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怎么会有人可以脑内打呼噜?

    祁粲真的沉默了。

    她嘴不动,甚至鼻腔也不动,声音却“如雷贯耳”。

    虚拟呼噜?

    空气鼾声?

    某种意义上讲,她也真的是个天才。

    深夜的房间中,祁粲冷冰冰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小哑巴,撑在两侧手臂微微用力,属于男性清冽的带着荷尔蒙的气息兜头笼罩了下去。

    时听一脸懵地挠了挠脸,她睡得哼哼哈嘿,正香呢。

    视线刚聚焦,就看到一双冰冷阴郁又带着几分无奈的漆黑瞳孔。

    时听:?干什么呀

    祁粲面无表情,双手捏紧,他又不能直说我听见你心里打呼噜了,但又要让她意识到她在进行一些很反人类的行为。

    最后祁粲只好告诉她:“你睡觉太不老实。”

    时听:?

    时听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吧她确实都已经从自己那头滚到祁粲这头了^^

    ——「我这样固然不好,但退一步讲,你就不能自己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张床,离开这个房子吗?」

    祁粲:……

    这片地都是他开发的!

    时听迷迷瞪瞪又羞愧地滚了回去,心里絮絮叨叨哼哼唧唧的,不过——既然被祁粲叫醒了,她就顺便看了一下自己的进度条,验收一下自己睡前努力的成果。

    这一看好家伙,刚睡了两个小时,她的心声真的增加了一截!

    时听对自己想出的办法十分得意!

    她在听完那些BGM之后,又让自己听了二十分钟的鼾声,给自己洗脑,把自己腌制入味、声声入脑——该说不说,这也是白噪音的一种嘛。

    时听给自己的潜意识加码,让她在睡觉的时候也沉浸到这个状态里,果然鼾声一整夜。

    ——像一个中年疲惫大叔,拥有迷人的睡眠!√

    时听算了算数,很好,再这样睡八个小时,她差不多就能一举突破五百万了。

    ——「真是不错啊!呼噜噜——zzzZZZ」

    祁粲在昏暗光线中看着她,胸膛呼吸起伏。

    祁粲大概也意识到了,不管她听完了什么,只要在自己脑子里过一下,他就能听见同款心声。

    可是她就不能听点正常的东西?

    专门听别人打呼噜?什么兴趣爱好?

    祁粲阴冷地问:“你是不是还想学别人?”

    时听大惊:怎么会!

    我这么文静的小女孩,我听都听不得这些话!

    时听羞涩地背过了身去。

    晦暗空气中,她的睡裤不小心卷到了小腿上,露出一小块瓷白温热的肤色,脚趾圆润漂亮。她的背影也很单薄,像是被子底下的一小片纸,茶色长发柔软地沿着她的曲线蜿蜒。

    这间江景大平层的主卧大床正对着江面,江面缓流风动,夜色中对岸灯红酒绿,景色极佳。

    在这样的夜色中,独处的空气,有一点点粘稠。

    祁粲看了片刻,就别开了视线。

    以他的智力,当然不是没考虑过——

    既然距离越近,时听的心声也会更小,那更近的…零距离乃至负距离,心声一定会有其他变化……比如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比如…

    但是。

    祁粲冷漠地看着安静躺着的小哑巴。

    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当然不能做那些事。

    从一开始,这场联姻就只是他逐利的工具。

    祁粲的人生中充斥着他自我设置的红线,没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越过那条线。

    即便是他被动的情况下,祁粲也要掌控局面。

    男人目光淡漠无情,然后——

    伸手把时听踢掉的被子往上拽了一下,盖住了她露出来的脚。

    …这女人梦里开拖拉机的时候踹了他一脚。

    …很冰。

    呵呵。

    祁粲重新躺了回去。

    他要监督这个女人,确定她不会再精神打呼噜。如果她还继续,祁粲不介意把她拉过来,撑起她的眼皮,和她对视一整宿。

    熬鹰。他懂。

    时听:感觉背后黑气沉沉的。

    身后的男人呼吸很轻,但一听就是还没睡着,于是不知怎么,时听莫名也没敢继续在心里伪装中年打鼾大叔。

    ——「就是…嗯,莫名有种背德感呢^^嘿嘿。」

    祁粲:“?()?()”

