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场闹剧在布兰德仇视的眼光中结束。
法维斯与林屿此时站在门外的走廊上。
外面已经有些黑了。
走廊甬长,但一路上也没几个灯,昏暗的灯光在头顶上照的更显森然,再加上这里平时也不许其他虫随意上来,真是没什么活物气息。
法维斯低着头,站在林屿身边却身形落寞,声音有些低,宛若低喃般:“雌父手中的这碗水……终究端不平啊。”
林屿离得这么近自然能听到,闻言蹙眉望着他。
他见不得法维斯这幅朝着别虫祈求情感慰藉的样子。
尤其是对方还是兰斯特温那样的虫。
真真是冷血又无情。
满心满腹都是别人不懂的算计,自私自利比他更甚。
他扭头看着法维斯垂着的睫毛一闪一闪的不停颤抖。
他微微遏制住想要触碰的冲动。
林屿没有父母,所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方面的情感缺失,但经年累月的空白,使他逐渐也不能理解亲情的必要性。
因为在他看来有没有这个东西都是一样过活的。
但他为人也没那么霸道,对法维斯他的这些私事、家事他原本是不管的,但此时的他却感觉不能再旁观着了。
明明是安塞伦斯最最惊才绝艳的上将,明明不需要成为任何虫的附庸,现在却弄的像个什么一样。
林屿此刻只有一种自家养的小狗跑去向别人讨食后还被打了的烦躁感。
林屿站定,法维斯也跟着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回头。
林屿站在走廊中间,似乎挡住了一盏灯,隐约有光从他周身散出。
“你想要他们的爱?”
法维斯还没张嘴,林屿就直接宛若下令一般驳绝了他。
“你不许。”
法维斯眉头一锁,有些诧异的开口:“您…?”
“那些虫肮脏的感情配不上你。”
林屿一步步的走近他,清润的声音清晰的落在军雌耳朵里:“端不平就端不平。”
“我这里的一碗水全给你。”
法维斯的身躯一下子僵住了,他不可思议的望向眼前的雄虫。
军雌怔愣:“您说什么…?”
林屿本就不擅长说这些话,听见他还傻愣愣的这么问,脸一冷,直接走过他:“没听见就当我没说。”
法维斯激动的直接将雄虫拉个过来:“我听见了!您不能收回!”
军雌喜不自胜,但回过神看见林屿的脸又在一瞬有些患得患失:“…您说的是真的吗?”
这对于从未得到过什么偏爱来说的法维斯,是从未有虫对他说过的话。
像是个铺满了糖衣炮弹的陷阱。
林屿神情很认真:“话就在这里,你想听会一直说的。”
法维斯抿唇,眼神逐渐热切。
“雄主……我想亲您,可以吗
?”
林屿偏头:“别问。”
法维斯听见雄虫这么说还以为这是不同意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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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认为自己能随便改变他的主意。
总归有刚才那句话,也是够他会为琢磨一会儿了。
谁知法维斯刚刚一动,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微小的拉力。
军雌回头看去,身后雄虫正拉着他军服的一角,黑色碎发略微盖住眼睛,一双唇瓣殷红,看着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军雌只听见雄虫轻声道:“别问,直接亲。”
法维斯感觉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
砰—
雄虫被按到了墙上,身后冰凉,身前却沾着法维斯满身的热度。
军雌的吻比平常更加激烈,似乎恨不得将眼前雄虫整个吞进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做了更加亲密的事,意乱.情迷间,法维斯的手竟然还顺着衣摆往里探。
在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的前一刻,被林屿骤然攥住。
雌虫悻悻收手,却没那么容易放弃,属于上将的百折不挠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怜林屿一边回应他的激烈至极的亲吻,一边还要分心拦着他。
但军雌的反应速度更快,几个回合下来,雄虫明显力不从心,干脆张嘴咬在他的唇瓣上,喘息着警告道:“…不好好亲就滚。”
这下法维斯老实了。
终于,军雌亲够了,蹭在雄虫耳边,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雄虫耳尖很快染了热意。
林屿抬头看他一眼,明明面无表情,却又似乎不似往昔般平静。
“再说流氓话也滚。”
法维斯喟叹般将人抱进怀里。
片刻,没冷静几分钟,心中一动,又开始作妖。
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提出一个怪异的要求:“您撒娇给我看看……撒撒娇好不好?”
在他怀里的林屿浑身一顿,指节霎时僵硬起来,指尖微蜷。
他一下子有些无措的想要推开军雌:“够了,别胡闹了。”
法维斯根本听不进去。
军雌过分且极其大胆的凑在林屿耳边,声音蛊惑的教着林屿:“您说‘雌君,亲我’。”
林屿:“……”
“您说给我听,好么?”
