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终于到了云丞淮最期待的环节,不是,是她最担心的环节。
毕竟两人别扭那么久第一次同居,还睡在一张这么窄小的床上,她能不担心嘛。
她假装在柜子里翻来翻去的样子,迟迟不往床边靠,而身沈流年早早的上了床,睡在了最里面,并单手撑住头,就那么看着她。
这一幕,她总觉得很熟悉,好像是电视剧里面洗漱好的女A等着女O上床的画面,可她才是女A吧?
真的是,显得她很虚弱一样。
云丞淮在箱子里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拿的东西,那是一份册子,里面记录着小说中后期,沈流年铁杆支持者的名字。
乱世有能力的文臣武将,几乎都起于微末,那种出身世家高门的,看不起沈流年坤泽的身份。
只有出身微末,或者怀才不遇,却想做出成绩,名留青史的,则会投到沈流年的阵营。
特别是当许拓跟顾以柳的到来,这两位一个是文臣希望,一个是南秦第一武将的乾元,他们都投靠了沈流年,那些自持身份的,则会想,这两人都投靠沈流年了,那她们也可以。
沈流年向来赏罚分明,有能力者不问出身,总能封侯拜相。
乱世算是一次大洗牌,总有高门跌落,低门上位,虽然看似是底层翻身的机会,实际上能学文习武的,家庭都不算差,最多是家里没有高官罢了。
真正出身百姓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这个数量,才真诚的是万中挑一。
云丞淮准备的这份名单,出身寒门商户的比较多,真正出身平民的,也就那么一个。
当然,她没有全部记住,只是记住了一部分,或者是特点,以后沈流年用人,就可以从名单里面选。
小说里严选,放在现在也号用。
“这是?”沈流年接过名册询问。
云丞淮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道:“可惜我记住的不多。”
沈流年翻看着手里的册子,好一会儿才道:“多谢。”
云丞淮对她毫无保留,愿意把什么都给她。
母亲表面上虽然没有重视乾元,小看坤泽的意思,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还有环境如此,从没有想过把她当作接班人培养。
母亲只是觉得,她喜欢读书习武,那就学好了,家里又不是没有这条件。
培养继承人是不一样的,沈家培养继承人除了学文习武,从小就会跟在家主身边学习怎么成为一个优秀的家主。
她们为她铺路,大概就是不停的往她的嫁妆单子上添置东西,保她一生无忧。
嫁妆是坤泽的底气,里面包含着吃喝用度各种东西,代表着不用婆家的一针一线。
母亲跟阿娘会把得到的好东西,平均分给她跟阿姊,只是她从小表现跟别人家的坤泽不一样,对此她们也不限制她罢了。
她戴上面具上战场的那一次,尽管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是受到惩罚,可如果她
是沈家的继承人,就会早早的上战场,带领族人反抗击败意图想要从沈家撕下一块肉的强盗。
由于她是坤泽,就只能以这种身份上战场,她抗争了,还好抗争赢了。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她正式以沈银面的身份上了战场,尽管母亲跟阿娘都不同意,却没有拗的过她。
特别是母亲,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让她过继乾元,培养继承人,要不是家主的绝对威严,母亲可能扛不住这个压力了。
在沈流年频繁上战场,并取得胜利后,沈家的军队对自家的少主很服气,还有她的支持者举例沈家历史上由坤泽做家主的先例。
西北家族还有传坤泽不传乾元的,相比南秦北齐的束缚,西北坤泽自由的多,当然,只是相对自由。
总之,沈流年靠着自己,在沈家有了一席之位,要是沈安能支持她,她现在都是西北世女了,也就不会有人总想要推自家乾元出来,想让沈安过继。
还好,沈流年现在已经成为了沈家的实际掌控人,至少沈家军更听她的命令。
但就算是母亲,碍于各种,只能顺其自然,让她自己争夺,抢到抢不到都不干涉。
没有人像云丞淮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她,会不遗余力的把她捧上高位。
一个乾元可以做到这样,在这个世界上算的上独一份了,沈流年的心里热热的,没有人理解她想要做什么,没有人支持她,没有人不质疑她,只有云丞淮,倾尽全力的帮她,完全能肯定她的做法。
云丞淮见沈流年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沈流年笑了笑,示意她来床上。
她挑了下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床。
对两个人来说,狭小拥挤的床,甚至能让她们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自己体温的逐渐升高。
云丞淮刚坐下,沈流年忽然深处推勾主了她的脖子,勾着她靠近自己。
“云丞淮,你知道我的特殊期要来了吗?”