    跟自己未婚妻睡在一起怎么背德了。

    祁大少堂堂正正地平躺着,目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祁粲经年神经衰弱,其实早已习惯了失眠的夜晚。他习惯在浓稠的夜色中复盘自己的决策,思考整个市场与行业情况,清醒地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反馈。

    祁大少的确孤傲,自私,阴暗。

    但也向来自省,自律,爱憎分明。

    接下来他带领集团的方向重点,保证集团所有重大项目的有序落成,管控好自己旗下所有控股公司,小幅扩张,稳步向前,同时杜绝祁氏亲戚进入权力核心指手画脚。

    像这个江景楼盘就落成得很好,政审环节,施工报建,预售许可……后期交付,每一环节都按照他的构想进行,收益也是巨大的。B省的风景区高端休养型住宅,也要真正地投入精力,监管到每一环节。

    还好他年轻而精力充沛,背后有自己一手建立起的智囊团和私人体系,还好他心冷心硬没有软肋,神经衰弱的症状也在好转——

    祁粲一边想,一边在夜色中勾起唇角,像是掌管夜色的神祇。

    他的领域再次安静下来。

    他可以操控任何人,包括他身边的这个——

    “呼噜噜——zzzZZZ()?()”

    祁粲:“??()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她脑子里不想了。

    她开始真的打了是吧。

    打呼噜毕竟不是声带发声,就算小哑巴失声也可以通过鼻腔发出来气流鼓动的声音。

    于是她像一只小猪猪那样咕噜噜了起来。

    “呼——哼ggg——zzZZZ()?()”

    祁粲转头看她的背影:“……”

    她的背影轻微起伏,看起来似乎睡得十分幸福,但是祁粲的直觉告诉他,她肯定没睡着。

    夜色中,男人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时听。”

    呼噜声停了。

    过了两秒。

    ——「被发现了嘿嘿。」

    ——「一击脱离,小见一下。晚安^^」

    祁粲:“…………”

    他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

    ——「嘿,他还挺不高兴?」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个小哑巴…

    ——「说到底,我还是太被动!虽然已经很快了,但我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说话?真正发出声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我多么想在沉默中爆发!爆发!爆——」

    祁粲握拳扬声:“晚安!”

    时听:——「zzzZZZ」

    …

    第二天一早,时听醒来时,祁大少早已经起床处理公务去了。

    她依旧羞愧但放肆地睡在了大床的中间。

    人的底线就是这样的,经不起试探——以前觉得祁粲是那么恐怖的一个神经斌,现在发现可以把他挤到床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耶??但祁大草似乎对她容忍度提高了很多。

    时听滚了两圈,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宿时听一直觉得很暖和,好像有人离她很近,像是靠着电热毯一样,睡醒手脚也不冰了。

    睡得好,心情就好!

    看看自己的数据:

    [4607032/100000000]

    竟然已经四百多万了!

    遥想当年,她还是从一个零开始,现在的速度已经非常非常不错了。

    这证明时听的各项举措卓有成效,必须继续保持。数据越接近下一个大整数,她对于接下来的剧情也更有安全感。

    时听看完数据,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一边发消息给奶奶小小炫耀了一下——当然,没敢全说,反正等她着手修路之后奶奶就能知道了。

    然后时听就收到了这次拍卖会主办方的邀请,活动在今天中午正式结束,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参与,主办方邀请各位委托人、买受人,各位艺术家收藏者们一起吃饭。

    时听还是很乐意去的,毕竟她作为本场成交额的最大受益者,非常愿意接收自己的荣誉。

    再说Arn还在,她也得去打个招呼,再回A市。

    祁粲也很忙。

    时听走出房间就在客厅看到了对着电脑的祁大少。

    看她出来,幽暗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又把视线移回屏幕。

    “睡得好吗。”他忽然问。

    时听一脸宁静祥和岁月静好,已经不计较他昨晚吵醒她的事了,没错,她的心胸就是这么宽广。

    她打手势:很好、谢谢。

    “不客气。”祁粲冷呵一声。

    祁大少是怎么靠着时听睡的,他不想对任何

    人做出任何解释。

    ()?()

    就这样。

    ()?()

