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暮寒的注视下,沈素故意将手中的媚骨轻轻挽了两朵剑花,妖异的绯色像是花苞在瞬间绽开。
瞬间的绚烂过后,垂落下星星点点的绯意。
实在是不错的景色。
媚骨不仅是把高阶灵器,还是把十分好看的剑。
这世上喜欢好看事物的女子不在少数,媚骨在原书当中可是为余暮寒添了不少魅力。
那双眼愈发红了,血丝浮动,满是不甘。
“曾瑜,你想要用灵宝来寻求她庇护你,可你真以为她能护得住你吗?”
他怨恨着曾瑜,曾瑜也同样怨恨着他。
那股恨意只深不浅。
她低笑一声:“我的剑,我想给谁就给谁。”
余暮寒没有想到曾瑜居然这么跟他说话,他略带威胁地道:“好,你等着!”
她们人人都看得到分镜,人人都碍于悯仙镜尽量藏起来了心中的恶意,可余暮寒没有。
一直以来他都拥有着主角光环,走到哪都是最惹眼的存在。
哪怕做出恶行,还有诸多人捧着护着,原本就性格张扬的他越发肆意癫狂了。
这也是沈吟雪让盛清凝她们纷纷出声帮余暮寒说话的原因,沈吟雪编织了个属于余暮寒的好梦给他,让他误以为无论他做出什么,他的那些红颜还是能义无反顾的庇护他,在这修仙界大半地位高尚的女子都护着他的情况下,他自是不在意那些小角色如何看他的。
他本就跟江谙不同。
沈素其实很能理解余暮寒事到如今还是觉得这些宝物都是属于他的原因。
他前世拿到这些宝物的过程太过于轻易了,就算是在别莹毕酆姐妹俩手中夺下两颗璃破珠都没有经受过太大的阻碍,甚至可以说轻而易举。
自来都是这样,他不想要的宝物有人送给他,他想要的唾手可得,余暮寒早就被娇惯坏了。
沈素也是最近想明白的,只有逆境绝生,经受过苦难的人在拥有第二次机会的时候,才会去想着改变自己的现状,去努力去拼搏,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可余暮寒不一样,他前世的所有除开水泞为江绪而死这一条,一切都近乎完美,他没有经受过苦难,更没有被命运捶打,相反他早已被数不尽的灵宝,机缘迷了双眼,他跟别的重生者不同,他不需要去改变,甚至连头脑都不需要动用,只需要复刻前世的所有,他的命就能十分完美。
余暮寒可能也有什么想改变的东西,但在改变时发现还不如前世后,他就会停止那样的想法,急于稳固现状。
所以他在发现雁碧山有首领的时候反应会那样激烈。
在故事开始崩盘,跟前世完全不一样的时候,他又会失控。
无论是这些灵宝,还是他的红颜,他确确实实在上一世就拥有过,且朝夕相处过许多年。
灵器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他自是觉得这些都该属于他,从而忽视了在本就拥有许多的情况下,还要
去贪图别人手中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就会变得无休止的贪欲,贪欲会使人面目丑陋。
而那些红颜,余暮寒亲眼见过她们爱他到疯魔,为他而死,他将自己的爱视为最好的恩赐平等地分给她们每个人,反而失去了他自身最重要的优点——对白箬衣专情。
甚至因为拥有得太多,让他对自身的魅力没有真正的认知,落在正常人眼中会变为自负。
未知的情况下,他所想到的只能把握眼前,可知道了所有的故事,惊觉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所有世间最好的人和物,他想要就太多了。
重生不是余暮寒的金手指,相反是他的拖累。
作为天命之子,他已经被惯坏过一次了。
其实余暮寒所想是没有错的,如果不是沈素出现,在余暮寒知道所有故事的情况下,他成功避开红颜的死亡,加速感情升温,为他付出的人只会更多,不会减少。
仙人后代都是他的好兄弟,他又会差到何处去呢。
沈素挺感谢余暮寒事到如今还活在梦里的。
他要是清醒过来了,她们倒是不好办了。
余暮寒的嘴脸最好再可怖一点,让外面的人都能看得更清楚些。
手中的媚骨朝前一指,沈素侧着眸子看了眼卫南漪:“夫人动手吧。”
卫南漪点点头,狐柔立刻先一步冲了出去:“好,男的杀了,女的留着!那两个女修可别动手,虽然沈道友说了不为难你们,但你们要是凑上前来了,我还是会一并打的。”
