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步.枪金牌赛第十八轮单射,倒数第十秒。
期待已久的一声清脆枪响彻底划破了整个场馆的紧张气氛。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看清电子屏幕刷新数字的每一个观众们都在第一时刻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
“啪啪啪!”
排山倒海的掌声也在同时响起。
无数人蹦跳着,从自己的座位上瞬间弹起。
他们眼里闪烁着如出一辙的炽热光芒,似乎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力地抱住身边人就开始惊呼呐喊。
“又是一记10.9环!”
“比赛终于结束了啊啊啊!”
“我们的冠军!这场团体赛的冠军!已经诞生了!”
“冠军!冠军!冠军!”
来自不同语种的叫好声如潮水般席卷一切。
哪怕摄像头没有第一时间调转回电子显示屏,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一下意识到了——
余曜果然又一次地扛住压力,用一个稳如老狗的10.9环拿下了属于华国队的射击团体赛冠军!
狂欢的序曲眨眼间在直播间炸响。
【天呐天呐!平分死循环终于结束了!】
【小鱼守住了他的不败神话!我们华国队又拿到了一枚奥运金牌!】
【恭喜余曜!恭喜常方毅!恭喜方昶!】
【你们替华国队摘下了在本次奥运会的第十二枚金牌!】
【太不容易了,呜呜,我都有点感动了,他们真的是好样的!我们华国运动员就是最棒的!】
数不清的铺天盖地弹幕和现场的排山倒海呐喊遥相呼应。
满场热烈的气氛里,余曜也终于放下了自己故意端了好长时间的气步.枪,下意识地想要揉揉已经酸痛僵硬的肩膀。
但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抬起,猝不及防间,整个人就收获到了来自两位队友们格外激动的大力拥抱,甚至被前后两面的突然夹击撞得晃了晃。
“小余!小余!我们赢了!”
常方毅是从余曜的身前抱住的自家师弟。
他激动得嗓音都在颤,抱住余曜和余曜背后的方昶的两只胳膊也在不住打颤。
常方毅是真的很激动。
只不过激动里还带着隐隐的酸楚。
常方毅本来以为,自己能在职业生涯末期拿到一枚个人赛铜牌就已经是这辈子的运动员巅峰,万万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拿到一枚奥运金。
即使是团体赛,但那可是奥运金!
多少人做梦都摸不到一下的奥运金!
自己居然拥有了奥运金!
常方毅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激动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味地低下头,想要在亮如白昼的媒体镜头前努力遮掩住自己眼眶里的一闪水光。
不是他端着架子。
实在是他现在已
经是奥运冠军了,绝对不能给华国队丢脸!
常方毅吸溜着鼻子想,他们赢得多不容易啊,可以说每一步都游走在钢丝绳上,对面的三个人才是真正的稳如老狗好吧,动不动就是10.8环三发起步。
要不是自己和方昶都能稳住,小余更是坚定10.9环不动摇,这枚金牌还真不一定能够到手。
他已经决定好了,要把这段经历永久珍藏,以后等到老了瞎了,打不动气步.枪了,就跟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女孙子说,自己当年可是和余曜、方昶一起并肩作战过!他们三个人成功战胜了实力强悍的e国队!
“谢谢你,小余!”
常方毅缓了好一会儿才略显哽咽地对师弟道,心知肚明这一战最大的军功章当属于谁。
另一个和他一样从背后抱住余曜的方昶也有着差不多的激动心情。
只不过初出茅庐的年轻选手没有常方毅这些年接连败退的心酸滤镜,更多的是属于少年人意气风发的兴奋和喜悦。
第一次参加奥运就拿到了金牌,对面还是三位世界名将,嘿,自己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
方昶甚至觉得,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形象,他现在就要笑出声。
他的嗓音也在抖。
只不过是快活地抖,畅快又明亮。
“余哥!我们超棒的!你超棒的!”
来自前后略显不同却同样激动的话语声回荡在余曜的左右耳畔。
说实话,余曜完全能理解队友们的欢欣。
拿冠军嘛,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即使他已经有了那么多块奥运金牌,但第一枚团体金牌,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尤其是比赛的过程还很紧张激烈。
只不过……
少年忍了又忍,直到实在忍不住了,才用力挣开了一前一后的□□怀抱。
“有点热。”
余曜迫不及待地把硬且厚重的皮革射击服拉链拉开一段,摘下闷气的沿边帽挂到枪架上,感觉到浑身轻快一点,这才长出一口气。
“要去冲澡吗?”
少年的眼睛亮得惊人。
他也是才知道射击馆里就有运动员临时冲澡单间的存在。
还以为余曜一番动作是要说点什么的常方毅和方昶:???
不是,我们刚刚拿了奥运金诶!
现在不应该说点什么庆祝之类的话吗!
你怎么这么平静啊喂!