    祁大少处理完工作,两人吃过早饭上了车。

    ?赵史觉提醒您《我心声豪门丈夫发癫狂宠》第一时间在[小♀?说]更新,记住[(.)]??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沈助理在前排回头报备今天的行程。

    ()?()

    在回A市之前,这边市区的领导也邀请祁总一起吃饭。他们今天才知道祁氏的总裁刚好来参加活动,人又刚好还没走,自然想抓住机会谈谈项目。

    “地点就在江边餐厅旁边,总裁您谈完就可以和太太汇合。”沈助理贴心地说。

    祁粲偏头,看了眼时听,微微眯眼。

    既然不太远…应该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

    时听不用跟大粪车捆绑,十分怡然自得,自己溜达到了江边餐厅。

    这是拍卖会选定的位置,餐厅正对着江岸,岸边还有不少礁石藤蔓,随风拂动,还挺惬意。

    餐厅里已经零零散散坐着不少人,时晶晶正在和Arn聊天。

    金发的混血男人十分显眼,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她讲话。

    时晶晶则脸色激动地说着什么,余光中还一直关注着门口,时听一走过来,她立刻就关注到了。

    “姐姐你来啦,正好有个特别好的消息要跟你分享呢!”时晶晶兴致勃勃地说。

    时听现在一看到晶晶这孩子,就自动露出慈祥的笑容。

    时晶晶眼中带着兴奋的光:“姐姐你也知道——Arn先生那幅画不是拍出了一千多万嘛,那位收藏家刚好是时尚圈的大佬,现在已经有奢侈品牌邀请他们一起参与奢侈品牌的图样创作,然后会在国外举办大秀呢!”

    时晶晶这话当然是故意说给时听的,她说完就在观察时听的表情。

    只见她那哑巴姐姐果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而且而且,你知道嘛,Arn先生的那位神秘朋友虽然就只画了其中一部分,但全是点睛之笔,同样也被郑重邀请了呢~”

    所以、你知道自己的差距了吧!

    你那幅画什么也不是!

    时晶晶拼命忍住了心里的这句咆哮,破防的心终于被自己重新粘了起来。

    她昨晚寝食难安,一闭眼就是自己举牌竞价最后一路给时听送了一千万的事,恨得她凌晨坐起来把这件事说给了左明月,让对方也难受之后自己才终于好受些。

    然后,老天开眼,今早她就接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时晶晶看着时听眼睛里的惊讶,脸上终于又浮起了得意的光芒——所以,同样是拍出了一千万,现在你知道自己差距有多大,有多德不配位了吧?

    笑死了,时听那一千多万完全是运气好罢了,实际上出了A市根本没有人会认,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知名度,更别提还能像Arn那样在海外获得反响。

    而她作为A市这边承办负责艺术品拍卖活动的负责人,帮忙给Arn先生的《BirhinSnw》卖出这样的高价,肯定是也能跟着沾点光的!

    奢侈品大秀可是走向国际,本就是整个豪门圈趋之若鹜的活动,一般人还搞不来名额呢。毕竟只有到祁大

    少这样的财富等级◤[(.)]◤?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那些全球高奢高定的牌子才会主动送成衣和活动邀请()?(),

    而她们豪门这圈人当中谁能受邀去看秀()?(),

    都是极体面的。

    这下时晶晶整个人都高兴了(s)?(),

    说不定这事还能压过一直拿海外封笔说事的左明月一头。

    时听露出感动的表情。要不怎么说晶晶这孩子好呢?

    报喜鸟啊简直是^^

    Arn在一旁,本来张开了嘴,结果又e地闭上了。他本来想自己告诉时听这个好消息的,谁知道被这个亮星星给抢先了一步。

    他只好耸了耸肩,又冲时听眨了眨眼,灰蓝色的眼眸中透出笑意。

    他早就知道,他的朋友,当年在落后山区看到的那双眼睛,和后来意外失声依然不屈的灵魂——一定能发出越来越高的声量。一切皆有可能。

    时听弯着眼睛忍不住笑。

    时晶晶也同样跟着笑了起来。

    ——三个人各笑各的,场面其乐融融。

    时晶晶四下看了看。

    左明月昨天就提前离席了,今天也一直没露面。她昨天凌晨给左明月发完消息之后,她肯定也因为祁大少一千万买时听的画而破防了吧哈哈。

    但是时晶晶说这件事的目的当然不是给时听长威风,她同样可以借力打力,一石二鸟,用左明月的事来让时听知道——就算祁大少花了一千万买画,也不是为了她!