余暮寒狂,她比余暮寒还狂。
摆脱了妖傀痴傻后,她身上又能找到属于下一任妖王的自傲了。
她狐狸利爪虚空落下道道白光,直逼余暮寒而去。
余暮寒单手抱着楚遇晗,另一手摸出阴破珠,源源不断的黑雾从珠子里冒出来,在浓雾不断繁生的时候,沈素她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阴破珠蔓延开的阴雾,拥有着堪比冰破珠的寒意,还能影响人心性,一旦陷入黑雾间就会变得很被动。
本该动手吹散黑雾的。
只是沈素她们现在都有些手段受限,卫南漪现在还只能动用松鼠妖的力量,真要压制余暮寒还真不太轻易。
不过她本来所想就是围殴,而不是单对。
卫南漪也很快跟上了狐柔,她并不擅长动用妖力,好在战斗技巧积累足够,靠着妖身和战斗力倒是能在不动用术法的时候已经并肩狐柔。
阴雾对她们有一定的阻碍,但这样的阻碍在适应以后也就不再是什么大事。
余暮寒渐渐发现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料之中的发展,狐柔和卫南漪看着平平无奇,但出乎意料的难缠,甚至还很有可能没有用出全力。
卫南漪争斗还能算手段正当,可狐柔就不一样了。
她出手十分阴狠,招招都朝着余暮寒怀中的楚遇晗去,余暮寒本该一击挥退两人护住楚遇晗的,只是任凭他如何挥剑,他的灵力也不足以震退眼前的两人。
这不太对劲。
他自来就灵力比一般人要充裕,在同等修为当中,他还没有遇见过震不退的对手。
可现在卫南漪和狐柔,他一个都不能轻易奈何。
楚遇晗身上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伤口,而那些伤口每一道都是狐柔留下的。
“白师姐!”
余暮寒额心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敢再大意。
他全力而为倒是能够护着他自身不受伤害,只是护不住怀中的楚遇晗,也只能喊着一旁迟迟没有出手的白箬衣。
白箬衣刚想动手,身边的林青绮就拽了拽她:白姑娘,本就是你那师弟不对,你难道这时候还要帮着他不成??”
林青绮原是讨厌肌肤相亲的,但为了将白箬衣拽出局中,她近来没少主动接触白箬衣。
白箬衣能感受到林青绮不想她跌落困局,可她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情谊。
她慢慢推开了林青绮的手,“林姑娘,他毕竟是我师弟。”
盛清凝有意培养她做这一任临仙山大师姐,这样的位置是要做下一任宗主的,身上肩负着宗门荣辱,也肩负着宗门所有人的生命,如果她今日亲眼看着余暮寒和楚遇晗死在她眼前,而她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她这个临仙山大师姐必定是做不成的了。
白箬衣不想让师父失望,也不想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
临仙山的弟子该临仙山的人来了结,就算她也觉得余暮寒不好,可她也不能放任她们欺辱余暮寒。
她想做个好师姐,就算今日得罪沈素的不是余暮寒,而是其他临仙山弟子,她还是会救的。
这是她做人的原则,倒是跟心中生芽的情愫无关。
白箬衣还是冲了上去,她主动拦下了卫南漪,银白色的长剑轻轻一挑,马上就要靠近卫南漪的松鼠尾巴了,她倒是将剑身反了过去,改作了用剑柄攻击卫南漪。
她不想余暮寒他们死,也不想伤害卫南漪。
仁慈宽厚有担当,这一直都是临仙山大师姐的标准。
卫南漪尾巴忽然间缩回,消失了踪影,白箬衣扑了个空,还想再缠上卫南漪,绯色的剑光就到了眼前,沈素的媚骨拦下了她的剑。
“白姑娘,我来与你打。”
沈素身后有很长的红色狐狸尾巴,尾巴很快就卷向了白箬衣的腹部。
白箬衣快速朝后几退去,足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起,在瞬间跳转到了沈素身后,一脚踹向了沈素的后背。
沈素有所感应,后背忽然间被狐狸毛发覆盖。
