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虫族,一只军雌问出这样的话,什么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只不过现在的林屿考虑不到这一层。

    他只能简单分析雌虫的话。

    法维斯趴在他的膝盖上,抓着林屿的手就覆盖了上去。

    指尖温度极烫,法维斯忍不住出了声。

    雄虫如同第一次那般,对这双翅翼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看得出是真的喜欢。

    尤其是脊背与翅膀连接处藏着的翼骨,这是军雌们从小被教育在战场要极其保护的地方,像保护心脏般,不被允许任何触摸。

    这里牵连着数不清的神经,敏.感又脆弱,为了就是在受伤时最大限度的提醒身体宿主。

    只要这里受到攻击,那么一半的翅膀可能会在瞬间失去作用。

    这对正在空中作战的军雌们来说,大概率是致命的。

    而对于安塞伦斯战无不胜的守护神法维斯来说,林屿大概是唯一能够这样触碰的虫了。

    但这种对雄虫交付性命的行为,可谓剑走偏锋,险之又险。

    毕竟,曾经也不是没有雄虫哄骗自己雌君露出翼骨,然后造成永久性伤害的例子。

    这一生一次的信任,要赔上的是军雌所有的信仰。

    林屿望着眼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结构,他凑的极近,观察了片刻,竟然轻轻吻了上去。

    法维斯终于忍不住了,他浑身一抖,起身直接按住了自己的雄主。

    雄虫发丝被压在脸侧,黑白分明的眼直愣愣的瞧着他,一股子似乎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的乖顺。

    于是法维斯真的做了。

    他的指尖顺着腰腹往下摸去,雄虫眼中雾气随着他的动作升腾,很快,眯起眸子,像是难以忍受一样,侧脸咬住自己的指节。

    军雌看着那白皙指节上的牙印,心疼的将雄虫的手拨开,换做自己的手。

    终于,军雌的手指滑落过下腹,却又在关键处,猛然的顿住。

    法维斯有些愣住了,他空白的大脑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雄主是真的愿意吗?还是酒精在控制些什么呢?

    若是自己现在做了什么,明天醒来后雄虫又会不会后悔?

    法维斯犹豫了。

    他的手指连带着手腕一起颤抖。

    他无法忘却雄虫昔日的次次后退,更加无法也不愿意去违背雄虫的意愿。

    军雌退却的指尖微蜷,正要抽手离去,却在下一瞬被另一只修长的手抓住。

    雄虫白皙的腹部随着呼吸收缩,他终于喘匀了气,氤氲的眸子盯着他:“……你为什么不继续?”

    法维斯低头,长长的发丝宛若柔软的锁链遍布林屿全身。

    军雌的嗓音沙哑至极:“您希望我继续吗?”

    您愿意吗?

    林屿潋滟的眸子看向他,声音不大,但法维斯听出了一丝莫名的认真。

    “……继续。”

    法维斯在心中牢牢被困住的心魔在这一刻向他露出了尖牙,他此时满脑子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这是你说的……

    ——这是你说的!

    终于,他近乎于虔诚的剥开了雄虫的衣服。

    瓷白的肌肤上一片湿润,雄虫宽肩薄背,看似清瘦,实则身上线条无一处不紧实利落。

    欲念升腾。

    宛若控制不住的天火般急速蔓延。

    他直到这一刻仍旧不敢置信,一直以来高高在上俯视着他的雄虫,真的落在了他的怀中。

    极其浓郁的信息素剧烈刺激着法维斯的每一寸神经,过度的兴奋让他甚至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军雌舔掉对方眼角沁出的泪滴,更用力的俯身。

    他看着雄虫难以承受般向后仰头的动作,既觉得心疼又不由自主的在下一刻生出快意。

    这些都是他给予对方的,不论是疼痛、快.感还是任何什么别的。

    主宰者被自己所掌控。

    法维斯闭上双眼,体会着从未接触感觉的冲刷过大脑。

    一十七年积攒的精神力隐忧被不断抚慰着,被无法用语言诉说的轻盈俘获,他甚至愿意就此死去。

    ——

    头疼欲裂。

    宿醉的下场就是这样。

    但他明明滴酒未沾。

    更怪的是,身上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林屿扶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周围是陌生的房间。

    身边还有另外一只枕头,军雌毫无踪影,但被子里残留的气味有些熟悉。

    于是他又仔细的看了看,仍旧感到有些陌生,但好像又并不是那么陌生。

    地面被打扫的很是干净,林屿赤着脚下地,走向窗边。

    脱节的记忆慢慢回笼。

    身后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露出穿着一身黑金军装的军雌。

    恍然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雄主,您醒了?怎么不穿鞋?”

