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證實
    “對,所以應該還是那個肉羹和饅頭出了問題。”宋格思索說:“只是有一點說不通。岳窈吃了,我們沒吃,他們就不怕岳窈出現異樣後我們看見起疑心嗎?”
    童香钰聞言看向宋格,見宋格竟然真的在疑惑,忍不住說:“不管有沒有這麽做,你不是一直都‘疑心’他們嗎?”
    宋格挑挑眉,“那倒也是。”
    童香钰見宋格應得這麽坦然自若,一時語噎,又不太明白地問:“宋格,既然你都确定他們有問題了,為什麽還要故意找那個宙斯不痛快?”
    宋格反問:“不然當軟柿子讓人随便拿捏?”
    “不是,這種時候就應該韬光養晦啊!要藏拙,這樣才能讓他們掉以輕心,我們在出其不意……”
    “行了,知道你語文好了。”
    童香钰見宋格還有心思開玩笑,心裏有些焦急,“我是說認真的!你這樣得罪他,以後如果……”
    宋格打斷,“我巴不得。”
    童香钰聽到宋格這三個字,愣住,看向她。
    宋格說:“讓他們知道我難惹,這樣就算真要對我們下手,也會先針對我。我更能抗。”
    童香钰怔怔看着宋格,看宋格說這話時語氣随意且平靜,仿佛這是什麽再尋常不過的事,反應過來後心髒加速,可緊接着就擔心又氣極,“你能扛什麽?你是我們唯一的戰鬥力,你要是倒下了,我們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嗎?”
    “那能有什麽辦法。”宋格笑看向她,“誰讓我們天真善良的小奶茶誰都相信,非要進這個狼窩。”
    童香钰看着宋格的笑容,聽到這話,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宋格本來是開個玩笑,看童香钰毫無征兆的哭,吓一跳,下意識擡手給她抹掉一點,“哭什麽,開玩笑聽不出來?”
    “都是我的錯……”童香钰嗚咽着,委屈又自責的不斷擦眼淚。
    “怎麽會是你的錯,我胡說八道的。”宋格說:“當時他們人那麽多,先禮後兵而已,就算你不答應,他們也會強行把我們帶來。”
    童香钰止住抽噎,淚眼看宋格,“真的嗎?”
    “嗯。”宋格應着,心想不過當時立刻要逃的話,也不是完全沒成功的可能,只是這話就沒必要說了,宋格換了個話題說:“至于你說的……”
    就在這時,一首歌結束了。
    宋格順勢打住話,把手裏的話筒遞給淚汪汪的大小姐,“要怎麽按?”
    童香钰低頭看,視線很模糊,她擦了下眼淚,然後濕漉漉的細白手指捏着宋格的食指放在小巨蛋的按鍵上,“按這個。”
    宋格按下。
    響起一首溫柔的抒情歌。
    不适合掩蓋她們說話的聲音,宋格想也不想的按了相反按鍵,果然返回上一首,節奏歡快的流行情歌前奏再次響起。
    宋格繼續說:“至于你說讓我裝相信裝弱小,那不行,第一次見面,那個侏儒應該就清楚我大概多大力氣了。”
    “那這怎麽辦?”童香钰滿臉擔心地看向宋格。
    “該怎麽辦怎麽辦。”宋格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何況一切也僅僅是我的猜測。說到底,我們三個人身上沒什麽好圖的,除非那個宙斯認出了你是柯城首富家的千金,打算用你去威脅敲詐你爸。”
    童香钰不知道為什麽宋格說了那麽多這裏有問題,到最後卻以“僅僅是猜測”做結尾,反駁說:“我家不是柯城首富。”
    “你說了不算,人人都那麽說,少數服從多數。”宋格看童香钰注意力轉移了,松了口氣,“好了,首富大小姐,趕緊刷個牙睡覺吧。”
    小巨蛋的歌放了兩遍,但做戲要做全套,童香钰洗漱這段時間,宋格研究出了話筒的使用方式,然後在響亮的伴奏下,傾情獻唱了一首爛大街的口水歌。
    童香钰雖然沒聽過,但音感很好,她戴着發箍,露着一張白淨漂亮的臉蛋,哼着宋格哼過的副歌,發現宋格第二遍唱和第一遍唱的調子完全不一樣後,刷着牙從盥洗室裏出來,“宋格,跑調啦!”
    宋格看了她一眼,卻是拿着話筒越唱越嗨。
    坐在監控前的男人聽到這“嗓門”立刻摘掉耳機,嫌棄地吐槽:“我靠,這五音不全的哪來勇氣唱歌!跟先前那個完全不能比。”
    半夜,萬籁俱靜。
    本來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的童香钰,這會兒終于沉沉睡去,只是手裏還不安地緊捏着宋格的一片衣角不放。
    宋格閉眼躺在床上,卻保持着清醒的意識沒睡着。
    旁邊大小姐終于安分下來,這讓宋格也終于能繼續梳理疑點——那個娜娜說,剛來到這個小區的時候,幾乎每天每夜都在清理死人和房間,消殺也花了很多時間。
    這裏面有兩個疑點。
    一,這些人在進入這個小區之前,怎麽敢确認小區和房間絕對安全,沒有怪物襲擊?
