先不说谢家有多不好惹,光谢谨行一打十的实力,谁敢跟他晒脸?别被按在地上摩擦,再去医院躺三个月。

    到时候被打了还得给人家道歉。

    当然,跟梁程理混的几个男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未成年喝酒简直就是日常操作。

    一话不说,招来服务员就要上酒。

    “喝酒?”

    场子还没热起来,顾安安就眨巴着大眼睛开了口:“你们未成年吧?”

    梁程理:“……”

    气氛安静了。

    已经撸袖子准备开干的男生安静了。他们四目相对,没有说话。

    “梁程理,我记得你们梁家军队作风,家里的规矩很严格的。你出了家门这么浪,你家里人知道吗?”顾安安倒不是要故意要扫兴,而是突然想起听说的八卦。貌似梁程理高中时候跟人拼酒,因为一世祖喝多了强吻聂茴,拿酒瓶给人脑袋开瓢的八卦。

    虽然给人

    开瓢是一世祖的常规操作,但是今天她在场,她还是不想看到那种老掉牙的苦情戏码。

    梁程理:“………”

    他张着嘴巴,不知道谢谨行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大漏勺。把他的事儿都漏给这小妞了。

    顿了顿,他无语地指责:“……谢谨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谨行:“?”

    谢谨行:“关我什么事?”

    “你说关你什么事?”梁程理是真看不起他,“你谈个恋爱,把家底子多少都告诉人家了?还顺带把我的家底子告诉她了?”

    谢谨行:“……”

    “男人,还有没有点私人秘密?别太爱了行不行?”

    谢谨行:“……脑子有病你就去治。”

    “嗐!”梁程理还想再说,谢谨行根本懒得理他。

    几个新来的男生也不客气,大喇喇的占据了卡座的正中间。他们的女伴就贴着他们坐,有不够坐的就直接坐男生的腿上。除了穆吱吱和严月,顾安安拉着聂茴直接坐到角落里。

    谢谨行根本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懒洋洋地坐在原位,半边身体挡住了顾安安。让这群人别沾到她。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都很自觉地收回了偷看的眼睛。

    ……还别说,谢谨行的女朋友长得还真好看。

    酒一端上来,场子就热了。

    谢谨行对酒精饮品没有爱好,也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不管几个不认识他的男生用怪异的眼神看向他,他旁若无人地跟顾安安一起喝果汁。

    而且他还比较挑嘴,就只喝鲜榨的橙汁,调和果汁他不喝的。

    “怎么了?”感觉到顾安安眼神怪异,谢谨行歪过头。

    “没。发现你是真的爱喝橙汁。”就是想到了自己一杯橙汁把人搞到手的过往,有点心虚而已。

    谢谨行:“。”

    不管什么年龄段,男生喝酒都是一个德行。

    喝到一半,开始有人觉得干喝酒也没意思,就提出玩游戏。正好这里面有个会玩的一世祖,直接提议玩刺激点的真心话大冒险。

    “玩就玩大的,要选真心话就必须说实话。假话要罚。大冒险也有要求,必须刺激劲爆才行。小打小闹的那种不算。拿我举个例子。”

    那一世祖老夜店咖了,环视了一圈。看到吧台那边一个西装笔挺的女士,一看就是成功人士。那一套衣服就看得出来价值不菲。他指着那个女人,“你们看那边那个女人。我要是输了,你们让我去强吻她我都得去!”

    “这可是你说的!”

    他这么一说,少男少女们就来劲儿了。

    “行!就玩大的!!”

    “今天谁不敢去,就把这一瓶包了!”

    谢谨行无所谓,看了一眼顾安安。

    说真的,顾安安没玩过这种游戏,有点兴趣。她高中的时候就光埋头学习了。见她双眼放光,谢谨行就没拒绝。

    “转酒瓶。酒瓶指到谁

    ,谁就要做选择。说话的那个人直接开局。

    第一把转?,就转到了穆吱吱。男生们立马怪叫起来。

    穆吱吱本来还在为梁程理靠着聂茴肩膀生气,突然被酒瓶指着,脸刷第一下就红了。她害羞地靠着梁程理,撒娇地抱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第一把就是她。