    对方端着一杯水:“喝点水吧。”

    回过神,法维斯已经将他带回了床上,喂水盖被子行云流水,仿佛他是什么重症病号。

    但此时林屿并没有计较这个。

    雄虫望向法维斯,眼里有疑惑一闪而过。

    他好像能从军雌身上感知到什么了。

    但具体是什么,林屿也说不太清楚。

    他似乎可以比用肉眼观察更清楚的感知到对方现在很开心……还有一些紧张或许是忐忑?

    多了些不能用语言明说的联系。

    看不见,摸不着,也难以言明,但好像就是可以感知到。

    他喝了口水,缓缓开口问道:“昨天,你对我做什么了?”

    军雌可疑的沉默了。

    林屿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虽然现在仍旧很混乱,但他心头已经隐隐猜到了。

    他见法维斯不

    说话,低头直接拽过军雌的手臂,一言不发直接撩开他的衣袖。

    小臂一片光洁一片,没有丝毫虫纹存在的痕迹。

    果然。

    居然真的……

    当真不是在做梦。

    军雌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雄虫的情绪,他见雄虫垂眸,指尖交叠下早已经抠的死紧,宛若迎来宣判一般开口:“您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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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屿在法维斯眼前轻轻抬眸,看向他:“没有后悔,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雄虫语气平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事情,因为它的答案很浅显,自始至终的也是唯一的。

    军雌一把抱了过来,在雄虫脸边蹭了蹭,平稳的声音下一丝颤抖:“雄主,我好高兴。”

    法维斯是高兴了,林屿却不太开心。

    法维斯初经虫事,但安塞伦斯的雌虫基本都是上位,很容易控制不住力气,一晚上下来它差点被脐废。

    甚至现在还能感觉到隐隐的腰疼。

    军雌却一点事都没有。

    这真的很不公平。

    林屿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脆弱的雄虫。

    但在这种难以逾越的生理差距面前,他还是选择安静接受法维斯的照顾。

    思考着下次换个别的姿势之类的。

    军雌拿来果蔬粥,一点点的喂给面前的雄虫,林屿虽然是没有法维斯这么精力旺盛,但除却一些并不怎么碍事的后遗症以外,这种小事他自己完全可以。

    但他见法维斯喂的欢,喂的上瘾,也就随他去了。

    林屿吃着粥,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问题:“我没喝酒,为什么会醉?”

    “还有……你的那个雌弟呢?”

    他还记得昨天布兰德装作法维斯来靠近自己的事情。

    听见林屿提起布兰德,军雌的手陡然僵住,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

    军雌垂着眼开口:“您跟布兰德……”

    “我跟他没有关系。”雄虫皱着眉头回忆着已经不太清晰的记忆:“昨天,我在亭子里等你……但是我好难受,头晕……”

    “然后我听见有虫唤我‘雄主’我以为那是你。”

    法维斯闻言冷笑一声:“他唤您‘雄主’?”

    军雌的神情可怖起来,眼中肃杀之气翻涌。

    布兰德……

    还真的一点都不长记性。

    当真是什么都敢觊觎啊。

    ——

    “雌父!为什么我现在出不了首都星了!”

    布兰德愤怒的冲进了兰斯特温的书房。

    天知道他发现上不了星舰时的惶恐,昨天林屿喝醉了但他可没有,若是昨天成了便罢,有雄虫的保护法维斯纵使有心也无法对他做什么……

    可是事情没成!

    那他法维斯还不要弄死他!

    不论是诱骗雄虫还是破坏军婚,哪一个不是能将他送进雄虫保护协会的大罪?!

    兰斯特温闻言毫不在意的笑笑,继续翻了翻手中的书。

    他并不回答问题,反而突然挑起了别的话茬:“虽然你们都是我的雌子,但我依旧好奇,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蠢。”

    布兰德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他正要反驳,兰斯特温却陡然站了起来。

    一张与他相似的面孔上,是毫无表情的冷漠,背着光,甚至显得有些陌生。

    “胜者为王,没谁可以不为自己的做的事负责,你雌兄的怒火也需要有虫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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