    二,生死存亡之際,有個安全的容身之所躲避已經很難得了,他們竟然第一時間收拾房子甚至做消殺工作?哪怕說做安全鞏固都更可信。
    宋格從疑點裏推出兩個結論。第一個是這些人野心很大,想趁亂建立起一個和國家背道而馳甚至完全對立的組織,于是在稍微安全一些後找到這個小區,安營紮寨,招兵買馬。二,這裏根本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組織”的基地,每個房間裏都有監控,這樣他們才能清楚地知道哪間房子裏有怪物哪間沒有。
    可不管哪個結論。
    宋格都不知道這些人強留她們的原因。
    明明人數優勢,力量優勢,卻沒有強迫,而是很熱情客氣的“請”她們來。
    不可能只是為了增加三個無足輕重的教衆,這裏都六千多人了,會差三個不能提供太多勞動力價值的女性嗎?
    等等。
    勞動力價值?!
    宋格心瞬間一沉!
    女性在社會上能提供的可不僅僅是勞動力價值,她們生育後代,是生命繁衍和傳承不可或缺的載體。
    在更多的時候,女性還是一種——資源。
    宋格回憶晚上見到的一切,飯桌上基本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和精力旺盛的小孩,女性哪怕是中年婦女都很少,至于後續來看他們的那些“骨幹”,更全是男的。
    這會是巧合嗎?
    會嗎?
    宋格又想起那個女人耳朵後的痕跡,心越沉越底,別說現在這種特殊的社會秩序崩壞的處境,哪怕是平時,也常有囚禁、性.奴等惡劣新聞曝光。
    宋格又想起她們入住這棟樓時遇到的那個掃地的嚴婆,當時老人兀自搖了搖頭,顯然知道不少內情。
    宋格找到突破口,終于松了口氣。
    不過她的套話技術不行,得讓大小姐來。
    天微微亮,宋格一覺先醒了,但她沒有起床,而是閉眼等着。
    七點出頭的時候,童香钰也醒了,同樣的,她也沒立刻睜眼起床,而是試探的輕輕碰了一下宋格的手。
    宋格立刻回碰。
    OK,對上暗號了。
    兩人默契地在被子底下“你寫我猜”交流了一番。
    童香钰在發現宋格寫下了“生育工具”四個字的時候,皺了下眉,還以為自己弄錯了,給宋格回了一個問號。
    宋格改寫另外兩個字“性.奴”。
    這下童香钰再也沒辦法裝睡了,她立刻坐起來,跑進盥洗室裏洗臉刷牙,只是拿牙刷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囚禁?生育工具?性.奴?!
    對她們女孩子來說,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了!!
    童香钰跟宋格到樓下找嚴婆,但樓下沒人。
    其他地方倒熱鬧。
    烈日高懸。
    已經有人在給房屋前的農田施肥澆水,還有人端着裝滿髒衣服的臉盆去洗,小孩們在樓外堂前玩鬧,雖然遠沒有六千人那麽多,但也出來不少。
    童香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宋格那些話影響,發現看到的人幾乎都是男的,只有極少數幾位是女的,而且女人的表情一無例外都是麻木、冷漠,疲憊,一絲笑容也沒有,一看就是受盡苦難。
    童香钰見狀,不忍地轉頭看向宋格。
    宋格卻是一對上童香钰的視線就知道這位小菩薩在想什麽,說:“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想着別人?”
    童香钰小聲說:“如果他們真的是那種壞人……”她們為什麽不集結起這裏所有被壓迫和被玩弄的女性一起找一條生路?到時候還人多力量大……
    宋格說:“那你想過沒有,萬一我猜錯了怎麽辦?”
    童香钰問:“你會猜錯嗎?”
    “基本不會,但以防萬一,還是需要想辦法證實一下。”
    “證實什麽?”
    “證實那個痕跡到底是不是吻痕。”
    宋格說着,看向童香钰。
    童香钰卻一臉茫然,“要怎麽證實?”
    “其實我自己試了一下。”宋格将自己的手臂給童香钰看,上面已經有兩個微紅痕跡,形狀十分奇怪,“不知道吻痕怎麽出來的,我揪了兩下痧,确定不是這種。”
    “揪痧?吻痕吻痕,那肯定不是揪出來的,是用嘴巴親,親出來的呀!”
    “對,所以這個是揪的,這個是親的,兩個都不像。”
    童香钰被宋格弄糊塗了,“所以那個不是吻痕?”
    “不。”宋格若有所思的看着童香钰的耳後,“我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減少變量,親一樣的地方。”
    童香钰一愣,兩秒後反應過來,臉頰驟然紅透,“不不不,不行!!”
    宋格看着她,說:“我還什麽都沒說。”
    童香钰漂亮的臉蛋漲紅着,雙手捂住滾燙的耳朵,羞得別過臉不敢看宋格,“不準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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