沈流年已经生下孩子,孕期的保护机制结束,在三个月后,就会恢复特殊期。
云丞淮的特殊期,都是靠一种薄荷味的药丸压制的,吃了之后,就能缓解自身的燥热。
而坤泽也是靠药丸压制,吃了药丸,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就能熬过特殊期。
但服药过程中,最好是独处,要是有人刻意引诱,药丸也没有用。
云丞淮的身边没有坤泽,而且她的血脉不是寻常坤泽能引诱的,能让她上头的情丝,只有沈流年的。
她在心里摸摸算了下日子,“初三?”
一般要从来月经的日子开始算,沈流年的经期是初十,那特殊期应该是初三到初五之间,没有几天了。
她的眸子闪烁了下道:“带药丸了吗?”
“有你,为什么要带药丸?”沈流年这话说的已经非常直白了。
云丞淮的喉咙空咽了下,觉得自己被勾引了,特别是沈流
年修长的腿勾住了她的脖子,她现在能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一起,她被勾的没坐住,一不小心扑了上去,唇在沈流年的侧脸生亲了一下。
她慌忙的把手撑在床上,一脸的不好意思,“我......”
沈流年怎么允许她退开,勾住她的腿猛地用力,让她更贴近自己,“怎么?找不到我的唇吗?”
云丞淮的脸一红,她万万没想到,沈流年主动起来会是这个样子的,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沈流年......”
“不是叫我王妃吗?”沈流年打断了她,又道:“为什么不叫夫人了?生气了就可以不叫夫人了吗?”
云丞淮被质问的有些心虚,她也不清楚自己心虚个什么,可能是因为对方,强有力锁住她脖子的腿?
“夫人......沈流年。”她抬手就要把对方的腿拿开,结果沈流年自己松开了她,顺势就攀了上来,双手勾住了她的脖子。
沈流年小弧度的仰头,注视着她的眸子,低音中带着点儿沙哑的感觉道:“云香香,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早就消气了,心结解开后,更没有什么了,只是可能因为这么长时间的赌气,心里还没别扭过来。
云丞淮连忙摇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亲我?”沈流年问的直白。
她是从战场上拼杀下来的,知道什么时候该直白,什么时候该绕弯子。
云丞淮是一个坦诚热烈的人,对待她,要用同样的方法。
沈流年不傻,对待感情并不算迟钝,只是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看问题的角度,会更加的理性,而非感情。
理性大于感情的人,脑回路会转一个圈,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就像是她们,闹了一次别扭,沈流年才明白,云丞淮想要的是什么,她们之间该是什么样的关系,而非仅仅是合作伙伴。
之前沈流年对待她们的关系,是还没有从合作伙伴转变成情侣,所以会先从利弊的角度出发。
但她也从云丞淮的身上知道,感情不是利弊,是人内心最直白的情感,她不太明白感情,但是她明白,以真心换取真心。
云丞淮终于不再克制自己,抬手挑起了沈流年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两人的唇触碰到一起,瞬间点燃了,这些日子压制下去的火气。
亲吻对两人来说不是第一次,在上都城时,她们不止一次的吻在一起。
云丞淮的吻技,早就从生疏变的熟练了,她带有侵略性的吻,让沈流年差点儿窒息。
她们闹别扭好几个月了,先是见不到人,见面也不会有多亲密,她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愿意认输。
现在她被哄好了,自然不会再端着自己,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在乎沈流年,喜欢沈流年,很喜欢很喜欢。
一吻结束,她的用指腹抚上沈流年略微红肿的唇,“马上就子时了。
”
“嗯。”
“你的生辰,还记得吗?”
十二月初一,是沈流年的生日,原本云丞淮就打算,在这一日,无论对方提出什么,她都答应的。
“是吗?”