林屿偏头躲过,蹙着眉但却没什么威严的训道:“法维斯,你放肆。”
林屿本以为这样说按照法维斯的个性怎么也该知道进退了,谁知他今天像是吃错了药一般,不仅不松手反而更加嚣张起来,甚至一边在雄虫身上蹭来蹭去,一边完全不害怕的同林屿道:“那您把我也关进雄虫保护协会吧。”
他语气中似乎有种笃定雄虫不会那么做的感觉。
事实证明林屿此时也确实狠不下来这个心了。
法维斯自然也看出来了:“您不会舍得的,您刚不是说一碗水都给我吗?”
林屿抬眼:“好,
现在你只有一个碗了。”
军雌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他得寸进尺的趁着雄虫现在好说话,又想要别的,他再起话头:“那晚上您还会跟我一起睡吗?”
林屿刚想回答他,就撞见他火热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他瞬间领悟到这个‘一起睡’的含义不再是字面上的纯洁了。
他有些无奈的推了推眼前的军雌:“……你怎么一天到晚脑袋里只有这档子事?”
法维斯轻声解释:“很快会有莫斯里星会有一场远征,我要以最合适的状态去,关乎着元帅军衔,到时候我给您挣军功回来,好么?”
“…远征?”
林屿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他最讨厌法维斯去前线。
尤其是这个什么远征一听就很危险。
林屿冷下脸:“不许去。”
法维斯听见这话还以为林屿终于愿意跟他撒娇了。
军雌此时还在笑:“给您挣军功您还不愿意吗?”
在安塞伦斯雌君的军功越高与之对应其雄主的待遇也会更好,衣食住行什么的都会都提升,尤其军功还能买到一些极其稀少的宝贝。
这些都是雄虫们爱极了的。
不少雄虫娶军雌做雌侍就是这个原因。
只要能给雄虫挣军功,就算是再不喜欢的雌君雌侍,雄虫也会在他们凯旋的那天破天荒的给个好脸。
所以法维斯现在并没有觉得雄虫会真的因为这种事跟他闹。
林屿微微推开他一些:“我不要那些,就算你不是上将也无所谓。”
这话说的法维斯可真是熨帖极了,他直接紧紧抱着雄虫呼吸着他身上的信息素,闭了闭眼。
很是高兴的模样。
好,林屿知道法维斯完全没听懂自己的话。
于是他顿了顿,抬起军雌的脸,认真对着他道:“那我也要去。”
法维斯再迟钝也知道雄虫说的是认真话了,闻言脸上刚才还欣喜的神情一刹褪去,他站直身体,语气变得极其严肃,快的林屿感觉他像是被夺舍了。
“您去那里做什么,别闹。”
开玩笑,前线那是什么地方,哪怕是训练有素的军雌也是九死一生,雄虫怎么可能能去到那种地方?!
他绝对不可能允许。
法维斯冷声:“那是什么地方,您知道有多危险吗?”
林屿当然知道有多危险,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愿意军雌去。
他的前半生只有自己,对于感情一窍不通,一直长到如今遇见了法维斯才懵懵懂懂触及到几分,他自然不愿意法维斯出什么事情。
他是个自私的,他不想管别的,只要死的不是法维斯就好了。
林屿与他对视,眸中冷凝:“战场也很危险。”
“我不许去,你也不许去。”
法维斯看着雄虫担心的样子,心尖直发软,声音忍不住柔和了下来,却依旧秉持自
己的观点:“战场无法预料,军雌们生来就是无可避免的要在危险里穿梭,若我们谁都退步,帝国该要怎么办?”
他看着面前的雄虫,很是没办法的样子,哄虫崽似的哄道:“我答应您,会好好的回来,好吗?”
林屿讨厌听见这种完全不严谨的废话。
他抬头呛声:“你也说了战场无法预料,你怎么敢保证?”
军雌并不怎么能言善辩,尤其是在雄虫面前,万般手段都不好使,更何况此时他已经感觉眼前雄虫的情绪不太对了。
法维斯伸手想要碰他:“雄主…”
林屿直接躲开,对方的手悬在半空:“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一定要去?”
军雌沉默不说话。
林屿又问,这次语气更急促了些:“回答我。”
军雌望着他,缓慢但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是帝国上将,这是他的义务和责任。
法维斯很少拒绝过他什么,林屿在他点头的一瞬间,心中竟然感到有些委屈。
这是他很多年没出现过的情绪了。
可这是没道理的,法维斯做的是正事,难道他要求他一国上将一辈子不上战场吗…
这是他的理想和报负……
他其实根本没道理发脾气,可……
通常来说只要法维斯不想死他不会有事的…可林屿又突然想起之前系统说的…
‘主角和反派也许都会死。’
系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就怎么也唤不应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今天突然过来的原因。
他不该阻拦的,但一想到法维斯也许会出事…
两股思绪在脑海里交锋,林屿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甩开了法维斯的手。
他现在需要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