两人同时欲言又止地看向队友。
结果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布满细密汗珠,神情却平静如常的疑惑面孔。
“也是,”方昶小声嘀咕着,满怀艳羡,“余哥你的金牌多了去了,可能都不稀罕了……”
他这一声很小,即使耳聪目明如余曜在满场的欢呼声里也没有听清楚。
但常方毅显然也想到了一处。
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暗戳戳地恰了下柠檬,但想到余曜刚刚一次次力挽狂澜的表现,又觉
得那些令人羡慕的金牌实在是实至名归。
那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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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方毅擦擦自己满脑门的汗,也不太好意思就这么一副形象去领牌子。
队里两个人都投了赞成票,即使心急气躁到现在就想摸到自己第一块金牌的方昶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他的不情愿溢于言表。
余曜微微笑着拍了下师弟的肩,“放心吧,金牌可不会长腿。”
方昶立刻睁大眼睛反驳,“谁说不会!”
他用目光扫了眼对面失落之意藏都藏不住的e国三人组,得意洋洋,“但它现在只会往我们华国队的战线跑!”
毕竟我们有余哥在呢。
这一句被方昶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他无比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师兄,盼望着自己以后也能通过努力努力再努力的训练,拿到像余哥一样多的金牌。
他不知道余曜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只有冲澡。
实在是热,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余曜能感觉到自己穿在射击服里的棉质T恤已经全然被汗水湿透,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重,很不舒服。
所以等到跟教练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少年就第一个拿着华国队的队服冲进了后台。
“余他们要去做什么?”
有第一次观赛的观众好奇道,马上就有身边人好心科普。
“他大概是去换衣服了,你知道的,团体赛规定运动员必须携带自己国家的队服,因为他们会当场颁奖。”
第一个发问的人就点点头,都已经看了一连十八轮比赛,自己当然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只不过余曜他们也没有让观众们等太久。
十分钟冲上一个战斗澡,再胡乱用干毛巾把头发团团一擦,三个清爽干净的华国年轻人就穿着华国队的队服从后台再度走了出来。
氤氲着水汽的头发更黑更亮。
映照得三张充满东方色彩的年轻脸庞更加的神采飞扬。
纪净仪的心都要化了。
他眼角微红地跟自己的三个徒弟一一拥抱,然后就把他们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领到了面朝观众席的最中央位置。
获得亚军的e国队和获得季军的y国队也很快簇拥在他们的两边,众星拱月般让出场中唯一的c位。
而在华国队自己的队伍里,常方毅和方昶也都很主动自动地站到了余曜的两侧。
余曜站在了中间的中间。
这也是全场九位运动员中c位的c位。
这个不大不小的细节引起了直播间里不大不小的声浪。
【当之无愧的c位!】
【我统计过,不包括资格赛,小鱼一共打出过至少三十次10.9环,这种接连不断的满分战绩,神枪手都不足以形容!谁敢抢c,我第一个不答应!】
【卧槽,至少三十次满环,余曜不站c位,天理难容好不好!】
没有一个人怀
疑站位的合理性。
只不过余曜自己倒是没意识到什么c不c的。
他在领奖台最中央站惯了的,压根就没留神到观众们居然还会关注这种小事。
就连最令常方毅和方昶激动不已的颁奖环节,在余曜看来,都已经习惯到跟吃饭喝水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当那枚沉甸甸的金色奖牌再度坠上脖颈的时候,还是很难让人不心生愉悦。
自己的第一枚团体赛金牌!
余曜眉眼弯弯地把金牌举起来时趁机打量。
几秒后——
嗯,确认了,赛方很抠门,跟其他奖牌没什么区别,估计回去往行李箱一塞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少年维持假笑地把奖牌又挂了回去。
这个小动作也没能瞒住观众们。
只不过大家的理解更有戏剧性一点。
【哈哈哈,我怀疑他终于发现金牌不是纯金的了】
【什么嘛,明明应该是——】
【小鱼: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银牌什么样呢,沧桑点烟.jpg】
【小鱼:完了完了,家里的奖牌柜已经装满了,新来的该放哪儿,幼猫尖叫.jpg】
嘻嘻哈哈的打趣弹幕四处乱飞。
仿佛前期观看比赛时所有悬着的心肠在看见华国队齐刷刷的三块金牌时都变成了领奖时畅快淋漓的喜悦,整个评论区都充满着凡尔赛的气息。
气步.枪团体赛的直播画面最终结束在华国队获得金牌的一幕。
射击场外,余曜也已经酝酿好了告别的话语。
十米气步.枪的全部比赛都已经结束,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将是他和射击队的大家最后的终点。
余曜在飞来f国前就已经安排了人将自己在射击队的行李打包送回祁家,这一次奥运之后也不打算再回去。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离别的准备。
只不过话都到了嘴边,看着教练和队友还在庆祝胜利的喜悦神情,突然就变得有些难以开口。
眼看着接他去马术赛场的车近在眼前,余曜顿住了脚步,欲言又止,“教练,常哥,方昶,我下午还要比赛,要先走了。”
“去吧去吧,”纪净仪大手一挥,同时摸索着把自己口袋里仅剩的能量棒一股脑都塞给徒弟,笑眯眯的,“下午比赛加油!咱们争取再拿一金!”