在白箬衣踢在她背部的瞬间,狐狸毛发快速生长纠缠,竟是捆住了白箬衣的左脚,而后沈素身体猛地朝后一退,连带着白箬衣的身体失了平衡,她尾巴朝上一扬,刚刚好拍在了白箬衣背上,白箬衣不敢大意,连忙稳住身形,灵力运转震开了缠绕她身体的狐狸毛发。
“白姑娘。”
眼看着白箬衣好像打不赢沈素,林青绮便快速上了前。
她认得沈素,当然不是要跟沈素动手,仅仅是不想白箬衣受伤而已。
林青绮刚刚跨出一步,曾瑜就拦在了她跟前:“你的对手是我。”
林青绮横了眼她,一改刚刚在白箬衣边上的柔弱,眸光在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她的右手快速挥出,五根手指上忽然间出现了一个个银扳指,带着充裕的灵力落在了曾瑜的肩头。
曾瑜发出一声闷痛,身体快速朝后退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很响。
曾瑜勉勉强强稳住了身体,不可思议地望着林青绮。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刚刚还柔弱不能自理,依附着白箬衣才能站立的人,现在怎么就一拳轰碎了她的肩骨。
钝痛感都不能压制住心头的震惊。
曾瑜明白她肯定是打不过林青绮的,她不是曾关,她天资有限,唯一的优势就是有数不尽数的灵宝,可依靠曾关惯了,那些灵宝运用的甚至没有沈素熟悉。
林青绮的速度很快,下手也特别狠。
在击退曾瑜后,快速跟上前,身上迸发出强劲的灵光。
那些灵光好似道道光刃,轰得曾瑜连连后退。
她右拳紧紧握着,下一瞬就要再次落在曾瑜另外一边肩头。
忽得,一根狐狸尾巴卷住了林青绮的手腕。
暗红色的妖力浮动,林青绮整个身体被甩飞了起来,离开了曾瑜的身边。
在林青绮被甩飞出去以后,沈素也落在了曾瑜的身边,她淡淡开口:“没事吧?”
“没事。”
曾瑜摇了摇头,寻着疗伤的丹药吞服了一颗,忽然问着沈素:“沈道友,你能收我做徒弟吗?我愿意将所有的灵宝都给你。”
她从前总是习惯性依赖曾关的。
可等着曾关死了,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修炼过,一腔孤勇地钻进了这种会吃人的地方,别说是报仇了,她谁也打不过。
林青绮打伤她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有些伤害到了她的自尊。
沈素淡淡地睨了眼林青绮,林青绮倒没有真要为难曾瑜,她无非是不想曾瑜拦着她的路。
在沈素拽开她以后,她也就没有再继续动手,而是落在了白箬衣边上。
“白姑娘,你没事吧。”
沈素指了指林青绮,跟曾瑜说道:“她是盛涟门的宗主,你赢不了她很正常。”
这一变故让余暮寒找到了机会,他将土破珠拿了出来,地面上的土块位置竟是开始变换,他脚下踩着的那块地面错开卫南漪和狐柔,带着他来到了白箬衣的身边,他将楚遇晗放了下来,让她靠着白箬衣站着,而后指了指林青绮:“师姐,你看到没,这一路上她就是装的!她根本就没有伤,也根本没有什么隐疾。”
林青绮撇撇嘴,眸中有些不甘。
白箬衣接过楚遇晗,望着林青绮,没有受到欺骗的愤怒,她说:“林姑娘的伤在心里。”
林青绮诧
异地抬起头,望着白箬衣。
白箬衣还是一如既往地冲着她笑:“林姑娘信任我,想依靠我,当然是可以的。”
林青绮重新垂下了眸子,竟是有些想笑。
她以为是她的手段管用,没想到是看破不点破的宽容。
白箬衣顺着她在扮演一个病弱之人,趁机窥探她心口的伤疤,给予她温暖关怀。
她当真是个好人,也是无法触碰的白暇。
那些小心思被无瑕白璧衬得丑陋了起来。
林青绮很多时候都几乎想不起来白箬衣其实很年轻,白箬衣也就比余暮寒江绪年长几岁,比她要小近百岁,她……
心绪忽然变得凌乱,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倾诉自己的不安。
在思考的时候又有些想要逃离这里,挣脱这份无措。
她撇撇嘴,挥出的掌忽然朝着余暮寒胸口打去。
别说是余暮寒和白箬衣,就连沈素都愣住了,她实在是想不到林青绮在这个节骨眼又做出了这样的冲动事。
余暮寒怀中没了楚遇晗,动作很是灵敏,他避开了林青绮的攻击,躲到了白箬衣身后。
“林青绮,你居然勾结外人来害我!”