    梁程理玩游戏有点上头,这时候也忘记自己挺烦的,听着其他人起哄就让穆吱吱选。

    穆吱吱眼珠子一转,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严月。

    严月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问:“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穆吱吱害羞的捂住了脸,整个人都要埋到梁程理的脖子里。梁程理被气氛感染,笑得那叫一个大声。顾安安本来还挺好奇会怎么玩儿,一看这,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扭头,果然,聂茴的脸色煞白。

    她直直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两人,搭在膝盖上的手都用力到发白。

    顾安安本来想劝劝她的,别太死脑筋。但看她唇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也说不出其他话。

    感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顾安安等她缓了会儿,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木的时候,小声地问她。

    那边的真心话已经发展成大冒险,严月适时提出让两人舌吻。这么劲爆的要求,对于现在还是未成年的少男少女来说,已经算非常刺激的项目了。不过顾安安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她的内心早已是越过千帆的老阿姨。不懂他们快要掀翻棚顶的快乐。

    “好。”聂茴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一股冷意从脚底传到了心里。

    顾安安刚要起,谢谨行抓住了她:“去哪儿?”

    “厕所。”

    谢谨行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手:“哦,走的时候说一声。”

    “你不一起玩?”音乐声太响,顾安安弯下腰,贴着他耳朵说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骨上,谢谨行后脖子一麻。

    顿了顿,仿佛不在意地问:“玩什么?”

    顾安安下巴昂了昂,指向热闹的另一边。

    “哦,不了。”

    拒绝的很干脆。

    “……”

    讲真,谢谨行冷静得不像个未成年,冷眼看着这群少年人仿佛在看一群没有开化的猴子。想了想,怕他被人群殴,顾安安还是嘱咐一句:“你不想玩也别鄙视他们吧?太拉仇恨了。”

    丢下一句,顾安安拉着低着脑袋的聂茴出了卡座。

    谢谨行:?

    聂茴的手冰凉,大热天,能凉成这样。不用想,心里得多凉。

    顾安安靠着女厕所的洗手台,歪着脑袋看垂着眼帘慢吞吞洗手的聂茴。聂茴是那种气质让人很舒服的女生,缺乏攻击性,所以显得没什么存在感。

    现在厕所柔和的光照在她身上,她的脸颊上有浅浅的泪痕。没有声音,但是她哭了。

    顾安安皱了皱眉头,其实有点

    纠结。

    虽然知道后来聂茴嫁给了别人,但是她跟梁程理的孽缘并没有因此斩断。他们之间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那孩子聪明灵秀到顾安安这种不喜欢小孩的人都觉得可爱。虽然现在就掐断聂茴的暗恋,可以避免以后长达十一年的纠缠。但是也会影响到那个孩子的出生。

    又看了眼聂茴,顾安安有点不忍心:“就那么喜欢梁程理吗?”

    “啊我没有,我不是……我……”聂茴下意识地想否认,可是又觉得现在否认特别可笑。她张了张嘴,脸红得滴血。又不敢面对顾安安那双眼睛,就骤然蹲下身将脸埋进了膝盖里,“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

    聂茴摇了摇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顾安安能明白她在道什么歉,是觉得自己明知道梁程理有女朋友还跟着他。是觉得自己明知道有些时候要拒绝梁程理的接近,但她却犹犹豫豫的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不对,但是她拒绝不了梁程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聂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生主动接近她。

    顾安安的亲近,让她不假思索地把她当成了朋友。虽然她从来没有掩藏过自己喜欢梁程理这件事,但是被顾安安发现自己的行为,还是觉得没脸见人。

    “啊……”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本来到嘴边的话,因为她骂的不留情面反而说不出来了。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顾安安只好安慰她,拍拍她的肩膀,“暗恋是个很苦的事,我虽然没尝试过,但是见过不少人暗恋。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男生这种生物吧,其实挺绝情的。他们喜欢谁都是很直接的,喜欢的人,第一眼就会喜欢。不喜欢的人,你做再多的事情也不会喜欢。”

    想想,顾安安觉得自己的话也挺残忍的,但是她真的这么觉得。

    “好多女孩子总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个人觉得这都是骗人的。假的很。男生基本上都很兽性的,很少会被感动的。什么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啊,都是幻想。”

    顾安安舔了舔嘴唇,试图给她洗脑:“他只有在低谷的时候才会选一个来陪自己,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喜欢的那个人了。所以选个喜欢自己的。等他们重回巅峰,就会立马抛弃保姆黄脸婆,去追自己得不到的白月光。你可千万别被那种苦情小说洗脑,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打动渣男……”

    “渣男是什么?”