    “明月怎么还没来呀,”时晶晶一边张望一边叹息,“她明明说有话要对你说的,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哎呀姐姐,要我说,你还是别和明月争了,她和祁大少那么多年的交情,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困难,彼此交心,你当然是比不了的呀……”

    时听一边望着江面,一边听着晶晶的良言,心头却忽然一跳。

    ——「等等、经历困难?糟糕。」

    那边正在和人应酬的祁大少,手忽然一滞。

    怎么?

    时听飞快地扒拉起自己的记忆——诶对啊,江边!

    她说怎么总有种隐约的熟悉感呢。

    江边是一个投毒点啊!

    《祁大少中毒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幕后大bss运筹帷幄,少量多次,在很多地方都悄无声息地布局,让祁粲润物细无声地毒入骨髓。

    而时听之所以知道这个毒点,是因为她隐约记得癫狂状态下的神经病祁粲报复她的时候,发狂地说过“江边那次、是不是也是你——”

    时听虽然知道大致情节,但是不可能知道具体细节——废话,她要是知道了,她还能是背锅侠?

    时听忍不住开始大脑飞转——说真的,大粪车人虽见,但是罪不至死!

    何况他要是真疯了她估计也没有好下场,时听还刚刚得到了一千万的善款,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那头的祁粲一边举杯,一边不动声色地等着她的声音。

    她怎么了?

    ——「啊卧槽,他今天真的会中毒吗??」

    祁粲的瞳孔忽然危险地眯了起来,修长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抚过桌沿。

    ——「那我该怎么提醒他()?(),

    让他不要去江边??可是我怎么做都显得很刻意啊!」

    祁粲指尖一顿()?(),

    然后()?(),

    眉梢轻轻挑了起来。

    ——「我又没办法张嘴解释?()?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毕竟万一最后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他是不是还会因为这个反咬我一口——说!为什么当初你知道江边有问题?说!你是不是良心不安才悔过了一瞬间……」

    时听毕竟可是看过未来剧情的人,她是真的近距离、沉浸式、感受过发癫的祁粲是什么样子的。

    神经毒素完全渗入五脏六腑之后,他的神智已经完全不清醒,陷入一种病态式的偏执之中,是根本不可能听人解释,也不可能还有意识去思考和判断的。

    更别说时听都没法跟他解释!

    就算这厮学了一些手语,但手语里边很多词汇根本就没有创造出对应的手势,她一个小哑巴很难畅通无阻地告诉他什么。

    ——「沟通起来就是一个大麻烦啊!啊啊啊、怎么办?」

    时听的心里开始天人交战。

    而那边的祁粲却莫名别过脸。

    唇角忽然一提。

    这个小哑巴…竟然开始担心他的安危?

    在一开始进入祁家的时候,她还想着等他死了当寡妇拿抚恤金给老家修路。

    还在心里疯狂诅咒他,并且做出了种种令他折寿的行为。

    现在,却开始在意他了?

    祁粲举杯,杯沿遮住唇角。

    对面的中年领导见状,笑着道:“祁总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祁粲垂眸,半阖着漆黑的眼睛,又把情绪压了下去。

    不,他没有。

    他只不过是……真想提醒这个小哑巴,不要对他陷太深。

    毕竟他冷心冷情,不会对任何人……

    ——「算了!还是算了!」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佛也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祁粲收起了自己的表情。

    ——「我今天尽量提醒提醒就蒜了!剩下的,就看大粪车自己的造化吧。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难办啊!我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

    “…………”

    祁粲面无表情,仰头喝空了杯中酒,示意诸位。

    “我那边还有点事。”

    “先走一步。”

    …

    时听略显焦虑地搓了搓胳膊,恰好Arn闲不住跑出去找船上江玩,时听也借机站了起来。

    她打算溜达到江边看看,提前排查一下到底是为什么会中毒。

    上了一条竹板小桥,时听正往下看呢,忽然被一道身影拦了下来。

    “时小姐。”

    时听一抬头,看见了等在这里的左明月。

    看来是有备而来。

    两人站在桥上,两边的树丛掩映,餐厅那边的人一时没有发现他们。

    左明月知道,祁粲很快就会过来了,哥哥在帮她看着的。

    今天,她就要让粲知道,这个哑巴不值得——不值得他

    花那么高的成本来假装()?(),

    也不应该作为他们两人感情中间的道具!

