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麽交易？”
    白柚看向許正年，緊張地詢問。後者微微一笑，用十分溫柔的聲音道：“小白，別緊張。我并不是要威脅你……只是，這件事只有你能夠做到。”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Y病毒嗎？”
    白柚點了點頭。
    那是人類治療怪物基因污染的唯一希望。
    “剛剛你提到空保險箱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許正年緩聲說：“其實，我沒有騙你，Y病毒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白柚微睜眼瞳，滿目不可置信。
    許正年接着道：“五年前發生了一系列變故，Y病毒已經在LOT醫療部神秘消失……這件事牽涉太多人，為了避免引起安全區的恐慌，我将真相隐瞞了下來。”
    “所有人都以為Y病毒還在LOT醫療部，還等着我帶領實驗團隊開發出進一步的基因研究。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病毒活體已經不見了……”
    白柚怔然道：“那五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江黎的母親死了。”
    許正年語出驚人，回憶道：“他的母親曾經是LOT醫療部一名非常出色的研究員，後來內部黨派鬥争，雙方意見不合，她被驅逐出了安全區。有傳言，曾經有人在追光者部落看見過江黎的母親，但由于時間太久了，沒有辦法查證……後來，江黎的母親在危險區被怪物殺死，沒多久，江黎便接任了NAX軍區的最高指揮官。”
    江黎的母親居然是被怪物殺死的？白柚既覺得意外，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難怪，江黎這麽厭惡、憎恨怪物。
    如果江黎的母親曾經是一名LOT醫療部的研究人員，在他母親被黨派鬥争驅逐出安全區的時候，Y病毒也跟着神秘消失了？
    這麽一聯系，Y病毒很有可能是被江黎的母親帶走了……
    白柚微微蹙眉，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性。許正年與他猜測一致：“我曾經懷疑過江黎的母親帶走了Y病毒，并且将Y病毒寄托給江黎掩藏。然而，這些年我暗中調查，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前幾天，LOT醫療部的那一場由江黎策劃的爆炸，讓我懷疑，Y病毒可能不在江黎手裏，否則，他不會一直追你到危險區。”
    想到危險區，白柚腦海裏浮現出沙特與吉裏爾的臉。他們兩人的身份都屬于追光者，按照江黎的性格，應該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然而，江黎并沒有對他們出手，反而表現出一副熟悉的模樣。難道，是因為江黎的母親？所以追光者與江黎有了關系。
    “你想要我做什麽？”
    “江黎對你很特別，不是嗎。”
    “……”
    “至少我認識他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對待一個人。尤其，你的身份還是怪物。”許正年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小白，我之前對你的邀請仍舊有效，我希望你加入LOT醫療部，成為醫療部的一份子，幫我監視江黎。”
    白柚微微蹙眉，“你要我做你的內應？LOT醫療部人才輩出，為什麽一定要我。”
    許正年輕笑一聲：“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派了無數出色的眼線到江黎身邊監視他的動向，結果不是被江黎發現，便是什麽都查不出來……江黎性格冷漠，不喜歡與人親近，然而他對待你很不同，只要你願意留在他身邊，一定能調查出更多有關Y病毒的真相。”
    白柚反問道：“你剛剛說，江黎并不知道Y病毒已經遺失了。既然如此，我監視他又有什麽用？”
    “江黎狡猾多端，爆炸事件有可能是他演得一場戲。退一萬步考慮，就算Y病毒不在江黎手上，他與追光者一定有某種聯系，我需要一個人留在他身邊做內應，而這個人只有你才行。”
    “你這是往我把火坑推啊。”
    許正年的态度不會這麽簡單，LOT醫療部與NAX軍區的關系已經越來越緊張，許正年正愁找不到理由扳倒江黎，一旦真的搜集到确切的證據證明江黎與追光者聯系，許正年一定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借機将江黎拉下神壇。
    不過，白柚沒得選了。
    正如許正年提出的交易一樣，他需要找出Y病毒的下落，才能夠恢複成正常人類。而且……白柚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S等級的怪物，普通的人類食物與怪物互食根本滿足不了白柚體內的基因需求。