余曜准备好的话就真的说不出来了。
算了,反正大家还要一起走闭幕式,一起去庆功会,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纪净仪和常方毅等人也坐上了同来的另一辆车。
两车缓缓启动,向着相反的方向去。
车辆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
“小余!”
常方毅突然出声。
余曜下意识摇低车窗,“常哥?”
常方毅深吸一口气,语气飞快,“你以后还会参加气步.枪的比赛吗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常方毅其实更想问的是后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看着自己和师弟擦肩而过,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余曜的天地很宽。
而他这辈子大约都只会固守在气步.枪的一隅天地。
少年的出现更像是环游世界的旅人偶然的一次停驻落脚,下一次的垂青完全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他们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吗?
常方毅用力地把探过来的方昶的脑袋按了回去,完全不想让这个二哈一样精力充沛的小师弟打断这种淡淡的伤感氛围。
余曜没注意到对面车里的动静。
只不过常方毅的问题确实问住了他。
他在赛前也没想到自己的枪感恢复得那么快,理论上说,已经在奥运的赛场上狠狠地过了一把瘾,就没什么再继续流连竞技场的必要了。
不过,如果十米气步.枪出了什么新的规则,亦或者是华国需要他的时候,自己大约还是会上的吧。
余曜这样想,就点了点头,“也许吧。”
车子在此时开始加速。
他只来得及看见常方毅失落的神情瞬间变成狂喜,下一秒,就再也消失不见。
常师兄应该是听见了的。
余曜重新关上了车窗,也把七月的暑气隔绝在外面。
但还是有点热。
他有点困倦地深呼吸几下。
“喝水吗?”
祁望霄适时地递来了冷藏过的矿泉水。
余曜点头接过,拧开喝了一小口,心情就随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凉意变得平和下来。
他的心态转变得很快,没多久,思绪就放到了下午的另一场决赛——盛装舞步自由演绎大奖赛上。
不过到马术场还需要好一会儿。
余曜放纵自己靠进了座椅里。
毕竟上午比赛的疲惫还没有完全散去,再加之刚刚吃了些食物,脑部的血液都开始往肠胃里流。
好困。
有点想睡觉。
这个念头一起,少年很自觉地坐近了身边人的身边,歪倒脑袋靠住,沉重的眼皮子掀了几下再掀不动,就干脆地直接闭了起来。
反正二哥也不会介意。
他非常理直气壮地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了身边人的肩膀上。
祁望霄也确实不会介意。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肩膀的角度,心里仿佛有什么隐秘而快乐的事情正在发生,很微妙,细究起来又无处可寻,只留下了很淡很淡的安心和柔软痕迹。
或许自己没有来错。
他趁着身边人的熟睡,闭上眼,调出自己的任务面板,进行卸载系统前最后的交接。
毕竟1111和7878不同。
有事业心的系统也值得一个新的主人。
让1111像7878一样选择宅在脑海深处
呼呼大睡,亦或者是明面上跟随宿主??[,实则早就不知道顺着网络偷溜到哪里去玩的生活方式,对它来说也是一种残忍。
祁望霄操作得很专心。
所以并没有发现余曜其实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真正睡着。
余曜原本也没打算睡,顶多想要迷糊一会。
但眼一闭就很难再睁开了。
算了,反正路途也远,干脆睡一会吧。
余曜在彻底沉入黑甜梦乡时还在想,这样的话,睡醒时就可以直接进入到下一场比赛了。
他想到了可爱活泼的橙子糖,唇畔就漾起淡淡的笑意。
少年完全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马术赛场,正因为负责药检的工作人员在华国队小马的体内检测出管控药物阳性而闹得天翻地覆。
“不可能!”
闻鹤洋目眦欲裂地挥舞几下拐杖,随即重重地杵进混杂着草料的泥土地里。
“我们华国队根本不可能给马儿服用任何违禁药品!”
他气得眼睛都红了,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徒劳无功地对周围已经围上来一圈,明摆着是在看热闹的别国运动员和教练们大声解释道,“我们华国人绝对遵守公平竞争的奥林匹克精神!”
“但药检结果确实是阳性。”
有人小声嘟囔道,“你们说自己没有喂药,那总不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吧?”
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与华国队马厩相邻的雅克和约瑟夫。
如果真的下黑手的话,他们离得最近,可能性最大。
最巧的是,作为前两轮比赛的二三名,他们刚刚好还有这个动机。
细碎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雅克和约瑟夫的脸色也在被结果公布的瞬间就难看起来。
他们想说自己绝对没有动手,但这种压根没做过的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自己总不能把肚子剖开让大家看看有几斤几两吧?
“反正我没做过,”雅克一脸头疼地回应道,“星辰绝不需要靠陷害别的马儿来赢取肮脏的胜利!”
那到底是谁给马儿喂的违禁药?
负责药检的工作人员一时也有些为难。
局面僵持之际,一道字正腔圆的清朗声调从人群外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余曜一来就发现了场面似乎有点不对。
橙子糖和其他华国队的马儿怎么看上去蔫哒哒的?
这可不是准备决赛的好状态。
余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div class="ex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