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刚说完,被血素压制的身体因为他的叛逆而遭到反噬。他强壮的身体和那团被他弄皱的衣服一起藏进被窝,像只可怜的大熊一样瑟瑟发抖。
稷修张了张口,眨了眨眼睛,来时满腔的憋闷怒火变为疑惑和茫然。尤其是看到被弄皱的一团衣服。
他的衣服质地精良,若非过于柔搓根本不会变得那么皱巴巴的。他垂望着快哭着男孩数秒,最后终于冷静地坐在床边,低声问:“讨厌我?真的?”
周亦行直接哭了起来,抱着衣服藏进被窝,绝望地等待着最糟糕的结局。
稷修拉开被子,抬手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你再说一次,真的讨厌我?”
“我……”
周亦行的脸通红又惊慌,低声抽泣。
“不准哭,先把话说清楚。”
稷修虽然是命令的话语,但语调并不强硬,甚至还有些耐心的引导。
他迫切地想从周亦行口中得知一个结果,一个他希望得到的结果。但又害怕因为再次把人吓到退缩。
他几天里只要想到周亦行就憋闷火大,矛盾纠结,即使再迟钝他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周亦行,他喜欢这个憨厚的男孩。
他不高兴的所有原因,都来自于----周亦行不喜欢他。
可他看到窝在床上委屈地抱着他衣服的周亦行,焦躁数天的心突然又有了期待和紧张。
“我……”
周亦行眼神躲闪,小声抽泣支吾说:“我没有……讨厌您。”
稷修从他紧紧,一点点拿出自己的衣服,问:“你拿着我的衣服睡觉,是想要被我的味道安抚?因为血欲?”
周亦行涨红的脸刷地白了,声音颤抖而恐惧:“我错了,您惩罚我吧,……是我错了。”
稷修只要再次放缓语调,松开强迫他的手引导他说:“我没有生气。但我想听你说实话,这很重要。”
周亦行:“我,我……”
稷修:“说出来。”
周亦行的身心都不敢违抗稷修的话,他颤抖着说出实话:“我……想您了。”
稷修有些洁癖的,所以他基本不会触碰他所有的血仆。他们在一起时也只有得到允许时,才会触碰到稷修。
可他却龌龊地弄脏了稷修的衣服,主人一定会越加嫌弃他,甚至会杀了他。
他完了。
说完那句话,周亦行痛苦地闭上眼睛绝望地想。
只是,他等了数秒都没有等到稷修的回应,但他一点都不敢睁开眼睛看稷修的神经,室内如死亡般沉静让他的手脚越加的发抖。
……想他了。
周亦行或许真的喜欢他。
稷修几天的阴晦一扫而光,沉闷焦躁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下来。如果周亦行睁开眼睛,一定能看到他上扬的唇角和闪着光芒的眼睛。
他抬手想揉揉周亦行的
脑袋,又怕自己突然的直白吓到憨厚感情迟钝的小孩。
他说:“以后想我就主动过来找我,不准再藏着我衣服蹭。”
周亦行的心猛地一跳,难以想象地睁开眼睛望向稷修。主人没有生气,神色好像还很温和。
稷修淡淡地:“你吸食过我的血,估计很难再接受其他动物和人类的血液。血欲犯了,身体难受也很正常。过来,我喂你。”
说着,他划破手指带着强大异能和香甜诱人的血气从冷白指尖涌出。
周亦行听到他这么说,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脑袋都是空白懵懂的。他看着送到唇边指尖颤抖的唇瓣几乎含不住主人的手指,深红的血差点流到枕头上。
“张开口。”
稷修只好略微强势的探入他的口中,撬开他紧咬的牙齿。
周亦行顺从地含上,但他根本不敢用力吸食,只敢把流入口中的血液含下,温软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着。那一双眼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看得想让人欺负他了。血液不再流出时,周亦行小心地松口嘴巴,不安地看着被自己含湿的冷白指尖。
稷修说:“擦干净。”
周亦行慌忙四下寻找,从床前的纸巾盒中抽出几张绵软的纸巾轻手轻脚地给稷修擦拭手指上的润泽。
稷修不动声色地弯了下唇:好乖。
小孩子憨憨傻傻的,不会表达也不会动主动,那以后他主动点就好了。
周亦行不敢看他,坐起来后小声问:“……您没有生气吗?”
稷修故意反问:“你说呢?”
周亦行拿捏不透稷修到底是生气还是没生气,但看稷修竟然没有再追究衣服的事情,也不敢再提,又小声:“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为什么来?”