余暮寒仿佛抓到了林青绮的痛脚,立刻跟白箬衣倾诉着她的不是:“师姐,你也看到了林青绮她不安好心。”
林青绮看着快要收不了场了。
狐柔和卫南漪都很清楚林青绮是盟友,眼前突然闹了这一出,她们都有些愣神。
卫南漪落回了沈素边上,下意识地拽了拽她的手:“小素……”
沈素握住卫南漪的手,冲着她摇摇头,瞥了眼悯仙镜分镜,故意说:“我们看看热闹。”
她觉得林青绮不算是冲动妄为,不计后果的人。
林青绮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林青绮斜了眼余暮寒,她柔弱的眸子渐渐浮起了嫣红,眸中有泪光闪动:“我跟你本就有仇,我要杀你无非是我想杀你,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笑话,我跟你能有什么仇?”
余暮寒轻蔑地笑了声,矢口否认着他和林青绮的旧怨。
林青绮抿了抿唇,那双眸子恨意更重:“四大宗比试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对我百般纠缠,还几次夜探我住处,欲行不轨?”
她这话一出,沈素下意识地朝着两面分镜的方向望了望。
竺仙儿一脸厌恶,而霍馨脸色阴沉了下去。
余暮寒毕竟是临仙山弟子,四大宗比试还是在临仙山举办的。
门内弟子骚扰比试对手,这传出去可是很难听的。
白箬衣惊讶地看了看林青绮,又看了看余暮寒,她冷声质问着:“余师弟,这可是真的?”
余暮寒脸色难看极了,他没有想到林青绮不顾名声摆他一道,他慌张地抓住了白箬衣的手臂:“师姐,你别听她信口胡说,她口中话没有一句是真的,我从未对她做过什么!”
“你既
然敢做,为何不敢认。”林青绮捂着心口,质问着余暮寒:“你纠缠我难道不是真的?”
“我没有纠缠你,以为你是青槐,我才……”
余暮寒不小心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紧张兮兮地看了眼白箬衣:“师姐,你听我解释。”
“啪!”巴掌落下的声音并不轻缓。
余暮寒的一张俊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巴掌印也很是清晰。
若是换个人打,余暮寒必定是要翻脸的。
可打他的人是白箬衣。
“师姐……”
余暮寒受了伤,嘴角还挂上了血丝,白箬衣自来是心软的。
这会儿倒是有些软了下去,她正想给余暮寒一个解释的机会,林青绮忽然一巴掌落在了白箬衣脸上。
巴掌很轻,说是打不如说是摸。
“你居然敢打我师姐!”
余暮寒一把扣住了林青绮的手腕,凶神恶煞地盯着林青绮。
白箬衣倒是没有留意到余暮寒对她的关怀,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林青绮突然的变化,她有些不知所措,呢喃一声:“林姑娘……”
林青绮没有去挣开余暮寒的手,放任余暮寒将她手腕捏得越来越紧,掐红了大片的肌肤。
她掌心依旧贴着白箬衣的面颊,泪眼婆娑地盯着白箬衣,悲悲戚戚道:“白箬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青绮空着的手慢慢摸上了她自己的脖颈,眸光愈发委屈。
她脖颈的肌肤柔嫩细白,指尖蹭过都能落下些痕迹。
白箬衣想到了什么,终于是回味了过来。
白箬衣看着林青绮几乎要被余暮寒掐断的手腕,连忙喊了声余暮寒:“你松开林姑娘。”
那声声师弟都不见了踪影。
余暮寒不肯松手,白箬衣就一根根掰开了余暮寒的手腕,林青绮的手腕早已一片红痕,在余暮寒松手的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这会儿是真受伤了,手腕几乎是被掐断了。
林青绮的右手无力垂落着,左手搭在脖颈处,红着眸子退了两步:“你们师姐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说完,拔腿就走。
看着像是被伤透了心。
“林姑娘!”