最近太忙了,沈流年连自己的生辰都给忘了。
云丞淮点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刚来。”
她穿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是沈流年的生辰,可惜那一天太慌乱,她都没有注意日期。
而且对方是晕倒状态,生辰就这么被忽视了。
后来,每每想起来,她都想给沈流年办一个难忘的生辰宴。
今年生辰,她们出征来到阳城,条件有限,她的厨艺又有点儿糟糕,制作蛋糕她肯定是不会的,但她可以指挥别人做。
当年她闲来无事,用电饭煲都做过蛋糕,步骤还是记得的,什么鸡蛋面粉牛奶古代都有,糖的话没有精细的白砂糖,蔗糖是有的,颜色偏黄色,但不影响做蛋糕。
她把配方比例都写了上去,然后在找了王府的点心师傅,让她们按照方子制作,前几天跟她说,已经成功了,味道还不错。
本来她想着把礼物什么的准备好,让南灵她们陪着沈流年过生日,如今对方陪她一起来了阳城,两人也和好了,正好可以一起过这个生日。
沈流年笑了笑,忽然想到来西北钱,阿娘非要亲手给她煮一碗面吃,尽管阿娘为人就是传统的坤泽,乾元主外,坤泽主内,但对她的关心是真的。
“阿娘说,我长大了,就不能再陪着我过生辰了。”
阿娘觉得她嫁人了,这次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沈流年心里也不好受,谁想离开家乡离开母亲跟阿娘。
云丞淮心里的那点儿别扭忽然消失了,沈流年还能回来,足以说明她的重要性了。
选择总是两难的,这是不是说明,对方还是选择了她?
“等南秦安定下来了,我陪你去西北。”
让西北王来南秦,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西北就要一团糟了,当然她们前去。
沈流年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道:“笨蛋,你未来是南秦的皇帝,皇帝怎么去西北?”
“是哦,那这样,我们先找太女姐姐,让太女姐姐当皇帝,我陪你去西北,我来做西北王的王妃怎么样?”
云丞淮玩笑道,太女姐姐在哪还没找到呢,她知道,是太女姐姐故意躲着自己,为什么呢?
何况沈流年是要成为坤泽皇帝的,她的话不可能实现,但要是可以,她也不会犹豫。
她是开玩笑的,沈流年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你要做赘婿吗?”
“也不是不可以?”
云丞淮笑呵呵的,两人彻底和好了,她又恢复了往日调皮爱笑的样子。
沈流年垂眸轻笑,拿走南灵的话本子后,她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最后发现,那些乾元写的话本子,她自己看着都厌烦。
最后她结合了一下,诱惑加真心,先诱惑之,再以真心换之。
这不,云香香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变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面上礼貌温和,实则疏离。
这样调皮爱笑的云香香,实在是久违了。
沈流年拉着云丞淮躺到了床上,然后把她的胳膊拉直,自己枕了上去。
云丞淮则配合着,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儿的钻进了自己的怀里,目光逐渐温柔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结束战乱,重现大夏之一统,天下之大,没有能阻拦我们的地方。”
是啊,大夏一统时,哪有这么多的战争,而大夏亡国是因为国泰民安,导致了繁衍过盛,粮食就那么多,原本六七千万人还能养,后来急剧增加到□□千万人,有太多的人挨饿了,大夏王朝从盛转衰。
王朝的衰落,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夏衰落的原因实在是令人惋惜。
云丞淮收了收手臂,让沈流年更加的贴合自己,“大争之世,战乱不断,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
“战争结束时吧。”
话题说着说着就沉重起来,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这时,外面喊着子时到了,云丞淮眼睛一亮,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支白玉簪子递到沈流年面前,“夫人,生辰快乐。”
白玉赠美人,这是她在府库里挑了很久寻到的,自己设计的样式,送给沈流年做生日礼物。
沈流年接过簪子捏在手里,感受着手心的凉意,心情很是愉悦,她把簪子放到枕头下面,翻身趴在了云丞淮的身上。
“簪子准备了多久?”这样的白玉可不好寻。
云丞淮适应了一下身上的重量,这才道:“阿娘给我留了许多东西,阿姐都给我了,我在里面挑的。”
不过,她不确定,那些东西有多少是阿娘留给她的,有多少是太女姐姐补贴她的。
云丞淮仰了仰头,身上的沈流年不重,还挺轻的,就是对方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点儿胸闷。
心里是这么觉得的,手却自然的搭在了沈流年的腰上。
这样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她就那样抱着沈流年,看着对方的脸,心里软软的。
看着看着,她突然翻身,把沈流年转到了身下,双手撑在床上,视线从对方的眼睛移到唇上,再从唇往下移。
两人那么多次的情丝交融,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云丞淮却毫不陌生,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嘛。
她缓缓的把头埋在沈流年的肩窝,歪头在对方的耳边道:“夫人,可以吗?”