    “……就是一个渣滓,他性别为男。”

    聂茴本来哭着,硬是被顾安安这个形容给逗笑了。

    她擦了擦眼泪,笑了笑,“梁程理不是渣男。”

    “!”

    顾安安本来以为她把人哄好了,结果:“?”

    “他其实人很好,”聂茴笑容有点苦涩,完全不像一个未成年少女:“你们误会他了。”

    说完,她不等顾安安说话,就又em:“他就像一个喜欢玩的小孩儿,交往那些女友,也对她们很好。反

    而我,挺恶心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梁程理,我确实喜欢他。我承认。”

    顾安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们都在背后说我丑小鸭想匹配白天鹅,不要脸。说我天天跟屁虫一样跟着梁程理,像哈巴狗,这些我都知道……我其实,自己觉得自己也确实是丑小鸭,跟屁虫……”

    聂茴其实听说过很多骂她的话,从小到大很多喜欢梁程理的女生都讨厌她。聂茴都清楚。

    她也想过搬出梁家,再也不跟梁程理一起上学。离他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喜欢他了。但是妈妈让她懂事,不要影响爸爸的工作。

    妈妈告诉她,她们一家现在是京市户口,她每天去哪儿可以豪车接送,吃喝穿用跟梁程理一样,都是梁家的恩惠。让她不要不知好歹。爸爸告诉她,必须好好跟领导的孩子打好关系,要听梁小公子的话,跟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爸爸的工作是梁老爷子给的,弟弟将来也要靠梁家的人脉进部队,她不能任性。

    ……这些,她知道,梁程理也很清楚。

    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又很骄傲。知道她对他所有的好和谦让,都是因为她父母的贪婪,那些温柔体贴的背后是她爸爸和她弟弟的前途。也知道她妈妈让她从小缠着他,是为了近水楼台。她的妈妈希望她可以实现跨阶层,带着一家人鸡犬升天。

    这些,梁程理心知肚明。所以他讨厌她。

    可即便这样,梁程理还是默许了她出现在他身边,允许她们家借着她跟梁程理的关系,理所当然的狐假虎威。他还会在她被人奚落的时候出面护着她,为她打架,为她发脾气赶走那些欺负她的人。

    “我们的关系,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可是这些她没有办法说,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更不堪:“梁程理他很好,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顾安安沉默了。

    不,他喜欢你,非常喜欢。只不过现在没发现。

    但看着表情落寞心酸的聂茴,顾安安这句话说不出来。聂茴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不清楚这些事的人,顾安安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或许,有点想当然了。

    “额,要不咱还是别玩了吧?”

    感觉自己贸然插手到别人的恋情中,好像有点太自大。不清楚内情就在人家年少的时候指手画脚,确实有点不负责任,“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游戏,咱可以去舞池跳舞。”

    “不了,我洗把脸就回去。”

    聂茴擦了擦眼泪,“我挺喜欢这个游戏的。”

    顾安安:“……”

    “安安,谢谢你。”聂茴笑起来,“我从小到大没有女性朋友,你是我第一个女性朋友。”

    说完,聂茴洗了把脸,真的回了舞厅。

    顾安安站在门口,看着重新坐回角落的聂茴,以及看到聂茴回来就又重新投入游戏,装作刚才没有不停往门口张望的梁程理。给谢谨行打了个电话。

    谢谨行早就烦了,给梁程理比了个手势,拎着

    外套就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顾安安就在思考聂茴跟梁程理的关系。想来想去?,总觉得有点不一般。

    扭头胳膊肘捣了捣谢谨行,谢谨行从手机里抬起头:“?”

    “你说,梁程理是不是喜欢聂茴啊?”

    “啊?”谢谨行正在回消息,陡然听到这个言论还有些震惊。他啪嗒一声锁屏,回头仔细打量了顾安安。许久,才问她:“你是什么时候脑子坏掉的?”