白箬衣没能喊住林青绮,她下意识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莹白的指尖分明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偏偏是嗅到了些芳香。
她不再犹豫,带着楚遇晗朝着林青绮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姑娘,我并非负心寡义之人,只是那日的事我们也没有说明白,你现在受了伤,一个人行动也不安全,还请等我处理好余师弟的事再与你同行可好?”
她说了许多话,可林青绮的脚步是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箬衣追着林青绮越走越远。
余暮寒傻了眼,沈素也傻了眼。
走了?
刚刚还坚守在余暮寒身边的白箬衣,
竟是稀里糊涂跟着林青绮走了。
余暮寒看不明白,沈素可是看得明白的。
她和卫南漪那日可是亲眼所见林青绮如何逼迫白箬衣对她负责的。
林青绮的每个动作,沈素都看得懂,每句话也都听得明白。
只是都很出乎意料。
林青绮身上也有分镜,她是知道她们计划的。
她现在的意图很明显,便是为了让白箬衣离开余暮寒身边,不至于跟着他一起陷入困境。
林青绮是在拿她自己的名声在逼着白箬衣跟她走。
无论是刚刚质问余暮寒的话,还是谴责白箬衣的话,大概都够外面的那些人浮想联翩了。
她未免过于在意白箬衣了。
原是只想搭救人性命的初衷,好像是变了……
而且白箬衣好像不受挣脱命运的负面影响,她不仅在改变心意,甚至打了余暮寒一巴掌,可她身上完全看不到盛清凝她们那样肝肠寸断,不断吐血的痛苦。
这就是天妻吗?
“师姐!”
余暮寒刚想追上白箬衣她们,狐柔就已经挡在了他的跟前:“没让你走。”
林青绮好容易将白箬衣骗走了,她们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放过余暮寒,只是白箬衣将楚遇晗一并带走了,她们又该如何逼迫着冯银越进来呢?
难道要赌江谙对余暮寒有几分真情?
沈素思绪刚到此处,白箬衣刚刚离开的方向倒是奔回来一人:“余师兄!”
那清秀可人的女修可不就是楚遇晗,没想到楚遇晗自己跑回来了,那她们可就不客气了。
楚遇晗早已受了伤,现在的战斗力很是平平,曾瑜一人就足够挡下来她了。
沈素二人围上了余暮寒。
余暮寒将金破珠一并拿了出来,金砖一块块堆砌起来,遮蔽了沈素她们的视线。
土破珠被他放在了胸口,灰黄色的光芒颤动,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道道裂口。
不好,他要跑!
沈素还真没想到余暮寒会做逃兵,她和狐柔瞬间完全幻化成了狐狸,一黑一红两只狐狸一跃而起,在瞬间跳出了金砖的高度扑向了余暮寒,余暮寒嘴边勾起一抹冷笑,他的身体忽然幻化成虚影,消失在了金砖里,那块块金砖倒是成了沈素和狐柔的囚笼。
余暮寒脱离金砖后立刻朝着楚遇晗的方向奔了过去,还没有碰到楚遇晗的衣角,卫南漪就拦在了他的跟前。
余暮寒手中的长剑忽然间变成了数百柄,不约而同地刺向了卫南漪。
那些灵剑还没有落下,一道雷光忽然落下,目标直指那些长剑,随即还有一道道声音传来。
“师父,宗主大人!”