稷修这才想起来他来的目的,皱着眉头不悦道:“我再不来,你都要跟那家大小姐结婚了。周亦行,我的血仆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都别想跟别人结婚。尤其是你!”
“啊……什么?”
周亦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慌忙说:“啊,我……我没有,我没有的。”
“没有?”
稷修哼道:“你家管家亲自跑来问我,说让我允许你结婚生子。跟我装什么糊涂。”
周亦行脸都吓白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一辈子都不会跟别人结婚生子的。我,您别相信那些话。”
他想,大概是母亲擅作主张去询问的。
要害死他了!
稷修看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里也猜到这件事应该是周太擅自主张。只是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发觉这件事竟然能让他这般不理智,大白天地气冲冲地跑到小孩家中逼问。
不过也好……
如果不是看到周亦行偷偷抱着他的衣服寻找安抚,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周亦行的真心。他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稷修端着正经说:“如果不想就跟你母亲解释清楚,以后这种事情不准再
发生。”
周亦行:“是,我一定转告母亲。”
很温顺,想揉揉他的脑袋。
稷修忍住了,又问:“还想跟我解除血锲?”
周亦行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心情低落着又想哭了,低声说:“我,我……不是您,您说要跟我解除血锲的吗?”
稷修:“你想吗?”
周亦行惊讶地望向他。
稷修:“说实话,你想吗?”
周亦行垂着脑袋想哭:“如果您讨厌我,您……想怎么样都行。我,我无法违抗您……”
稷修继续欺负他,微微严厉说:“我问的是,你想不想?”
“我,我……不想……”
周亦行双手紧握,说出最后两个字的声音低得几乎是气音,但听力极好的稷修还是听到了。
稷修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却故意说:“不想就直接说。躲起来抱着我的衣服睡觉算什么。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
周亦行低着脑袋抽泣回答他:“我不想和您解除血锲,求您……”
“那就不解除。”
稷修终于抬手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无法控制地柔声说:“以后你还是我的血仆,身心都是我的。”
他倒不是不想给周亦行平等的身份。因为人类一旦和血族锲下血锲,血素便刻在骨血神经中很难洗去,洗去血锲的过程很痛苦,一般人撑不住还可能会丧命。
周亦行更加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惊讶地望着稷修问:“真的吗?”
稷修端不下去了,深眸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柔和说:“真的,原本就是气话,让你难过了这么多天是我不对。”
周亦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哗地流了出来:“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这傻孩子。
但也怪他一开始急躁冲动,平白地让两个人煎熬了这么多天。
“别哭了。是我不对,这般低级的误会以后不会发生了。”
稷修捧起他的脸,指腹抚去他的眼泪,在他脸上亲了下。
周亦行被这个突然温柔的亲吻吓到,身体本能地往后退缩。震惊了片刻后又意识到他反应过度,慌忙再次把脸送到稷修的手上。
稷修好笑地掐了下他的脸,轻轻一推把强壮的男孩推到在床上。
很乖,可以肆意尝用。
直到门外响起几下敲门声:“大少爷,您在吗?”
稷修这才松开口。
周亦行呼吸不稳,红着脸拉上衣服缓了好一会儿才问:“怎,怎么了?”
门外,管家说:“大少爷,您已经三天未进食了,太太担心您,让我给您送点新鲜的鹿血。”
周亦行:“不用,我,我没事。先放冰箱里。”
“是。”
几秒之后,门外的管家离开。
稷修蹙眉低问:“你三天没有进食?为什么?”
其实不问也明白,三天前正好是他把周亦行从他家里赶回来那天。
果然,周亦行低声说:“我喝不下去。”
“看来以后只能饮食我的血了。”
稷修低笑说着,把周亦行摁到他的肩头说:“咬下去。”
周亦行慌忙想躲开,语无伦次“不,不行,我只是您的血仆,我不敢。”
稷修吓唬他:“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咬以后再也不给你了。”
周亦行的心‘咚’地一跳,望着稷修冷白肌理下蔓延的青色血管咽了下口水。稷修给他指尖的点滴血液已经让他十分惶恐惊喜,但血族贵族的颈间血他想都没敢想过。
据说血族的颈间血脉中流动的血液一生只会交给最珍爱的那个人。可他只是一个血仆……
“不要?”
稷修微微弯唇,说:“好了,机会没了……”
“要!”
周亦行颤抖说:“我要……”
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稷修是否出于对他一时疼爱的心理,他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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