    如果不靠近江黎的話，白柚可能會被活活餓死。
    “那我要怎麽做呢？許部長。”江黎生性多疑，白柚想要光明正大的留在他身邊，恐怕還需要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
    白柚看向許正年，不出意外的話，許正年已經幫他想好了。
    果然，許正年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小白，只要你留在江黎身邊，調查出江黎與追光者是否真的存在聯系，一定能追查出Y病毒的蹤跡。”
    許正年向着白柚伸出手，“我向你保證，到那時，不僅僅是你，所有被污染的怪物都能夠變回正常的人類，實現末世的和平。”
    白柚怔然地看着許正年蒼白、冰冷的手掌，最終，他還是伸手握了上去，緩緩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為了末世的和平，為了白柚能夠早日恢複成正常人類。
    ……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又過了一周。
    自克隆多回來之後，白柚如往常一樣在酒吧上班下班，然而，除了在電視、報紙上常常看見江黎的身影，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江黎本人了。
    以前的白柚對江黎避之不及，然而，心态發生變化、決定要幫許正年之後，随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白柚等不到江黎又覺得有些着急了。
    江黎為什麽不來酒吧了？
    白柚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思考，是不是因為克隆多之行、他已經發現了白柚身體的異常，所以不願意再接近……
    這一天，仍舊是沒有等到江黎的一天。白柚難得下了一次早班，離開酒吧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件。
    信封裏寫着一個地址。
    白柚看了看日期，臨近年關，所有政府機構都有一場年會，不僅僅是為了彙報工作情況，更是為了促進各部門之間的關系。
    江黎與許正年作為國會下屬的兩個重要組織，自然不會例外。
    這便是許正年安排的計劃——他要帶着白柚出席年會，名正言順的去見江黎。
    原本，白柚不想參與這種公開的場合，然而他在酒吧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江黎，出席年會，已經是最後的無奈之舉了。
    因為白柚有一種預感，如果這一次他不主動去見江黎，男人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
    所以，這是白柚唯一的機會了。
    白柚捏緊了信封，開始思考要如何才能讨江黎開心？想什麽辦法才能留在江黎身邊？
    換作從前，白柚絕不會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天。不過，為了早日查到Y病毒下落，變回正常人類，他不得不這麽做了。
    而且，距離白柚上一次看見江黎又過去了一周，他體內的饑餓感已經蠢蠢欲動，縱使不想承認，他內心還是十分渴望江黎……
    想來想去，白柚又想到了江黎私藏房間的照片。
    男人似乎格外喜歡白柚以前當明星時候。
    年會當天，所有媒體都聚集在隔離城最盛大的酒店莊園，等待時實報道這一場一年一度的政府活動。
    白柚特意精心打扮，他忍着肉疼，花大價錢定制了一套西服，與以前他領取音樂獎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面料、做工方面有些差距，但有白柚漂亮的臉撐着，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差別。
    江黎收集了白柚明星時期的這麽多照片，他一定能認出來。
    政府年會活動的受邀人群十分嚴格，一般部門人員無法參與。不過，許正年作為LOT醫療部的部長，理所當然的可以攜一名舞伴。
    許正年沒有選擇攜帶舞伴，他帶了白柚出席。
    “你今天很漂亮。”
    通往莊園酒店的路上，白柚坐在後車座，許正年輕聲安慰道：“一會下車不要緊張，跟在我身邊。”
    同樣的話，白柚好像聽江黎也這麽說過。
    一想到等會就要以這副樣子見到江黎，白柚莫名更緊張了。
    半個小時之後，汽車順利停在莊園酒店門口，尚未下車，已經感受到現場媒體奔放的熱情：
    【LOT醫療部的車！是許部長來了！！】
    媒體們舉着長槍短炮一湧而上：【每年的年會許部長都沒有攜舞伴出席，今年也不例外吧？】
    【當然，許部長可是黃金單身漢啊！！】
    音方落，車門突然打開，許正年率先伸出手，從車內扶下來一位清瘦精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