林水嫣她们也到了。
在耳边能够听到些熟悉的声音后,沈素松了口气,她高喊一声:“阿绫拿下他。”
阮桐拥有绝对感知的能力,在这秘境当中就没有她找不到的人。
林
水嫣和阮桐身上都有分镜,自是早早地就转告了她们的计划,现在就是动手的好时机。
围殴的话,总要人多些才能作数。
林水嫣她们算上冷茹一共有十一人,再加上她们就是十五人,还有阿绫这个已经成熟的大杀器,余暮寒很快就没有了退路,只是外面的江谙和冯银越还是不见动静。
沈素瞥了眼分镜的方向,那霍馨都没有露出太多的变化。
难道说是碍于她们都是小宗门的弟子不太好出手?
沈素沉思一瞬,看着半边身子都被冰封起来的余暮寒,忽然快步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将整个瓷瓶的驭风蜜都灌了进去:“余道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的。”
曾瑜不是说了么,驭风蜜可以增强血液香味。
她就引妖来杀他。
余暮寒身侧同样被控制下来的楚遇晗却忽然间发了狠,她愤然而起一把夺走沈素手中的瓷瓶:“你们有什么招数都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余师兄!”
楚遇晗竟是在下一刻将瓷瓶递到了唇边,将里面的残蜜一饮而尽。
看她疯癫的模样,沈素一时间都不知道这是命运,还是她心中真情所致。
她都不太确定,冯银越是不是真的会如沈吟雪所猜想的那般出手来救她的徒儿。
楚遇晗是不是命运驱使,她是分不清的,倒是有受命运驱使的人来了。
“轰!”
一道灵光炸了下来,竟是轰碎了束缚着余暮寒的冰。
出手的人,竟是守着分镜的竺仙儿。
竺仙儿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动手,她看着掌心有些无措。
沈素抬起头望向竺仙儿,冷着声:“妖王大人,你违背规则了。”
她看着竺仙儿无措的模样,扯了扯卫南漪。
卫南漪当即传音给了竺仙儿:“竺姑娘,把责任推到余暮寒身上。”
竺仙儿立刻心领神会,她眼眸微微泛红,饱含深情地望了眼余暮寒:“对不起,我……我跟余……我欢喜他,他向我求救,我实在是没办法不管他,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了。”
余暮寒不记得自己传音给过竺仙儿了,只是听到她满是深情的话大受感动。
他立刻回应了竺仙儿:“仙儿,我同样是欢喜你的,你不必自责,本就是她们这些人不好,竟是以多欺少。”
竺仙儿欲言又止地瞧着他,慢慢退回了分镜边上。
在瞬间将分镜上的灵阵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她的手脚渐渐被灵光绳索捆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离开分镜半步,分镜走到哪里,她就会走到哪里,除非有人攻击分镜,不然竺仙儿没有出手的机会。
她困住了她自己。
在被分镜困住的瞬间,她面色难看了几分,一口血雾从唇边喷了出来,再次陷入了自我挣扎的痛苦当中。
果然,只有白箬衣才是那个例外。
竺仙儿惩罚了她自己,不过她也给余暮寒和楚遇晗
创造了逃跑的机会。
沈素看着余暮寒和楚遇晗逃跑的方向,差点是笑出了声。
那个方向是壁落黄沙谷啊!
余暮寒大概是想以他对壁落黄沙谷的了解,杀死她们,可现在他血液里多了驭风蜜,到时候他才是里面所有怪物最好的猎物。
他既然往那边跑了,沈素她们当然要假意追上去。
沈素刚想带着林水嫣她们追上去,忽然发现阿然她们的眼中有奇异的光彩在闪烁,那是种对血的渴望。
阿然咽了咽口水:“宗主大人,他们的血好香啊!”
曾瑜捂着肩骨,轻笑一声:“喝了驭风蜜,当然香!”
这驭风蜜的效果还真不错,竟是连半妖都难以抵抗,沈素看着他们当中只有阮桐和阿绫两个血脉特殊的半妖没有迷失,她指了指阿绫:“阿绫你跟我们去追余暮寒,其余人留下来跟阮桐去报仇。”
沈素可没有忘记她们进秘境还要给那死掉的八个孩子报仇。
“可是……”
阮桐有些犹豫,沈素摸了摸她的脑袋:“阮桐,这件事也很要紧,我们当中只有你能清楚地分辨他们的气息。”
“宗主大人,你们多加小心!”
