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基地,地下刑讯室。
降谷零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他浪费的时间太久了,却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那天他本想把叛徒带回自己的据点,但出现在巷口的“接应”却不是原先的同伴!
黑衣的壮硕男人将昏迷不醒的叛徒拽进后备箱,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抱怨:“飚了一路车,总算赶在你把这人处理掉之前赶来了……喂波本,能不能搭把手?”
降谷零强忍着把伏特加也一枪托打晕的冲动,站在一旁没动,神色极冷地质问:“谁派你过来的?”
伏特加一愣,下意识站直:“是朗姆……”
他也疑惑朗姆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他,但既然暗号没错,伏特加也没管那么多直接赶来了。
等等,看这样子,波本不知情吗?
Ru。
听到这个代号,降谷零差点将手机捏碎。
虽然早有预料朗姆的对他的信任只是虚假地浮于表面,但他仍不可避免地冒出一阵冷寒。
朗姆为什么会派人截住他?时间、地点都分毫不差,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所有行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他一颗心沉入冰窟,又听见伏特加催促的声音:“走吧,赶快回基地。”
降谷零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叛徒被带回了基地刑讯室,过了足足十天。期间不管是朗姆还是琴酒都没有出现,但降谷零丝毫不敢轻松。
头顶的监视器闪烁着红光,他不知道背后到底是哪只眼睛,高强度的审讯不光在针对叛徒,也在针对他。
“佐伯先生——对吗?你没有亲人,作为孤儿被组织收养,没上过学,十四岁时完成了第一次任务,从此成为了杀手。”
“我查过你的银行卡,从账户开通之后,频频收入支出巨额数目。收入是完成任务的报酬,那么支出呢?”
“你嗜赌如命,三个月前最后一笔转账直接掏干了你的存款。不巧的是我还调查到了汇款的去向,没记错的话,那家公司在你转账的五天后宣告了破产。”
“你在组织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底层成员,有枪,会杀人,却根本不会做生意。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
“带着三百万美元现金偷渡很难吧?背后有人在帮你,这个人知道你叛逃了组织但还是庇护了你,不怕组织的报复吗?”
磁性却冰冷的声音在刑讯室响起,带着波本独有的漫不经心的腔调。层层抽丝剥茧,将所有秘密暴露在刺目的白炽灯下,再用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逐步击破受刑者的心理防线——这样的审问方式,却碰上了硬钉子。
佐伯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反应,十天内粒未进,全靠泼到脸上的冰水吊着一条命。
似乎是觉察到了波本的极力隐忍的不耐,佐伯喉咙里发出野兽将死的咕噜声。
他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我要见琴酒。”
——在过去的十天,每一次审讯都以这句话结束。
身为难逃一死的叛徒,佐伯却对
琴酒有什么执念,这更加剧了降谷零的烦躁。
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了控制范围,他却一无所知。
不祥的预感在接到琴酒的来电后化作现实。
降谷零将手机收起,金发在灯光下投落一片阴影。
他走到男人面前,猛地抓起后者的头砸在墙上。听着男人的痛呼,紫灰色眼眸中呈现出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放弃。
……
时间拨回到二十分钟前。
监控室中,黑发凤眼的青年没背琴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包裹严密的木盒。
诸伏景光本想将面具送到研究所,但半路上收到命令,让他最快速度返回基地,他最好先带着木盒赶回来。
等他通过核验走进房间时,里面早已站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诸伏景光肌肉紧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琴酒。⒖()?来⒖#?⒖#?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⒖()?()”
身着漆黑风衣的银长发男人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在触及他手上的木盒时转为嫌恶:“那个废物没和你在一起?()?()”
诸伏景光皱起眉,“琴酒。()?()”
他冷淡地打断,“如果你想问的人是Vin,他还有别的事。()?()”
琴酒嗤笑一声:“让你在他身边待了几个月,就被驯养成听话的狗了吗?”
他语气中的嘲讽和恶意不加掩饰,足以让最温吞懦弱的老好人勃然变色,但诸伏景光却毫不在意地默认了这个说法。
“要是你有急事找他,我可以帮忙转告。”
诸伏景光说出这句话本来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但似乎歪打正着了什么,琴酒看他的轻蔑眼神变了。
琴酒不怒反笑,举起□□:“你们两个,很好。”
“现在,立刻扔掉你手里那块烂木头,跟我过去。”
如果苏格兰威士忌真的变成了圣酒脚下摇尾乞怜的狗,他会在今天杀了他。
……
降谷零听见了门锁咔哒一声打开的声音。
他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在看清琴酒身后的人影时惊愕地睁大了眼。
幸而他反应极快地将矛头对准了琴酒,眉峰上挑,声势咄咄地率先诘责:“审讯不需要多余的人来碍手碍脚,琴酒,你想做什么?”