她的唇触碰着沈流年的耳畔,声音温柔清澈,像溪水在山间缓慢流淌一样好听。
沈流年感受到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在她的屁屁上拍了一下,似不满她这样调戏。
云丞淮轻笑了一声,抬起身子,唇落到了沈流年的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衣衫凌乱了。
感受到沈流年的埋在她胸口的脸颊,她忍不住挑起一声轻哼,“夫人的美人计成功了呢。”
沈流年恼羞成怒的拍了一下她的肩,真的是,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点儿意思,你进我退,你退我就近,总有一个主动的。
偏她们都喜欢对方害羞的模样,令人想要招惹。
就像这会儿,沈流年压抑在喉咙里的声音,云丞淮就坏心眼的想要她放开些。
清冷的女神,当被情欲充斥时,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莲绽开,让人想占为己有。
......
清晨的鸡鸣狗叫,吵醒了熟睡中的云丞淮,她感觉到被子滑溜溜的,旁边还有一个滑溜溜的玩偶,抱在怀里太舒服了。
她的手刚抱过去,就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还好地上放了毛绒绒的垫子,她没有摔到,下一秒,她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随即睁大了眼睛,她为什么没穿衣服。
记忆还没回笼,她就看到了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她的沈流年,顾不得别的,她立马拿起被子把自己裹在身上。
可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也就是说,沈流年现在的情况跟她刚刚是一样的。
沈流年:......?”
这回轮到云丞淮睁大眼睛了,一大早这么刺激真的好吗?
她感觉到鼻子有点儿热,赶紧捏住了鼻子,可不能再没出息的流鼻血了,不然显得她多没有见识一样。
沈流年怎么也没想到,一觉睡醒,自己就以这么豪放的姿势躺在床上,实在是不雅。
特别是发现云丞淮的目光时,连忙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可云丞淮怎么会把被子就那么交过去,于是跟着被子一起上床,顺势钻进了被窝。
太险了,差点儿走光。
沈流年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先起。”
她赶忙摇头,“我不。”
“为什么?”
她理直气壮道:“我不好意思。”
沈流年:“......你是乾元。”
“乾元怎么了?乾元不能害羞啊?”云丞淮脸皮那么薄,她振振有词道:“那夫人有的,我也都有,为什么夫人不能先起?”
真不是她不想起床,实在是身上脱的太干净了,这样起来,她这辈子都不敢见沈流年了。
“你昨晚怎么没有害羞?”沈流年无语。
“那是因为欲望和我对你的爱,战胜了害羞。”
吃干抹净了谈害羞是吧,沈流年红着脸,伸手就拧住了她的耳朵,“起不起?”
感受到耳朵上的疼痛,云丞淮忙道:“起起起。”
昨夜温柔听话的夫人,仿佛是一场梦。
云丞淮嘟起嘴巴,沈流年直接捏住了她的嘴巴,和好后的两人,闹起来实在幼稚。
“夫人,亲亲。”被捏住嘴巴,也不耽误她调戏沈流年。
沈流年哼了一声松开了她,然后就被她翻身压下,在嘴巴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这才放过。
云丞淮笑嘻嘻的躺回床上,然后伸出手捡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分离出来,最后找到寝衣的上衣,坐起来以迅雷之势,把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起床。
她又找了一条裤子,穿到身上,“我去叫水。”
昨夜两人第一次,会比较笨拙,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次又一次的贴近,以至于没有叫水沐浴,直接昏迷在了床上。
到这会儿,两人可能都没睡一个时辰。
云丞淮随手拿起一件披风,走到外面对南灵道:“本王跟王妃要沐浴。”
南灵秒懂,笑道:“成了。”王上跟王妃闹别扭,她简直操碎了心。
看来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距离她们有第二个小主子不远了。
沈流年听到云丞淮叫水,耳朵开始发烫,今天是她的生辰,虽然才早上,但是她觉得,昨夜她已经得到最好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