她们分成了两路,一路寻仇,一路追余暮寒。
沈素原是想让余暮寒多流点血的,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动手,带着楚遇晗往前跑的余暮寒,突然间开始频繁咳血,不晓得是哪根灵根在反噬他了。
等着到壁落黄沙谷的时候,余暮寒身上的衣裳沾染了大片鲜红,血腥味盖都盖不住。
饶是阿绫眼眸都泛了红:“宗主大人,真的好香啊!”
不过她排斥喝血吃肉,面上渴望倒是不深。
狐柔不愧是狐族血脉最高贵的狐狸,她还没有被余暮寒的血香味吸引,只是由衷地赞叹了一句曾瑜:“没想到你的东西还挺好用!”
“这是仙人的东西,当然好用!”
曾瑜提到先祖,还是很骄傲的。
余暮寒没有多做犹豫,带着楚遇晗没入了壁落黄沙谷,沈素也带着卫南漪她们追了过去,站在壁落黄沙谷的时候,倒是有瞬间的犹豫。
“小素,怎么了?”
竺仙儿的那面分镜早就跟着余暮寒进去了,而霍馨的分镜还在跟着她们。
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沈素摇摇头,牵着卫南漪没入了壁落黄沙谷当中。
“滚开!”
刚刚踏入其中,沈素一行就听到了余暮寒的惊呼声。
她们顺着声音望过去,那里居然站在一只八个脑袋的怪物,而怪物肩头还坐着个透明肤色的少女。
别莹,毕酆!
天选之子就是厉害,血液香味引来的怪物都是最强的。
沈素刚刚迈进去的脚在瞬间又退了出去,重新回到了壁落黄沙谷外。
余暮寒从前害了那么多人死在她们姐妹俩手中,现在也轮到他自己试试她们姐妹的
厉害了。
江谙要是不救的话……计划可就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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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外,
四面悯仙镜盯上了不同的人,要说哪面更精彩那必定还是霍馨和竺仙儿手中的分镜。
秘境里是争夺宝藏的地方,可轮到了她们倒是成了情爱仇怨。
二个四大宗的天骄,还有一个妖族妖王,不想看的也逐渐被吸引,比起预料中的打打杀杀,她们大多数人更爱看这些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尤其是林青绮所说的话实在是令人遐想。
“余暮寒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他居然骚扰过盛涟门的少宗主,你们盛涟门的人能忍下这口气?”
“不是少宗主,现在是宗主了。”
“……我们从前是不知道这事,现在知道了,等着余暮寒出来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可能都轮不到你们了,我感觉这归一宗的宗主心还挺狠的,手段也很凶恶,余暮寒还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秘境。”
“你要是在比试台上被那等小人用妖族手段打成重伤,你也能狠的下心肠,照我看蓑利和宿溯该死,余暮寒更该死!”
“你不是妖族的人,怎么还帮着半妖说话?”
“蓑利和宿溯刺杀首领大人,他们两族都是雁碧山的仇人,我为何要帮着他们!”
“……”
一声叠过一声,江谙的面色早已经是无法遮盖的难看。
盛清凝愉悦地勾起了唇角,只是下一句议论就到了她徒儿身上。
“我是不是想错了,听着林姑娘的意思,他们临仙山好像不止余暮寒骚扰过她,那白箬衣好像也欺负过她。”
“你必定是想错了,我看那林姑娘看白姑娘的眼神很不对劲,我觉得是她对白姑娘有情,不过白姑娘心系余暮寒,拒绝了她,她心有不甘才说那种话的。”
“不对不对,我觉得肯定是她们两人都有情,碍于都是女子不好相爱,这才给了余暮寒可乘之机。”
“谁说女子不能相爱的,我看人沈宗主和沈夫人就过得十分和谐,妻唱妻随,很是恩爱!”