    左明月又想到那些邮件中的信息(s)?(),

    想到时听的恶意?(小*?说)?[(.)]◤来?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想到她流露出来的祁粲对自己的念念不忘——是的()?(),

    昨天那个私密邮箱又发出了一条邮件,然后就被秒删了。

    还好左明月一直紧紧盯着,立刻让黑客帮她恢复了删除的内容,看后她简直又愤怒又甜蜜。

    【他在午夜不能入眠,想的全都是那个女人,就算为我花了一千万又怎样?还不都是为了刺激那个女人,任谁都知道她在国外画的那幅画才是他的珍藏……】

    【这条江这么长,我真恨不得把她推进江里!我要下手,他们都别想逃……】

    ——既然如此,左明月就给她这个机会。

    左明月的眼神变得柔软而坚定,她可以为了粲,如此勇敢!

    与此同时,江海相连的窗边,有人正闲适地喝着茶——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这世界的每个人都是坐井观天,而我送给他们的不过是小小的心理陷阱。”

    显然,左明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看着眼前的时听,目光冰冷讥讽,“我对你的心理动态一清二楚,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我和粲之间是独一无二的,你就算再恶毒,再痛苦,也无法改变什么。”

    “这次拍卖会上,还有上次在我的归国宴上,他的所作所为你也都看在眼里,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他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只是你不想承认。”

    “你这样真的很可怜,你知道吗?”

    左明月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看向远处。

    她已经看见那道缓步走来、挺拔修长的身影了,左明月心跳加快——粲,他怎么来得这样快?是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吗……

    时听:???

    她忍不住撕心裂肺地想——「是啊,我是真的很可怜啊??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好了今天是祁大少中毒记,为什么回旋镖又扎在了一个小女孩身上?!

    时听刚才还觉得自己应该救一下祁粲,结果现在她自己就泥菩萨过河了。合着他们都是人上人,炮灰没有人权是吧!

    时听愤怒,痛恨,满脸正义地给她打手势。

    但是显然左明月就不是来和她交流的。

    随着祁粲的身影越发靠近,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焦急的光芒,时听怎么还不对她动手?粲已经快要过来了!

    左明月再次向后看了一眼,然后一咬牙,忽然惊呼一声“时听,你干什么呀——”

    接着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

    反正、反正时听本来就想推她下江的,她只不是帮她完成了一步而已。

    时听:??

    电光石火之间,左明月那双手开始张皇地在空中乱抓,几乎碰到时听的衣带,显然不仅是故意的,还想要拉她一起下水。

    那一瞬间,时听从左明月的眼中清晰地看出了一层十分清晰的意思:

    你猜如果我们同时落水,粲他会救你,还是救我?

    ——「我根本不想知道啊!你们这群癫公颠婆!」

    两人摇摇晃晃的状况,远处终于有人注意到了。Arn原本正站在江面的一艘船上,眼睛猛地睁大,然后“扑通”

    一声就跳进了江里,快速游向他们。

    “听!——”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道修长身影,有男人在他之前抢先一步,那件价值不菲的大衣被随意扔在了地上,快速地跑了过去。

    “粲!救命啊——粲——”

    左明月抓着时听的手,像是在推自己一样往后倒,凄厉地喊着祁粲的名字。

    时听真想松手,内心崩溃。

    ——「草!都怪你——草——」

    为什么偏偏赶在她五百万还没刷够的时候来搞事,她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啊啊啊。

    左明月是真的横了心要落水,像是生出了一身牛劲,时听控都控不住。

    ——「要不是为了帮大粪车排雷,我怎么可能来江边,怎么可能被她拽住,怎么可能这样受人欺辱!」

    祁粲面无表情,眉头夹得死紧。

    只是一会没看住她,她就能置于这种情况中——就她这样,还纠结自己能不能救他?