    顾安安直接给他一对白眼:“别说你看不出来哦?”

    谢谨行:“??”

    顾安安没想到少年时的谢谨行这么迟钝,这都看不出来:“梁程理在聂茴出去这段时间,眼珠子都要抠出来黏在聂茴身上当监控!就这占有欲,还不算喜欢?”

    谢谨行想了下,疑惑:“……有吗?”

    “没有吗?”顾安安服了,“你眼睛呢?他那么明显你都没发现。”

    “我没事盯着他干嘛?”

    “………”倒也是。你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眼睛里能看得到谁。

    “不过梁程理喜欢聂茴不是正常的吗?”谢谨行低头开始回消息,语速不紧不慢的,“他从小到大没什么耐心,聂茴是唯一一个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还没被赶走的人。”

    “这样?”顾安安震惊了,想想也是。梁程理那中一特性,看起来就不是会跟女生玩的人。

    顾安安双手抱胸,突然就盘算起来:“可是他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当着聂茴的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就不怕聂茴讨厌他?”

    “不会。”谢谨行修长的手指头在键盘上移动,“聂家不舍得。”

    顾安安一愣。

    顿了顿,好像懂了聂茴那个苦涩的表情。

    她胸口那点熊熊燃烧的怒火,刺啦一声被浇灭了。有气无力地靠着车后座,顾安安突然觉得好没劲哦。

    “………肮脏的成年人世界。”

    快速打字的谢谨行手一顿,抬起眼帘,瞥了眼顾安安。

    “干嘛?”被他看的奇怪,顾安安上半身移向车门,远离他。

    “我们俩不是肮脏成年人安排的?”

    “你觉得你这狗脾气,会同意肮脏成年人的安排?”

    谢谨行想了下,不会。

    他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他。

    “你别看我,我是被你诱骗的,你个肮脏的老男人!”

    顾安安终于可以当面骂他了!

    关于这件事她早就在脑海中预演了好多个义正词严骂他的场景,都没有机会实现。今天!终于!

    “老话说,三年一个代沟,我俩之间差不多三个代沟了呢!”顾安安双手叉腰,“我刚一十岁你就骗我去领证,说结婚证可以加学分!!可怜我弱小无知,信以为真,被你个老狐狸给骗了!!”

    谢谨行瞠目结舌,对话框里一句话都忘了发出去:“啊?”

    “你比我大你不知道?”

    顾

    安安眼睛亮的像两个探照灯,炯炯有神:“你把我拐走,老爷子差点拿拐杖打死你!”

    谢谨行:“啊??”

    顾安安来劲了,差点跳起来。

    她当下就把那些事添油加醋地说出来:“我是十四岁的时候被老爷子接回谢家的,当时老爷子想把我跟陆星宇凑成一对。我俩差点就订婚了,口头婚约都有了。然后因为一点事情,暂时跟陆星宇闹翻了,老爷子就想把我跟谢忧君凑一对。是你,你第一眼看到我就动了贼心。然后你巧取豪夺,各种阴谋诡计的使出来,把我抢走。还想了个办法把陆星宇送去冰岛勤工俭学……”

    谢谨行:“啊????”

    “你不承认吗?这都是你干的事!”顾安安心里笑死了,愤怒的指责,“谢谨行你个抢外甥未婚妻还把人送出去流放的大禽兽!!”

    谢谨行:“………………”

    顿了顿,他难得有点不可置信,但细想一下,又确实是他的做事风格。

    懵,但依旧抓到了重点。

    “老头儿把你跟谢忧君凑一对?谢忧君?”谢谨行努力回想一下,他那个一哥的小儿子。刚出生就被带到国外,印象中就是满地乱爬的奶团子……

    扭头看向顾安安,谢谨行整个人麻了。

    “咋了?”顾安安被他受到打击的表情给搞得心虚了下,虚张声势的哽了哽脖子。

    “你跟谢忧君一样大?”

    顾安安想了下,没什么问题,点点头:“昂,差不多吧。”

    谢谨行:“……差不多是几岁?”

    “两岁吧。”

    谢谨行:“…………”

    谢谨行:kay,我确实是个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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