“我也不知是不是看花眼了,那沈夫人样貌分明平平无奇,这多看了几眼,竟是觉得有几分迷人之处。”
“那你必定是看花眼了,那沈夫人样貌完全比不过沈宗主,我倒是觉得这沈宗主可以找我,我生得比她那位夫人好太多了。”
“……”
说笑的声音传到了盛清凝耳边,她朝下望了眼,暗自将那些嘲笑她师姐样貌的人都记了下来,她看的很是专注,那盛涟门的大长老盛嫦杞不合时宜地喊了声她:“盛宗主!”
盛清凝勉强挤出假笑望了过去,便看到盛常沂明媚灿烂的笑容:“盛宗主,我十分愿意让你高徒入我盛涟门!”
好呀,她是来抢人了。
盛清凝脸上的假笑更盛,只是语气不善:“做梦!你宗主嫁我临仙山,我倒是也愿意!”
盛嫦杞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们说话间,悯仙镜能够看到的画面变了。
八只头的怪物压住了楚遇晗心口,冯银越忽然站了起来,她双手结印,手背上莲花印记浮动:“诸位,那怪物远远超出了秘境历练弟子的实力,若是放任它横行,不知要死多少弟子,我徒儿身上有我的印记,我愿意进秘境击杀此怪。”
冯银越动了。
盛清凝先是一喜,只是那怪物瞧着确实是有些凶恶,她沉下声:银越,小心。?_[(”
冯银越点点头,见无人反对,当即开始催动印记。
可惜……江谙没动。
盛清凝面色有些难看,余光扫视着江谙。
江谙黑着一张脸,端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纹丝不动,甚至没有流露出半点对余暮寒的关心。
坏了,他不会是要放弃余暮寒吧?
盛清凝暗叫一声不好,皈苍他们也惊觉大事不妙,他立刻点了声江谙:“江谙长老怎么不动,难不成还指望着我仙儿去救?”
“慕寒他不守规矩,他……”
该死,他还真要放弃余暮寒。
盛清凝琢磨出了味,刚想说点什么,那结印完了的冯银越忽然扫了眼他,嘲讽地勾起了唇:“有用的时候,便是爱徒,无用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屣,江谙师兄还真是虚伪至极。”
临仙山长老带头嘲讽大长老,人群中哗然一片。
冯银越消失在灵阵中心,出现在秘境中替着楚遇晗挡下致命一击的瞬间,更是热闹极了。
江谙脸色一下降到了冰点,他重新披上了那虚伪的皮,慢慢站了起来:“慕寒他虽不守规矩,但毕竟是我唯一的徒儿,如今他遇险,生命垂危,我作为师父理该搭救于他,还真诸位道友莫要为难于我。”
沈吟雪还真说准了,冯银越才是最合适刺激江谙的人。
哪怕冯银越并不知道她们的计划,也能将江谙架到骑虎难下的位置。
他没有立刻动,似是在等盛清凝拦他。
盛清凝撇撇嘴,立刻道:“清凝明白师兄,师兄多加小心。”
江谙还是没动,狐二白故作惊讶:“江谙道长,你不会只是说说场面话吧。”
江谙右袖一挥,结印没入了秘境中。
在江谙踏进秘境的瞬间,秘境外的天忽然变了,熊熊烈火以势不可挡的气势烧了过来,控制极为精细的火焰,几乎在瞬间就烧掉了在场所有人的一片衣角,手背上还落下了少许红痕,就连灵阵中心的宗主长老也不能例外。
古云宗宗主立刻防备了起来:“什么人!”
忽地,一个浑身冒着火焰的女子强行撕开了灵阵的口子,出现在了灵阵中心。
火焰散去,露出了江蕊平的脸。
看到江蕊平,宋谨不自觉地瑟缩一下:“江蕊平你想做什么!”
江蕊平笑了声,她也不客气,拎起来了箬黎,坐在了灵阵最中心的位置:“我的储物戒指不见了,我现在怀疑进秘境的人里有人偷了我的储物戒指,我来找找。”
她抬起眸,朝着皈苍一众人看了眼:“还不动手。”
随着她一声令下,宋谨忽然发现他掌控之下的悯仙镜不知何时脱离了他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