    祁粲根本用不着他救。

    时听奋力拉拉扯扯的过程中,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紧紧箍住,然后猛地拉扯了一下。

    瞬间,左明月抓她的手脱了力,却顺势抓住了来人,她害怕又凄切地喊出:“你恨我就恨我,你不要伤害粲——”

    时听震惊地看着她这一出釜底抽薪。

    ——「我恨我是个哑巴??」

    ——「啊啊啊祁粲!都怪你!你满意了吧!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祁粲紧紧抓着时听,时听拦着左明月,左明月又死死抓住祁粲的袖子,于是他们仨竟然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这太荒谬了。

    左明月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时听不会说话,所以局势的黑白,完全由她嘴里描述——

    她直接哭着说:“时听。我不允许你伤害粲、一点都不!”

    “你放手、你放手!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

    时听:好!我松手!

    时听也他娘的终于明白了——什么江边,什么投毒,最终根本还是剧情为了把她这个背锅侠拉下水!

    踮起脚尖、提起裙边——「三个人的华尔兹太拥挤,我退出!」

    祁粲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图,“你等等——”

    时听啪的松开了手,猛地往后一钻,可云抱头。

    要是她和左明月一起掉水里还有的掰扯,但要是左明月和祁粲一起掉水里谁不说一句落水鸳鸯?

    于是稳定的三角形被瞬间打破,左明月一个重心不稳,彻底带着来的人一起栽了下去。

    “扑通!”

    “扑通!”

    左明月心中尖叫:粲!!!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Arn刚游过来,就被溅了一脸水,“???”

    两秒钟后。

    祁粲从水里

    浮了出来()?(),

    对着岸上面露怒容:

    ——“时听!!”

    …

    祁氏的保镖已经团团围住了现场。

    时晶晶等人都被拦在了外边()?(),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⑵(_?)⑵[(.)]?来⑵_?⑵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⑵()?(),

    只能焦急地地议论。

    祁粲的几名助理暗中在对附近环境进行采集()?(),

    准备暗中送去检测。

    人群中,祁大少昂贵的衬衫湿透了,披着毛巾,脸色阴沉地端着杯茶,额发依然潮湿地背在脑后,露出的整张脸冷白又阴郁。

    …盯着时听看。

    时听:望天,看地。

    ——「干什么看我,又不是我下的手,你们这样落水鸳鸯不是也挺好的吗?」

    祁粲暗暗咬紧后槽牙,眼底阴翳。

    什么鸳鸯?

    她刚刚还说要救他。

    左明月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把祁粲给带下了水,但她要让整件事情逻辑通顺,于是瑟瑟发抖地低头垂泪,“粲,幸亏你来救我了,你要是再晚一步,我可能就再也上不来了……”

    左明月早就在兵行险招之前就打算好了,就算计划没成功,那话语权也是她的,毕竟时听又说不出话,在混乱的情况下,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听这会已经冷静下来回过味了。

    这事有蹊跷!

    左明月不会没有道理地突然发癫,再结合上次归国宴上她的动机,时听忽然意识到已经被人塑造了一个完整的恶毒形象,直接洗进了左明月的脑子里。藏在暗处的人算计她一个哑巴算计到这种份上,更可怕的是——

    既然能伪造出详实的记录,他们应该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铺垫了,那么扣这屎盆子在她头上岂不是轻而易举?

    ——「娘的,歹毒啊!」

    怪不得那个幕后大bss能一直藏到大结局,可以那么顺理成章地隐身、并且把这么一大口黑锅完完整整地扣在她这个哑巴头上,因为他只推波助澜,从来没有亲自下过手。

    那不行,虽然他们俩是鸳鸯,但时听怎么也得为自己辩护一下。

    可时听抬起手刚要比划手语,左明月就连忙抢先道:“刚才时小姐她突然……我也不知道时小姐为什么会对我恶意这么大,而且还要伤害粲。”

    Arn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拧衣服里的水,抬头:“可我刚才明明看到是你把祁粲扯下去的。”

    时听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Arn——「就是就是!」

    左明月直接语塞了,她本来是想和时听一起落水的,谁知道她竟然忍心看着粲也掉进水里,还会松手??

    沈助理也微笑道:“左小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太太和祁大少感情很好,没有必要这样做。”

    王助理:“是的。”

    保镖们:“没错。”

    ——「感情好倒是没有啦^^」

    祁粲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她还用别人帮她说话?她自己一个人就能在他耳边说够一整个世界的话。

    左明月心中一急,什么感情好,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