身形高大的长发男人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嗤之以鼻:“就凭你在一个渣滓身上浪费这么久时间的审讯手段?”
诸伏景光进门后的震惊不比降谷零少,但他站在琴酒身后,表情几乎都被遮挡住,不至于被发现。他和降谷零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才撇下眼用余光打量被吊起来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进气少出气多,奄奄待毙,全靠双臂的锁链支撑。听见波本不满的质问声后,低垂的头动了动。
琴酒没有耐心继续和波本争执,叛徒在他眼中与死人无异。波本效率极低的审讯不仅浪费他的时间,还要浪费他一颗子弹送叛徒归西。
他径直掠过波本,枪上膛的声响犹如敲响丧钟。
降谷零瞳孔骤缩:“先停下,琴酒!”
话
音未落,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叛徒的头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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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男人眼里突然爆发出破釜沉舟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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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放过我……”他干裂的声带震动着破风箱一样嗬嗬的杂音,脸色癫狂扭曲,“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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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手中握着的枪没有偏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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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兆的恐慌感在这一刻到达顶峰,降谷零猛地回头看向眉头紧锁、眼底却一片茫然的诸伏景光。
他想要阻拦男人,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琴酒警告和杀意的目光让他钉在原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身为卧底的使命感强行勒令他停止。
……冷静,不能让琴酒起疑心。
降谷零在心中告诫自己,可指甲深嵌进掌心,几乎要剜下一块肉。
叛徒粗粝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
“三年前,圣酒交给我的任务,他让我杀掉一个人,最好一把火烧得灰都不剩。”
“那是个和他无冤无仇的小警察——琴酒,你猜我在动手之前发现了什么?”
……
……——
鸟取。
贝尔摩德已经在疗养院的大厅中等待了两个小时。
自她一踏入这间庭院,就被名叫霍普茨的女医师彬彬有礼地拦在了一楼。
贝尔摩德直觉抵触这里的一砖一瓦,疗养院给她的阴森感更甚于冰冷的研究所。
红砖壁炉里不时传来松木燃烧的噼啪声,她宁愿盯着那些枯燥的木头灰烬,也不愿意和大厅内唯二的活人交流。
出于易容间谍的习惯,贝尔摩德看见一个人时,会下意识观察此人的微表情。而在女医师将她拦下交谈的那几分钟,不管面部表情还是小动作都毫无异常,但她仍旧有了悚然的发现——对方每次眨眼相隔的时间都是固定的4秒。
这家疗养院,和里面的人,一旦深究,全都透露着不寒而栗之感。
在松木快要烧尽的时候,贝尔摩德瞥见对面的女医师有了动作。
医师转身看向左侧,在楼梯的拐角处,一道身影扶着扶手缓缓下楼。
“您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比之前延迟了两小时三十六分钟,请问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医师语气平和,像一台精准的报时机器,充满了机械式的严谨和一丝不苟。
贝尔摩德眉心一跳,强烈的异样感再次发出警报。
她能肯定,这位霍普茨医师期间没有看过任何手表或其他计时器。至于挂钟,疗养院根本没有这东西。
那么她又是如何确定时间的?靠心算吗?
贝尔摩德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同样看向楼梯的拐角,试图寻求答案。
是Vin。
这让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白发红眸的青年只穿着单薄的高领衬衣,即便在燃着壁炉的室内,看着也有些冷。
他听见了医师的问话,却答非所问:“楼上的玫瑰枯萎了,弗莱娅,去花房里摘一支新鲜的送上去吧。”
女医师也好似无事发生般欠身:“我马上去做。”
在她离开后,贝尔摩德立刻走到青年身边,还没说话,对方身上微凉的气息就让她胸口的闷堵感都轻了几分。
这时,她注意到圣酒手上还拿着本书。
青年站在壁炉旁,落在旁人眼中的侧脸轮廓无一处不精致细腻。阖上眼睑,睫羽欲动未动,又缓缓睁开,凝视着壁炉里的一捧火。
“等很久了吗?”
过了三四秒,贝尔摩德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
“还好。”她略过了两个小时的等待,想起了女医师提到的时间,蹙起长眉:“上面发生什么事了,先生呢?”
“没什么,只是聊到兴起的地方,所以多待了一会儿。”
“先生没什么精神,十分钟前刚刚睡下,不要打扰他了。”
青年将手中的书扔进壁炉中,火舌瞬间拔高,将纸页烧焦成灰。硬质书封坚持的时间久一些,封面上的字迹很快被烟熏烤黑,难以辨认。
融融火光中,他朝贝尔摩德露出一个笑,幅度很小,却足以惊心夺目:
“回去吧,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